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體裸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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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虞冉過得極其規律。 除開樂隊排練,幾乎都在家里睡覺。 不過,睡眠質量不太好。 她房間窗外晚上時不時發出響聲,斷斷續續,聲音不大。虞冉恍惚以為自己在夢里聽到的??捎袃苫厮哑饋硪豢?,她發現窗戶開了一道三指寬的口。虞冉沒有很在意,以為響聲是風打窗戶,窗戶開著可能是自己忘了關。 畢竟公寓在二樓,又有防盜窗,進賊概率不大。 以防萬一,虞冉還是把窗戶鎖住了,她特意看了一眼窗下。公寓一樓不住人,兩層樓之間有一塊石板用來放空調外機,石板背陰,長滿了潮濕的綠苔。 有賊想翻進來,先不說比兩個她還高的高度,光要在石板上站住就很困難。 或許只是風。 而自從鎖上窗后,再也沒有響聲。 周五當晚她收到一條信息,是趙觀—她“好叔叔”的助理發來的。內容是約在她周六見面。虞冉下意識就要拒絕,可對方直接丟出炸彈。 【黎城這邊的工作即將結束,先生這段時間會抽空來一趟南川?!?/br> 什么意思? 虞文璋要親自來南川? 煩。 虞冉根本不想回復,她更不想見到虞文璋。而在她心煩意亂時,對方已經將時間地點發了過來,已然默認同意。 周六,一家西餐廳內。 趙觀預定好位置,提前半個小時到了,點好菜,靜靜等待。 虞冉遲到了一小時,半故意半無心。得知虞文璋即將來南川的消息,她一晚上沒睡好覺,直至天蒙蒙亮,才恍惚睡去,醒來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四十分鐘。 桌上的奶油蘑菇湯微涼,邊沿奶油凝結成一小塊,看上去像是雨后潮濕斑駁的墻皮,虞冉舀了小半勺品嘗。 又膩又咸,難喝。 甚至不如陳泊修隨手做的一碗蛋湯。 虞冉點了份全熟的牛排,最近胃不舒服,吃生rou會讓她更惡心。 等餐時,趙觀例行公事—自從她來南川后,虞文璋要求每隔兩周讓趙觀來詢問虞冉各種情況,大到成績,生活,小到一日三餐吃些什么,每天跟哪些人見面,說了哪些話。 虞文璋將此美曰其名為“治療需要”。兩年前虞冉曾被檢測出輕度情感障礙。父母車禍去世后那段時間虞冉過得很糟糕,她拒絕出門,拒絕上學,拒絕一切需要開口說話的活動。虞文璋請了私人心理醫生為她診斷,其檢測結果為情感障礙,情感低落冷漠且不穩定。 從那以后,虞文璋便安排人二十四小時監視虞冉,許是擔心她自殺,又或者是別的原因。 從此以后虞冉像只被細繩纏住翅膀的鳥,飛不高,跑不遠。 這根本不是治療,是監視,是掌控,是不公正對待。 趙觀把已經開啟的錄音筆放在桌上,開始問無聊的問題。 “每天的睡眠時間一般在哪個時間段?!?/br> “飲食是否習慣,是否出現厭食,惡心等異常行為?!?/br> “每天運動時間保持半個小時以上了嗎?!?/br> “……” 問題多到爆炸。令虞冉頭疼。 叉子一下一下戳著盤里的軟面包,面包被戳成篩子,如同有著無數洞的海綿。 直至面包攪成兩半,虞冉忍無可忍:“我是不是說過不要來找我?叔叔忙,你也給我裝聾作啞,嗯?” 她抬起頭,忽然站起,下一刻,手里的叉子準確無誤地插進趙觀餐盤里牛排里,金屬碰撞瓷器發出清脆一響,鮮血和醬汁混合成紅褐色的液體流了出來。 未到飯點,餐廳人不多。他們所處的角落靠近角落,并未吸引他人注意。 趙觀見怪不怪,拿餐巾擦了擦濺到臉上的汁水:“不要生氣,小姐,先生擔心你的身體,他很掛念你?!?/br> 金屬叉依舊豎立在牛排上,如同一塊墓碑。 虞冉重新坐回去:“我是死了嗎?還需要你們掛念?!彼闷鸬?,繼續折磨著那塊軟面包,“但你要是再出現在我面前,那就不一定了?!?/br> 趙觀輕嘆:“小姐,不要說這些胡話?!?/br> 繼而他默默在備忘錄記下:情緒不穩定,易怒,可能具有輕微自殺傾向。 一頓飯吃得劍拔弩張。 趙觀完成任務后,為了不礙虞冉的眼,識趣結完賬便離開了。 牛排煎得有些老,切起來費手,虞冉吃了幾口,沒胃口再吃。 她喚來服務員收盤,打算坐會兒再回家。 服務員來的很快。 虞冉正盯著杯子里那片檸檬發呆。玻璃杯映出服務員忙碌的扭曲鏡像。 服務員想要收走她面前檸檬水。 虞冉出口攔下:“別收那杯水?!蹦侵皇株┤煌W?,剛好擋住虞冉看檸檬果rou一點點沉水的視線。 取而代之是一只手,一只漂亮又恐怖的手,指節分明,卻布滿著大大小小的傷痕,如同蜿蜒交錯的枝椏。 看起來像是擦傷。 虞冉順著指節、腕骨往上看。 