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那個弱柳扶風的丞相大人 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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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諸事圓滿 “亥時三刻前?!鄙态樕裆绯? 一本正經。 顧嶠半點也不信他,想起來先前的事情:“那先生先前送我的那一塊玉板,又是何時所刻?” “閑暇之時?!?/br> 商瑯嘴閉得很緊。 也正是因為閉得太緊, 顧嶠也越發篤定其中有鬼。 只是不知道,究竟瞞了他多久。 罷了。 至少人如今身體康健, 去追究這些事情也沒太多的意義——何況真要去計較, 他瞞著商瑯的恐怕不比商瑯瞞他的多。 半斤八兩。 “我只是,希望先生莫要傷了身子,”顧嶠站起身來, 勾住他脖頸,在人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如今先生身子雖然已經好了個差不多,但還是要好好養著?!?/br> “陛下亦是,”商瑯開口,回抱住他, “平安康健,長命百歲?!?/br> “必然,”顧嶠語氣篤定, 隨后撤開手, “早些處理完這些政事, 朕同先生回寢殿歇息去?!?/br> “也好?!鄙态槕?,兩人不再膩歪,按部就班地翻起書案上的折子。 只不過顧嶠有心事, 翻著翻著就難免走神, 手上動作慢下來, 不知道用多長時間才重新回過神來。 幾次過后, 不問商瑯如何,顧嶠自己先受不了了,擱下筆站起身來,給商瑯扔下一句“朕出去一趟”就往門外趕。 這意思是沒打算讓他跟著,商瑯動作也就只是一頓,然后繼續磨墨。 顧嶠其實沒有花太多的時間,但是等他回來的時候,硯臺里面的墨已經多到快滿溢出來,而有人還在那機械地磨,袖口上都沾了朱砂,但是商瑯自己半點也未曾察覺。 顯然是也走了神。 顧嶠知道他極有可能是在想方才他忽然推門而出的事情,便哭笑不得地闔上門走過來,將人給喚回了神。 “先生衣裳臟了,”顧嶠瞧著商瑯衣袖上那一片朱砂,“御書房中應當還有先生的衣裳,可要換一件?” 商瑯衣袖沾著的朱砂算不上多,只是麻煩在容易沾到其他地方去。 但是顧嶠沒想到商瑯搖了搖頭,然后簡單粗暴地將那一片袖子給生生地撕了下來。 宮中的衣裳布料名貴,也最是脆弱。 顧嶠看他如此,愣了一愣,才忍不住調侃:“先生若是如此,說不定明日宮中就要傳出來先生斷袖了?!?/br> “倒也不算流言?!鄙态樞⌒膶⒛且痪聿剂戏诺揭贿?,答他的話。 “嗯,”顧嶠接著笑,“這御書房當中只有你我二人,依著前朝那群人的心思,決然不會誤會了先生?!?/br> 說是誤會,名為承認。 不過也不用在意這么多了——“先生既然覺著朱家那邊的事情不必過于憂心,等過幾日我們便直接出京吧?!?/br> 其他世家顧嶠還沒來得及殺,但是已經安排妥當,如此來說,京中一時半會兒當真沒有什么需要他們急的活。 至于儲君,他們還有不少時間去選擇。 “好?!鄙态槾饝聛?。 兩人商量過后,顧嶠總算是能沉下心來批折子——商瑯有沒有在思索他方才那件事也都無妨了,丞相大人方才研的那么多墨足夠他來用,倒也不再用人勞累。 把折子批過之后還有許多時間,顧嶠問商瑯:“先生要去溫泉沐浴么?” 如今還尚未到晚飯的時辰,顧嶠見到商瑯發怔,便又玩笑似地補上了一句:“朕今日要皇后侍寢,不該好好準備一番?” “陛下先前不是同臣說,不可縱情么?”