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82開始的趕山生涯 第278節
這是個事實,追蹤,襲擾,讓人不得安寧,疲于應對,同樣是野物非常擅長的手段。 趙永柯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深知呂律所說沒錯,被動的防守,更容易出問題,尤其是到了晚上,對于這些有夜視能力的,明顯更為有利,而他們,拿了槍,也發揮不出來,更容易出事兒。 接下來一路安靜,三人都小心地提防著。 趙永柯領著呂律去的第二個地方叫小磊子,那是片山石林木伴生的地方。 大的林木稀疏了不少,但下邊的灌木小樹就多了。 這位置,別看著山勢平緩,里面的情況卻也不簡單。 三人沒有急著上山,而是選擇山間的草甸子扎營。 這片草甸子不比呂律的那片小,中間一條小水溝穿過,水草豐盛,關鍵是視野開闊。 這一路過來,少說也有二十里地。 “咱們走了那么遠,應該不會跟過來了吧?” 陳秀清顯得有些疲憊。 進山的時候,呂律和趙永柯騎馬,他自己也坐在馬車上,一路輕松。 可剛剛那段路,因為得提防著豺,他馬車也不坐了,抱著槍跟著走了一路,現在總算是停了下來。 “那不一定!” 趙永柯搖了搖頭。 他和呂律一致認定,昨天晚上的驚悸,就是由這些豺引起的,這樣算起來的話,一直跟到嘉蔭溝,那可是更長的一段路。 三人將帳篷重新撐起來,坐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呂律去小溝邊看了下,撅著屁股喝了一飽水后,有些不放心地說道:“你們休息一會兒,我到附近轉轉!” 他想借助幾條獵狗,先去探探,那些豺究竟跟來沒有。 沒跟來最好,若是跟來了,也好早作應對。 “我也去看看……清子,你看好馬,小心點?!?/br> 趙永柯也跟著起身。 “可別走遠了!” 呂律囑咐了一句后,領著元寶朝著來時的方向走。如果是跟著來,那很有可能就是順著他們一路留下的痕跡。 趙永柯則鉆進了草甸子對面的山林。 陳秀清抱著槍坐在帳篷門口,遠遠地看著在草甸子上吃草的三匹馬。 等了許久,一直不見呂律和趙永柯返回,陳秀清心里莫名地不安起來,總擔心兩人出事兒。 草甸子中沒事兒,他也開始繞著林子邊緣往里邊看。 忽然,草甸子中,追風唏嚦嚦的嘶鳴聲傳來,他猛然回頭看去,隱約見三只紅色身影在草甸子中竄動,驚得三匹馬躥跳起來,然后驚詫地看到一只豺被追風踢得飛了出去,落到草叢中不見了動靜。 第351章 主心骨 別看馬比較大,它可是驢馬騾中最麻利的存在。 剛起步奔跑的時候,馬的速度不會一下子很快,這種時候受驚,它能做不少高難度動作,比如,追風的三連踢。 趙永柯的鄂倫春馬則是躥跑出去后,猛然奮蹄而起,緊跟著調轉身形,朝著從后邊躥出來的豺就踩踏了下去。 鄂倫春馬,尤其是鄂倫春人自己馴養的馬匹,在早些年頭,那是直接在野外放養的,他們有自己的獨特管理方式,那可是能跟野獸搏斗的馬。 說它是最適合山林的馬匹,一點都不為過。 至于陳秀清的那匹,跟這兩匹馬沒法比了,直接甩開四蹄就跑,只顧逃。 那只豺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一天死在追風的一個腦崩下。至于另外兩只,則被趙永柯的鄂倫春馬嚇得跳到一邊。 見那兩只豺一時間猶豫著不敢靠近,這匹鄂倫春馬才掉頭跑開。 陳秀清看到另外兩只豺發出一陣哀嚎,跑到被踢飛的那只豺旁邊,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突然想起之前呂律和趙永柯說過的話,這是來豺探子,要么就不打,要么就全都打死,不然的話,會找上門來。 現在,都已經被追風踢掉一個了,剩下的兩個,可就不能放過了。 他立馬端槍上臉,閉左眼睜右眼,目光透過準星,瞄向草甸子中的一只豺。 他也不追求打腦袋啥的,只想著能打中就行。 在準星中一出現豺的身影時,他果斷扣動扳機。 砰地一聲槍響。 那只被他瞄著的豺慘叫一聲栽倒,旁邊另一只則被嚇得一下子躥跳起來,落到一邊,沒有立刻跑,而是朝著陳秀清這邊看。 “好機會!” 陳秀清立馬移動槍口,再次扣動扳機。 沒想到,就在這時,那豺竟然腦袋一低,矮著身形在草甸子上快速跑了起來。 被避過了! 陳秀清一時間有些急了,眼看著要跑掉,他也不管了,抱著槍,追著那只在草甸子草叢間時隱時現的身影,一下接一下地扣動扳機。 瞎貓碰到死耗子,還真別說,那只豺也被他打中了一下,因為發出了一聲叫聲,但看著還能飛奔的樣子,應該不要命。 