黑色馬甲工作服,領口處掛著一條白色方巾,以及那張熟悉的臉。 陳泊修。 奇跡般的偶遇。 陳泊修周末私人時間不多,周六上午家教,下午在西餐廳做服務生——西餐廳服務生時薪會高一些,周日又是一整天家教。陳晟—他生物學層面上的親生父親所欠下的外債需要有人來還。 停頓不過幾秒,陳泊修放開水杯,迅速收拾完殘局,其效率跟在虞冉家時相差無幾。 虞冉心里暗想這家餐廳怎么不拜師學藝,但凡手藝抵得上陳泊修一半,也不至于讓她舌頭受苦。 西餐廳服務員腰身配有一條圍裙,收腰干練,無形中彰顯身材。 虞冉盯著陳泊修離去的身影,發覺他的屁股還挺翹的。 后堂。 張德剛從衛生間出來,便看到陳泊修將一塊切好的牛排往嘴里送。 他隨口問道:“怎么在這兒吃?” 最后一塊已然吞入腹中,陳泊修把餐盤放進處理池里,說:“廚師做了新菜式,讓我嘗嘗?!?/br> 廚師偶爾確實會嘗試新菜,讓餐廳里的人試口。 但陳泊修之前從來不吃的。 張德也沒多想,沒準今天陳泊修轉性,今天不就幫了他一回。 “謝謝你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實在不爽利?!睆埖卤汝惒葱薮髱讱q,初中輟學,如今每天打幾份工養家糊口。西餐廳實行排班制,下午四點到九點本來是張德的班,突然肚子不舒服,跑了幾趟衛生間。 陳泊修看他不舒服主動為他代班。 這是陳泊修入職以來第一次跟他講話。 “沒事?!?/br> 剛撕下的創口貼仍留有余膠,陳泊修用濕巾擦了擦手,從衣服口袋摸出創口貼重新貼上。 他解開身上的圍裙,向張德告別,“我先下班了?!?/br> 張德連忙應好,心想怪不得餐廳里的女孩子都在背后偷偷談論陳泊修,雖然性格孤僻了點——入職以來從來沒有跟任何同事說過一句話,但工作努力,人確實不錯。 西餐廳大氣闊綽地開在好地段上,隔著一條十字路口,對面就是商城。 虞冉不知道陳泊修什么時候下班,會從哪個門出來,她便靠在人行道旁一根標示牌下等待。 陳泊修出來得比虞冉想象得快,他換掉工作服,改成自己的常服。一套淺灰色衛衣套裝,看來跟前天黑色那套是同一個款式。 虞冉毫不掩飾地打量著他。 看到虞冉,陳泊修愣了一瞬,遂即又恢復往日淡漠的神情。 虞冉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她動作輕佻,看起來像在隨手招路旁的狗。 “你說下次見面告訴我第一個要求?!标惒葱拮哌^去,一張口就是要還人情。 虞冉摸著口袋里的折迭刀,她習慣帶著一些工具防身,這是從黎城別墅里養成的習慣。指尖不斷摩擦鈍厚的刀背,以此來消除心里的異常。 這人好煩,每天就是公事公辦的樣子,恨不得立馬劃清關系,又裝模作樣非要還人情。 一天天?甩個死人臉,莫名其妙還總能碰見他。 有些不爽。 當初在黎城,她有次發脾氣。把虞文璋房間的床給燒了,就是因為虞文璋強迫她每晚十點必須準時睡覺。到點沒收一切電子設備,甚至會切斷房間電源,只留下一盞帶蓄電池的夜燈。 同樣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現在她的脾氣好像又要上來了。明明沒喝酒,偏有種想要毀天滅地的沖動。 “不急?!庇萑酱┲厮{色飛行夾克,基礎款式,沒有過多logo,下身配著百褶短裙,一雙腿白得晃眼。 今天是陰天,風有些大,虞冉的頭發被風吹起,在她和陳泊修相隔之間來回打圈。 虞冉笑了一下,很輕的那種。她天生媚眼,平時寡言冷漠,給人一種冰山美人的感覺,可一旦笑,由于不習慣笑,有種皮笑rou不笑的驚悚感,宛如電影里反派角色想到一種恐怖殺人計劃無意識的面部肌rou運動。 她問:“學委,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吧?!?/br> “什么?!?/br> “你討厭什么樣的人?!?/br> 陳泊修頓了頓,覺得這個問題有些無聊:“我沒有討厭的人?!?/br> 假。 虞冉不留情地挑破:“胡說。我記得那晚你看那些人的眼神可恐怖了,分明就是想殺了他們?!?/br> 她指的是李三他們。那晚陳泊修眼神到底如何,她沒能看見,但當時陳泊修周遭氣壓低得能把人活活凍死。 陳泊修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思索片刻,回復道:“不守紀律,肆意妄為,難以理解的人?!?/br> 字字不提她,字字都在指她。 虞冉懷疑陳泊修可能有受虐傾向,既然討厭她,還要滿足她。挺逗的。 所以她如他的意,玩死他。 接著,她向陳泊修提出了第一個要求:“做我的人體模特,一絲不掛的那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