“所以如果你在未來的某一天有戀愛的打算，又或者是有了暗戀的對象，也需要和我主動說明，這段關系可以立刻結束?！敝x以津說，“我不希望牽扯到一些情感倫理之類的麻煩?！?/br>
    秦燦一愣，有些不太自在地說：“我目前……倒是沒有這樣的打算?！?/br>
    謝以津說：“我是說‘如果’?！?/br>
    秦燦猶豫著“哦”了一聲。

    雖然沒有預想到謝以津會提出這樣一條，但這一條聽起來完全對秦燦有益，他沒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謝以津在電腦上將這最后一項條約編輯了上去。

    “我已經將完整版的條約匯總好發給你了?！?/br>
    謝以津對秦燦說：“那么從現在開始，協議就正式生效了?！?/br>
    算得上是相對和諧的一次交流，只不過在坐地鐵回家的路上，秦燦難免還是感到些許恍惚。

    他在心里告訴自己，答應這場交易，是因為他樂于助人，是為了自己良心能夠過得去。

    只要忍忍羞恥感，被摸摸被抱抱就能救一個病人，他告訴自己這一切應該是值得的。

    不過回想起謝以津摸自己大臂肌rou時專注滿意的神情，秦燦感覺自己的臉上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燒灼感。

    當然他也不可能只讓謝以津占自己便宜——

    “【】邀請【yijin xie】加入了群聊【蟲蟲大家庭】?！?/br>
    【】：“正式通知一下，這是謝前輩@yijin xie，未來我們要一起合作課題哈?！?/br>
    【七月七愛戀】：“？??？??？？？”

    【七月七愛戀】：“謝七月好！我是郝前輩！”

    【七月七愛戀】撤回了一條消息。

    【七月七愛戀】：“……謝前輩好我是郝七月?！?/br>
    【5weeks】：“丟人現眼?！?/br>
    【  】：“喲喲喲，要合作大課題耶！我也好想加入哦！”

    【】：“嘉嘉姐您快歇歇吧，過兩天不是又要去學術演講來著？”

    【  】：“嘻嘻，本女明星全球巡演罷了，你們幾個課題加油哦，咱組爭取再出篇大刊然后讓喬納森請吃龍蝦～”

    群聊內其樂融融，秦燦退出去，看到謝以津私聊給了自己一個“？”。

    秦燦也回復了他一個“？”。

    秦燦提醒道：“你剛答應的，團隊合作，積極社交，群聊就是第一步?！?/br>
    謝以津回復道：“我并不認為像這樣的群聊有什么意義，面對面溝通的效率明顯要更高一些?！?/br>
    秦燦：“意義很大，一些實驗數據和文件并不能夠口頭傳輸，而且我不覺得前輩你是那種喜歡和人面對面溝通的人?！?/br>
    秦燦：“你不會打算在未來一直用郵件和小組成員溝通吧？”

    謝以津很久沒回復，秦燦開始懷疑他很有可能真的是這么想的。

    秦燦：“不想看消息就設置免打擾，但加群這件事是沒的商量的?！?/br>
    秦燦：“而且剛剛有人和你問好了，你最好回復一下哈?！?/br>
    過了一會兒，謝以津回復了：“好吧?！?/br>
    五分鐘后，秦燦發現謝以津磨磨蹭蹭地在【蟲蟲大家庭】群聊里發了條消息。

    【yijin xie】：“未來合作愉快，這里有一篇與課題相關的文獻，我希望你們可以提前閱讀一下，周五下午我們需要開一個會，聊一下未來實驗的大致構想【/文件鏈接】?！?/br>
    【5weeks】：“收到?！?/br>
    【七月七愛戀】：“前輩在群里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家庭作業（喃喃）（緩緩跪下）?！?/br>
    【七月七愛戀】：“收到！我們會好好閱讀的！”

    秦燦也是真沒想到有人打招呼會直接附帶一篇三十頁的文獻。

    【】：“……收到?！?/br>
    退出群聊，秦燦發現謝以津回復了他：“如你所愿，我已經回復完了?！?/br>
    秦燦還沒來得及回復，謝以津又發送了一個鏈接過來。

    謝以津：“對了，除了群里的那篇文獻，這里還有你的私人作業?！?/br>
    謝以津：“我看了天氣預報，下周二下午預計有一場小雨，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提前預習一下?！?/br>
    秦燦：“？”

    秦燦遲疑地點開鏈接，彈出來一篇文章，標題讓他瞬間失語——

    “《怎么讓肌rou瞬間放松？這四種調整呼吸的方法你一定要學會》——【健身交流區 今日熱帖】”。

    作者有話說：

    小謝（戳戳戳）（皺眉）：太硬了，不行不行，可以軟一點嗎？

    第11章 補充蛋白質

    周五，會議室的圓桌前，四人課題小組即將進行第一次正式會晤。

    和謝以津突如其來的合作對郝氏兄妹來說完全是一個重磅炸彈，他們暈暈乎乎了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

    秦燦當然不可能告訴他們促成這場合作的真實原因，最后他選擇了把鍋甩給其他人：“是喬納森安排的合作?！?/br>
    此時此刻，郝七月拉著秦燦臨時抱佛腳：“秦哥快快快，給我倆講講這個pca圖到底該看哪個變量??？怎么長得這么像世界地圖??？”

