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81節
崔氏這個人臉皮厚慣了,若是被趕出將軍府,必定會到處散布謠言,痛斥祁屹的不孝。 而百善孝為先,世人才不會管這其中的原因,只會跟著指責祁屹。 祁屹威望不保,有損朝廷顏面,高位之上的人又會如何做? 她不敢想。 祁屹與她暫是一條船上之人,一損俱損。 她是想除掉崔氏,但不僅要讓崔氏滾出將軍府,還要讓其沒法污蔑祁屹。 第110章 他的獨占欲極強【二合一章】 昨日祁屹回來得很晚,約莫是在宵禁后才回的府。 清晨又出去得早,江晚漁和他沒有碰面的時間。 這樣也好,省得她還要費心討好他。 這日,她和雙溪也起了個大早,裹好外衫,去往鳳羽街街尾。 她與趙宏逸約好的三日之期,到了。 剛到書肆門口,趙宏逸聞聲而出。 “兩位姑娘來了?” “問先生好?!?/br> “來來來,先進來坐!” 他將她之前拿來的幾本舊書擺了出來,頗有邀功之態。 “姑娘讓我補全的書,都在這里了,那日看姑娘談吐不凡,想來姑娘應是也識字,還請姑娘驗收一二?!?/br> 江晚漁拿起舊書,翻了幾下原本缺漏的書頁,竟都被趙宏逸一一補了上去。 她故作驚訝,徐徐抬眸看向他,眸中的欽慕差些就滿溢出來。 “趙先生真乃神人也!小女找遍了都城的書肆書坊,都不曾有人能保證將這些書頁補全,而趙先生只用了短短三日,為常人不能為之事,小女心悅誠服!” 被這么直白的夸贊,趙宏逸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剛想說幾句謙辭,雙溪卻搶先一步,接著夸。 “趙先生這般好的才華,卻屈居于一間小小的書肆,小女著實為先生不平!小女覺得像先生這樣的大才,理應考取功名,進入朝堂,為國效力,大展先生宏圖之志!” 趙宏逸微微一愣,半帶苦笑,“你們兩個小姑娘年紀還小,不了解這其中之事,若是在再倒退這么個二十年,那位皇帝還在位的時候,我倒是想去考取功名,入朝為官,可惜??!” “現在也還來得及,先生是有才之人,家中應也是不缺銀子,為何不放膽去試一試?”江晚漁問道。 趙宏逸搖頭,“很多事,不是有銀子就能解決問題,你以為我沒想過考取功名么?自從這位登上皇位,就下令商籍、賤籍永不可入朝為官,而那些個當官的卻能在暗地里經商!” 她不清楚商籍、賤籍永不可入朝為官這一條規定,但當官的能經商,是默許之事。 否則她也沒法用將軍府庫房里的銀子,去置辦那幾間小鋪子。 現在聽來,皇上立下的這規定,昏庸至極。 商籍不可為官,為官卻能經商,當官的若是利用權勢搶走百姓的飯碗,百姓還有何活路? “先生一身才能,卻被商籍束手束腳,小女為先生不平!”江晚漁輕咬唇瓣,似有怒意。 “幸得姑娘賞識,若前朝那位君主還在,定能讓千旭變得更昌盛……罷了罷了,成日空想是無用的,我命如此,怨不得什么?!?/br> “先生這句話小女卻不敢茍同,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百姓安居樂業,那前朝君主定是沒本事治國,才由當今圣上執掌江山?!?/br> “你才活了幾個年頭,你懂什么!坐在龍椅上的那位,當初靠著勾結外邦謀朝篡位,滅了前朝皇帝滿門,慢慢殺害忠于前朝皇帝的能人志士,就連江家和云家……”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趙宏逸尷尬地笑了一聲,“我今日喝了點酒,許是腦子發昏,說了些昏話,你們兩個小姑娘可別往心里去?!?/br> 從外人嘴里聽到自家的消息,江晚漁心臟不可控地抽痛了一下。 但她面上毫無顯露,一臉天真無知的樣子偽裝得很好。 “江家可是那前任戶部尚書?小女聽說是他貪贓三箱金餅,被大理寺查出,后又翻出諸多罪證,才落得個抄家砍頭的下場,是個害國害民的貪官,殺了不可惜呢?!?/br> 她暗暗向天上的父親賠罪。 爹爹莫怪,jsg今日女兒說的這些大逆不道之話,等女兒殞命后,您再好好懲處女兒罷。 趙宏逸一聽到這話,眉毛幾近要擠成‘川’字,拍桌喝道:“愚昧無知!就是有你們這些人,多少忠臣良臣死不瞑目!” 江晚漁和雙溪像是被嚇到,瑟縮了一下身子。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許失態,遂道:“罷了!你們這些小丫鬟又懂什么,伺候好你們家主子才是要事,書冊已經補全,你們就拿回去吧,我還有事,恕不奉陪了?!?/br> 他的語氣與之前相比,不善了許多。 