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夜半行兇
白錚回到房間,見她手機丟在一邊,專心盯著天花板發呆。 “做了蔥爆羊rou,嘗嘗?” 他一手端盤,一手拿筷,夾起來喂到她嘴邊。 她咬住rou片咀嚼,小聲嘟囔:“我冰箱里沒有rou啊……” “樓下有24小時超市,我剛去買的,新鮮程度一般,你先湊合吃——味道可以嗎?” “不錯,有飯嗎?” 白錚用筷子撥開上面蓋的rou和炒菜,露出底下的米飯。 “真貼心?!?/br> 大約他在廚房吃過了,也不饞,坐她旁邊看著她狼吞虎咽,在她快噎住時貼心地遞上水杯。 天熱,中央空調在客廳,她穿了件寬松吊帶背心和平角短褲,捧著餐盤埋頭就是吃。 “回去之后,要是顧澤找你的茬,除非你有性命之憂,否則我不會插手?!?/br> 這話聽起來未免太不負責。 白錚接受良好,“我知道?!?/br> 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她不放心,生怕白錚趁她一個不注意就去招惹顧澤,補充道:“你記得何絡寒嗎,他是你的人吧?!?/br> 白錚錯愕,“他怎么了?” “他死了,被顧澤虐殺致死?!?/br> “……” “虐殺”兩個字太重了。 白錚見過死在顧澤手上的人,死得千奇百怪,恐怖猙獰,有的胸口破了個洞,有的被一槍爆頭腦漿四濺,有的動脈被撕開個口子,往外冒著汩汩鮮血。 這些都不算虐殺,只是平常處理的手段。 他揉了揉太陽xue。 她明明剛讓白錚提防顧澤,現在又忍不住嘖道:“你那是什么表情,他平常溫柔善良還粘人?!?/br> 她自己說說可以,別人不行。 白錚對此不予置評。 他不會蠢到去招惹顧澤,比起顧澤本身更為重要的是,這個人在蘇南煜心中的地位遠高于他。 無論是否占理,無論輸贏,她都不會偏向他。 一般人,尤其是沉溺于這份虛假戀情中的人會難以接受,他不會,她至高的地位和身邊的男人更早進入他的認知。 這是理所應當的。 他想。 吃過飯,她重新洗漱后,準備一直小憩到天亮起床。 她掀開白錚的上衣,手掌在他的腰腹部肆意撫摸,隨后直接躺下枕在上面。 好細的腰,還有點腹肌,她喜歡。 她沒忍住,側過頭輕輕咬了一口,在她臉頰和耳朵下接觸的那一部分肌rou驟然緊繃,微微地顫抖起來。 爽。 她閉上眼,手搭在白錚的肋骨處。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姿勢,以她的力氣,翻個身稍有不慎打在上面,可能就會造成從淤青到肋骨斷裂不等的傷。 白錚選擇相信她,盡管她并不十分靠譜。 她暈碳,眼睛一閉意識就開始飄,呼吸均勻綿長,一頭栽進美夢里。 再睜眼是驟然驚醒。 臥室燈光線柔和,她從床上翻身而起,警惕地環顧四周,“什么聲音?” “是外面,隔壁那戶有人砸門?!?/br> 白錚沒睡,手搭在她肩膀上,側身做出個擁抱的動作,“沒嚇到吧?” 她瞇眼看時間,剛過去不到一個小時,還屬于凌晨。 隔壁那戶住著兩個女生,都在Aurora上班,她先前碰見的時候,小姑娘手挽著手,一副很有活力又好相處的樣子。 外面持續不斷地傳來打砸聲。 不對勁。 她躡手躡腳地往玄關處走。 她起先以為能聽到什么男朋友劈腿之類的瓜,可越靠近門,尖叫哭喊的求援聲就越明顯。 她目光一凜,見白錚上前貼著貓眼往外看,一把扯開他,直接扭開了大門。 樓道里,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膀大腰圓的外國男人,高高舉起一米多長的實心鋼筋,掄圓了,狠狠砸向隔壁的電子門鎖。 “……???” 現在夜半行兇這么囂張?臨淮不是C國的法治社會嗎? 外國男人轉過頭來,瞪眼上下打量她,似乎在考慮是否有處理的必要。 也是讓他考慮上了。 她沒心思跟路人甲浪費時間,上前單手扯過鋼筋的另一端,同時一腳朝對方手肘關節踹了過去,那鋼筋輕輕巧巧到了她手里。 外國男人似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捂著胳膊滿面猙獰地咆哮,嘴里吐著她聽不懂的拗口發音,塊頭大,乍一看還挺嚇人。 在她身后的白錚頓時捏起一把冷汗,剛要幫忙,就見她不知怎么身形一閃繞到了外國男人的身后,壓根沒有尖頭的鋼筋竟穿透對方仿佛無堅不摧的硬實肌rou,將人從腹部釘在地上。 白錚趕緊來補了一擊,把人打暈。 “嘖,我打完了你來搶人頭了?!?/br> 她對白錚翻了個白眼,輕敲兩下隔壁的門,“放心,沒事了?!?/br> 尖叫聲逐漸平息。 “這人有問題?!?/br> 白錚蹲下,撕開地上男人的袖子,露出手臂上復雜的紋身樣式,“是東歐的軍火販?!?/br> “哈?” 那可就難辦了。 不論這人是砸錯門,還是有其他意圖,現在人倒在這里,一定會引起他同伙的警惕,她的計劃里可不容許出現這種變數。 她有心想詢問鄰居女生,但估計人已經嚇壞了,貿然叫人開門也是徒勞。 她撥出夏初然的電話號碼。 鈴聲響了第二遍才接,對面聲音困意朦朧,“……哪位……哦……蘇小姐……” “麻煩來一趟C棟21樓,嗯,我住的那層,似乎有個男人在這里圖謀不軌,麻煩夏總處理一下,最好報警?!?/br> “……” 十分鐘后,夏初然穿戴整齊出現在樓梯口,身后跟著幾位黑衣人保鏢,當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時,右眼皮狠狠跳了跳。 地上的男人不知死活,小腹被鋼筋貫穿,身下汩汩鮮血淌成一片。 她抓著夏初然到隔壁門貓眼前,又敲敲門,“兩位,你們老板在這兒,不必擔心安全問題,可以出來配合一下嗎?” “……” 不多時,一個栗色短發的女生率先開了門,大口喘著氣,眼神恍惚,精神狀態堪憂,夏初然貼心地擋住地上男人的慘狀。 “Ann,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公司對公寓的安全管理做得不到位,我向你道歉,但我希望你能打起精神,說說發生了什么,我們才能——” 出乎夏初然的意料。 被稱作“Ann”的女生繞開他,顫抖著走到地上男人身旁,強撐著彎下腰盯著那恐怖的血洞片刻,才忽然松了口氣,整個人癱軟下來。 蘇南煜及時上前扶住Ann,叫人拿了個椅子讓她坐下,又倒了杯熱水。 直到喝完一整杯熱水,Ann低聲啜泣。 Ann平日是個挺開朗的女生,蘇南煜在樓道里遇見她兩次,一次笑嘻嘻地貼上同伴的臉開玩笑,一次拎著羽毛球拍大叫要贏三百回合。 “我、我從餐廳出來……我發了獎金,去深夜食堂吃了日料……就感覺身后有人在跟蹤我,我從玻璃反射看到他的樣子,害怕,我……我搶先進了電梯,回到公寓鎖門,我以為沒事了……沒多久他就砸門……” Ann的語序一團亂,好在大約能聽出基本的事件經過。 早有預謀也好,臨時起意也罷,總歸是這人施暴在先,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夏初然安撫了Ann和另一名縮在房間不敢出來的女生,將蘇南煜拉到一邊。 “不能報警?!?/br> 夏初然表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