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25節
祁屹停住腳步,抓著江晚漁的手臂又用力了許多,手背上猙獰的青筋涌現。 “隨意將外人帶進將軍府,按照日前定下的府規,該如何罰?” 他神情越發狠戾,緊緊盯著江晚漁的眼睛,她被盯得心好似要跳出來一般,臉上卻強裝著鎮定。 “應當處以二十大板?!?/br> “來人,動手!” 第34章 她想上去抱抱他 “不、不要!這事與江姑娘無關,是奴婢帶老夫人和這位姑娘過來的,大人要罰便罰奴婢吧!” 雙溪跪在江晚漁身邊,搶著要替她擔下處罰。 “雙溪!” 她想要雙溪別犯傻,可雙溪說什么也不愿動,還補充了一句,“大人,姑娘身子才緩過來些,若是今日再吃下二十大板,是要出人命的??!奴婢身子比姑娘硬jsg實,請大人處罰奴婢!” 祁屹狠狠松開江晚漁的手臂,她本就在忍著痛,加上重心不穩,直接就跌坐在地。 “你以為我不罰你?你二人一起將外人帶進將軍府,兩人各罰二十大板,不過——” 他頓了下,繼續道:“你方才要替她擔下二十大板,我成全你,加在一起便是四十,來人!” “不要!奴婢無需雙溪替奴婢受罰,既是大人評斷奴婢二人皆有罪,那便請大人公平處置!”江晚漁抱住雙溪,眼眶已是泛紅。 “姑娘!你不能再受打了,聽奴婢一句勸,奴婢能受得??!” 四十大板,七尺男兒尤受不住,雙溪與她差不多大,如何能受得??? 人是她領回來的,不能讓雙溪替她受罰! 府內的護院剛要上前將兩人分開帶走,一道極其虛弱的聲音悠悠響起。 “等、等等……” 是那個帶病而來的姑娘,祁屹的meimei楊月棠。 “阿哥,別打那兩位姑娘,要是你心中還記恨娘親和我,便打我吧,說到底娘親也是為了我才來到都城找你的,若非走投無路,我和娘親又豈會麻煩阿哥?” 祁屹眉眼間的冷意更濃了。 他下頜微微抬起,睨著靠在石柱旁的女子,“你提醒我了,來人,把她們趕出去,若是再敢靠近將軍府一步,腿打折?!?/br> “是!” “祁屹,你敢!” 他娘橫眉叉腰,護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她指著祁屹的鼻子,怒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你知不知就是因為你拿了我們家的銀子跑來都城,害得小棠沒錢治病,如今時不時就疼得她連覺也睡不好!” 祁屹語氣淡漠得像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她就算死,也與我無關,崔氏,你也一樣?!?/br> “你、你怎敢這般叫自己的娘親,簡直是大逆不道!”崔氏怒極了,卻只能怒于表面,甚至都不敢靠近他多半步。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瘦小的孩子了,他的身姿、氣勢以及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手腕和胸口狹長的刀疤,一看便能叫戰場上的敵軍嚇破膽。 更何況,她只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村婦。 但她既然來了,就不可能走。 “祁屹,娘和你meimei就算死也與你無關,好!那你爹呢?” 這句話像是正正射進祁屹心中的利箭,他冷硬的下頜線,稍松了些。 “我爹怎么了?” “走了?!?/br> 好不容易才松下半分的臉,瞬間冷怒翩飛,“你說什么?” “你爹他死了!”崔氏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素色帕子,擦了擦眼淚。 “我爹怎么死的?”祁屹緊咬著后槽牙,眼里溢滿恨意,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剝皮抽筋,“是不是你!” “你、你……!怎會這樣想娘親?娘親對你爹平日里是兇了些,但不可能去害你爹??!” 崔氏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撲到自己家姑娘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楊月棠一邊輕拍著自己娘親的背,一邊看向祁屹,無奈又哀痛。 “阿哥,爹是病死的。三年前,叔父給爹接了筆大買賣,爹便沒日沒夜在鐵匠鋪里打鐵,那日我給爹送湯,鋪子里的火不知怎的就燒了起來,爹為了救我,自己燒了大半張臉,下半身也沒法動,此后纏綿病榻,終是受不住,沒到半年便走了……” “是啊,你爹死了你以為娘就不痛心嗎?娘整整哭了三日三夜??!可是哭又有什么用,人走了就是走了,剩下我們娘倆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崔氏抱著自家姑娘,響徹整個將軍府。 祁屹垂下眸,沒人知道他此刻的內心想法。 看著眼前的一幕,江晚漁愈發慶幸自己遇到祁屹的娘,還將她們帶了回來。 也許他和她們之前曾經有過不快,但他在這個世間,所剩的親人,也就只有這對母女了。 她知道失去親人的滋味,祁屹現在一定很難受。 她甚至動了上前擁他的沖動,可想起他對自己厭惡的眼神,又退卻了。 