可即便他言語上多有冒犯,江晚漁對這個人恨不起來。 “趙先生明大理,小女出自小門小戶,自是不明白這些事,若惹了先生不快,小女這廂給先生賠罪了?!?/br> “我反正也只是個書肆老板,家國之事與我無關,你用不著向我賠罪?!?/br> “其實我家主子與江家曾是舊交,主子平日里也經常替江家惋惜,小女方才所言只是試探先生一二,因主子有意結交先生這樣的奇才,又恐與先生立場相悖,望先生莫怪?!?/br> “這……”趙宏逸又恢復了那副和氣的面孔,“原是如此??!我就說嘛,像姑娘這樣談吐不凡的女子,怎會說出那些話,不過聽姑娘這么一說,我倒是對你家主子更好奇了,不知何時能相約飲酒一杯?!?/br> “先生莫急,小女這就回去轉告我家主子?!?/br> “好、好!極好!” 趙宏逸恨不得把她抬起,往空中一甩,直接送她回府,反正她這般嬌小,抬起來應是不費力的。 江晚漁和雙溪各抱上舊書,臨與趙宏逸離別之時,他還急切叮囑。 “定要快些轉告你家主子,我十分愿意與他結交,趙某世上友人不多,難得遇到這般惜書之人,淡水交情貴在知心吶!” “好,小女記下了?!?/br> 見她這般慢吞吞,趙宏逸急得將男女之別拋在腦后,雙手欲要握住她的雙肩。 “姑娘快些回去罷,莫要再……??!疼死了……是何人在搗鬼!” 他雙手離江晚漁的雙肩僅有一寸之隔時,就被不知從哪兒擲過來的小石塊擊中手腕,疼得他齜牙大叫。 三人幾乎是同時往小石塊飛來的方向看去。 三張臉表情各異。 憤怒、震驚,還有茫然。 “大……” 雙溪差些說漏嘴,江晚漁忙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及時收住了后面的字。 趙宏逸則氣得腦袋似乎都在冒煙,“官爺!草民不知做錯何事,引得官爺用暗器偷襲草民,若是官爺不給草民一個解釋,草民誓不罷休!” 祁屹勒馬停在她面前,腰間佩戴墨黑雙刀,玄衣斗篷上是一張極為冷硬的臉。 腰身挺直,威風凜凜。 他那泛著寒光的雙目落在趙宏逸臉上,爾后又微微偏頭,“余崇,你為何用暗器偷襲他?為官不欺民,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哈?” 余崇莫名其妙接到一口鍋,有些傻眼,但很快又硬著頭皮道:“屬下這兩位姑娘一臉不情愿,以為是他當街調戲,才下手阻止?!?/br> “一派胡言,這兩位姑娘是我書肆的???,我與她們寒暄兩句之時,略有激動,算何調戲!”趙宏逸頗有不服。 祁屹默然片刻,“那便是打錯了,余崇,與這位書肆老板賠禮?!?/br> 余崇無奈道:“對不住了老板?!?/br> 趙宏逸見他態度這般好,也不繼續追究,隨意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算我倒霉!兩位姑娘慢走,記得快些回府轉告你家主子!” 江晚漁很不自然地笑了一聲,“小女記下了,先生請回,莫要再送?!?/br> 趙宏逸回了書肆,她才心虛地望了祁屹一眼,聲音也因此低了幾分。 “奴婢見過大人……” 祁屹則仍裝作不認識她,“我府中的婢子只侍奉一主,姑娘既已有主,還想服侍我不成?” 她知道,他是在諷刺她。 剛要繼續解釋,祁屹踩了一下馬蹬,馬兒徑直前行。 絲毫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江晚漁心中打起了小鼓,生怕他對今日之事有什么誤會,一氣之下把她趕出將軍府。 在她猶豫要不要跟上祁屹之時,雙溪從地上撿起方才擊中趙宏逸的東西。 不是石塊,是一枚盤扣。 像是剛從衣裳上扯下的。 這種用線繩擰起的盤扣,若是不使出勁力,根本沒法擲痛一個人。 方才趙宏逸的慘叫聲,她可是歷歷在耳,況且她還看到了被擊中的手腕,當時就泛起了紅腫。 余崇不可能有這種力量。 這顆盤扣是祁屹擲出來的。 他定是生氣了。 他的獨占欲極強,看到自己的貼身丫鬟與外男拉扯,怒意便擋也擋不住。 “雙溪,你先把這些舊書拿回府里,我跟著大人?!?/br> “我與姑娘一同跟著吧,方才大人那臉色臭得很,若是大人要罰起來,我也能幫姑娘擋個板子,姑娘現在的身子真是再傷不得了!” 她思考一二,點下了頭。 兩人加快腳步,跟在祁屹一行人的后邊。 余崇是個喜歡到處巡視的人,沒多久就發現了身后跟著的兩個小姑娘。 他剛開始以為她們只是恰好同路,可過了一刻鐘,她們兩人依舊在后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