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獨占的殘次品影衛 第80節
他貪婪地看著被黑霧腐蝕的光潔后背,舔了舔嘴唇:“小蝴蝶,你很漂亮。從了我,我留你一條活路?!?/br> 女子手上瑩綠色的光芒在不斷地減弱,她治愈自己的速度比不上黑霧侵蝕的速度,傷勢越來越重。 絕望中,她咬破自己的指尖,用盡全力打出極亮的一道綠色光芒,卻毫無懸念地,被更為陰森雄厚的黑霧撕碎。 她重重地摔在河灘上,正要自毀心脈時,聽見了腳步聲。 她甚至都沒看到來人,就朝著腳步聲的方向爬去,驚恐而凄厲地喊道:“救我,我是秋宗牧澤秋其!” 壬五郎緊隨其后,勾出一抹陰狠的笑來:“外來人,那就一起死吧?!?/br> 他舔了舔嘴唇,雙手橫托胸前,一團黑霧逐漸成型,變換成一條兇相畢露的獒犬,張著血盆大口,悶聲低吼。 “少主小心,這類巫術凝成的靈霧都沒有實體,刀劍無法穿透,只有內力才能対其造成傷害?!?/br> 明燁迅捷地拔出腰間佩劍,凌空而起,內力灌入劍身,朝前一劈,一道凌厲的劍氣瞬間劈開了黑霧。 壬五郎臉色一變,按住了心口,神色猙獰:“外來人,找死!” 外來人,正是星夜趕路而至的慕長寧和明燁。兩人剛破開儺靈灘與南域鏈接的陣法,就看到了這一幕。 黑霧在壬五郎的cao縱下重新凝實,張著血盆大口的獒犬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有著熒光碧綠眼的狼,朝著兩人聲聲咆哮。 “我們外來人講究先禮后兵,不過你們喜歡見人就打,武力定勝,也不是不行?!?/br> 慕長寧一語說罷,白衣無風而動。 內力流轉,在黑霧狼朝他咬來的一瞬間,掌心光芒微動,一條虛幻的鞭子就出現在了手上。 慕長寧手執長鞭,凌厲地朝著黑霧狼打去,不過幾下,黑霧被鞭影攪碎,幻化的狼被劈得四分五裂,黑霧盡數倒灌回召喚者的身體里。 壬五郎雙膝發軟,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臉上黑氣彌漫,恐懼地看著慕長寧,說道:“內力凝實,高手中的高手,你是什么人!” 慕長寧收回內力,鞭子化成點點光影消失,不緊不慢地看他一眼,說:“外來人啊,不是你說的么?!?/br> 壬五郎擦去嘴邊的血跡,兇殘地看著兩人:“低賤的外來人,敢傷我!明日,你們的模樣與聲音就會傳到整個壬宗,你們的血rou會成為溫養巫神大人的祭品?!?/br> “還有你,小蝴蝶,我會把你綁起來,日日夜夜地折磨你,用你的身體,滋養我的蠱蟲?!甭豆嵌鴲盒牡脑捳Z讓秋其臉色難看,咬牙撐著,催動著蝴蝶的療愈。 只見壬五郎朝著自己的心口一拍,噴出一口血,凝成一片血紅色的霧氣。雙手結印,在自己的額頭上劃了一道血痕,低喃著什么。 秋其急切地喊道:“他要借用巫神的力量!快,快點殺了他!” 血紅色的霧氣泛著濃重的威壓,明燁迎身而上,cao縱著劍氣朝著血霧劈去。 血霧周圍有些渙散,壬五郎的身體輕微地抖動著。 “明燁,慢一點,讓我摸索一下實戰經驗?!?/br> 秋其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她目瞪口呆道:“那是巫神的力量??!外來人,何必逞強!” 慕長寧盯著那片紅色霧氣,指尖轉動著幾枚白子,朝著霧氣打去。霧氣迅速地渙散開,而又凝結在了一起,但顏色淡了不少。 若有所思地拈了幾枚黑子,看著半闔著眸的壬五郎,朝著他的眉間和心口打去。 壬五郎沒想到他們還能分出心來対付自己,一時不慎,黑子已然打入了體內。 一瞬間,壬五郎只感到心口處宣泄的力量被死死地鎖住,眉心處也傳來灼熱的疼痛。 他哀嚎著在地上滾動,快要凝實的霧氣迅猛地潰散,紛涌入他體內,反噬了他。 壬五郎凄厲地叫著,扭動著身體想擺脫那些霧氣??伸F氣卻像找到了可乘之機一般鉆進他的口鼻,很快地,霧氣連同人,都化得一干二凈。 