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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繼承殯儀館后 第54節

    “說起來,蘭姐的婆婆是什么人???那應該不是余酩的母親才對,他母親估計都過世了?!碧K云疑惑地問。

    “那不是蘭姐的婆婆,跟余酩和趙涂胡也沒關系,是蘭姐請來的保姆,余酩給那個老太太下了咒,只要老太太在家,就會以為自己是蘭姐的婆婆,然后照顧蘭姐跟那個小僵尸?!惫聿畎⑿莺唵谓忉?,這幾天他已經把情況摸得很清楚了。

    蘇云若有所思:“這么說,趙涂胡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對此,林瑯跟鬼差阿休同時點頭,兩個人都是悶葫蘆,能不說話就堅決不開口。

    隨后蘇云又問:“你們倆,誰擅長審問一點?我有點事想問余酩,但他不開口,我不能做這些事,你們想想辦法?”

    林瑯直接說:“不需要擅長審問,只要讓他開口就行,館長,你想問什么?”

    “我想問,我從前是怎么死的?!碧K云平靜回答。

    “……”林瑯驀地睜大眼睛,他完全看不出來,蘇云死過一次,按照蘇云現在的命格和面相來說,她應該是個普通出生、普通長大的普通人,命中唯一的幸運就是遇上了蘇一翎和季微棠。

    可是,蘇云現在說自己從前死過,死過一次的人,為什么還能保存記憶留在人間,像……另外一個人一樣活著?

    看林瑯的表情太過震驚,鬼差阿休悄無聲息地護到蘇云身前,只要林瑯有什么動作,他會立刻擋住,像林瑯這種死腦筋的道士,很容易覺得人死就應該塵歸塵土歸土,不管什么理由,反正人死了不去地府就覺得人是鬼、是妖、是怪物,只想替天行道。

    蘇云招了林瑯回來,還定他當保鏢,這種事遲早會被他發現,現在是個可以開口的時機。

    過了好一會兒,林瑯看著蘇云問:“館長,你是人嗎?”

    “我是,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是人,你沒必要懷疑自己的修為跟能力,你看到的,都是真的?!碧K云平靜回答。

    “好?!绷脂槕艘宦?,將一張黃符遞給蘇云,等蘇云接過去后就點點頭回去休息了。

    鬼差阿休回頭看蘇云:“他是要辭職的意思嗎?”

    蘇云看了眼林瑯的背影,笑了笑:“他是準備等我愿意說了再聽的意思,他能把這個給我,就是相信我了?!?/br>
    說完,蘇云晃了晃手中的黃符,這是個吐真符,朱砂兌墨水畫出來的符文上泛著淺淺的紫金光芒,一看就是林瑯自己畫的,效果要比蘇云畫的強上百倍,再嘴硬的人只要吃下這張符,都得乖乖聽話。

    鬼差阿休不理解:“可是館長你開口了,就是想告訴他真相,為什么他不想聽,你也不說了?”

    蘇云瞥他一眼:“因為我本來就不想說,跟賣慘換黃符似的,他不想看我賣慘,所以干脆直接給東西了事?!?/br>
    第三十六章

    鬼差阿休不明白, 不過館長沒有生氣的樣子,他就不說什么了,反正有時候人活著開心比什么都重要。

    拿著林瑯給的黃符, 蘇云來到殯儀館底下, 找到余酩,他并沒有放棄逃離,一直試圖在地下找到出口,如果這是普通的地下室, 大概早讓他逃出去了。

    余酩待的位置跟上一次不一樣,蘇云依舊能一下子找到他。

    “你一直監視我, 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回答的?!庇圊だ湫χf。

    “我沒有一直監視你,這個地方你可以理解為專門為我做的樂園, 我知道你在哪里, 很稀奇嗎?”蘇云平靜地看著他, 跟上一次來沒什么區別,讓人看不出她到底想知道什么。

    這幾天一直沒找到辦法出去, 余酩在心中多少有點猜測,他陰沉地瞪著蘇云, 如果不是實在碰不到蘇云的實體,他大概會拿著劍捅上幾千劍。

    蘇云不在乎余酩的敵視, 比起她自己的事情,現在看到余酩,反而難免更好奇另外一件事:“我是來跟你說, 明天到老爺子的葬禮, 如你所愿, 老爺子還是死了,不過讓你失望的地方大概在于, 老爺子的尸體送到了我這里來,所以他不會變成僵尸了?!?/br>
    余酩沒想到蘇云竟然還特地來通知自己,他直接大笑一聲:“痛快,這目中無人的老東西終于死了,病死的吧?死之前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不知道他會不會后悔自己做過的虧心事?!?/br>
    當年余酩跟烏家之間的恩怨,在蘇云看來根本算不上,不說階層問題,光是政府兩次撞上截胡了余酩的預約,他才應該反思一下自己為什么總會被政府截胡。

    蘇云等他笑完,開口道:“我其實很好奇,從我在烏家這聽到的消息,不管怎么說,都不能理解你為什么針對烏家老爺子,甚至去找了烏姑姑回來,僅僅因為老爺子沒見你,就這么恨嗎?”

