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炳國amp;曾連萍-10
晏炳國amp;曾連萍 10-動心 南城區的一條老街里,全是出來玩的人,大年初四的火鍋店,人聲鼎沸。 靠里的圓桌上,鍋底咕嚕冒泡。 邱海權坐姿僵硬,連筷子都沒拿。 相反,對面的鄧倩良比他自然許多,還給他夾了一顆丸子,“怎么?不餓嗎?” 邱海權并沒心情與她閑聊瞎扯,雙手搭在腿上,一板一眼:“我愿意出來,是因為,今天是大年初四,我要是拒絕你,顯得不吉利?!?/br> 鄧倩良:“嗯,所以呢?” “快吃,吃完就走?!?/br> 要不是知道他其實是一個老實善良的書呆子,剛剛這句話未免也顯得過于薄情。鄧倩良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還沒有習慣嗎?” “習慣什么?”邱海權聽笑了。 “當我……” 鄧倩良話音還未落,服務員拿上來兩瓶健力寶,她立刻不樂,“您好,您拿錯了,我男朋友要的是甘蔗汁?!?/br> “哦,不好意思?!?/br> 等服務員走后,邱海權用手指敲桌,“鄧倩良,我念你是個女生,有時候我不和你計較,但不計較不代表我認同,比如,在男女關系這種認真的事上,請你不要胡說?!?/br> 從小家教嚴苛,他就連生氣也說不出重話。 或許就是喜歡他這種性格,鄧倩良笑了笑,“那好,你給我一個時間點,什么時候愿意做我的男朋友?下個月?還是下下個月?” 邱海權有時候真覺得,這個香港人的腦回路痛自己完全不同,“男女之間處朋友,和做生意不同?!?/br> “有什么不同?” “戀愛,要的是一種感覺?!?/br> 沉默了半晌,鄧倩良又問去,“那你的意思是,你對我沒感覺?” 邱海權覺得這回她終于講到了點上,“嗯,很沒感覺?!?/br> 都直白到了這個份上,他以為這個香港女生定會放棄,沒料到,鄧倩良不屑的笑,“你果然是個書呆子,對男女之間的事,還停留在浪漫主義上。我長得好看,家境好,學歷高,又有錢,已經是食物鏈的頂端了。邱海權,等祁南再發展十年,你就知道我這種女人,能有多搶手?!?/br> 她自信到,甚至不可一世。 只以詩書填腹的邱海權,的確完全不在意錢財這種身外物。他以不是一類人,懶得去和她計較。 就算不喜歡鄧倩良,邱海權也不可能讓女生買單,這是他的家教。 結完賬后,倆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寒風凜冽,鄧倩良見邱海權棉衣敞開著,冷風直往里灌,轉身替他扯緊了衣服。 “你在做什么?”邱海權下意識拍下她的手,有種被侵犯的不悅。 鄧倩良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風大,別凍著?!?/br> 看著她,邱海權走了會神。 倆人站在街道的樹下,鄧倩良問,“言歸正傳,你喜歡什么樣的女生?!?/br> 邱海權定神想了想,故意繞開她的性格說,“溫柔的,女人味一點的,小鳥依人的?!?/br> “嗯?!彼涞膽?。 鄧倩良很快攔到了一輛的士,上車前,她指著身后的“里記火鍋“,說,“好像每次我來祁南,你都帶我來這家店?!?/br> 其實邱海權只是嫌麻煩,懶得在她身上費勁。 望著橙紅色的大排檔牌匾,鄧倩良笑了笑,“以后我們的孩子,名字就取‘里’字吧,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挺好聽?!?/br> “……” 這會,邱海權真來了火,“鄧倩良,你聽好了,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br> 忽略了他的警告,鄧倩良上了車,搖下車窗,回頭看人的眼神,溫柔得離譜,“阿權……” 這聲喊得太rou麻,邱海權嚇得腿軟,他當然不會應,幾乎是拔腿就跑。 搖上車窗,鄧倩良嘲笑這個書呆子,真沒出息。 / 煙海巷,靜到聽得見幽遠的夜海聲。 剛剛一個不留意,曾連萍讓晏炳國有機可乘,溜了進來。他說把吃的放門口就走,沒想到,她已經過了十分鐘才開門,他竟然一直埋伏在門口,守株待兔。 