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故事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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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譽之笑:“我也這么想,媽,您想想,如果格格結婚不幸?!遣皇沁€不如留在我身邊?” 龍嬌覺得這話沒什么問題,點頭。 她還是上了年紀,沒織幾下就累了。林譽之幫她收拾了剩下的東西,送她去休息,說自己還有些事——等龍嬌蹣跚著進了房間,林譽之默不作聲,敲開了林格的房門。 林格一天就嘗遍了夜夜笙歌的滋味。 要不是剩下的櫻桃被他們倆吃了,林格都要懷疑林譽之一開始放進去的那個櫻桃被染了毒,怎么如此讓人難以自拔?晚餐前抱著炒的那幾下根本填不飽,只能解那一時的渴,不能止。如焦灼時的幾口水,清涼過后,又是無盡的渴。也像晚餐前的一頓小甜點,解饞,解不了癮,甚至還成癮,癮大到凌晨兩點才沉沉入睡。 林格也發覺林譽之越來越會說了。 先前的他其實很少開口,即使說,也都是一些必要的詢問,可現在不一樣,他似乎很樂意詢問她,問她,這里好不好,還是那里更好一些呢?她這些年有沒有想過他?她自己都怎么解決的?可不可以讓他看看? 哥哥不知道,只是想更深地了解meimei的喜好。 嗯?你哭什么呢?又哭又饞,看東西弄得到處都是又濆了怎么回事?壞掉了,還是生病了?要不要醫生檢查一下,還是要好好體檢? 或者,只是抱著她,溫柔地叫她好格格,乖寶寶,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抱著哥哥,真棒。好聰明,都會這樣珈哥哥了。 好漂亮,我們格格真的好漂亮,哭什么?就連濆時也這么漂亮,為什么要哭呢? 林格想不到他那里來得這么多話。 只知道入睡前,林譽之還在輕輕地拍她的背,夸她好棒。 哪里棒呢? 林格感覺其實還蠻糟糕的。 ——因為林許柯又給她單獨打了電話,問她,可不可以幫忙,讓他和林譽之見一面。 這種事情其實并不難做,林格甚至不需要安排兩人的見面,她只要提出,去哪里哪里吃飯,帶著林譽之,就能“偶遇”林許柯。 林許柯大約是知道了林譽之的堅決態度,有些訥訥地講,只要能見一面,林臣儒的退休金問題,他們那邊也能幫著解決一下。 龍嬌屬于提前病退的,退休金少了很多,她一直為這件事唉聲嘆氣。當初林臣儒早早地替龍嬌交了一筆養老保險,現在每個月能領到幾百塊,雖然不多,可也算是聊勝于無。 到林臣儒這邊,就難做了些。 他畢竟是坐了幾年牢,中間漏了一段時間的養老金繳納,現在想要再補齊,需要公司那邊出具手續、申請。 而這一道手續,則必須要經過林許柯。 當然,不補繳那幾年也可以,但到手的退休金將大打折扣,不再是以萬結尾,而是千,也就是之前林臣儒說的,只有那么幾千塊。倘若龍嬌的身體再有個意外,這幾千塊就杯水車薪了。 林格點頭說好,說我知道了,謝謝許叔叔。 現在的她并不想再讓林譽之去見林許柯。 這并不是什么見一面就能解決的事情,林譽之也很可憐——人又不是玩物,憑什么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林許柯是林譽之的親生父親不錯,可也僅僅是提供了那一點點基因。 而林臣儒的養老金—— 林格想了好久,最終還是給杜靜霖打電話,問他,現在公司那邊,是他老爹管事呢,還是他老媽管事? 杜靜霖還沒睡醒呢,打著哈欠:“再等十幾年,就是我管事?!?/br> 林格說:“正經點?!?/br> “好好好,正經點,”杜靜霖坦率地說,“說實話,以前是我媽,現在是我爸?!?/br> 林格沉默了。 “怎么?”杜靜霖沒心沒肺地說,“有事???找我啊,我,為兄弟出馬,甘愿兩肋插刀?!?/br> 林格說:“你先養好你的肋骨吧,別插,我自己能解決?!?/br> 結束通話,她自己靜坐一陣,又覺一團亂麻。 這些東西,哪里是她一個人能解決的? 還未想清楚,林許柯又給她發來短信,只有一個酒店名字,包廂號,還有時間。 林格敲了好幾遍字,敲了刪,刪了又敲,最后回了句。 「我知道了」 她決定當面去說清楚。 林臣儒的退休金,她會盡力去爭??;而勸林譽之“認祖歸宗”這件事,還是算了。 林格如此想。 那是林譽之的選擇,她不能干涉,也沒有權利去干涉。 她是林譽之的meimei,在這件事情上,還是不能夠站在林譽之的對立面。 至于爸爸的退休金……萬一真的拿不回來,那她就多努努力,再拼幾年,多賺些錢,給爸爸mama,也好讓父母安心。 想通之后,林格忽而覺得胸口順暢了許多。 “不就是錢嘛,”林格低頭,穿睡眠襪,自言自語,“錢這東西是賺不完的,不義之財,不拿也好……爸爸會理解的?!?/br> ——等事情結束后,她也會對爸爸講清楚,告訴她,自己選擇這么做的原因。 退休金的手續那邊,實在不行,就再去找杜靜霖幫幫忙,林格知道他是獨子,很受家中人的器重。 “就這樣,”林格躺在床上,說,“不要緊張?!?