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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姿心里存事,一晚上輾轉反側,到了四更時分,好容易睡下。 她這么過了幾天,終于是熬不住了。 這日,天剛擦亮,盛姿再睡不著,穿好衣服,悄悄走出門,她爬上房頂,看著東邊的太陽漸漸升起。 純正的圓紅刺破了烏藍的天空,驅散晨霧。 她想起啟斐,這么多年一幕幕,似乎都在眼前。 那一天,他眼底的澄澈,帶著最干凈的力量,打破了他們心照不宣的默契,在合作的站點前,多前進了一些。 啟斐并不是溫柔的人,他的細心只是來源于性格中的縝密。 可他亦是尊貴的,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并不需事事在意。尤其開府之后,更是多得是愿意效力、鞍前馬后的人。 啟斐最是冷情,不同于她的心有掛念和無可相知,他天性就是冷的,他可以對所有人溫和的笑,卻絕不會讓任何人影響他的判斷。 如果不算和興帝和孫貴妃,那真正能讓他心甘情愿時時記掛的人,這么多年,盛姿沒有見過一個,哪怕是從小的兄弟玩伴啟霽亦是不行。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 1. 啊……盛姿默然,其實如果她不這么目不愿視,自鎖心門,就會早些發現,似乎并不是真的沒有。 捫心自問,啟斐不論容貌性情,都是百里挑一。 從身份地位任何一個角度講,他其實并非不算良配,甚至對她很算用心。 更何況她既然為桑邈心動,就說明她是會心動的。 ……可知道又怎樣? 就算時過境遷,她亦不愿意另尋他人。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頭等叁年”。 他們是要一起喝孟婆湯,牽手走過來生的。 是桑邈親手把她從絕望中撈出來。他包容她的脾氣,安撫她的絕望,理解她的膽怯。 她與桑邈遲遲不婚,并不是真的不知道他家人的不解,只是她膽怯再進一步,他甚至也知道她清楚他家人態度卻不語,可他全部包容。 而她為了桑邈,不論病發時何等煎熬,亦從不想輕生之念。 抑郁癥非經歷者不能知,那是連心臟都在抽痛的絕望,一分一秒的呼吸都會感受到的痛苦。 她曾驕傲于自己的博聞,得意于老師的驚贊,負足與職場的成就,然而全部的意氣,卻都會在病發時,被自卑擊破。 她痛得徹頭徹尾懷疑自己,可因為有桑邈,她全部忍下,不做死念。 他們見過最美好的景色,曾一起走過華山千仞絕壁的曠然,也有過最溫馨的幸福,會在小吃街的紅燈黃彩中笑鬧。 只是想想,盛姿的心就抽疼,她咬住了自己的胳臂,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去,碎在瓦礫間。 她總是陷足過去不能自拔。 沒辦法忘記,所以沒辦法接受。 等她意識回歸,才發現天已大亮。 盛府門前有人白須束發,攜書而來。 盛姿瞇眼看過去,竟是周濟朝! 靠!盛姿一瞬間又是清醒又是懵,我這不是都輟學了,怎么還有班主任來家訪嗎? 也顧不得再悲春傷秋,盛姿悄悄爬下房頂,趁著沒人發現,在后院翻墻跑了。 她的身姿與昔年又是不同,利落極了,只是巧的是,面前亦是一副美人圖——蘭湖挽著賴柔,蓮步而來。 蘭湖看到她,興沖沖地揮手喊:“阿姿阿姿,我們正要找你!” 盛姿眉心直跳,雖然隔著幾道墻周濟朝不一定聽得到,但她還是沖過去,豎起指封住了蘭湖的嘴:“噓!”她心虛地回頭看了看,“周濟朝來了,我們從后面溜?!?/br> 蘭湖扒拉下去她的手,故作酸語:“他還真來了,果然是周老頭的得意門生啊,這都不去了,還巴巴過來給你補課呢,果然你才是親學生哈!” 盛姿已經拽著她倆往出走,聽了這話也是懵:“你知道這事?補課,補什么課?我不是都肄業了?” 蘭湖說:“他可是一直惜才你,你不去都不知道,他天天上課長吁短嘆,總說我們都不如你,后來啟霽說你‘雖然不去了,但是老師拳拳之心,如果不辭面子,也還可以去補課’,我們都沒當真,周老頭那樣的人大家都知道,古板極了,這得多惜才才能來,沒想到他真來了?!?/br> 盛姿:??? 盛姿說:“不會吧,我哪有那樣銀盆大的臉,他是不是找不到人罰抄寫了,所以才無聊,然后過來挑釁來了?!?/br> 賴柔笑:“他是一心想打磨你,總有璞玉入手不琢則暴殄天物的惜才之意。不過你這話,倒也可以去問問他,包準你到時候不管什么料子,他都給你卒瓦了?!?/br> 盛姿捂臉,蘭湖一把將胳膊挎在她肩上說:“走吧走吧,正好我倆剛要來找你,吶,既然你不想回去補課,就和我們走吧!” 盛姿疑惑,看賴柔一臉苦笑,她警惕道:“別了,你還是先說什么事,我也好想想到底該不該去發憤圖強?!?/br> 蘭湖說:“那要不要我現在就幫你懸梁刺股?”