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酒肆 第2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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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昭就簡單說了一遍有關于說書人老松與放劍山莊的一二事,如果他不是這個身份,也沒有提前與賀蘭固相識,那么他絕對不會去懷疑屠冤劍的真假。 但他恰好就提前知曉,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系統:……我就說嘛,合著你有上帝視角,不過你說放劍山莊為了平彩燈樓的怨氣,推賀蘭固出來擋刀,那他們也太不是人了吧?不對啊,他們圖什么呀?就為了讓彩燈樓不買走屠冤劍嗎? 這劍到底什么大寶貝啊,比飛煙劍還珍貴不成? 系統:要不你干脆當眾打一把劍,然后號令整個江湖的劍客都替你找兇手算了,反正這種事情你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我不干,提醒你一句,這是你的任務。] ……哦,對哦,它都懟宿主習慣了,差點忘了這是新宿主的任務。 系統:你說我現在讓新宿主去學鍛造,還來得及嗎? [親親,這邊建議不要強買強賣,你要不先想象一下新宿主掄大錘的樣子?] 額,小青蛙腦內閃過某些影像若干,然后迅速放棄了這條捷徑。 [而且你放心,只要輿論處于僵持階段,有懸水劍的插手,背后之人肯定比咱們還要著急,殺了一百二十八人,若是目的還沒達成,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人是會計較沉沒成本的,而且譚昭有預感,某些消息此刻還在水面之下,比如所謂的屠冤劍,又比如那位一直沒有露面的韓大舵主。 系統:以逸待勞? [當然不是,咱們這不是忙著散播謠言嘛,最好是把所有人拉下水的謠言。] 再者,這個案子他是變數,如果沒有他“受邀前來觀摩小青蛙的鬧劇”,那么說書人老松已經死了,且死因是非常微妙的失足落水,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有人滅了老松的口。而老松死后,身無分文的賀蘭固找到酒樓,只會是撲空。 以賀蘭固的性子,在聽到城中傳聞他盜竊家中寶劍屠冤劍后,勢必會折返山莊去找父兄問個清楚,然后……理所當然地被彩燈樓滅口。 之后再出現放劍山莊的滅門慘案,那么大家會怎么想呢? 譚昭隨便一想,都能猜到在這種情況下,彩燈樓和青衣教勢必要發生一場沖突,至于已經被滅門的賀蘭家,當然已經是無主之物,到時候歸于何處,那就是幾方勢力博弈后才能出的結果。 但現在賀蘭固還活著,且又加入了一個新的變數——懸水劍,沈柔章是江湖聞名的女俠,她的名號太響亮了,若他是幕后之人,也會害怕她的出現會擾亂計劃,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請她離開。 什么辦法最直接呢?那當然是直接殺了賀蘭固,賀蘭固一死,沈柔章就沒了插手此案的契機,畢竟別人又不知道沈柔章身上有個系統要她查清楚放劍山莊的事情。 只要賀蘭固死了,那么韓家二少夫人就是賀蘭氏在欽州唯一的血脈,如果她表態不愿意讓懸水劍參與進來,那么一向正派的沈女俠自然不好多加插手。 但現在,賀蘭固沒死,輿論也越來越兇,譚昭覺得不管后面的人是螳螂還是麻雀,這會兒應該都要出來走兩步了。 第283章 江湖劍雨(十四) 一些技巧性話術。 果不其然,不過日,欽州城內就傳遍了各種各樣的風風雨雨,別說是青衣教了,就是其他的幾個江湖小門派,都被輪流傳了個遍。 很明顯,青衣教也有做危機公關,但大家聽不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彩燈樓不愧是搞情報的老玩家,膽子也是真的大,就光是譚昭出門偶遇的,就有好幾人喬裝打扮在搞地下輿論戰,可見羽裳兄弟在彩燈樓確實有些權柄,這次這么配合沈柔章行動,顯然也有自己的訴求。 系統:……距離沈柔章破案的期限只剩最后一天半了,你確定這么搞真的有用嗎? 明天就是放劍山莊一百二十八人的頭七之日,停靈在莊內的賀蘭一家即將出殯葬入祖墳,說是祖墳,其實賀蘭一家是從北方搬過來的,這個墳地是上一代賀蘭老莊主埋骨之地,后來山莊做大,賀蘭家就把周圍的一片土地買了下來,又請了風水師堪輿點xue,只是一下子橫死這么多人,恐怕就是再好的風水也保佑不了了。 [有沒有用,看看今天來不來人就知道了。] 系統:嘖,謎語人就是討人厭,我去找新宿主了,哼! 小青蛙氣呼呼地離開,剛回到沈柔章這邊,就聽到有人來報,說是韓家二少夫人又來了。 說起賀蘭縈,沈柔章有些頭疼,因為她自己是女子的,深知女子行走江湖的不易,故而她對女子向來非常寬容,可這位韓家二少夫人卻讓她頗為棘手。 事實上,自從放劍山莊的靈堂擺上之后,賀蘭縈每天都會來上香哭靈,一直哭到沒力氣暈過去,才會被丫頭婆子扶著回去,第二日依舊會過來。 如此幾日下來,賀蘭縈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眼睛也腫了起來,整個人rou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 相較于她的動容,一直守靈的賀蘭固反而顯得非常薄情,畢竟他一沒哭,二沒暈,在來吊唁的賓客眼里,就是賀蘭家后繼無人、此子難當大任。 如此一來,城中的謠言愈發瘋魔,甚至已經有人在悄悄開盤,賭賀蘭固是否能繼承放劍山莊了。 “她一個人來的?” 臨時借調來的盛宅下人卻搖了搖頭:“不是,青衣教的韓舵主也來了?!?/br> 終于來了啊,沈柔章立刻提起了心神:“來得好,走,出去會會他?!?/br> 說罷,她就提著自己標志性的懸水劍迎了出去,果不其然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門前好大的陣仗,青衣教不愧為江湖幾大門派之一,就是小小一個舵主,也引得這么多江湖人追隨。 所謂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倒真有些意思。 她還沒走近,便聽得最前頭那個穿黑衣的老者面帶悲意道:“賀蘭兄,是為兄來遲了啊,早知你會遭此大禍,我絕不會離開欽州?!?/br> 哦,原來韓橫川這幾日不在欽州啊,但誰信呢。 沈柔章心里玩味地品了品,抱著劍走過去:“韓大舵主請節哀,賀蘭莊主想必也不想看到你為他如此難過?!?/br> 韓橫川是江湖人,武功到了他這個年紀,就算不是江湖一流高手,也絕對耳目出眾,其實他老遠就看到一個身高頎長的女子提著一柄寶劍而來,結合江湖上的傳聞,他心里立刻就明白,這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懸水女俠沈柔章。 沈柔章此人,端的是有些邪性,不知出身卻劍法卓越,以女子之身躋身江湖頂尖高手的行列,顯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韓橫川心里計較完畢,臉上卻裝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樣:“你是懸水劍沈柔章?” 個老東西,裝模作樣,沈柔章心里暗呸了一聲,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不錯,是我,韓大舵主眼力不減當年?!?/br> “多謝懸水女俠替我賀蘭兄住持大局,韓某在這里謝過了?!闭f著,韓橫川便當真鞠了一個大躬,任憑是誰看了,都會道一句韓大舵主情意深重那種。 沈柔章卻讓開一步,沒受此禮:“不必,受人之托,再說我們江湖兒女行俠仗義,路見不平自然是要拔劍相助的,而且賀蘭小公子已經謝過我了?!?/br> ……這女人,當真是油鹽不進啊。 韓橫川卻半點不見生氣,聽罷此言,甚至還夸起了沈柔章古道熱腸,有江湖前輩們往日的俠義風范。 話說罷,韓橫川就欲進門上香,不過他才剛動一步,就被沈柔章執劍攔住。 “韓大舵主,先別急著進去,我有一事想要請問韓大舵主?!?/br> 韓橫川臉色一僵:“何事,竟非要在此刻問?” “當然是非常要緊的事,韓大舵主貴人事忙,放劍山莊出事已有六日之久,您現在才匆匆趕回來,我很懷疑您手底下的人對您陽奉陰違,做一些有損青衣教名譽的事情?!?/br> 韓橫川當即臉色一怒:“你這話,什么意思?” 面對江湖前輩,沈柔章半點不慌,她不緊不慢地從懷里掏出那塊已經碳化的身份令牌:“這是我在莊內火滅后,找到的一點小線索,之所以沒有貿然上青衣教的堂口討個說法,乃是因為我相信韓大舵主的品行,現在拿出來,也是為了還您一個清白?!?/br> 這娘們是在逼他表態啊,韓橫川看了一眼燒成黑炭的令牌,那確實是青衣教的東西:“當真是從莊內找出來的東西?” “當然,您若是信不過我的人品,也可以找賀蘭小少莊主,東西他也見過,我沒必要大庭廣眾拿個假東西出來?!?/br> 韓橫川的眉頭完全擰了起來:“可否借我一觀?” “當然沒問題?!?