一張小小的沙發,兩個人擠著坐。 趕了他十次,但奈何這男生臉皮太厚,曾連萍被磨得被迫暫時放棄。晏炳國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吃著葡萄,看著電視,可是把這里當成了自己家。 “晏炳國,十一點了?!痹B萍提醒他。 看了看柜子上的老鐘,晏炳國不以為然,“嗯,你睡你的,我在這里看電視?!?/br> 曾連萍面色嚴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這里是我家,我讓你走,你就得走?!?/br> 頭次見她真生氣,晏炳國擦了擦手,混蛋般的調侃了一句,“我覺得你這次見我,和前幾次很不同,你竟然會跟我我鬧情緒了?!?/br> “沒有不同,”曾連萍站了起來:“你一個男生在我家呆到這么晚了還不走,我不對你發火,難道我要對你笑嗎?” “行啊,”晏炳國最會順著桿往上爬,“你要笑著讓我留下,我求之不得?!?/br> 曾連萍煩得想跺腳,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這樣一個無賴纏上。 晏炳國又吃了顆葡萄,摁著遙控器說,“你去洗澡,我在這守著?!?/br> “你守什么呀?”曾連萍聽不得任何一個敏感字,哪怕是他表述的真只是字面意思。 吐了葡萄籽,他解釋,“這海邊住的都是漁民,你一個漂亮姑娘呆這多不安全,你去洗澡,你幫你看著,就是這個意思,不是說守著你出來,要對你做什么,我沒那么齷齪?!?/br> “鬼知道?!睈灺曊f完,她鉆進了臥室里。 曾連萍瘋了才會聽話去洗澡,算了,她干脆不洗了,剛想握緊房門,還是忍不住對外面的人喊了聲,“晏炳國,算我求你了,你快走吧?!?/br> 只見屋外靜了一會兒。 晏炳國拍拍腿,終于愿意起身了,不過并不是往門外走,而是朝臥室走去。 “你別過來?!?/br> “啊——” 只是一個逼近的動作,曾連萍就嚇得將門推緊,比見到鬼還恐怖,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見她如此緊張,晏炳國靠在門框邊,腦袋轉得飛快,想起一些事,“你對我火氣這么大,是不是因為聽到你們班的姚晶,說我回了她郵件的事?” 不知是不是被猜中了心思,曾連萍立刻否認,“你還真自戀?!?/br> 晏炳國心中有數了,他將臉貼到門上,聲音從細小的門縫里發去,以便讓她聽得更清楚,“我是回了她,而且我還問她,香港女生都喜歡什么樣的男生,喜歡去哪里約會,但是……” 他故意頓住,像是等屋里人的反應。 但他這把賭對了,曾連萍竟然真急到想趕緊聽完后面的話。 過了幾秒,晏炳國補充完,聲音壓低,字字輕柔:“但是,我可能是幼稚了點,我是故意的,我想讓你吃醋,我對她一點想法也沒有?!?/br> 那根卡在心間的刺,像不是被拔走的,而是軟化掉了。曾連萍臉漸漸埋下,幽幽的光影里,她嘴角小小的酒窩,輕輕笑起來,特別甜。 “好了,”晏炳國直起身,拎起沙發上的外套,說,“我走了,關好門窗?!?/br> 最后,還不忘柔情似水的說了聲,“晚安”。 這次,屋外真傳來了關門聲。 拉開臥房的門,曾連萍在客廳里已經看不到晏炳國的身影,只有中央臺里喜慶的晚會聲。 忽然空了,她還有點不適應。 但沒想太多,曾連萍抱著衣物去廁所洗澡,出來時,已經12點了。她穿著寬松的睡裙,關了電視機,拉緊窗簾,又再檢查了一次門窗,然后留下一盞燈,進了屋。 不知道是認床,還是害怕陌生環境,曾連萍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忽然,她好像聽到屋外有動靜,嚇得攥緊了被子,急促的呼吸。她根本閉不了眼,打算去客廳里呆呆,明天讓鄧倩良來陪自己。 剛在沙發上坐下,她傳來了敲門聲。 好在,這次有人說話。 是熟悉的聲音。 晏炳國在笑,“是我,都說了你這種大小姐在這里過夜,肯定會害怕,還非要逞強,要不要我陪你啊?!?/br> 過了片刻,里頭才傳來走向門邊邊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