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她裝到了[無限] 第219節
太陽落山的時候, 今月白帶著瓶瓶最后順了一篇文章,把里面簡單的字都圈出來,而后把報紙交給了她。 “明天早上八點, 吃完飯我來考你?!?/br> 瓶瓶閉著眼都能猜到晚上會很煎熬。 她現在只希望她人設的記憶力夠好, 否則她很可能要來來回回不停寫不停念,直到“她”徹底記下這些字。 吃過晚飯,瓶瓶拿出報紙就準備觸發答題。 她想撕了報紙,或者在報紙上畫簡筆畫。 到時背后靈一定會阻止她, 她也一定會觸發答題, 她需要通過題目和選項判斷她人設的決心有多強, 最重要的是,判斷她今晚要熬多久的夜。 結果還沒等她觸發答題, 今月白回屋換了身衣服, 轉頭就讓她也趕緊收拾下準備出門。 瓶瓶:? 一心學習,無力外出。 她下意識就要拒絕, 但今月白鐵了心地誘惑她。 “奚決云很久不上臺了,再不聽就沒得聽了?!?/br> 瓶瓶興致缺缺:“咿咿呀呀的,我聽不懂?!?/br> “沒關系,我也聽不懂,”今月白下了劑狠藥,糊弄瓶瓶, “只是奚決云祖上是給馬皇后唱戲的,四舍五入你聽了戲就是皇后了,趕緊的?!?/br> 瓶瓶:“?!?/br> 她很想把“幼稚”兩個大字扔到今月白的腦門上,但思索片刻, 還是捏著報紙站起來。 “那我去那邊認字,”瓶瓶說。 今月白的表情欣慰又無語的, 她支著腰上下看了看瓶瓶,最后把碎發撩到耳后,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能讓你有閑心看報紙的,絕對不是奚決云?!?/br> 于是一大一小出了門。 今月白拉著瓶瓶的小手,這會兒路上的流民很多,巡邏隊正在清理下午這批人,一路上滿是哭聲和哀求聲,因為有的人不愿意走,被打得鮮血流了一地,清掃的人把水沖在鮮血上,嘴里碎碎念著“開門紅”。 瓶瓶并不喜歡這個場景。 她垂下頭,今月白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就在兩人走出花街不久,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忽然撲到今月白的腳邊,她死死抱住她的腿,抬起眼時,滿臉都是淚水: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 今月白低下頭。 女孩眼里閃過希冀,她連忙懇求道:“我不用工錢,吃的也少,可以住在牲畜的房間,也可以睡在地上,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像是斷掉的風箏線,飄得很遠,很啞很輕,“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您可以雇我嗎?” 今月白輕聲道:“我住在花街?!?/br> “只要你想去那里,隨時都可以去?!?/br> 女孩的臉色瞬間一變。 今月白又說道:“不僅是女孩,若是你認識什么男孩,你們要是撐不下去了,隨時可以來花街?!?/br> “這里空房子很多?!?/br> 女孩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膝蓋,用盡力氣朝今月白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我爹娘說了,女子失節就是死——” “我去了就等于死了,讓我去那種臟地方不如現在就打死我??!” 今月白點點頭,帶著瓶瓶越過女孩往前走。 走遠了,瓶瓶扭頭看那個女孩。 因為走得晚了,女孩被一鐵棍砸在墻上,鼻腔和嘴里都滲出刺眼的鮮血,而后宛若慢動作般,她從墻面上慢慢滑落,直到跪在地上,最后身子向前倒在泥地里。 巡邏隊把她的尸體扔在垃圾車上。 今月白似乎是見多了這種場景,她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看向周圍,流民與羚仁村的村民很好辨認,眼里只想活著的是流民,眼里布滿欲望的是村民。 一路上男人們的目光隱晦又不屑。 他們的視線幾乎不從今月白身上移開,今月白也笑著對視回去,先是看臉,幽幽嘆聲氣,再在對方的褲子上停留兩三秒,而后意味不明地搖搖頭。 這個舉動讓一堆男人破防。 但也有許多紅著臉的少年時不時看今月白一眼,躲在面攤的桌子后面偷偷看,用面碗遮著臉偷偷看,瓶瓶在今月白的帶動下,不自覺用了審視挑選的目光看那些少年。 “…那個好像還不錯,你會扔花給他嗎?” 瓶瓶剛問完就連忙用手捂住嘴,這個問題有些放肆了,她以為要觸發答題,但抬起頭,答題面板并沒有出現。 于是瓶瓶抬頭看向今月白,發現今月白并沒有聽到她說話。 她此時正在路邊摘花。 