呂律就在帳篷后邊的林子里,爬在一棵柞樹上,查看著遠處山野的動靜。 他在周邊搜尋了好一會兒,始終不見豺的影子,元寶也沒有任何提示,他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以便于自己能看得更遠。 突然聽到草甸子發出的槍聲,呂律心頭一驚,扒著柞樹枝椏,順著主干,幾下跳到地面,朝著草甸子就跑。 趙永柯則是在草甸子另一邊的山林里端著槍,小心地查看地,跟呂律交代的一樣,他也沒有走多遠,聽到草甸子的槍聲,也是立馬掉頭往回跑。 呂律有元寶它們,走得還稍遠一些,往回跑的時候,趙永柯最先趕到,出了林子,看到陳秀清跑到草甸子遠處,正在查看著什么,他當即跑了過去。 很快他就知道陳秀清在看啥了。 “清子,這咋回事兒???”趙永柯看著地上兩具被陳秀清放到一起的豺尸問道。 “我在這邊等了好長時間不見你們回來,也就在草甸子周邊轉轉,看能不能看到你們,結果就在這時候,有三只豺探子過來了,摸到了律哥的追風那里,結果被驚動的追風,一腳就踢死一個。 你們不是說豺探子要打就得全部打死嗎,現在死了一個,我想著不能放另外兩個離開,也是開槍就打,又打死一個,最后那個開始跑,我連開幾槍,好像擦中了一下,但是還是跑掉了。 我真是太笨了,要是你和律哥在這里,那只肯定也跑不了!” 對于沒有將三只豺給全部留下,陳秀清顯得很是自責,心里更多的是擔心:“趙大哥,你說那些豺,晚上會不會來報復我們?” 趙永柯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也沒法做出肯定啊。 呂律就在這時候領著元寶它們,從林子里沖了出來。 來到兩人旁邊,問了下情況,微微點了點頭,他伸手拍了拍陳秀清肩膀:“清子,長進不小啊,就你剛才那種情況,換成我跟趙大哥,也不見得就能比你做得更好。加油!” 他這是安慰,也是鼓勵。 當然,陳秀清展現出的能力,也讓他有些意外。 呂律知道陳秀清沒少練習,但卻沒想到,陳秀清的槍法已經練得很不錯了。 從帳篷到射殺那只豺的距離,至少也有七十米,而且是有這些比膝蓋還高一些的雜草遮掩下。 沒一定水準,還真辦不到。 “咋辦?” 趙永柯面色凝重地看著呂律。 “打吧!” 呂律略微想了下說道:“追著我們跑了那么遠,現在又被打死了兩個,跑脫一個,不管它們會不會來報復咱們,但我是想去報復一下它們的,只能它們追著我們嗎?我們也可以追著它們??! 這事兒,不能等晚上。如果數量多了,到了晚上,咱們看不見,打不著,太被動,也太危險了?!?/br> 趙永柯點點頭認可了這一說法。他抬頭看看天空,離天黑還早,有足夠的時間,說道:“動手吧!” “清子,你剛才說有一只被你也擦到了……在什么位置?” 呂律尋思著,既然被打了叫起來,那肯定是傷到了,流血那是肯定的事兒。 豺探子受傷,必然會逃回所在的種群,掐著蹤跡跟過去就行。 陳秀清瞟了周圍一眼,領著朝二十多米外的草地上走了過去,果然看到草葉上沾了血跡,一路灑落。 呂律看著這些血跡,看向不遠處的樹林,冷聲嘟囔了一句:“我讓你們跟!” 他回頭沖著追風吹了聲口哨,遠處重新安定下來的追風抬頭朝呂律這邊看了一眼,嘶鳴一聲,朝著呂律狂奔過來。 趙永柯和陳秀清兩人羨慕地看了呂律一眼,各自朝著自己的馬跑了過去。 馬匹留在這里沒人看管不安全,萬一留在草甸子,還有可能被野物所傷,還不如直接騎著過去,必要的時候還能騎著馬追攆。 追風很快跑到面前,呂律翻身騎了上去,一抖韁繩,跟在早已經嗅過血跡氣味的元寶、白龍身后,朝著林子里鉆了進去。 陳秀清和趙永柯兩人,騎上各自的馬后,驅趕著快步跟上。 三人往林子里深入四五百多米,元寶就沖著前方發出兇聲了。 呂律就在這里從追風背上跳了下來。 他略微感受一下,發現自己就處在下風口。 “風向很有利,咱們先靠近點看看!” 呂律說了一聲,當先跟上元寶,小心地往林子深處摸了過去。 陳秀清和趙永柯也下了馬,不過,他們可沒法像呂律這樣不拴追風,而是將馬匹拴在樹上,呂律一個口哨能將追風給叫回來,可他們兩個的馬,萬一被驚動跑掉,怕是得有一陣好找。 拴好馬匹后,兩人也小心地跟了上去。 倒也沒走多遠,下邊的山坡林木間傳來了嗯嗷嗯嗷的叫聲。 這次不是一只,是好幾只。 更讓三人驚訝的是,隨著這些聲音的不停叫喚,更遠處的山林,竟然還有好幾次聲音回應出現在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