    “你懂什么?我一次次想辦法去找那老東西,結果無論如何都不見我,我通過他兒子約了好幾次,最后還放我鴿子,我余酩是他能耍的嗎?”余酩雙目圓瞪,呲牙發狠地咒罵了兩句,仿佛跟烏家老爺子是多大的深仇大恨。

    “可說句不好聽的,你當時就是倒霉每次預約都被政府截胡,你覺得你算什么東西跟政府比呢?老爺子無論得罪誰都不能得罪政府吧?正別說你那點體量的生意,對老爺子來說怎么算得罪呢?”蘇云不太能理解地反問。

    余酩當即冷笑一聲,十分理所當然地說:“政府的飯局一個月吃十幾次,他推掉幾次怎么了?言而無信的老東西難道就值得政府信任?一丘之貉有什么好說的?而且我不信此次都能是政府從中截胡,他就是想整我而已!”

    面對余酩自己找的歪理,蘇云臉皮抽了抽:“你要是值得老爺子動手整,你就不見著他了嗎?而且,你自己什么命格不知道???你這命格能有今天的修為得感謝靜靈門的栽培,跟你自己關系不大,不然你想想,這些年,你有什么事情是做成功的嗎?”

    這句話直接戳中余酩最大的痛點,他隱姓埋名三十年,換了好幾次命格,無論換上多好的命,就是一事無成,哪怕是借了楚飛獨的身份,也沒有做到任何成功的事情,最可怕的是,后來他的修為再也沒精進過。

    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余酩都覺得靜靈門的修煉方式有病,但他也知道自己資質不行,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來修煉,怕是七老八十都才剛入門。

    可靜靈門不一樣,因為靜靈門獨特的雙修方式,余酩可以借用僵尸的修為來讓自己的修為快速增進,只要他找的僵尸足夠強大,遲早能比門主修煉得更快。

    結果,他自從叛逃后修煉速度越來越低,一開始他還因為暴漲的修為可以跟靜靈門打得有來有回,可漸漸地,他已經無法再跟靜靈門同輩的弟子打了,就連當初他最看不起的人,也成為了新的門主,而他只是個躲躲藏藏的叛徒。

    在這樣的壓力下,余酩愈發恨老天不公,然而卻什么都無法改變。

    蘇云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忍俊不禁地說:“這么看來,老爺子當時得虧沒見你,要是見了你,估計就是第二個楚飛獨了,不過還是挺感謝你能將烏姑姑救出來的,至少沒讓她死在那樣骯臟的地方,讓我能給她一個體面的葬禮?!?/br>
    余酩氣得無法反駁,他當時借靠楚飛獨的關系,在濱城的諸多世家當中游走,試圖給自己找條出路,結果處處碰壁,不是一家獨大的古董商就是對古董沒興趣,就算有心想投資的,又不肯給他獨一無二的投資。

    走動許久,居然就只剩烏家依舊在買各種古董,說是老爺子喜歡,想多攢一點,將來可以送給自己的兩個孫子還有女兒。

    對于這樣人傻錢多的客戶,余酩必然不可能放過,而已他從烏家老爺子照片的面相上看,知道這是個有福的人,一輩子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這樣的命格如何讓他不心動?

    結果老爺子藏得比他還好,無論怎么找就是沒找到,他甚至想過查到老爺子的行程然后去攔截,最好是像楚飛獨那樣,弄出個意外來,讓老爺子成為他的傀儡之一。

    但不知道是不是老爺子的命過于好了,余酩所有的計劃都無疾而終,后來他快被靜靈門給找到了,才不得已找了個同樣姓余的遠房親戚金蟬脫殼。

    “我來告訴你這些,是想問你,怎么就這么恨老爺子???居然從那么遠就開始安排 ,從蘭姐到烏姑姑走后剩余在家里的胎發,還有后來找到烏姑姑的尸體,你有這個力氣,對修煉或者做生意上點心,做什么不成功了?”蘇云直接將自己最好奇的事問出來。

    從頭到尾查了那么多線索,蘇云最奇怪的就是這個,余酩對烏家實在是太“長情”了,但凡他把這腦子跟努力放在別的事情上呢?

