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117節
他竟與她年紀一般大?! 第134章 他到底是什么人? 聽完夏逢的話,她才知道夏裕的身世有多凄慘。 夏裕年已十七,比她大幾個月,可矮矮瘦瘦,長得像個十歲孩童一般。 究其所有,他自幼被人下毒,丟在了慈幼院門口,大嬤嬤將他抱了回來,這才幫他撿回一條命。 慈幼院不富裕,甚至可以說是很貧苦,夏裕體內殘余的毒物,是直接致使他變得癡傻、沒法長大的一個原因。 慈幼院最初是前朝皇帝設立,專門收留為千旭國殉難的遺孤,起初每個月朝廷都會往下撥款一百兩銀子,用以支撐慈幼院的發展。 誰知,變天了。 現任君主更改了前朝不少制度,百姓們剛開始叫苦怨天,后來也不得不被迫接受。 慈幼院亦是如此,從剛開始的一百兩漸漸削減,至如今每個月只有十兩銀子。 還得大嬤嬤每個月去求戶部的人,他們才會不情不愿地施舍十兩銀子。 慈幼院原本有近百個孩子,銀子削減后,孩子們食不飽病不醫。 短短十年,就有將近半成多的孩子死于惡疾不醫。 如今,慈幼院只剩三四十個孩子,仍是過著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 大嬤嬤沒有銀子再請奶娘,也不敢再接收新的遺孤。 這也是夏裕那日為何會出現在旌疇廟的緣故。 夏裕癡傻,但他知道廟堂里會有吃食,所以才費盡心思挖了個洞,只為進去偷供品。 心中壓抑得難受,她找了個理由站起身,欲要去找夏裕確認他腹部是否有胎記。 剛走到后院,就看到幾個孩子趴在地上,嘴里吚吚嗚嗚叫個不停。 “夏伯伯,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今早他們還好好的!” 夏逢趕忙上前,扶起那幾個孩子。 江晚漁也上前幫忙,順勢檢查了孩子們的眼耳口鼻。 嘴唇青紫,臉色發白,額頭也很燙。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些孩子患了傷寒。 腦子里飛速閃過關于傷寒醫治的方子,她問夏逢:“夏伯伯,慈幼院里可還有年輕力壯者,這些孩子染上了傷寒,需得馬上用藥?!?/br> 夏逢也知情況不妙,“除了我和大嬤嬤之外,還有一個常年借住在此處的窮書生,他也在前院給孩子們教書,我這就去喚他來!” 夏逢前腳剛走,后腳大嬤嬤又抱著一個患病的孩子從里屋出來。 看到江晚漁,大嬤嬤有些驚訝,“這位小公子是何人?” “我爹是夏逢先生的故交,我姑且算是他的小侄,你便是夏伯伯所說的大嬤嬤吧?” “是嘞是嘞!你是客人噢,老身慚愧,眼下院子里的孩子不知怎么了,大概是沒空招待你了!” 大嬤嬤面有愧色,向江晚漁解釋之時,她抱著的孩子又開始哭鬧,嘴里不停地喊痛。 “嬤嬤……嬤嬤,肚子里像是有好多蟲子在咬,好痛……” “曉亮乖啊,不痛不痛,你和哥哥jiejie們先忍忍,嬤嬤這就給你們去找郎中,好不好?” “大嬤嬤,我會些醫術,就等夏伯伯把另一位教書先生叫來,我開個藥方讓他先去抓藥?!?/br> 大嬤嬤一喜,“真、真的?那太好了!這些孩子早晨時還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唉!” 因為是夏逢帶來的人,大嬤嬤一點也沒有懷疑她說的話。 “大嬤嬤,他們從早至今,都吃過些什么東西?”她還是得再確認一遍病因。 “吃了一些窩窩團,看眼已是月尾,朝廷的銀子也快花光了,窩窩團是五日前蒸的,哦還有隔壁賣rou老徐送的半掛豬rou,上次煮了一直沒舍得吃,想著今日是曉亮的生辰,老身這才給孩子們分著吃!” “上次是多久?” “沒多久,也就十日前罷!” “十日前?!” “對、對??!老身已經用竹罩子將吃食蓋起來咧,雖說周圍生了些蠅蛆,但老身把它們都趕走了,還用熟水洗了一遍。吃起來有點發酸,可好歹也是rou啊,孩子們已經好久沒吃到rou味了?!?/br> 江晚漁神情一瞬緊繃。 十日前! 這煮熟的吃食根本不能放置這么久,特別是禽類,難怪這些孩子們會肚痛發熱。 他們不是染上了傷寒,而是痢疾! 大嬤嬤帶皺的眼角處夾雜著許多情緒,自責道:“小公子,老身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是不是那些窩窩團和rou害得孩子們變成這樣?” 江晚漁沒法開口。 