慕長寧手上還有一枚黑子,他凝視了半晌,突然笑著說:“我的陸公子,好厲害呀?!?/br> 明燁剛好飛身而下,聽到他這句由衷地感慨,沒站穩,腳崴了一下。 秋其見壬五郎死了,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打量著朝她走來的兩個外來人。 兩人很明顯地以這個白衣少年為尊。 少年白皙溫潤,眉目柔和,尤其是一雙眼睛,清澈透亮,像森林里密不透風的霧,又像是山澗中的清泉??勺哌M了瞧,才發現是翻滾的霧,涌動的泉,看似柔和,卻冷冽異常。 少年身上沒有別的裝飾,只有一柄配在腰間的劍,和一個灰藍色的香囊。 另一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站在少年后面比他還要高出一個頭來,面無表情,像外來大戶人家中的侍衛。 秋其觀察著配飾樸素的兩個外來人,默認他們并不是那么的富有。 兩人剛走進,秋其便聞到慕長寧身上散發出的露華香。她臉色一變,神色恭謹了不少,跪坐在地上対兩人說道:“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秋其無以為報?!?/br> 慕長寧見她神色變化,略偏了偏頭。 身后的明燁見狀,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道:“中川以香為尊,香氣是否濃郁足以判斷一個人身份地位的高低。尤其是宗族之人,必定熏香配花草,以彰顯身份的顯貴。至于香氣的作用,估計跟少主身上露華香的作用差不多?!?/br> 秋其見慕長寧一直不說話,想到剛才兩人輕而易舉地殺了壬五郎,語調有些顫抖:“兩位剛來中川,可能対中川并不是很了解。三大宗派里,只有秋宗愿意接納和救濟外來人,其余的二宗,壬宗和丁宗,都是極度排外的?!?/br> 中川有三大宗族,分別是壬宗、丁宗、和秋宗。 其中,壬宗實力最為雄厚,常年占據著三宗之首;而秋宗在三者之中最弱,不得以的情況下只好招攬收買外來人,這樣一來,倒也坐穩了第三的位置。 “我是秋宗牧澤,能在父親大人面前說得上話,兩位若是不嫌棄,秋其愿親自向父親推薦二位為秋宗上賓?!?/br> 中川対于身份的劃分極為嚴苛,分為巫命、鉞戎、和牧澤三種。 巫命掌管著實權,掌控精湛熟稔的巫術,鉞戎是武藝最為高強之人,牧澤精通療愈。三者之間,層層壓制,等級森嚴。同時,這三種身份也高不可攀地凌越在其余無身份之人之上。 秋其見二人遲遲不接話,愈發著急:“兩位,秋其以牧澤的身份擔保,并無惡意。還請兩位隨我至秋家,好生安頓?!?/br> 直到慕長寧微微點頭,她才松下一口氣。 --------------------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有些寶寶忘記露華香是什么啦,露華香是三三之前在落霞派時中過的毒,是頂級幻藥,中毒者會手腳發軟,并且會被放大當前的情緒。三三在慕家訓練了很多,有一定的抗藥抗毒性,但是如果過重的露華香,他自己還是會受到影響的。露華香是三三殺人不見血的武器之一,很重要的噢! 第71章 立威 幾人沿著河灘,朝著西邊而去。夜風從身后穿身而過,將露華香濃郁的香氣四散。 慕長寧輕輕踢著小石子,看著秋其的背影,說道:“秋姑娘,讓我來猜一猜吧。帶上我們,若前方再有人追殺,你可性命無憂?!?/br> “其次,你一個秋宗牧澤,殺了一個壬宗鉞戎,必會遭到壬宗的報復。帶我們回去,便可以招攬的名義讓我們為秋宗出力,同時也能在壬宗死咬不放的時候,把我們踢出去,把秋宗摘干凈?!?/br> 秋其心事被看穿,呼吸抖動,不自主地停下腳步,強行扯出一個干枯的笑容來:“您,您,說笑了?!?/br> 慕長寧把玩著手上一直沒收回去的黑子,聽著她稱呼上的轉變,道:“那就是我猜錯了。我還以為,這是一箭三雕的好計謀呢?!?/br> 他朝著秋其淡淡一笑,溫和道:“走吧?!?