    秦燦瞥了一眼：“這圖不用細看，沒什么用?！?/br>
    郝七月語重心長：“秦哥你這是什么話？謝前輩特地叫我們提前閱讀的文獻，肯定每個圖都大有用處，快教我看快教我看……”

    秦燦對眼前這兩人感到無比的陌生：“你倆干什么呢這是？平時組會都沒見你們這么認真過，怎么今天裝模作樣學起來了？”

    郝五周：“不一樣?！?/br>
    郝七月：“沒錯，今天真不一樣，組會這種東西吧，聽的人不想聽講的人不想講，敷衍敷衍也就過去了?！?/br>
    “但是，”她的神情變得憂郁起來，“這可是我們和謝前輩第一次面對面的小組討論，我們倆究竟有多菜他估計一句話就能問出來。他和你可不一樣，他看起來沒有那么和藹可親，所以我們倆多少還是要演那么一下的?！?/br>
    秦燦：“……有時我真的希望你們倆也可以在我面前演一下?！?/br>
    秦燦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么，就看到這兄妹倆一個突然清了清嗓子，同時另一個板正地直起了身子。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謝以津到了。

    謝以津和他們這些天天大大咧咧穿衛衣t恤的人不同，他偏愛質地較好，版型簡約的衣服。

    今天降溫，他穿了一件柔軟的羊絨衫，戴上那副細框眼鏡，氣質中的冷靜與自持便顯露了出來，舉手投足間透露著貴氣。

    當然在場的人之中也只有秦燦知道，這人在雨天還有著與現在這副面貌截然不同的一面。

    但秦燦突然就明白郝氏兄妹一上午都在臨時抱佛腳的原因了：和謝以津這樣的人相處時，總是會下意識地表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謝以津走進會議室的門，看到他們三人整齊地坐在桌邊，一怔：“你們到得好早?！?/br>
    郝七月結結巴巴：“沒有沒有，不早不早?！?/br>
    謝以津“啊”了一聲：“那應該是我到晚了，抱歉?！?/br>
    郝七月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那……那還是我們到得太早好了！”

    秦燦在旁邊差點笑出聲來。

    “剛好十一點，大家都不早不晚?！鼻貭N說，“對了七月，你剛不是有一張圖看不懂嗎，正好現在可以問問?！?/br>
    郝七月臉紅，開始裝傻：“什么圖呀秦哥，整篇文獻我看得可明白了，我——”

    謝以津一瞥，直接看到了郝七月的電腦屏幕。

    “哦，是這張圖嗎？”

    謝以津看了一眼，便給出了和秦燦差不多的答案，只不過是更犀利的版本：“我個人認為這張圖和整篇文章關聯不大，感覺像是作者沒東西講了，為了展示自己編程作圖的能力特意在這里炫技的，可以忽略?！?/br>
    郝七月和郝五周盯著他們研究了整整一上午的圖片，陷入沉思。

    謝以津拿出了自己的電腦：“來聊一下課題的具體計劃吧?！?/br>
    這其實是謝以津第一次和他們坐在一起。

    秦燦發現謝以津非常適合擔任老師的角色，也天生就適合當團隊的領導者。他先是清晰地解讀了那篇閱讀門檻較高的文獻，隨即又引出了未來相關的實驗計劃，所有人都聽得很入迷。

    謝以津：“這是我上個月整理出來的一些圖像，需要先分析出來相關病理數據，具體的分析方法我會在后面告訴你們?！?/br>
    郝五周：“好的，前輩?！?/br>
    郝七月：“沒問題的，前輩！”

    謝以津：“……這個月內要完成的實驗大致就是這幾個，其中有兩個實驗難度cao作較高且用時較長，因為你們還有課要上，所以我會先教秦燦，然后讓他在你們空閑的時候再教給你們?！?/br>
    郝五周：“好的，前輩?！?/br>
    郝七月：“嗯嗯可以的，前輩！”

    正常對話里的前輩含量實在是過高，秦燦也學他們的口氣忍住笑意開口道：“那就麻煩前輩多多指教了?！?/br>
    謝以津和秦燦對視五秒，移開視線，平靜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波瀾：“以后你們直呼我的名字就好?！?/br>
    郝七月在旁邊對手指：“啊，這樣不好吧？要是說英語的時候直接喊名字還可以，但咱們私下溝通的時候，中國人骨子里的禮儀輩分就不好忘，你看秦哥他雖然只是半個中國人，我們都喊了他這么久的哥呢?！?/br>
    秦燦：“……你還挺不愿意的是吧？”

    謝以津微微蹙眉，想說什么，秦燦給了個折中的選擇：“要是不想太客氣的話，你們就叫謝哥吧?！?/br>
    謝以津像是還有些猶豫，但最終妥協道：“可以?！?/br>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問了秦燦一句：“幾點了？”

    秦燦看了眼時間：“十一點五十五?！?/br>
    謝以津：“我記得會議定的是十二點結束?！?/br>
    郝七月：“是哦，不知不覺聊這么久了，謝前……謝哥你應該還有事要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