看起來,確實是大嬤嬤害的這些孩子。 可她也是無可奈何之舉,為了孩子們能吃到rou,她舍不得吃一口,將rou留到今日,卻不知rou放久了,其實與劇毒無異。 追根溯源,是朝廷無用。 “晚漁,秦先生來了!”夏逢終于帶來慈幼院里的另一個教書,“來,紙和筆墨,你且將就著這桌案寫?!?/br> “好?!?/br> 她提筆蘸墨,揮揮灑灑在紙上寫好了藥方。 大嬤嬤看到紙上這么多味藥,瞬間慌了,“小、小公子,能否開少些藥?能治好孩子們就行,用不著效果這么快,咱們已經沒有什么銀子了……” 她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倒是那些染了痢疾的孩子聲音此起彼落。 聽到孩子們啼哭的聲音,大嬤嬤終是于心不忍,“罷了,老身還有一只鐲子,當掉應是能換個十幾兩銀子?!?/br> 夏逢極力反對,“不行!這是您戰死的孩子留下的唯一遺物,要當也是當我房里的幾幅墨寶,它們無甚意義,當了也不心疼。晚漁,藥方寫好了就給秦先生快些去抓藥罷?!?/br> 欲要遞給秦先生之時,她忽的注意到,后院角落長著幾株白毛毛的東西。 她抓著藥方的手又收了回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下,走向角落里的植株。 “晚漁……” 夏逢還想再次催促她,卻被她笑著打斷,“無需去藥房抓藥了,這兒就有現成的藥!” 除她之外,每張臉上都寫滿了疑問。 “我在醫書上看到過,這株叫白頭翁的草藥,正是專門治療痢疾的良藥,只需用水煎服,喝下后腹痛便可改善,喝三劑可徹底痊愈?!?/br> “那還等什么?快快快,小秦,你去摘了洗干凈,給孩子們煎水!” “好,我這就去!” 秦先生折下白頭翁,匆匆往廚房去。 孩子們喝下后,靜躺一刻鐘,痛感果然減輕不少。 “小公子??!今日真是多謝你了,若不是你在場,也不知這些孩子還得受多少苦,都怪老身沒用,給孩子們吃了不好的東西!” 大嬤嬤一邊抹淚,一邊躬身感謝她。 她才十七的年紀,哪能承受得住長輩的大禮? “大嬤嬤,您快別這樣說,我不過是舉手之勞,您也別太自責,您、夏伯伯和秦先生三人,拉扯大這些孩子不容易,若沒有你們,孩子們早已凍死餓死了?!?/br> “唉,朝廷這是要逼死我們啊,這里的孩子是戰死沙場將士們的遺孤,他們的爹爹都是為國捐軀,為何要落到這般田地?” 江晚漁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拍了拍她的背。 大嬤嬤哭干了眼淚,又重新振作起來。 “好了,讓你聽我這老婆子一直抱怨,怪不好意思,你今日來是探望夏先生的吧?夏先生辭官后,一直在這里給孩子們教書,不僅不要月錢,還自掏腰包給孩子們買吃食,是個極好的人!” 由經大嬤嬤這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要找的人。 “大嬤嬤,夏裕在哪兒,能讓我看看他肚子上有沒有胎記么?不瞞您說,他可能是我現在正在找的人?!?/br> “胎記?老身將他抱回慈幼院的時候,確實在他身上見到了胎記,還是個菱星形狀,老身當時就感嘆這孩子不簡單,誰想……唉!” 大嬤嬤將她帶去柴房,夏裕就在里邊玩耍。 夏裕癡癡傻傻,與別的孩子人相處不來,大嬤嬤擔心他會被其他頑皮的孩子欺負,索性就讓他單獨住在柴房,每日都會過來陪陪他。 “大嬤嬤!”房門打開,夏裕一下子就撲向大嬤嬤。 注意到江晚漁的時候,他咧開歪斜的嘴,“哥、哥哥!” 她回以微jsg笑,心中卻不是滋味。 “裕兒,坐好來?!贝髬邒呃_夏裕的舊衣裳,袒露出他的肚子。 江晚漁定睛一看,果然沒錯! 肚子上一顆菱星胎記,年紀比她大一些。 這就是她爹、景伯要尋找的孩子! 難怪爹爹和景伯找了這么久,都沒能找到這個孩子。 因為他們根本沒想到,這個年紀比她大的孩子,看起來只像是個十歲孩童! “小公子,裕兒是你要找的人么?” 她微微頷首,大嬤嬤一陣欣喜,“是不是他的爹娘正在找他?” 她搖搖頭,大嬤嬤臉上的欣喜轉瞬而逝,甚至多了幾分警惕。 “大嬤嬤,我現兒也不知找他的人是何用意,但我向您保證,不會讓他陷入危難?!?/br> 聽到她這句話,大嬤嬤的警惕才漸漸消散。 既然找到了這個孩子,她就得快些找紅西,通知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