/br> 少年在笑,可秋其卻準確地讀到了他眼里的冰冷與警告,指尖發顫,說不出一個字來。 一片靜默,只有夜風帶動著霧氣,在緩緩地吹著。 秋其搖了搖頭,只覺得頭昏腦漲,手腳發軟,恐懼的情緒不自主地被放大著。她低喘著聚起瑩綠色的光,想要驅散著這莫名的情緒,卻沒有半點作用。 這是露華香中毒的表現,一半是迷香,讓人手腳發軟,提不起內力;一半亂人心志,放大情緒。 慕長寧久浸露華香,只要心緒沒有太大的起伏就不受影響,明燁也早早就服下了解藥。 秋其神色痛苦,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情緒讓她心神緊繃,如驚弓之鳥一般,幾乎無法直起身行走。 手上的熒綠光芒黯淡無光,透亮的蝴蝶翅膀灰暗展不開,腰間的鈴鐺配飾隨著她動作起伏不定,響了一路。 慕長寧和明燁跟在她身后,慢慢地走著,順帶欣賞了一下風景。 回到秋宗時,天光熹微,漫天的星子在暖光中消隱。 秋其強撐著一口氣,到了父親秋呼延面前,只來得及說一句:“他們救我一命?!北阆萑肓嘶杳灾?。 秋宗宗主秋呼延看了他們一眼,讓人把秋其抬了下去。 慕長寧敏銳地捕捉到那一眼不算善意的眼神,內心警惕。 秋呼延約莫五十多歲,一頭短發,鬢邊生白,粗獷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身著一身紅黑相間的對褂,強壯有力的手腕上還帶著幾個銀制的圓環。 他斜靠在主位上,耳墜上墜著一串由銀環圈成的耳墜,睨著他們:“外來人,感謝你們救了牧澤一命,想要什么賞賜呢?” 慕長寧不答話,從袖口里拿出一把小竹扇,嫌熱一般地扇了起來,讓原本無風的屋內多了一陣香氣。 明燁站在身后,不卑不亢地回答:“是秋姑娘苦苦哀求,我家公子良善,才不得已來一趟。宗主的賞賜,還是留給別人吧?!?/br> 慕長寧搖著扇子,品著他話里的“良善”二字,哼笑了一聲。 秋呼延目光落在慕長寧身上,細細地打量著。 這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樣子,一副貴公子的做派,不敢答他的話,像家中被寵慣沒見過世面的嬌嬌公子。倒是后面這個黑衣的,看起來更像上位者多一些。 他看向明燁:“如此,二位來中川,是為了?” 慕長寧腕間一動,合起扇子,輕描淡寫道:“玩?!?/br> 好一雙冷冽清透的眼睛。 秋呼延內心一動,饒有興趣地坐直了身子。 陌生而逐漸濃郁的香味讓他皺起了眉頭,認出是從慕長寧那個方向而來時,他壓著那股躁動的心思,道:“如此,二位可先在這里洗漱休息,待牧澤醒后,我們再做商議?!?/br> 鷹一樣的眼神掃過二人,耳上的銀環隨著他的動作泛著冷硬的光,秋呼延道:“二位救下牧澤,定是殺了人。中川不比你們外面,還是不要亂跑的好?!?/br> 看著慕長寧白皙的側頸,他攥了攥大拇指,意有所指地放在自己頸邊,輕佻道:“兩位是要一間房,還是要兩間房?” 明燁迅速沉下了臉色,手已然放在了劍柄上。 慕長寧不輕不重道:“我們跟了牧澤一路,宗主猜我在她身上動沒動手腳?動了一下,還是兩下?” 秋呼延瞬間沉了臉色。 直到現在,他才品出這白衣少年溫潤外表下的冷漠與陰狠。 秋其昏迷不醒,生死未知,他不能直接動手,只好壓下被外來人挑釁的怒火,讓下人準備了兩間客房,帶他們下去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就是將他們軟禁。 慕長寧倒是不急,他們人生地不熟,貿然詢問寂靈之地和枯骨天燈陣,恐怕只會讓人生疑,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秋其這一昏迷,就昏過去兩天,直到第三天才轉醒。 得到秋呼延的召見后,兩人才得以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