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65節
江晚漁像是沒聽到他說的話,仍是木木然坐著。 若不是她還有細微的喘氣聲,真就與石像一般無二。 他捏起桂花糖,硬是塞進了她嘴里。 柔軟的雙唇觸到粗糙的手指,她才徐徐緩過神來。 祁屹為了不讓她的唇沾上黏膩,手指還在她唇上摩挲了一下。 江晚漁下意識舔了舔唇,杏眸無助望向他,“大人……” 她說話的時候,長睫輕輕顫著,眉宇間的凄哀盡顯。 好似一塊清冷出塵的美玉,被打碎那一瞬間脆弱又絕望。 祁屹的心間抽痛了一下,大手控制不住撫上她的發頂,一下又一下,輕輕撫摸著。 他的手掌又大又寬,掌心溫溫熱熱,撫過頭頂發隙時,暖意襲來。 她好想抓住這一絲溫暖。 可她又想到,眼前這人,再過不久便是旁人的夫君。 應是要保持距離,她不能再逾矩了。 所以她抬起了手,將那絲溫暖拿開,“奴婢沒事,多謝大人安慰?!?/br> 祁屹微微瞇起鳳眸,反手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將她從坐榻上扯了下來。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的另一只手又攬住她的腚,強行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馬車忽的一陣傾斜,趕馬的阿卓跟著搖晃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繼續趕車。 因為怕晃倒,她不得已雙手纏上他的脖子,縮著下巴看他。 祁屹也看向她,摟住她腰間的手,卻在笨拙地輕拍著,手法像是在哄孩童。 她小時候犯了錯,被爹爹兇,娘親也是這么哄她。 只不過娘親拍的是背,他拍的卻是腰。 “大人,奴婢沒事了?!?/br> 她真的沒事了,因為她要報仇的目標,又多了幾個人。 眼淚沒法誅殺仇敵,但剛強的心可以。 “誰說我在安慰你?我今日穿得少,簾外灌進來的風太冷,你過來替我擋擋風?!?/br> 她向外看,車簾被風帶起,似乎還真是如他所說那般,冷風會灌進來。 可她并未覺得冷。 倒是他這個身強力壯的人先冷了起來。 “那奴婢給大人多擋些?!彼ㄩ_外袍,給祁屹擋風,手卻被他按住。 “又想勾引我?我可不會因為你剛哭過而憐惜你?!?/br> 被他這么一說,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些許不妥。 “奴婢沒有那個意思,奴婢只是擔心大人受風寒,所以想用外袍將風擋下?!?/br> “少廢話!給我老實坐著,別亂動?!?/br> 他實在太兇了,她只好閉上嘴,垂下長睫。 馬車走了一路,在將軍府外停下。 他先一步下車,將她抱了下來。 這幾日,將軍府沒多大的變化,只是之前的護院換了一批,新的護院個個魁梧精壯,看起來可靠多了。 “哎呀,江姑娘回來了?身子恢復得如何?”崔氏不知從哪兒得知她回來的消息,顛著笨重的身子出來迎她。 江晚漁對崔氏的態度,感到甚為意外。 按理說,崔氏已經知道了所有事,這母女倆應是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將她活剝了。 可為何這崔氏還能對她笑臉相迎,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 “奴婢見過老夫人?!?/br> “誒唷誒唷,莫要這般見外,你身上有傷,要小心一些才是!” 崔氏的笑讓她覺得后背發毛。 “奴婢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如今回了將軍府,便要做好奴婢該做的事情,主仆有別,該盡的禮數還是要盡,但奴婢在此多謝老夫人關心?!?/br> “江姑娘就是會說話,不愧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世面見得多,哪日我去與那些高門赴宴,可一定得帶上你!” “奴婢榮幸至極?!?