/br> 沈柔章并不怕對方損壞證據,畢竟一塊青衣教的身份令牌而已,又不是有人親眼看到青衣教行兇,以放劍山莊和青衣教的親密,完全可以隨便說個理由比如某教眾來送賀禮時不慎遺失的云云,雖然聽上去有些太過湊巧,但這塊令牌確實不能當做直接證據。 “它在何處被尋到的?” 沈柔章看了一眼韓橫川:“劍坊,內劍坊的窗戶旁邊?!?/br> 這是一個青衣教的人絕不可能正大光明進去的地方,韓橫川顯然也意識到了:“這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我與賀蘭兄多年的兄弟,從來沒有紅過臉,賀蘭兄的大女兒更是我韓家的兒媳婦,我韓橫川可以對天起誓,若當真做過這等天打雷劈之事,便叫我立刻殞命當場?!?/br> 韓橫川的聲音不小,至少在場的賓客都聽清楚了,江湖人對毒誓是非??粗氐?,這話說到這里,已經有人開始相信青衣教的清白了。 “我并沒有詰問韓大舵主的意思,不過是就事論事,這令牌乃是青衣教特制,缺了一塊就是少一塊,您若是想要自證清白,倒不如排查一下教內的人員,誰少了令牌,喊出來一一對峙,豈不是更好?” 到如此,沈柔章終于“圖窮見匕”,韓橫川騎虎難下,若他還想洗清青衣教的清白,那就必須按照上面的話去做。 這一番交鋒,很明顯是懸水劍小勝一籌。 韓橫川終于體會到江湖年輕一代高手的難弄:“此事倒也不難,但你也要知道,令牌不過是青衣教教眾的身份證明之一,很多人丟失后,并不會立刻補辦,從此處著手……” “不,韓大舵主考慮偏頗了,放劍山莊滅門一案距今不過六日而已,我們只需要找最近丟失了令牌的青衣教門人而已?!?/br> 話說到這份上,如果韓橫川再拒絕,那就是心里有鬼了。 “如此甚好,我讓次子韓宇哲協同副舵主一同去查,半日必給你回復?!表n橫川說完,指向里面,“現在,我能進去上香了嗎?” 沈柔章讓開半個身位:“當然,您請?!?/br> 一番交鋒,青衣教被迫自證,有人已經在傳江湖女俠懸水劍不愧是名聲在外,青衣教的人聽了當然心里生氣,可就是再生氣也沒人敢開腔,畢竟……懸水劍之利,江湖如雷貫耳。 系統卻是看呆了,怎么回事,這才多久啊,我那么大一個純良正直的新宿主就學壞了? 系統:宿主,你怎么也學會跟人饒舌了? 【只是一些技巧性話術而已,譚兄說得對,有些時候心直口快雖然爽了,但陰陽怪氣其實也蠻爽的?!?/br> 果然啊,它預想中最壞的情況出現了,救命,它不想要茍宿主二號??! 【不過還是沒有直接拔劍來得爽,如果能把所有人打服就可以找到兇手,那就好了?!?/br> 系統忽然長吁了一口氣,很好,還是那個江湖莽夫沈柔章:宿主,保持住,別老聽姓譚的逼逼,他嘴里沒一句真的! 【真的嗎?】 系統理不直氣也壯:當然,他的嘴巴比他的劍還要厲害。 沈柔章不置可否,畢竟她已經見過譚兄的劍如何厲害了,至于口舌之利,她卻是不那么關心的。說到底,她只對劍感興趣,至于破案?她真的非常不擅長。 青衣教的動作很快,等到天色將黑時,所有在欽州城內的教眾全部集合,一共排查出了二十人令牌丟失,而滅門案前七天內丟失令牌的,有六人。 譚昭看向站在最前排的六個青衣教門人,不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然后落在了靠在椅子上垂淚的賀蘭縈身上。 第284章 江湖劍雨(十五) 你不是我的兒子。 青衣教的身份令牌是特制的,值得一提的是,每一塊令牌都會刻上門人的名字和入門時間,入門時間刻在頂部,而名諱刻在底部,所以很多青衣教的人都會拿令牌當印鑒用。 這一塊燒毀的令牌,顯然大火燒得非常有技巧,既沒有留存頂部的時間刻印,也沒有底部的名諱,唯獨正面的青衣教標志清晰可見,任是誰見了都不會認錯。 也就是說,在場案發前七日內遺失令牌的六人都有嫌棄。 為保公正,韓橫川直接將問詢六人的工作交給了沈柔章來做,當然此舉也表示他問心無愧,哪怕真的有門人與此案有關,那他也是完全不知情的。 沈柔章看著面前的六個青衣教門人,率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都是何時發現自己丟失的令牌?” 第一個說是案發七日前接了個任務回來交任務敲章時發現不見的,第一個說是案發兩天前不小心跟人打斗時落下山崖了,那扶風崖又窄又深,他實在沒辦法下去拾取,第三個說是案發前一日回家路上丟的,洗澡時發現令牌不見了,回去找又沒找到,第四個說是案發前三天睡一覺起來就不見了,第五個更離譜,說自己的令牌根本沒丟,但就是找不到,具體什么時候丟的,他也說不清楚,第六個就更令人匪夷所思,他說他的令牌被大魚吃掉了,具體時間是案發前第六日的晚上他夜釣的時候。 沈柔章:……你們青衣教選門人的眼光,還挺別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