她摸了摸發釵,一臉威脅。 盛姿拔腿就要退避叁“舍”,只可惜附近都是官員宅,面積大得很,“一舍”也有數米遠,還沒等盛姿退遠,蘭湖已經揪著裙擺追了上去。 賴柔跑得慢,直在后面擺手,叁人鬧了半晌,才讓盛姿搞明白倒是什么事。 這還和龜茲的事有關系。 對于龜茲,和興帝考慮了各項數據之后,最后敲定的是一套綜合方案。 和興帝前些天允準了白索詰的請求,借無禮于皇嗣之名扣押那列在京;又無奈于白索詰幾番言懇請求,同意派人護送他回龜茲,這些盛姿都是知道的。 那天蘭湖找她倆,其實就是聽說了護送白索詰回去的人選中,尚銘是其中之一,想看在同窗之宜,為他踐行。 那天她就想拽著倆人去,還是賴柔把她勸下來,說等確定了再去不遲。 昨天下午詔書下來,蘭湖立刻找了賴柔,賴柔磨不過,約定今天來找盛姿一起去。 盛姿聞言蹙眉:“你又沒發拜帖,他若是不在,那可就尷尬了?!?/br> 賴柔扶額道:“我也是這樣說,而且咱們以往和他也不算很熟,奈何阿湖執意要去?!?/br> 蘭湖興沖沖說:“我都探好了,他今天肯定在的。而且你們想,龜茲宰相已扣,他們自然是沒法再鬧下去,尚銘這次去辦的并不是艱難的差事。等護送到地方,龜茲平定下來,龜茲王肯定少不得還要多加感謝這些使者,回來的時候至尊若再有封賞,他豈不揚眉?況且我悄悄說,他去這事還是我阿耶推薦的,咱們肯去是存交好之心,怎么會尷尬?!?/br> 盛姿挑挑眉,難得蘭湖也肯想這些事。 盛姿看她雖然說得頭頭是道,但眉眼藏羞,乍然想起來那天晉王府的光景,她醍醐灌頂,狹促蘭湖:“他揚眉關你什么事,褚云光要是揚眉了,你才高興吧!” 賴柔也恍然大悟,揶揄道:“哎呀呀,是我粗心了,我明兒就去給你看首飾做添妝,給我們阿湖賠不是?!?/br> “哎呀!”蘭湖捂住臉,羞得直捶她倆肩膀,“瞎說什么,討厭死了,哼你們愛去不去?!?/br> 蘭湖氣鼓鼓往前走了一段,發現后面沒有腳步聲,難道她們兩個真不跟上來? 她放緩步子,依舊沒聽到聲音,一轉頭,才發現她兩個站在那里偷笑。 蘭湖這回是真羞了,她一跺腳,轉身就要走。 盛姿追上去,攬住她的細肩:“走走走,陪你去陪你去!只要阿湖能抱得才子歸,我和柔阿姊上山下海都陪你去!” 賴柔道:“正是這個理,只盼那一日褚云光揚眉吐氣,你可別不認我們呀!” 蘭湖一個白眼翻她們倆人:“哼,讓你們就會狹促人,我到時候必與你們老死不相往來?!?/br> 賴柔彈她腦殼:“這話也是亂說的?!?/br> 蘭湖笑嘻嘻,挽著她倆高高興興地奔尚銘家去。 眼看到了尚府,盛姿忽然問:“阿湖,你想過沒有,萬一褚云光不喜歡你怎么辦?” 蘭湖毫不在意,隨口就答:“我這么好看,他瞎了狗眼也不可能呀?!?/br> 盛姿不說話,斜眼看著她。 蘭湖退了一步:“好吧好吧,那不管他喜歡什么樣的,只要我知道了,我都能演出來!” 這次連賴柔都看過來,她的目光柔和但極為有力,蘭湖抗不過只得投降:“我裝也裝不多久,到時候累了,肯定也就不喜歡了呀?!?/br> 她倆這才轉回頭去,總算還沒昏頭。 門房通報,叁人進了尚府,才進去就看到尚銘和褚云光走出來,身后還跟了一個小奶娃。 盛姿依稀聽見,尚銘在說“一定不能錯過這次機會”云云,看到她們,自覺停下話來。 雖然是好意拜訪,但這樣場景的相見,他們又不是很熟,一時無話,雙方都有些尷尬。 哦,除了尚銘身后的小娃娃。 他大喊了一聲“漂亮jiejie”,蹬著小短腿,就要往蘭湖身上撲,被尚銘及時托著腋下,拎起來抱回去了。 盛姿戳戳蘭湖,褚云光就這在,你不開口? 蘭湖沒有反應,盛姿扭頭一看,才發現她雙頰已暈桃紅。 盛姿對這出情愛戲的女主,還沒轟轟烈烈地追愛,就已經默默軟了,略感無語。想退票哦。 但她也沒有說話。 非是不想,其實她腦海里已經想了不下七八種打招呼的方式,又被她一一否決,所以也僵在那里。 賴柔看這兩個孬貨,也是無奈,她長氣輕乎,合眼間,已拿出平時的溫和有禮,含笑緩聲道:“真是好巧,在這里就碰見你們。昨日聞得,尚四郎你不日將去龜茲,阿湖說咱們到底同窗一場,也該來看看,不想就這這里遇見了?!?/br> 盛姿松了口氣,不怕生也不怕熟,就怕半生不熟,怎么說怎么尷尬,還好有柔阿姊,有人說開場白的感覺真好啊。 尚銘磕磕巴巴回道:“啊,這,多不好意思,不是、是不勝榮幸……真巧我與云光也打算出去尋食肆,叁位娘子既是為銘來賀,不嫌棄的話,不如就一起,也好讓銘略表謝意,只是……”他舉了舉幼弟,表情可愛,“我阿娘讓我看著我弟弟,能否讓他也一起?” 盛姿清楚看到,剛才褚云光在尚銘身后,極不明顯地掐了他一下,尚銘疼地“嘶”了一聲,但作用很明顯,后面說的正常多了。 ——————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頭等叁年”來自電影劉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