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美人 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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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蘇棲禾睜開了眼睛。 從昏沉中醒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剛才一直占據腦海的人,她嚇了一跳,恍惚慌神間,忘記收斂錯亂的情緒。 于是坐在床邊的人清晰地看見她的眸中有畏懼,有疏離,也有一絲非常非常輕微的委屈和怨念。 她是多單純卑微的人,甚至絲毫不怨那個拿她的詞作去沽名釣譽的朱興,卻對他露出這樣的眼神。 江尋澈仿佛被刺扎了一下,飛快地收回了手,臉色也冷下來。 蘇棲禾回過神,徹底清醒,趕緊垂下睫毛要行禮:“殿下?!?/br> 她用沒受傷的那只手努力撐著想坐起來,可本就羸弱的身體現在更加虛弱,根本使不上力氣。 王爺冷眼看著她掙扎,完全無動于衷。 他從床邊站起來,往外走了兩步,聲線涼薄刺骨,居高臨下:“既然醒了,就可以做事了?!?/br> “半個時辰之后,南風會去書房告訴你具體的任務?!?/br> 她愣了愣,感覺王爺的態度比自己受傷前還要淡漠惡化,不明就里,只能順從道:“是?!?/br> 說完這句話后,他就轉身離開了,全程都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確實如她方才所想的那樣冷血無情。 如果不是為了要命令她去完成任務,他絕然不可能紆尊降貴地出現在這里吧。 蘇棲禾手一松,倒回床上,小心翼翼地縮成一團。 忽然回憶起醒來看到的第一幕,似乎是江尋澈坐在床邊,伸出一只手,動作輕緩地點在她的眉心,眼神一點寒意都沒有,甚至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的柔和。 她低下頭想,肯定是自己受傷太重,頭暈眼花,所以看錯了。 第6章 心亂 ◎心緒被輕而易舉地挑動?!?/br> “蘇姑娘,真的沒有大礙么?” 南風戰戰兢兢地打量著眼前的蒼白少女,生怕她又支撐不住昏迷過去,到時候他還要面對殿下的問訊,和暗冷如修羅的眼神。 蘇棲禾低著頭,輕輕勾唇,禮貌的笑容帶著幾分苦澀:“沒事,請講吧。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見她這樣,年輕的隨侍撓了撓腦袋,感覺有點費解。 殿下在蘇姑娘的病床前守了大半天,終于等到她醒來,結果醒了之后不知發生了什么,江尋澈回來的時候薄唇緊抿,眉頭也皺著,最不會察言觀色的人都能看出他的不悅。 是自封王開府之后,非常罕見的情緒外露。 “半個時辰后你去書房,給她找點事做?!?/br> 撇下這句話后,王爺就徑直往后殿的靜室去了,那個小房間向來是不許別人靠近的。 于是隨侍只能來到偏殿,對著蘇棲禾沉默半晌,摸著下巴揣度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秦王殿下應該沒有實際的任務要給她,只是兩人相互別扭而已。 設想自家殿下鬧別扭的樣子,實在是難以接受,但除此之外,也是在沒有別的解釋了。 難不成蘇姑娘醒來之后因為刑堂上的事情,怪罪殿下了? 其實他也不知道王爺為何非要讓她滴血為誓,還眼睜睜看著她受傷。 但見這局面眼看要越來越僵,小伙子還是決定緩和兩句。 “蘇姑娘,其、其實,當時那種情況下,滴血為誓是最直接的辦法,不容易……橫生枝節?!?/br> 秦王出手向來是利落干脆、冷漠無情,南風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要硬著頭皮替殿下解釋找補。 果然這位蘇姑娘是與眾不同的。 見眼前女孩微微一哂,對此話完全不信,他只能掏出更重磅的消息: “而且你暈過去的時候,是殿下走在最前面,把你抱上車的,我們都沒來得及幫忙?!?/br> 此話果然立竿見影。 蘇棲禾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瞳孔微微顫抖。 他抱著我上車的? 實在是意料之外、難以相信的話語,就像砸進心湖的一塊巨石。 要知道,自母親臥病之后,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人再擁抱過她了。 孤零零地奔波在故鄉的街道上,為母親抓藥治病,后來又孤零零地進了京,每天伏案提筆,但她到底只是十幾歲的女孩,孤單久了,單是聽到一句代表陪伴的話,就足夠鼻尖一酸。 南風察言觀色,趕緊又說:“所以蘇姑娘你就好好養傷吧,等恢復徹底了,還有些事等著呢?!?/br> “謝謝你?!彼^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睫毛忽閃,覺得臉頰在危險地發燙。 “不過想問一下,還有哪些任務,我最近就可以逐漸開始做是要寫什么嗎?” 隨侍想起昨天遞進府里的那個花紋繁復華麗的錦囊,還有王爺拆開讀了內容之后長久的沉默。 他琢磨半天,覺得這事與蘇姑娘有關,她肯定遲早要知道的,自己說了也無妨。 “姑娘那天立了大功,趙侍郎已經把案子稟告皇上了,朱興要承擔皇上的怒火,欺君之罪,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br> 他轉頭觀察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道:“但是,李貴妃也知道了此事?!?/br> 蘇棲禾有點疑惑:平涼郡王犯錯在先,秦王只是維護了正道,而且江尋澈的母妃理應站在自己的孩子這一邊,知道了又如何呢? 南風只得一口氣把話說完:“李貴妃聽說了殿下把你帶回府上、抱上車的事情,從宮里送了信出來,點名要見你?!?/br> “昨天你還昏迷著,沒有醒。殿下已經給出回復了,說等你養好傷,就親自帶你進宮去覲見?!?/br> 不僅被王爺的母親知道了,還要帶她進宮? 這次的愣神來得更久,疑惑、訝異、緊張和受寵若驚的情緒紛至沓來,像一團亂麻堵在胸口,占據了蘇棲禾全部的心神。 末了,她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思緒萬千,歸根究底,是她不知道秦王殿下為何要做出……那樣的事。 明明之前只因一點微小的思想動搖,就要懲戒她流血。 那為什么還要抱她,還要帶她進宮,給予她超出家臣待遇之外的東西? 江尋澈的態度時而親善,時而冷酷,高深莫測,讓她難以捉摸,只能任由自己的心緒被輕而易舉地挑動。 不知過了多久,她垂下睫毛,沒敢看南風的表情,只輕聲說:“好?!?/br> 就這樣又靜養了兩日,江尋澈也沒有什么新任務給她,這讓蘇棲禾越發想不明白,自己剛醒來的時候,他為什么會出現在床邊。 不知道是不是刑部之行的細節流傳開來,導致府中眾人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偏殿的小屋都多了幾樣過去沒有的家什。 等傷勢恢復得差不多之后,她找來一套茶具,認認真真地泡了茶,還到小廚房做了些簡單的茶點,逐個擺在小碟子里,然后一一端給秦王府的眾人。 “這段時間,承蒙管家先生關照了?!?/br> 老管家從案牘間抬起頭,眉心舒展地頷首。 “南風,多謝啦?!?/br> 年輕的隨侍笑著將點心塞進嘴里,順便又端走了兩份,“我替北云和東雪也拿啦,他們倆輪值回來,一定羨慕我能吃到剛出爐的?!?/br> “入府之后,承蒙嬤嬤的指點和無私關照,受益匪淺,感激不盡?!?/br> 這幾天李嬤嬤還拿過來好幾件首飾,不肯收錢也不肯讓她道謝,看她的眼神充滿慈祥。 蘇棲禾不知道她曾在昏迷不醒的時候管這位嬤嬤叫過“娘”,惹得歷盡滄桑的老婦人都流了眼淚。 “哎,不用這么客氣,好姑娘?!?/br> 嬤嬤接過茶來,打眼一瞅面前的女孩,臉色紅潤,眸光流轉,盈盈含笑,看起來是比前幾日恢復了很多。 “估摸著王爺馬上就該帶你進宮了他給你說過沒有?” 蘇棲禾端著茶碟的手微微一顫。 進宮的事幾乎人盡皆知,但事實上這幾天她沒有接到江尋澈的任何吩咐口信,更別說本人來給她說什么了。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希望王爺過來找她,還是不希望。 哪怕別人提起這個名字,都能立竿見影地激起她胸中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 李嬤嬤看著少女微紅的臉頰,自己心里也開始思忖。 這么多天她只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蘇姑娘非常清白單純,并不是眾人預設的秦王殿下登堂入室的情人。 但要說兩人什么都沒有,只是尋常的王爺與家臣的關系,那似乎也不太可能。 別的都不論,單說要親自帶蘇棲禾進宮去見貴妃,這事就已經足夠微妙了。 貴妃娘娘當時是對他抱人上車的消息有所耳聞,遞個信出來以示警告和敲打。 誰知江尋澈竟然一不做二不休,來了這么一步棋,讓李貴妃本人也著實吃了一驚。 算了,看小姑娘這副沉默的樣子,她自己也什么都不清楚,旁人就更不可能看清了。 還是再等些日子,靜觀其變吧。 想明白之后,李嬤嬤吃了兩口茶點,站起身來,利落地拍了拍手。 “我曾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多年,清楚她的喜好,蘇姑娘,你隨我來,我再給你講幾條禮儀和規矩,然后咱們去挑一下到時候進宮覲見的衣服?!?/br> 蘇棲禾順從地答應著,跟在嬤嬤身后穿過走廊,路過正殿的書房時,下意識扭過頭朝窗戶內看了一眼,又趕緊移開了目光。 本來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眼神,沒人會看見。 但巧合的是,江尋澈本人,眼下正好就坐在書房里。 透過紅木窗欞,能看見女孩靈動的倩影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路過窗外的時候怯生生地瞥過來一眼,那雙秋水的眸子瑩潤流光,帶著少女明媚的羞澀。 可就在幾日前,蘇棲禾在病床上醒轉,睜眼的瞬間,瞳孔中還帶著憂傷與清晰的哀怨大概那才是對他的。 江尋澈眼底閃過些微暗影,放下手中茶杯的動作重了一點,白瓷杯底碰在茶海上,一聲悶響。 正在說話的程譽愣住了,順著他的目光往外瞟了一眼,“怎么了,有事么?” “沒事,你接著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