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的醋壇又翻了 第10節
誰惹了他,他只要拔出腰間的刀,揮刀落刀,不過瞬息之事。 所以,她忍住委屈與不忿,弱聲弱氣道:“將軍教訓得是,是奴婢的錯?!?/br> “假?!逼钜購谋乔缓叱鲆宦曒p蔑。 盯著江晚漁看了一會兒,他將手中的香盒扔到她懷里,“這兩日養好傷,不必來服侍我,病懨懨的很晦氣?!?/br> 丟下這句話后,祁屹便離開了。 雙溪這下才回過神來,用袖子隨意擦了擦額頭未干的冷汗,小心翼翼扶起江晚漁。 “江姑娘,慢些走,奴婢去給你燒些熱水,擦擦身子,換身干凈的衣裳?!薄斑@手爐是將軍讓奴婢買的,專給姑娘暖手用?!?/br> 溫熱的水擦去身上的污漬,新衣裳的味道,江晚漁覺得好受了不少。 雙溪非要幫她上些傷藥,她拗不過,只好乖乖躺在床塌上。 上藥間隙,她想起那個香盒,遂問:“雙溪,你為何給我買香盒?你怎會知道我喜歡茉莉沉香?” 雙溪笑了笑,“奴婢打宮里出來,身上只藏了jiejie留下的一副耳墜,再無旁物,這徐記香盒一盒要十兩銀子,奴婢可買不起呢!” 雙溪買不起,那只有…… “將軍為何要給我買香盒?” “說起來奴婢也不知,只是將軍命奴婢去買衣裳時,特意交代奴婢,到徐記香鋪買一盒茉莉沉香,將軍嘴上沒說香盒是為誰買的,但奴婢一猜就知道了!所以奴婢才悄悄把香盒塞進了姑娘的袋口,想著給姑娘一個驚喜呢!” 說到這兒,雙溪內疚地垂下頭,“都怪奴婢沒與姑娘說清楚,害得姑娘被她們誣陷?!?/br> “不怪你,她們有心害我,被誣陷是遲早的事?!?/br> 她只想知道,祁屹為何要給她買手爐,送她香盒,還這般清楚她的喜好。 茉莉沉香,只有徐記香鋪才買得到,江家未被抄家前,她每月都會讓丫鬟買回一盒,每回都會給凌庭萱捎回一盒上好的檀香。 她尤記得凌庭萱曾說過:“世間唯有茉莉沉香才能配得上表姐!表姐就好似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明月的香氣卻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萱兒要一直一直守護表姐這輪明月!” 如今想起,是多么可笑的話。 明月已墜,茉莉沉香她亦是不會再用。 將那香盒收進側柜,江晚漁拿出自己‘茍活書’和一截細短的黑炭。 “雙溪,你能不能……多教教我些規矩,若是能把宮中學來的規矩都教予我,最好不過了?!?/br> “自然是可以,那奴婢就從稱謂禮儀開始吧!” 江晚漁認真地記在小冊子上,既是要依仗祁屹而活,那她定要盡好自己的本分,她可不想像秋菊似的,平白沒了一只手。 況且,她還要隨祁屹一同去端王府…… 第14章 承受不住我的力氣? 虧得秋菊和妙音第一日進府就找事,她悠閑地在床榻上躺了兩日。 用膳和小溺都有雙溪伺候著,她說到底也只是個奴婢,這樣一來多少會落入旁人的口舌。 江晚漁拒絕了很多次,但雙溪總是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無奈之下,她也只好承了雙溪的照顧。 這兩日,她不光是躺著養傷,還從雙溪那兒學了很多規矩,應付王公貴族勉強夠用。 天還未全亮,她便套上襖子,獨自去主院。 祁屹也起得早,她到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氅衣。 “將軍,奴婢傷已痊愈,多謝將軍準許奴婢休養,奴婢日后定全心全意服侍將軍?!?/br> “痊愈?” 祁屹猛地捏住她的手腕,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嘶……”她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他松開手,輕呵一聲,“這就是痊愈?” “奴婢確實痊愈,但將軍血氣方剛,剛筋鐵骨,訓練有素的幾萬將士且不是將軍的對手,奴婢此等女子又怎能承受得住將軍的氣力?” 她可沒說謊,祁屹要是再多用力些jsg,她的手都能被擰斷。 “承受不住我的氣力?”祁屹深深地看了一眼江晚漁,意味深長道,“難怪會昏死過去?!?/br> 昏死過去? 她什么時候昏死過去? 難不成是那晚…… 明白過來后,江晚漁的臉唰地一下漲紅。 “將、將軍,時候不早,需得到端王府赴宴了?!彼偷痛怪^,不想讓祁屹看到她的窘態。 好在祁屹也沒多在意,轉身就出了府。 