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柑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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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床時的辛楠只覺得渾身腰酸背痛,喉嚨像是撕裂般疼。 床的另一側已經沒有人,床頭柜上卻貼心地擺了一個裝著溫水的粉紅小豬瓷杯,笑嘻嘻的小豬倒讓她發不起來火。 她心里罵魏寅做事風格還真是詭譎,早干什么去了?非要在這種事情上體貼。 她從衣柜里拿了件衣服,這個屋子空間太小,她的衣服都是和魏寅擠在同一個柜子里,隨手一拿就是他的襯衫。 辛楠也懶得講究,在家永遠只顧及方便,隨手攏上之后發現襯衫長度離她膝蓋僅僅只有五公分。 衣領散發著柑橘的淡香,她不需要過多思考就聞出來了,愛馬仕 Le Jardin de Monsieur Li。這是魏寅只有在日常時才會偶爾用的淡香水,也是魏寅身上的味道中她最喜歡的一種。第一次聞見這個氣味時,她誤以為是某種特殊洗衣液的氣息,直到旁敲側擊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香水。 襯衫上的氣味已經被沖淡了好些,可衣柜卻鎖住了沒有蒸發的氣息。她埋下頭,深深吸一口氣,試圖強迫自己回到記憶的某個部分。 可是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一千來塊的香水和學校門口幾塊錢的波子汽水是不一樣的。 這是在做什么? 辛楠苦笑著松開攥著衣領的手,終于認命了。 她推開門走到客廳,沒想到聽見陽臺一陣交談聲,一抬頭才發現魏寅并沒有走,此時穿戴整齊站在陽臺陽臺打電話。 聽見動靜,他回頭見她赤條條地裸著兩條腿。 辛楠沒想到他還留在這里,不由尷尬。 他的視線落在她腿上時變得幽深,“嗯,就暫時這樣吧,其他的事情我晚點發訊息安排?!?/br> 掛斷電話,魏寅指了指餐桌,“餓了嗎?我點了你喜歡吃的那家粥店的外賣?!?/br> 辛楠看見餐桌上打包袋的logo,“他們家不是不做外賣嗎?” “叫的跑腿?!?/br> 她失笑,好像沒見過比魏寅更愛變著花樣點外賣的人了。 辛楠低頭去拆打包的塑料袋,男人這時候站在了她身后,湊近時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根皮筋,動作嫻熟幫她捋順了頭發,簡單扎了一個低馬尾。 魏寅幫她扎好馬尾后沒有說話,在她身后無所動嘴,這讓辛楠本能惶恐。 他離得太近,辛楠本能心虛襯衫上的氣味會被嗅見,可仔細一想,她又何必膽戰心驚,這明明是他自己的香水不是嗎? 好在魏寅沒有說什么,兩人相安無事坐下來吃早餐。 飯吃一半,魏寅突然開口, “我在城西有套房,以前沒怎么住,這幾天你抽時間搬過來?!?/br> 辛楠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為什么?”她睜大眼睛。 “這里離你實習公司更近,配套設施更好,況且你也不需要付我房租。更重要的是安全有保障,我查過你住的地方,今年出過幾起入室搶劫案件……“ 辛楠自然知道事情絕沒有這么簡單,聯想到前幾天他心情的不暢,頓時也猜到了幾分原因。 魏寅見她不說話,輕聲笑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還可以說更多,但你還要聽嗎?” 她試圖做最后的掙扎:“可是我現在退租會有違約金?!?/br> “我幫你給?!?/br> “我不需要?!彼а?。 “我再說一次,那就直接搬出來?!?