/br> 假仁假義的話說完,崔氏諂笑著指向院中正在打掃的丫鬟。 “對了,江姑娘,你不在的這幾日啊,我把青雨要了過來,她這個小姑娘很是能干,在主院幫了不少的忙,不知你是否介意?” 青雨背對著她們,身子一僵,手中的掃帚不由得頓住了。 江晚漁看向青雨,心寒極了。 是她原諒了青雨的謊言,也是她找來沈培然治好的青雨,如今不過幾日,青雨卻一聲不吭離開了玉笙居。 崔氏心術不正,青雨跟著她,不僅不會有出路,還有可能將自己的命搭上。 但這終究是青雨的選擇,她沒什么話好說的。 “這府上的婢子都是聽隨大人和老夫人的差遣,老夫人想要什么人,奴婢不敢過問?!?/br> “這就好這就好,她上次犯了錯,也受到了懲罰,如今她肯安安分分做事,我這人就是太過心善,索性將她留了下來?!?/br> “你先回玉笙居,我還有話跟娘說?!逼钜僮屗茸?。 “是,奴婢先告退了?!?/br> 回到玉笙居,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雙溪抱怨起來。 “姑娘,你就不該救那青雨,狼心狗肺的東西,姑娘救了她,她反倒背叛姑娘,回去給那母女倆賣命,她圖什么?” “人各有志,她的選擇,我們就莫要再管了?!?/br> “姑娘救我一命,我就不會離開姑娘,不管姑娘遭了什么禍,我都會陪在姑娘身邊!” 雙溪犟起小臉,信誓旦旦。 江晚漁眉心微動,莞爾一笑,“我相信你,我的好雙溪,去給我準備紙筆,磨好墨?!?/br> “姑娘要做何用?” “晚些你便知道?!?/br> 第90章 禮數是與人講的,不是與畜生講的 她回將軍府兩日,未出過玉笙居一步。 祁屹從兵馬司回來的時候,會到她這兒用膳,也僅僅是用膳,甚至一句話都不多說。 她擔心楊月棠看到會心生醋意,所以每次都借故休息,讓祁屹快些離開玉笙居。 好在他并沒有疑心。 這日祁屹用了晚膳,正要起身離開,她道:“大人,奴婢恢復得差不多了,明日便開始做事,大人此前留下的臟衣服,奴婢明日一早去取來洗。還有店鋪那些事,奴婢也得著手去做了?!?/br> “將軍府里缺你這么一個奴婢?” “自是不缺,可奴婢本就該替大人做事,享了好幾日的清閑日子,奴婢心中對大人感激無限,所以更要替大人多做些事,才好報答大人。奴婢做事會知分寸,不會讓自己過于勞累,免得又給大人添麻煩?!?/br> “知道自己麻煩就好,再過五日早起練刀?!?/br> 這算是同意她開始干活了。 “多謝大人,大人慢走?!?/br> 送走祁屹,她將前兩日畫好的人像疊好,只等著明日帶出府。 次日一早,她讓雙溪出府去找幾本缺頁漏頁的書籍,自己去到主院拿祁屹要洗的衣裳。 衣裳剛放進木盆,妙音卻出現了。 妙音不滿地看著她,語氣埋怨,“喂,這些衣裳我來洗,你滾回你的玉笙居當大小姐吧?!?/br> 她覺得這人莫名其妙,連話都懶得回,就繞過妙音往玉笙居走。 哪知妙音窮追不舍。 “賤人,你耳朵聾掉了?沒聽到我在同你說話,還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呢,一點禮數也不知!” 她這才抬眸道:“禮數是與人講的,不是與畜生講的?!?/br> “江晚漁!你個賤人說誰是畜生!”妙音反應過來她在罵自己的事情,聲音陡然變尖。 她其實不喜歡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對人,娘親說她是名門閨秀,待人接物時,要溫婉有禮。 但這人若是總這般尋事,她便不愿用娘親教過的規矩對待。 “聽不明白是為常事,人與人是用言語打交道,而畜生只能靠吼?!?/br> “你!” 妙音猛地舉高手,想要給她狠狠甩上一耳光。 可江晚漁不是塊木頭。 身居高位之人能欺她,她無法抗衡,便認了。 一個與她同為將軍府丫鬟之人,也想要隨意欺辱她? 不可能! 她跨步側身,躲過妙音將要落下來的手,與此同時,她抬起手中的木盆jsg,反手一擊。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