摘好花后,她向茶館里的一個少年走去,那少年正在低頭看書,面容白皙俊朗,側顏很是好看,桌上的茶餅一口未動,明顯是看書入了神。 瓶瓶站在原地等待。 兩分鐘后,今月白走了回來,瓶瓶往她身后看去,本來面容不屑的男人們此時明明產生了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嫉妒與鄙夷混雜,看上去非常矛盾。 今月白重新牽住瓶瓶的手。 走了幾步后,她把手里的白色小花塞進瓶瓶的衣袖。 瓶瓶怔愣地眨眨眼:“你沒給…” 今月白:“逗逗他們?!?/br> “戲園快開場了,你讓你的小短腿加快點速度?!?/br> * 到戲園后,瓶瓶在后臺找到了姜厭等人。 姜厭因為洗了一下午衣服,神情十分萎靡,這會兒終于交了差,她迅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偷懶,沈笑笑和她的狀態完全一致。 兩人都是沒干過重活的人,這回第一次干重活,就把手指泡得指尖起泡,兩個手掌更是毫無血色,像是被人抽干了血。 沈歡歡的狀態還要更差勁些。 因為沒學過武旦的打法,她經常下意識就要和對面拼命,出手狠辣,招招打向命門,呂燒春發現后把她揍了一頓,雖然出手有數,不會傷到骨頭,但是非常疼,最后沈歡歡的身體本能退縮了,打不動了,她蹲在地上被呂燒春威脅著叫了一百聲jiejie。 姜厭稍微提起了點精神。 “怎么叫的jiejie?” 沈歡歡:“燒春jiejie打戲天下第一高,燒春jiejie長得全村第一高,燒春jiejie打我全園第一高…” 姜厭:“……” 虞人晚在旁打起手語,示意自己也很不容易。 奚決云很有分寸,半個下午都在監督她練氣息,始終讓她維持在馬上就要背過去但還能再堅持一秒的程度,之后方敘語接手了工作,她本以為方敘語會溫柔寬松很多,但只比奚決云好上一點點。 最后的結果就是她嗓子練到冒煙,大腦嗡嗡轟鳴,方敘語給了她兩包中藥,保她明天還能練。 瓶瓶忽然發現自己挺容易的。 不就是熬點夜嗎? 古有孫敬懸梁讀書,今有瓶瓶熬夜認字。 大家吐槽完,沈笑笑說起自己的人設。 她是在下午洗衣服的時候觸發的人設,因為她洗衣服洗得實在太認真,背后靈看不下去,出題讓她去看看自己的jiejie在干什么。 “我的人設從小心臟就有點問題,受到強烈刺激容易心律失常,但還沒到要命的程度,”沈笑笑說道,“因為這個,爸媽不止一次想把我扔了,但jiejie一直不放棄?!?/br> “小時候生病都是jiejie背著我去看病,去幫別人割稻子賺錢,然后給我買藥,所以我很依賴jiejie?!?/br> “總而言之——” 沈笑笑斬釘截鐵道:“我是個體弱多病的聒噪姐控!” 作為這里觸發人設答題最晚的人,沈笑笑注定和自己的人設最貼近。 但這也意味著沈笑笑最危險。 沈歡歡沉默半晌,認真道:“我會時時提醒你的,既然目前ooc不會死,你最好每隔段時間就主動觸發答題,以此提醒自己?!?/br> 沈笑笑連忙點頭。 幾人說完下午都干了什么后,姜厭看向瓶瓶:“你來后臺是有事情要說吧?” “什么事情?” 聞言瓶瓶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疊好的報紙:“這是這個能量場的詳細背景,你們趕緊看,看完得給我?!?/br> 姜厭接過了報紙。 她看東西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就看完了瓶瓶拿來的這頁。 沉吟片刻后,姜厭把手指向其中一處:“上邊說外國士兵正在往西部邊緣地帶擴張,從這里的地貌和植被來看,羚仁村應該就在西部邊緣地區?!?/br> 沈歡歡湊近看了看,而后點頭:“是的,這里的植被很典型?!?/br> “所以羚仁村已經不安全,如果兩邊省份任何一方被攻破,和平協議自然不再作數,羚仁村也會徹底暴露在那些士兵的槍炮下?!?/br> “而且羚仁村的內部情形…” 沈歡歡深吸一口氣,低聲道,“這里就是個大型絞rou機,百姓們投進機器里,榨出來的血rou骨頭供那些老爺們玩樂?!?/br> “我下午練功的時候聽說巡邏隊歸五家老爺們所有,他們手里都有槍,一旦這里被入侵,老爺們不再需要戲園花街給他們提供樂子,不再需要店鋪為他們提供用品,到時…” “到時這里會成為屠宰場?!苯獏捊拥?。 “這個村子見證了這幾個老爺的暴戾殘忍,一旦他們離開這里,他們會在離開前盡最大可能抹掉這里的一切,迎接嶄新人生?!?/br> 所有人都意識到接下來會面臨什么了。 雖然或早或晚,但劇烈的沖突必然會到來,到時她們的人設會飛速轉變,因為磨礪與苦難向來最能改變人。 姜厭還想跟大家說些什么,但這會兒前廳的方向忽然傳來木棰敲在鑼上的一聲巨響。 “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