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648節
他說完,自己一個人繼續往回走,去打理野豬。 趙永柯也跟著呂律往回走。 “三哥,你不想看嗎?” “我見過蛇吞小跳貓子,也就那么回事兒,看著還相當不舒服!” 呂律點點頭,他自己沒有親眼見過,但看過不少視頻,也就沒那么好奇了,確實如同趙永柯所說的那樣,看著蟒蛇進食的過程,絕不是什么美好的體驗,只會覺得這玩意兒越發地恐怖。 兩人一路回到野豬倒地的地方,看著地地上躺著的野豬,兩頭三百斤的大炮卵子,兩頭母野豬,還有三只百來斤的黃毛。 領頭的母野豬顯然是剛下了崽沒多久,就他們去看棒槌這一會兒,剛剛跑散的那幾只花紋豬崽又圍到了母野豬旁邊,聽到響動,竄進一旁的灌木叢中躲避著,朝著這邊張望。 打獵和抬棒槌,很多規矩其實是相同的。 發現棒槌,一定抬大留小,不能貪得無厭一下子采光。采挖后的土埯也要仔細填平,覆蓋上草葉樹枝,參籽也得去皮種下,這和狩獵山規中“春不打母、秋不打公”,不打“絕后獵”,不做絕后事兒一樣,都是自然倫理的樸素體現。 在抬棒槌上,呂律自認為這一點做得很好,二甲子以下的都留著,參籽也去了皮重新栽種并圍上樹枝防止野物踩踏。 但現在,守這種規矩的人也越來越少了。 上次在大箐山和通河縣地界抬棒槌的時候,那些老兆所在的位置,三花、巴掌之類的都見不到,要多干凈有多干凈。 他很清楚這一點,拿去賣不值錢,但是能進行移栽啊。 誰還會想著留下。 就連參籽,往往也被干干凈凈地帶走。 從這些方面來說,呂律抬棒槌不留兆頭,未嘗不是一種對野生棒槌的保護。 至于打獵上,春季是動物的繁殖期,所以不打母獸,到現在為止,呂律都沒有去打過鹿胎啥的;而秋不打公,那是因為秋季是不少野物的交配季節,往往是一只公獸對應多只母獸,公獸被打了,就很有可能影響到來年野物種群的繁衍。 當然,對于狩獵來說,很多時候沒法像棒槌這樣容易決定抬不抬,遠處不容易分辨雌雄,尤其是在對人發動襲擊的時候,是真管不了那么多。 這其中,野豬這種東西,是被呂律完全排除在外的,不管是公母還是幼崽,有需要就打,它們可以說是大荒里徹頭徹尾的禍害,而且繁殖能力驚人。 烤乳豬還是很香的。 所以,在看到那幾只豬崽的時候,想著母豬都已經被打了,它們活下來的可能性也不大,呂律略一示意,和趙永柯一起,抬起槍就打了兩只。 而幾只狗子立馬飛奔著去追攆,沒多長時間,各自叼回來一只豬崽。 兩人也開始著手處理這些野豬。 “這些大的野豬咋辦?咱們帶不走這么多rou!”趙永柯看著那三百來斤的大炮卵子和母豬有些犯難。 “挑著腿rou和五花rou留下來,花點時間用煙熏一下,張大爺和華子他們在弄松花石,這些rou可以帶回去給這十多個大老爺們吃?!眳温上肓讼?,覺得就這么扔了有些浪費。 “也對!” 趙永柯點點頭,拔出獵刀開始和呂律一起,給這些野豬開膛破肚。 梁康波、張韶峰和林玉龍退遠一些,在一旁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蟒蛇放松警惕,開始逐漸松開那只黃毛,然后一口咬在豬頭上,不斷地蠕動中,嘴巴漸漸張到了一個極其夸張的程度,一點點地將豬頭整個含著,然后再一點點地開始吞噬。 這是一個極其緩慢的過程,整只野豬仿佛在它強大的吞咽擠壓下也縮小了很多一樣,三人就這么眼睜睜地看了大半個小時,直到整只野豬完全進了蟒蛇的肚子,將原本罐頭瓶粗細的蟒蛇,腦袋后面那一段撐得如水桶一般。 似乎這番吞咽,花費了蟒蛇太多力氣,吃完就就在地上趴著不動了。 三人去跟呂律和趙永柯匯合的時候,呂律看到三人有些慘白的臉色就知道,他們看是看了,不過,這好奇換來的,恐怕是噩夢,或是以后見到錢串子時,發自本能的恐懼。 “那大錢串子走了?”呂律笑著問道。 “還沒呢,就在那兒橫著?!