/br> 話到這個份上,辛楠忍不住放下手中的筷子,深吸一口氣,“魏寅你是不是就想要我欠你?!?/br> “對?!眻D窮匕見,他勝券在握,“我就是要你欠我?!?/br> 永遠虧欠,永遠忠誠。 辛楠忍不住感嘆他的高明,她是不畏懼鐵索的人,即便腳鐐在身也有魄力砍掉一條腿,寧愿做瘸子也要自由。于是他后退一步,把更廣闊的選擇權留給她自己。他給她錢,給她物質,給她想要的資源,讓她飛,飛得越高越遠。他要的不是禁錮她,他要她的所有榮耀都刻上他的痕跡,在她未來無數個時刻提醒她,那把在她人生最搖搖欲墜時刻助她爬上巔峰的梯子。 他太了解辛楠了,知道那樣環境下生長的人有著怎樣的自尊。 遺憾的是,她看透了他的手段,卻無法見招拆招。 的確,此時此刻她還需要他。 辛楠實在不解,“魏寅,你難道不覺得,在我身上花心思是一件虧本生意嗎?“ 魏寅沒有立即給出回答,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前,伸出左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大拇指緩慢摩挲著她的皮膚。 “可是人拼命朝前走,不就是為了以后能在某一項風險上投資不計回報嗎?” 他的身影遮住了背后客廳的光,辛楠被籠罩于靜謐的陰影之中。 平靜站立于模糊的洶涌之外。 * 白致遠安排趙澤新進盛遠集團很快提上了日程。 魏寅直接把人安排在了自己手下一個部門的主管那里,從普通員工做起。 給白致遠那頭的解釋給得也巧妙,說是怕讓公司的人說閑話不服眾,有了開后門的先例其他股東指不定也會心存怨氣,還是先從跟其他人一樣的基層做起保險。 當然,也不光是這層原因。 白致遠不知道趙澤新和辛楠過去的那些彎彎繞繞,但是趙澤新本人心知肚明。魏寅沒有傻到安一個隨時倒戈的猶大在自己身邊。 他向來公私分明,但怕的就是趙澤新不這么想,他那對工作苛刻的性子要是被趙澤新碰上了,對方指不定會以為他是為情關故意刁難。 他可不想做那么低級的惡人。 雖說是走后門,但該走的流程一個都沒少。在聽說趙澤新辦完入職之后,魏寅專門讓助理把人帶到了辦公室一趟。 作為名義上的長輩,裝好人裝到底,魏寅還是給了他不少關于工作上的建議。 這時候的趙澤新顯然比鶴庭餐桌上安分太多,看起來是白致遠讓他想明白了。能屈能伸這一點來說,魏寅還是佩服的。 注意事項都說得差不多了,魏寅又補充了一句,“有什么事情最好找你的直屬上司,不越級上報是任何地方的潛規則?!彼闶翘嵝阉詈脭[正自己的位置。 趙澤新顯然也是聽懂了,恭恭敬敬,“是,魏總?!?/br> “對了,你有噴香水的習慣嗎?” 趙澤新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雖是不明所以,卻還是老實搖了搖頭。 “那就好?!蔽阂ζ饋?,“我鼻炎嚴重,聞不得香水味。如果你有,麻煩最好不要讓我做工作中聞到任何香水味。出門記得幫我把門帶上,謝謝?!?/br> 趙澤新嘴角一僵,顯然看出他在亂扯,畢竟鶴庭見面時,魏寅身上就有帶著淡香,白薇那時候也噴了香水,那時候他的鼻子怎么就安然無恙? 但趙澤新實在搞不懂其用意,不明白為什么魏寅為什么會糾結于他身上從未出現過的香水味。但他沒有多問,深知“寄人籬下”總歸要會低頭。 “好的魏總?!?/br> 他轉身走出辦公室,玻璃門合上的同時,魏寅百無聊賴地轉動著手中的黑色鋼筆。 他對待趙澤新的審視無法做到完全客觀。從短暫的接觸來看,對方不過就是一個家境不錯,又有幾分頭腦的青年,年輕氣盛藏不住事,但好在也知禮節分場合。 這類人在他們的圈子里其實并不少見,至少在目前來看,魏寅敏銳的觀察力并沒有嗅到他身上有什么過人之處。 柑橘香…… 他自嘲輕哂,忍不住喃喃, “辛楠辛楠,他到底是有什么長處,才能過了這么久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