商瑯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反問。 “朕都要同先生浪跡天涯去了,還管什么縱情影響政事么?”顧嶠蹭過去吻他,商瑯無可奈何地縱容著他,輕輕將人擁?。骸俺紦谋菹律眢w?!?/br> “朕何時那般脆弱了?”顧嶠頗有些不認同。 而且說實話,他也沒打算真的夜夜笙歌。 商瑯似乎被他說服了,輕嘆一聲便點了頭。 顧嶠立刻笑嘻嘻地推他去沐?。骸跋壬热?,我去傳膳?!?/br> 明擺著是要將人支開,商瑯沒說什么,只在臨走之前深深看了顧嶠一眼,轉身去了溫泉。 商瑯一走,顧嶠連忙喚御膳房傳膳,吩咐人將東西送到御書房這邊來之后,就趕忙到了寢殿去布置。 好在需要他做的事情并不多,他先前從御書房出去的時候也將主要的事情給安排妥當了,再稍作完善便可,并沒有耗費太多時間。 以至于他解決掉這邊的事情之后,商瑯人還待在溫泉殿那邊沒有出來。 思索一番,為了防止人直接跑回寢殿來,顧嶠干脆跑去了溫泉那邊應人,瞧著丞相大人帶著一身水霧朝他走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瞞著商瑯做了那些布置的原因,顧嶠這時候再碰上他,心跳莫名地加快許多,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去,沒讓商瑯瞧出異常來,然后帶著人回御書房去用膳。 “陛下怎么不直接帶到寢宮去?”商瑯果然問出來了這個問題。 “時間還早,先生莫非急著就寢不成?”顧嶠早有預料,在人沐浴這段時間里想過了不少可能發生的事情與對策,便調侃著反問,“或者說是……急著侍寢?” 丞相大人自然不同于那等臉皮薄的閨閣女子,這般情況他甚至能直接承認下來,然后將話重新扔回顧嶠身上。 但是今夜的帝王似乎格外地亢奮,商瑯不想掃他興致,便順著他的意,垂了眼,擺出一副羞澀模樣,輕聲道:“臣只是以為,陛下這般早便催臣沐浴,是等不及?!?/br> 顧嶠沒有急著反駁他的話,而是若有所思地瞧著他,隨后一本正經地感慨道:“他日朕退了位,先生也卸下這丞相一職,若是家中無米無柴了,先生到那戲班當中去謀生計,必然能贏得滿堂喝彩?!?/br> 顧嶠語氣實在是太過于認真,一時間連商瑯都難以分清這說的話究竟幾分真幾分假。 只不過他們兩個再如何狼狽也不至于落魄成那副模樣,便權當是帝王在說玩笑話,商瑯也跟著故作正經地答了一句:“陛下謬贊,臣愧不敢當?!?/br> 顧嶠瞧他好一會兒,最后還是想不出說什么話來,便惱羞成怒一般扯著人坐下來:“用膳,用過膳之后,便回寢殿去?!?/br> 商瑯急著想要知曉顧嶠究竟做了些什么,顧嶠自己這個知曉一切的也沒見有多淡定,總之這一頓晚膳兩人都是潦草地用過,用的時間不知道比平日少上多少,隨后便直接到了寢殿去。 在推開殿門之前,顧嶠還頓了一頓,心如擂鼓,狀似冷靜地問商瑯:“先生以為,我會為先生準備些什么?” 商瑯靜靜地望向他,沒有說出任何猜測,只搖了搖頭。 “先生當真不猜上一猜?”顧嶠的手搭到門上。 “阿嶠既是不愿意提前告知,猜對猜錯,都無意義?!鄙态樐抗饴涞剿氖稚?,卻并沒有動。 顧嶠一彎唇,手下用力,大門應聲而開。 毫無變化。 商瑯看清屋中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陳設,還沒等接著反應,顧嶠就抓住了他手腕,將人帶到屏風之后。 入目便成了一片大紅色。 