    余酩卻說:“早嗎?我還覺得自己晚了,你又知道我只對烏家下手了?這些年看不起我的人,我一個都沒放過,那些安排我早就布置下去了,你以為這么關著我就可以了?那些人該死,我活得這么不好,他們憑什么過得那么舒坦?”

    如果針對濱城那些富貴人家的事情早就存在,那烏姑姑早年在付家看到霉菌花樣就不奇怪了,因為余酩始終按照自己的喜怒偷偷報復曾經不愿意跟他合作的人家是。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蘇云倒是沒太聽說過誰家特別倒霉,反正從她的角度來看是看不出問題的,加上從前年紀小,許多事都不明白。

    “你就是做了這么多虧心事才會越來越倒霉,你以為一直換命格老天就不知道了嗎?”蘇云嗤笑一聲說。

    “那又如何?老天本來就虧待我!那我報復那些它喜歡的人有什么不對?”余酩完全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問題,他只恨自己能力還是不夠,沒辦法殺更多所謂的天之驕子,不然他要殺穿那些敢看不起自己的人。

    蘇云看他一會兒,長出一口氣:“那老爺子,也是你推下樓梯的?”

    說到這個,余酩微妙地笑起來:“你知道嗎?我從來不親手做這種事,老天就算在這里,它都不能說人是我殺的,?是我的好徒弟動的手哈哈哈哈……他跟我是一樣的人,我防備著,他防備著我,你啊,是永遠不可能等到他來的,死了這條心吧!”

    在余酩大笑的時候,蘇云直接將折好的黃符扔飛鏢一樣扔進了余酩的嘴里,頓時余酩的笑聲就像被突然掐住了脖子一樣停住。

    余酩伸手去扣自己的喉嚨,隨后想起來自己應該點xue位讓自己吐出來,結果無論他怎么折騰,就是吐不出來。

    蘇云走到他前面:“別費力氣了,我專門找人借的黃符,我沒自己寫,就是不想在這個事情上跟你拉扯,直接讓你吐不出來,比什么都強?!?/br>
    “咳咳咳……到底是什么東西?”余酩扣自己喉嚨已經折騰得滿臉生理淚水,可那個符好像消失在自己喉嚨里了一樣,死活沒找到。

    “是吐真符,吃下它,我問你什么,你都得回答了,你也是修道的,怎么這么天真?想要你開口,有很多辦法?!碧K云微笑著與他對視。

    余酩快被氣死了,雙眼幾乎要瞪出來:“賤人!”

    一般的吐真符其實蘇云也會畫,她非得問林瑯要,就是想占他命格與先天之氣的光,只要是林瑯畫的符,就沒有不成功的,比起蘇云畫了符之后還要想辦法給余酩吃下去、擔心他能反抗說出假消息來,直接找林瑯要簡單得多。

    就是要擔心林瑯想知道前因后果,以及知道蘇云要黃符的目的后不可能給。

    當時蘇云都準備賣慘了,也不算賣吧,本來她就是慘死的,盡量把自己描述得可憐一點,不怕林瑯不動惻隱之心。

    吐真符的效果立竿見影,余酩現在不管再怎么不愿意,只要蘇云開口問他問題,他絕對抗拒不了會把答案說出來。

    而余酩發現自己無論怎么調動全身修為都無法反抗吐真符效果的時候,終于慌了:“蘇云!蘇、蘇小姐,你別、你別開口!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商量??!真的!你聽我說,你先別開口!”

    蘇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好啊,我聽你說,你要說什么呢?”

    “我、我……”余酩死死捂著自己的嘴巴,他其實忍不住回答,但是他要挑能說的,萬一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可就真的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我說,這個事情其實趙涂胡更清楚,對對對,你可以問我徒弟趙涂胡!”

    “趙涂胡啊,但你不是說他不會來救你嗎?他都不會來救你了,我上哪兒問他去???”蘇云似笑非笑地問。

    余酩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直接報出一個地址:“……是這個地方,他最近一直在那等我消息,我交代過他了,我要讓老爺子死,他去想辦法把老爺子弄進醫院,后面他就在那等半個月,如果聽說了老爺子死亡的消息,就成功了,我放他假,回頭我會傳授給他更換命格的辦法,到時候他就可以遠走高飛?!?/br>
    在自己的生死面前,余酩不留一點余地地出賣自己的徒弟,哪怕這個徒弟可以為自己殺人,他依舊出賣得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蘇云輕笑了下:“呵呵,聽你這意思,干完老爺子這一票,你還打算跟趙涂胡分道揚鑣???你們不是師徒嗎?”