绷钟颀埞烙嬍侨酥袪顟B最差的。 看到最后,野豬被擠壓得糞便都冒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盡力控制自己的惡心了。 “那趕緊幫忙吧,把這些野豬處理出來,呆會去看,如果還在,那就再給它一坨萬金油!” 三人趕忙上前幫忙剝皮取rou,忙活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把想要帶走的rou都給取下。 隨后幾人回到那片石砬子,見巨蟒還在那兒趴著不動,呂律直接用索撥棍挑了點萬金油遞了過去。 這貨完全不長記性,還是兇猛地一口咬來,再次被喂了一嘴萬金油后,這才猛地掉頭,朝著一旁游走離開。 剛飽餐一頓,蟒蛇也需要不少時間來消化,短時間內,呂律不擔心它會再出來了。 招呼著幾人將周邊石縫、樹木上的毒蛇清理干凈,呂律讓林玉龍和張韶峰兩人戒備著,他和趙永柯、梁康波三人則開始抬棒槌。 這樣的事情,幾人早已經熟稔,但手腳再麻利,把這些棒槌一棵棵抬完打了封包子,也足足花費了兩天時間。 兩棵六品葉包括那棵疑似七品葉的棒槌也被連著原土挖了出來,拿樺樹皮和蛇皮袋子打了封裝。 看著手中得到的那些棒槌,呂律不想準備帶去移栽的幾棵六品葉出了問題,加之得到的棒槌也有不少了,他們在將那些豬rou送回到松花石老坑的時候,留下馬匹,幾人只是帶著狗子跟著三輛運送松花石的車子,去了哈爾濱。 當天晚上入住國營大車店,那些五品葉棒槌和品質比較好的四品葉,在兩人聯系了魏春安等人后,直接稱重做記錄,交給他們三人處理。 三人也是直接,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來許多錢,直接用蛇皮袋子裝了二十萬交給呂律和張韶峰。 這cao作把兩人都給看懵了。 結果一問才知道,三人把棒槌買賣的消息放出去,關系網絡里有不少人直接就找上門來,或是想真的求購一些好的棒槌大貨留存,或是想著攀附上一些關系的,不少人提前開始花錢預定了,他們所給的這些錢,也算是提前找呂律他們預定。 呂律都不得不感嘆,還真是有關系好辦事兒啊。 這事兒,能干! 第二天,一行人跟著車子回了秀山屯,呂律忙著把新到手的五棵六品葉在參園子里栽下,看著依舊綠油油沒有絲毫枯萎跡象的棒槌莖稈,現在種下去,成活應該沒問題。 接下來,趁著休息的時候,幾人去區上將那些四品葉棒槌和比較大一些的三品葉棒槌,在收購站出售,各自在家休息了一天,再次隨著孟兆華他們前往江源。 第760章 被熊瞎子給破壞了 僅僅算是在家里休息一天,幾人爬起來就跑。 說白了就是在家打個蘸水。 但出去大半月的時間,每個人就抱著三萬多塊錢回來,烏娜堪、薛淑琴、吳月佳等一幫子女人來到呂律草甸子找陳秀玉嘮嗑的時候,卻是只字不提爽不爽的問題,臉上都樂開了花。 這要是一年搞下來,那又得是多少? 陳秀玉這里就更不用說了,每次回來都少不了頂級的六品葉棒槌,按照呂律的說法,這些栽下去只要防止不被偷盜,不被動物損壞的棒槌,那也是值大錢的。 每年棒槌的收購價格,都在不斷增長著。 她相信,真有那么一天,一個棒槌能賣到數百萬上千萬。 所要做的,就是安心守好家,領著孩子,打理好家里不多的事情就行。 直到這時候,馬金蘭自己也不得不說,這是陳秀玉的福氣。 呂律等人再次回到采挖松花石的老坑,這么長一段時間以來,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開采的進度變得穩定后,差不多六天時間,三輛車子就得往回運送一趟。 篷布蓋得嚴絲合縫,一直也沒引起大的動靜。 呂律等人回到干飯盆后,很干脆地又將周邊打著的幌子、砍的樹皮,換成新的。 而幾人再次扎入干飯盆,繼續找尋著棒槌。 