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短命鬼長命百歲了 第768節
“趙大人,不是我們沒有敲,是鐘沒響?!?/br> “趙大人,真的是鐘沒有響,我看著他撞上去的,你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趙文途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嚎得比鬼還慘。 “我救你們,我怎么救你們?誰會信,誰會信啊……連我趙家都要滿門抄折,我大孫子才滿三歲,才三歲啊……” 林家兩兄弟一聽,面若死灰。 僅僅片刻后,午門已經被錦衣衛團團圍住。 一隊人馬沖進鐘亭里,把三個癱倒在地上的人架起來。 為首的錦衣衛插著腰冷笑一聲。 “新帝登基大典,九九八十一下鐘,你們竟然敢少敲一下,一個個都他媽活膩味了,統統給我帶走,審出他們背后的主指使是誰!” “冤枉,冤枉啊……” 錦衣衛氣得一腳踢過去。 “冤你娘的枉!” 第758章 新帝 辰時一刻。 儲君趙彥洛一身黃袍,臃腫的身子由內侍攙扶著,從中門一跛一跛走出來。 文武百官見狀,跪地,五拜三叩頭。 趙彥洛緩步坐上寶座,看著跪在他面前的文武百官,嘴角微不可查的向上勾起。 當了十七年的太子,裝了十七年的孫子,千辛萬苦,終于還是他,坐到這把龍椅上。 從此,這萬里九州的天下,便是他的。 三下長鞭,響徹云霄。 百官再度跪地,五拜三叩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 同時,司禮監隨堂大太監秦起捧著詔書,一路小跑到端門口,向天下宣讀新帝詔書。 詔書封張氏,為中宮皇后;其嫡長子趙亦時,為太子。 改國號,為太康。 這一年,又叫太康元年。 …… 傍晚。 登基大典的儀式終于結束。 新帝脫下厚重的朝服,換上孝服,在先帝的靈堂前,下了登基后的第一道旨。 “去把禮部尚書杜建學,欽天監監主朱遠墨,錦衣衛指揮使馮長秀,還有太子叫來?!?/br> “是,陛下?!?/br> 片刻后,四人齊齊跪在新帝面前,杜建學的臉色尤其難看,細細看,連唇都在發抖。 新帝干笑一聲道:“杜大人對朕可有什么意見?” 杜建學伏倒在地,“臣,不敢?!?/br> “不敢嗎?” 新帝看他一眼。 “九九八十一鐘,只敲八十鐘,登基大典由你禮部全全負責,朕看你是很敢??!” 杜建學哀哀欲絕:“陛下,臣冤枉??!” 冤枉? 新帝冷笑一聲:“來人,拿下杜建學的頭戴花翎,查抄杜府?!?/br> 秋后算賬來得如此之快。 快到上午杜建學還在主持登基大典,此刻卻像條狗一樣的,被人拖著往外走。 其實早在漢王兵敗時,杜建學就料到了自己的結局。 只是人啊,總抱有那么一點點的僥幸。 萬一呢! “朱大人?!?/br> “陛下?!?/br> “先帝的龍案上,壓著你三封請辭奏章?!?/br> “回陛下,臣自覺能力有限,怕負皇恩,所以才請辭監主一職?!?/br> 新帝冷冷看他一眼:“連靈堂的異響都找不出原因,也確實能力有限?!?/br> 朱遠墨一聽這話,忙伏地道:“請陛下恩準?!?/br> “朕準了!” “謝陛下龍恩?!?/br> 朱遠墨爬起來,自己摘下官帽,脫下官袍,躬身退出去。 人啊,得明白自己的斤兩,能全身而退,也是拖了晏姑娘和三爺的福,幸好??! “馮大人?” 馮長秀一顆心都要跳出喉嚨,輪到他了嗎? “臣在?!?/br> “鐘亭的事情,你可查清楚了?” “回陛下,臣正在嚴審嚴查?!?/br> “那便抓緊吧?!?/br> 馮長秀不敢置信地抬頭看著新帝,咬牙道:“臣一定將此事查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給陛下一個交待?!?/br> “去吧?!?/br> “臣告退!” 靈堂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一個滿臉疲憊,一個豐神俊秀。 新帝冷冷地看著兒子,忽然道:“太子啊,亂臣趙彥晉,你打算如何處置?” 趙亦時思忖片刻,“回陛下,按華國律例,當斬!” “孽障,他是你親叔叔!” 新帝劈頭蓋臉的罵過去,“你能說得出口,朕卻下不了這個手?!?/br> 趙亦時正色道:“陛下也說他是亂臣,既是亂臣,陛下就不能因為手足情深,而心慈手軟,天下人都瞧著呢?!?/br> “先帝活著,就沒有殺他,先帝難道不知道天下人都瞧著?父殺子,兄殺弟……還有什么人倫?” 新帝滿臉陰鷙,“太子啊,做人不要太狠?!?/br> 剎那間,趙亦時整個人都僵住了,良久說不出一個字來。 新帝厭惡地擺擺手,“去外頭跪兩個時辰,好好反醒一下自己的言行?!?/br> 趙亦時看著新帝嘴角的冷笑,慢慢攥緊了拳頭,一股巨大的疲憊,從四經八脈里慢慢升起。 “是,陛下!” …… 永定河的游舫上。 謝知非看著一桌冷了的酒菜,心里直犯嘀咕。 今日新帝登基,也是懷仁被封為太子的好日子,按理上午儀式辦完,就沒懷仁什么事。 怎么耽擱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明亭?” 謝知非朝一旁的裴笑看過去,不想這人低垂著頭,對他的話不理不睬,一副魂不在身上的樣子。 就在這時,朱青走上船,臉色凝重道:“爺,錦衣衛那頭在大動干戈?!?/br> “出了什么事?” 朱青上前,壓著聲道:“今早午門鐘亭的鐘,九九八十一下,少敲一下,鐘鼓亭的人,都被下了大獄?!?/br> 怎么會少敲一下呢? “哪個孫子干的好事,也忒大膽了?!?/br> 謝知非光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這可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八十下,算什么?” 朱青:“陛下下了嚴查的旨意,錦衣衛從上到下,誰都不敢懈怠,馮大人親自坐鎮?!?/br> “這事必定有幕后黑手?!?/br> 謝知非擰眉:“否則鐘鼓亭的人,不可能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br> “也有可能就是敲不響?!?/br> 裴笑撐著下巴,眼皮都沒有抬,小聲嘟囔一句。 真是見鬼了,晏三合也拒過自己,沒覺得怎么樣啊,難過幾天就緩過來了。 偏這一回,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怎么緩,還是元氣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