    余酩聽著蘇云的揶揄,一咬牙將他跟趙涂胡的事說了出來。

    跟蘇云猜測得不太一樣,余酩跟趙涂胡確實是塑料師徒,他們能混到一起,完全是因為靜靈門,他們自己之間是沒什么感情的,不如說,從一開始就是交易。

    之前余酩跟蘇云提到過,他自從出了靜靈門后修煉的速度就一落千丈,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剛逃離的時候,速度明明很快。

    至于原因,蘇云也告訴他了,不管他信不信,總之靜靈門的功法基本等于雙修,他要是聰明點,就知道自己應該趁早找到個心愛的妖魔鬼怪,然后只要真心相愛并且開始雙修,修煉速度會越來越快。

    不過余酩要是聽得進去,就不會發生叛逃出靜靈門的事了。

    事情得從余酩進入靜靈門之前開始說起,從他自己的第一視角來看整個故事,充斥著另外一個氣息——恨鐵不成鋼。

    別人到底不知道余酩從前是什么情況,車緒鳴又是隔了一輩的弟子,他師父當然不好把什么都說明白,余酩自己就沒什么不好開口的了,并且,他現在吃了吐真符,自然什么都是真的。

    就像許多話本里說的故事一樣,余酩其實出生在一個非常貧窮的家庭,貧窮到家里甚至沒辦法讓他上完小學。

    在余酩出生的那個年代,義務教育是逐漸普及的,一線城市一開始就有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根本不需要政策扶貧,真正需要的是鄉村、落后的城鎮。

    余酩說,那個年代,就算是普通的小城鎮想要讀義務教育也是很不容易的,那是有錢人家跟官宦子弟才能去讀的東西,普通人如果想要讀完初中高中甚至大學等分配,就需要集合全家的力量。

    這個所謂全家的力量,就是家里無論有多少孩子,從爺爺奶奶那一輩到自己的子侄這一輩,全部人出去工作、種田、進廠,只供一個孩子,還要想辦法躲開舉報 ,不然人家要是舉報一下,說你資本主義,全家都完了。

    真正可以從貧窮人家供出大學生的家庭,其實應該從七零年代后算起,而在七零年代之前,有個高中文化就不錯了。

    蘇云對這個年代的事情不清楚,她沒有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都去世了,父母呢又還年輕,年輕到四五十歲還可以浪漫地去度蜜月,順便行俠仗義,他們是活在浪漫一代的人。

    所以余酩的故事對蘇云來說,特別有趣,干脆坐下來,聽得津津有味:“所以,你是那個被全家供出來的高中生?那你怎么當道士去了?”

    余酩扭曲著臉掃她一眼:“舔著,你以為誰都這么幸運嗎?我是那個被迫供某個叔叔上學的子侄!”

    “???”蘇云愣住了,她難以想象,以余酩這個性格為人,居然愿意供一個所謂的叔叔去上學而不是自己上?

    在余酩的語氣中,蘇云聽出來了他對家庭與那個時代的不滿,從前說這樣的話要去關牛欄的,現在倒是可以隨便說了。

    因為余酩出生的年代不好,他差不多等于是一出生就被剝奪了念書的權力,人人都宣傳念書等于資本主義的時代,想要念書改變命運,簡直等于謀反,那是不要命的。

    而某個被全家供養的叔叔,因為提前念到了高中,所以可以讀到畢業,并且下鄉去了,不管當初的下鄉青年是個什么樣的待遇與命運,至少在余酩當時的家里,那就是全家的神、皇帝。

    余酩五歲起就要跟家里其他的孩子一樣起早貪黑干活,他們家人口多,孩子也多,為了能吃上飯,每天都是拼死拼活賺公分,小孩子能做的事情本來就少,一天賺個幾厘飯票甚至換不到一碟咸菜,唯一能做的就是收拾家里。

    那時候好像每個人都這么活,鄉下地方,沒有說是應該送小孩子先去讀個小學,至少識幾個字會算數的想法,覺得一輩子就這么背脊朝天干一輩子農活也沒什么不對,反正他們已經供出來一個有文化的學生了呀!干嘛還要供第二個呢?

    在這樣的環境下,其實多數人都認命了,余酩本來也是。

    如果故事就這么平靜地發展下去,大概余酩這被子就是個普通的農民,等到十幾歲了,家里給說個老婆,將來生一堆孩子,然后又從一堆孩子里供一個大學生,就差不多了。

    結果在余酩八歲那年,他們村要修廠子了。

    七十年代初之后,生產隊有了相應的規模,大大小小的生產隊開始不滿足每天只做那些雜七雜八還不賺什么錢的活。

    人啊,吃飽穿暖就開始想經濟,這是避免不了,即使在最難的那十幾年,經濟發展依舊沒有停下來,生產隊建廠、分田到戶就是那個特殊的歷史年代下能做到的經濟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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