祁屹剛回都城沒幾日,腿傷未痊愈,自然沒有空閑去置辦馬車,只能騎著他的戰馬去赴宴。 江晚漁不想坐在他懷里,但若是不坐,她就只能走著去端王府。 就在她猶豫之際,祁屹不耐煩地握住她的腰,輕輕一舉把她帶上馬。 剛坐穩,祁屹的身子就朝她傾下來,黑雪松的冷冽一下子把她包裹住。 她覺得兩人的距離太近,好幾次悄悄往前移,卻不料祁屹也往前移,胸膛一直緊貼著她的后背。 “再動,就把你扔下去!” 這下她不敢再動,乖乖縮在祁屹懷中。 馬蹄急,一路直奔王府。 王府的兩個仆役一早等候在府門外,看到馬停下,畢恭畢敬地迎上前。 “這位就是祁將軍吧?將軍快請進,小的幫您把馬牽到角院?!?/br> “將軍這邊請,小的給您帶路?!?/br> 端王府很大,透過影壁,能看到一處私家花園,里邊奇花異石,綠柳周垂,整個私園架滿薔薇,園中擺放一張透亮的花梨大理石長桌,以及精工細雕的紫檀木椅。 長桌附近,有很多穿著華貴的公子,想來是一同為祁屹慶功而來。 江晚漁收回目光,時刻謹記著雙溪教過她的規矩,不論隨主子去哪兒,都要把頭埋低,寸步不離跟在主子后邊,不該說話的時候閉嘴。 “王爺,祁將軍到了?!?/br> “祁屹見過端王殿下?!?/br> “奴婢拜見端王殿下?!?/br> 江晚漁雖埋著頭,但仍能感覺到,私園里的目光齊刷刷往她和祁屹的方向看。 “祁將軍不愧是一軍之將,今日初見,本王一眼就被將軍的英姿震撼!諸位,這位便是戰功赫赫,不久前以一萬兵馬掃平十萬敵寇的祁屹將軍!” 贊許聲四起,端王拿起兩杯酒,大步朝祁屹走去。 “如今祁將軍卸甲榮歸,皇兄賜將軍北城指揮使之職,祁將軍年不過二十,就能上任四品官,前途不可限量??!” 端王這話一出,原本的贊許聲卻漸漸弱下,甚至小到沒有。 在座之人皆是世家子弟,他們就算沒上過戰場,心中也清楚,平定西北的將軍不應該只得到這一官職。 北城指揮使聽起來威風,實際上素來清閑,平日里也只是帶著御衛巡巡街,真要碰上個什么事,還得交由大理寺處理。 能以一萬兵馬掃除十萬敵寇之人,定不僅僅只有匹夫之勇,皇上不僅沒有將他重用,反而給了他一個虛職。 說明皇上并不把他當回事。 其中緣由并不難猜,無非是祁屹寒門出身,都城里沒有根基,抑或是他做了什么惹怒皇上。 眾人的質疑與不屑,祁屹收盡眼底,卻毫不在意。 “王爺謬贊,祁屹今后也會為皇上分憂解難,盡職盡責?!?/br> “好!祁將軍請入座,太子殿下也該到了,本王先到府外迎接,多有失陪?!?/br> 聽到太子這兩字,江晚漁呼吸微窒。 太子哥哥也要來? 慶功宴是皇上為祁屹而辦,應是由君主為臣子慶賀才是,太子為何會來? 她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最不愿的就是碰上太子哥哥,可偏偏…… 端王似乎察覺到她的異樣,揶揄道:“說起來本王差些忘了,祁將軍撿回的奴婢可不是一般人,她和太子殿下還曾有過一段緣,也不知太子看到她會不會和將軍要人呢?” 祁屹一雙深目波瀾不驚,“王爺說笑了,這婢子為了榮華富貴爬上微臣的床,下賤至極,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定看不上如此污濁之人?!?/br> 端王笑了笑,不再多說。 祁屹找了清凈的位置剛坐下,三公主凝心便從正房慢悠悠走了過來。 “喲,這位就是祁將軍?真真兒是如傳聞那般,意氣風發少年郎,本公主還從未見過,由軍營而出卻絲毫不露粗鄙之氣的男子,光是看那一眼便叫人著了迷?!?/br> “三公主過譽,微臣寒門出生,粗鄙之氣自是有,只是今日赴宴之人多是王公貴族,微臣不敢失了禮儀?!?/br> 三公主真是一點沒變,只要遇上個相貌好的公子定會出言調戲,江晚漁的兩個哥哥也曾被她逗弄過。 她作派乖張,天不怕地不怕,只因她的母妃是寵妃,皇上愛屋及烏,對她多有寬容。 后來她甚至明目張膽養起了面首,皇上顧及皇家臉面,明面上將她逐出宮,實則為她立了公主府,并未對她重罰。 “祁將軍何必謙虛,本公主可沒有夸大其詞,祁將軍與曾名噪都城的美男子比起來,也毫不遜色呢?!?/br> 三公主菲薄的紅唇輕輕揚起,偏頭看向身后面若溫玉的俊美男子,“江云瀟,你說是不是?” 第15章 大哥還活著! 江云瀟三個字,讓她禁不住心頭一顫,她幾乎忘了雙溪教的規矩,不顧一切猛地抬起頭。 不偏不倚對上一雙黯然無色的眼眸,那雙眸子閃過一絲詫異和難堪,很快便從她身上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