/br> 說千萬遍不緊張,她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但這萬般穩妥的心理準備,在推開短信上包廂門的瞬間,仍舊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許柯不在,包廂中只有林譽之。 圓桌之上只一壺茶,配六只圓圓小茶杯,林譽之連襯衫都未穿,干凈的淺灰色圓領上衣,黑色的褲子,像落在黑巖上的一簇香灰。 他顯然也未想到林格在,愣了愣,下意識看向她身后,在察覺只有她一人后,微微蹙眉。 “你怎么也來了?”林譽之拉她過來,坐下,自然給她倒水,“爸也和你說了?” 林格說:“說什么?” “林許柯想和我見面,我不同意,他就去找林爸。你也知道爸的性格,這件事情讓他左右為難,我不想讓他那么痛苦——所以答應了見一面,”林譽之解釋,“是不是爸和你說了,你擔心我,才過來了?瞧你,一頭汗,走累了?” 啊。 林格愣住。 現在有些不太合適,但她還是想說:“其實不是,因為林許柯他——” “格格,”林譽之忽然打斷她,平和地笑了,“我知道,不管你是為什么來到這里,都是因為關心我,對嗎?” 他輕聲:“你這么關心我,我很開心?!?/br> 第68章 痕跡 鼓起、黃昏、坦白局 這是一個私密性很好的酒店, 除住宿外便是令人稱贊的餐廳,有專做淮揚菜的師傅,亦有專門用來談事情的包廂。 包廂和包廂之間隱秘性極佳, 不同于很多那種傳統用木或其他材質做的隔斷, 每個包廂之間的空隙甚至還包上隔音棉。門一關, 外面的聲音都悄悄了。 窗子也關了,開了新風系統,徐徐地渡著溫柔的風,竹質窗簾半掩半遮,透明光皎的玻璃窗外,依稀可見綠蔭琉璃瓦,交相輝映,黃昏散光如紗。 紫檀木的桌子前, 林格坐在柔軟椅子上, 垂眼看桌上擺放的茶具, 一水兒的薄胎瓷,清透如玉。 其實林格和林許柯見過的次數并不算多,她先前不知道對方是林譽之生父的時候, 和杜靜霖一塊兒玩,偶然間見過對方一次。 那時候林許柯已經年近四十, 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很好,沒皺紋, 梳著考究的頭發,每一絲頭發都打理得整潔仔細, 衣服也端正, lv的印花細腰帶, 腕上一塊兒金勞,鞋子和西裝都是林格只從電視上看到過的款式,不難看,時髦得令人有些意外,西裝口袋中甚至還配備了和領帶一個顏色的小方巾,露出干凈一個小角。 林格平時少見衣著如此精細的人,林許柯問她話,她都一五一十地答。 其實那時的林許柯就有點古怪了,不問其他,只問林譽之的情況,問林譽之的脾氣性格,問他們平時的相處—— 尚不明真相的林格,在過后悄悄向好友杜靜霖吐槽,說令尊略有些八卦呀;杜靜霖說是啊是啊,我天天聽我mama吐槽他,又多話,衣品又不好。 那還是林格第一次聽到“衣品”這個詞,她自己是有什么穿什么,運動衣服往身上一套,就利利落落地跑出去瘋玩。 而杜靜霖的mama杜茵茵衣品很好,慣常穿一件素白色的長裙,裙擺上用銀線暗暗地繡著大朵大朵的白山茶,風雅又漂亮。 印象中的杜茵茵很少和她們說話,客客氣氣的,像天邊的一朵云,始終高高地懸在空中,飄在那里,偶爾低低望一望下面的人。 林格沒見過林譽之的親生母親,連照片也沒看到過,她只是想,林譽之這樣好,他的mama,應當也是和杜茵茵相仿的好模樣。 以至于,當林譽之問她在想什么的時候,林格呆了呆,慢吞吞地回答,在想杜茵茵。 她沒說自己那種奇妙的感覺,絕不會提林譽之的親生母親。 林格性格是大大咧咧的外放,但不是傻大妞,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她心里都清清楚楚。倆人關系最濃的時候,林格也從不主動提林譽之的母親。故人已逝,縱使林譽之也會稱呼龍嬌為“媽”,可喪母仍舊是一件不可輕易提及的痛事。 林格從不提,是不敢提,也不想提,不想就這樣再揭露林譽之的創傷。 林譽之略略回憶一下,笑:“想她做什么?她今天又不過來?!?/br> 林格遲疑。 她想講出真相,不肯就這么稀里糊涂地下去。 “怎么了?”林譽之放緩聲音,“在想什么?” “……沒什么,”林格說,“林老板什么時候過來?” 林譽之抬手腕,看時間,笑:“應該快了?!?/br> 林格都要懷疑他是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句話剛落下,不到兩分鐘,林格剛剛喝完面前的茶,林許柯果真推開了包廂那扇雕花木門。 他還是那樣,白西裝搭配淺灰色的襯衫,西裝外套、胸口的口袋中仔細放著一枚方帕,疊得漂亮,還是黑底暗銀的圖案,仍舊和領帶互相照應。 沒有絲毫意外,他坐下,笑著問倆人點菜了嗎? 一笑,眼尾炸花—— 林格冷不丁想到,網絡上看到的那些說法,渣男的特征,眼尾炸花,鬢角壓天倉,jian門痣,醉眼…… 忍不住一一從林許柯臉上找尋,嘗試去尋找能與之對應的東西。 眼尾炸花,符合; 頭發多,不知算不算鬢角壓天倉; 右眼下正中有痣,很好,jian門痣,符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