又花了大半月的時間,算是把周邊三個干飯盆的地界都好好地找尋了一遍,接下來,開始了按著獸皮書記錄的位置逐一開始找尋。 長白山那么大一條山脈,地圖上標注的棒槌位置,是真不少,尤其是撫松地段,這兒的棒槌,那是出了名的,把頭不少,種植園參的更多。 臨近村子的地方,如同呂律預料的一樣,經常能遇到參幫四處活動,更有不少是單棍戳的。 很多地方的老兆,到了位置,看到就真的只是個老兆,甚至有的地方,都早已經開墾成了田地或是參園。 說是找棒槌,但很多時候,更像是在不停地趕路。 好在有馬匹代步,加快了不少進度。 連著跑上幾個臨近村子的老兆沒有收獲后,梁康波和張韶峰建議放棄那些分布在村子周邊那些老兆,選擇更深處的山里,但卻被呂律給否定了。 抬棒槌這事兒,有的時候真說不清楚,棒槌也像是會躲著藏著一樣,就在人眼皮子底下。 結果,第二天,一幫子人就在人開墾的荒地邊上的老兆,找到了四棵五品葉棒槌和一棵六品。 準確的說,那就是一片周邊都是土地圍著的小山,里邊甚至都有來往的人踩成小道了,大概是因為里面有座孤墳,而又是人來人往的地方,不被人注意,讓呂律等人撿了個大漏。 不得不說,靠近村屯、鎮子邊上的那些老兆,收獲確實很少,但這也是相對于呂律這一幫子人每次進山都能批量性帶回棒槌的人來說的,那些老兆里找出的棒槌,依舊是一般的參幫不敢想的。 至于更深的山里,老兆里早年間留下的小捻子才有長成大貨而不被人發現,進而留存下來的機會,收獲自然相當美麗。 唯一的缺點是大貨主要是以五品葉居多,六品葉的很少見。 好在,到了深山里,呂律觀山景的精準判斷本領下,還是時不時地能在一些沒人到過的地方找到一兩棵六品葉棒槌。 呂律之所以堅持這么做,是因為他知道,每個老兆都走上一遍后,這輩子怕是不會再到這些老兆抬棒槌了。 留下的三花、巴掌之類,想要等它們長大,那是三四十年后的事情,到了那時候,呂律覺得如果自己還需要抬棒槌討生活,就是一種很大的失敗。再說了,到了那時候,想要再像現在一樣肆無忌憚地采挖,也會很難了。 以其這樣,多打一下老毛子那邊的主意,多好! 所以,他一個也不愿放過,不管怎么說,因為這獸皮書,也惹來不少禍事兒,總得撈夠好處。 當然,呂律也沒忘記在獸皮書上添加新發現的兆頭位置,自己用不到,留給子孫后代也行,至于他們用不用得到,跟呂律就沒啥關系了。 一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期間幾人差不多半月回去一趟,在家休息一兩天時間就走。 抬到的四品葉、五品葉棒槌,全都被魏春安等人給吃下了。 幾人倒也是真誠信,棒槌以遠高于收購站開出的價格出售,每次的錢必然準時付給呂律等人,并且先付上一筆預定的錢。至于剩下的,幾人怎么cao作,怎么賺錢,那就是他們的事兒了。 不過,看每次和他們幾個碰面那樂呵呵的情形,估計幾個家伙用這些棒槌賺的也不少。 同樣的東西,在不同的人手中,所能賣出的價格完全不一樣,這一點呂律自然是懂的。 他不想去深究這些問題,那是屬于別人的秘密了,呂律等人有得賺,魏春安他們也不虧就行。 但從張韶峰那里,呂律還是多少知道一些。 他們托關系帶著棒槌去沿海賣過,也當成禮物送出去不少,還有一些,直接就是別人給他們送錢的幌子。 也就是在這三個月的時間里,呂律木刻楞后的段樹林中,那片參園子擴大不少,一批接一批的二甲子和燈臺子種下去,面積都快有兩畝了,特別防護的,連原土帶回來移栽的六品葉棒槌,也達到了二十棵。 而呂律他們,走遍了吉林地界有老兆的地方,現在所在的是牡丹江。 也正是到了這里,呂律幾人特意找到北安的羊草溝屯子,去看了韓兆江一家。 一打聽,韓兆江的媳婦領著孩子,跟他公公,就打理著碾子溝的小片參田,確實折騰不起什么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