一個奴婢,怎么配。 眾人皆低著頭沉默不語,在無人注意之時,崔氏悄悄看了一眼祁屹。 好時機。 崔氏冷不丁站起身來,連帶拉起自家姑娘,“屹兒,你心中記恨娘,娘也有自知之明,來找你之前娘也想過這樣的結局,既然你這么不想見到我和你meimei,我們走便是了!” 她拉著楊月棠就要離開,“不過娘希望你能記住,自始至終是你爹撿回你一條命,是咱們楊家將你拉扯大,你現在立了功做了大官,來日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你別忘了每逢初一十五給你爹上柱香,為慰他在天之靈??!” “老夫人!”江晚漁叫住崔氏,跪步到祁屹腳下,“大人,老夫人和小姐已是孤兒寡母,奴婢聽說去年鬧了旱災她們沒了收成,這才會舍下面子來找大人,大人真就能狠下心來趕她們?大人如今也是都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難道不怕被人詬???” 她話音剛落,祁屹猛地抬起手。 她以為自己激怒了他,下意識閉緊雙眼,等待那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 可她沒等到一巴掌,只等到了那只大手拎起她的衣后領。 江晚漁整個人被他拎起,拽著往正房走去。 “訓兵一日累了,過來給我擦身子,”祁屹走到一半時候,停了下來,“你們帶老夫人和小姐去玉笙居,準備好晚膳送過去?!?/br> 第35章 把她趕回下人院子! “小棠,你來瞧瞧,這椅子用的都是上好的檀木喲,這小花瓶看起來可真得意??!咱們楊家真是祖上積德,你那個死人爹還算是做了件好事,能撿到這么個廢……” “娘!” 楊月棠一聲呵住崔氏,不讓她說出接下來的話,“爹已經死了,阿哥能不計前嫌接納我們,娘就不要再那樣叫阿哥了?!?/br> 崔氏反應過來,打了幾下自己的嘴巴,“對對對!現下這里畢竟是他的地盤,以后咱們娘倆得處處小心才行,你今日瞧見他那副神氣的樣子了吧?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似的,他也不想想,要是沒有我們他早就凍死了!” 楊月棠嘆了口氣,“娘,以前的事情別說了,說出來只會是娘理虧,阿哥如今立功成了英雄,圣上還賞賜了府邸和銀錢,自然是神氣的,他……確實和以前不同了?!?/br> “嘿?你現在怎么盡幫他說好話,反倒成了我這個娘的不是了?”崔氏嘴里念叨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濃茶。 楊月棠被說中了心思,便不好再說話。 她重新見到祁屹之時,根本認不出那是他。 烏黑青絲以冠束起,身軀凜凜,于烈馬之上。 她曾聽鄉里的人說起過,上過戰場殺敵的將軍、將士多是蓬頭垢面、粗獷野蠻之輩。 可他卻不是,他五官深邃,面色絕艷,眉眼間的鋒銳和深沉是他獨有的氣勢,任憑哪個待字閨秀看了不動心? 還有他那堅韌的身形,背寬挺直,七尺之軀頂天立地。 若是被他擁在懷中,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思及此,楊月棠的臉頰悄悄攀上一抹緋紅。 “小棠,你臉怎么了?肚子又不舒服了?”崔氏瞧著她有些不對勁。 楊月棠忙搖搖頭,“江姑娘已經給我喝藥了,肚子好受多了,說起江姑娘,娘親不是答應過她,要請她吃頓好的感謝她么?” 崔氏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哼了一聲,“請她?現在我也是將軍府的主人,身為主人,哪有宴請一個奴婢的說法?” “娘,昨日若不是江姑娘替我們求情,我們怎能住進將軍府?阿哥又怎會原諒我們?江姑娘算是對我們母女倆有恩??!” “你個軟包子懂什么?我不將她趕出將軍府啊,都算是我仁慈了!” 楊月棠一怔,不明所以,“娘,此話怎講?” 崔氏啪的一聲,將茶杯摔在桌上,“你昨日沒瞧見嗎?她啊,與那臭小子的關系可不一般,區區一個奴婢不住在下人院子,反倒住在主院了,而我們卻只能住在玉笙居這個小偏院!我猜啊,她現在是你阿哥的通房丫頭!” “什么?!”楊月棠不由得握緊了椅子把手。 但很快又慢慢松下手,接受了這個事實。 江晚漁模樣生得好,她見江晚漁第一眼,就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世間還有美得無瑕疵的女子。 要說她身上唯一的瑕疵,那便是她奴婢的身份。 祁屹正值年輕氣盛,有那方面的需求也很重要,否則圣上為何給他賜下這么多面容姣好的宮婢? 這樣想著,楊月棠倒也釋懷了,哪個功成名就的男子沒有三妻四妾? 有通房丫頭很正常。 “一看那個姓江的就是狐媚子,專門勾引人,一個奴婢也想住在主院?我呸!小棠你等著看,看娘怎么把她趕回下人院子!” “娘,我們剛進府,還是不要這么張揚,何況明日就是除夕之日了,別惹阿哥不高興?!?/br> “你個傻丫頭,誰說我要在明日鬧事?放心,你娘我啊,自有分寸!jsg” …… 主院,西廂房。 “姑娘,大人明日就要入宮參加除夕宮宴了,行頭得幫大人準備好,可不能穿戰氅進宮,若不然可就是不吉利了?!鼻嘤晏嵝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