這些都是顧嶠小心布置出來的,自然不至于像正兒八經的婚房那般規整,商瑯沉默著走近,榻邊放著個小幾,上面放著的應當是兩杯酒,旁側還有一把剪刀。 顧嶠舉起那酒盞,遞給商瑯一只:“合巹酒?!?/br> 頓了一頓,他道:“先生放心,我特意尋的淡酒,應當不會醉?!?/br> 其實醉了也沒什么,畢竟商瑯第一次醉的時候什么也沒做,只顧著折騰他去了。 今日……估計他也是要被折騰的。 商瑯從進了殿中之后,便顯得比平日里沉默不少。 顧嶠并未在意,同人飲過那杯酒之后,又將目光移到旁邊那把剪刀上:“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br> 他呢喃,拿起見到瞧向商瑯:“天家夫妻做不得,月微可愿同我做一對尋常的結發夫妻?” 商瑯沒有說話,而是直接抽了頭上的檀木簪子,發冠跌落,青絲漫垂。 兩簇烏發交織在一起,被人好好收進了錦囊當中,放在床頭暗格。 余下的數千青絲散落在榻上身前,被浸濕、被揉蹭,混亂一片。 商瑯今夜比酒醉那次還要兇。 可明明沒醉——那雙桃花眸比顧嶠的雙眼還要清明。 好在沒醉。 商瑯兇歸兇,還是有分寸的。 兩人約莫是天生契合的愛侶,在為數不多的幾次試探之后就已經徹底熟悉了彼此,商瑯手上的勁很重,卻控制著沒有讓他疼——雖然不知道明日一早起來還會不會好好的,但洞房花燭,也就只求一次坦誠相待,真心盡付。 沒有什么龍鳳喜燭,只是殿中尋常的燭火。燭淚一點點地滴,顧嶠的眼淚也一簇簇地落,哽咽著將人攀得更緊。 莫名出現的洶涌淚意淹沒了他,顧嶠好像要將眼淚給哭干,嚇得途中商瑯還停下來問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卻只能瞧見人滿臉眼淚地搖了搖頭,然后湊過去吻他。 像是要把這過往二十一年的委屈全都給宣泄盡了,等帶著人沐浴完重新回到床榻上,顧嶠也還在抽噎。 正殿被他們鬧得不成樣子,最后兩人是在商瑯的側殿當中睡的——丞相大人不過是在主殿當中跟顧嶠同床共枕了幾日,這偏殿就顯出來了點人走茶涼的冷清。 甚至于兩人躺到榻上的時候,都首先察覺到了涼意。 不過這涼意倒是把顧嶠給弄清醒了,試圖靠著深呼吸去緩解哽咽。 因著小皇帝這么一哭,商瑯也沒敢耽誤太久,所以哪怕還沐浴了一番,眼下外面的天也還黑著,還有一陣子歇息的時間。 但兩個人此時此刻都沒什么困意。 心中最后缺的那一塊被徹底地填滿,顧嶠終于調整好呼吸,重重一嘆。 商瑯伸手去擦他眼角已然干涸的淚,道:“阿嶠方才是如何了?” “情不自禁,”顧嶠悶聲開口,嗓子有些啞,“我也不知為何,就是忽然想哭?!?/br> 商瑯聽他聲音不對,立刻下了榻去給人倒了一杯茶水,喂著顧嶠喝盡了,才道:“倒也好,阿嶠心中若是有委屈,如此發泄出來,也免得積郁成疾?!?/br> 顧嶠點一點頭,看著商瑯將茶盞重新放回桌子上去之后,便伸出手來想要抱他。 擁了個滿懷,顧嶠嗅著縈繞在鼻尖的純粹沉香,問:“我二人如此,算不算得上是洞房花燭?” “如何不算?”商瑯彎了唇角,垂下頭來在他唇邊一啄一啄,“阿嶠當真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br> “算不上,當時心急了,沒能好好布置一番?!鳖檷庖呀浖t透了,心底砰砰直跳,卻還是故作矜持地推婉。 商瑯只彎著唇角,倒也沒有去揭穿他這點小心思。 下半夜兩人再也沒有歇息,一直到朝會的時候,顧嶠覺著自己身上還算好,神色自若地去了朝上,直接將自己要再次出去微服私訪的消息甩給了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