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山中
雖然真的很舒服,但謝瀾對經期zuoai還是有點抗拒。梁淞感覺到了她的一絲勉強,便溫柔地停了下來,站起來幫她整理好褲子。 梁淞真好。 謝瀾想去吻她,卻被梁淞輕輕格住了:“誰說你可以親我的?” “嗯?” “誰讓你那天說那種話,讓我回杭州抱mama,然后第二天早上還消失了?!绷轰拎絿佒?,有些稚氣的臉上露出憨里憨氣的憤怒。 “我說了那是去買早飯。至于前一天晚上的事,你不會還介意吧……”謝瀾窺探著梁淞的表情。 “對啊,不許我介意嗎?明明就是你不對,你倒是輕描淡寫了……”梁淞抗聲說道。 謝瀾盯著梁淞,梁淞看她深邃的眸子黕黑黕黑的似乎不見底,有些慌:“你是不是也生氣了?我……” “撲哧”一聲,謝瀾笑了,揪了揪梁淞的耳朵:“原來你生氣是這樣的……” 這一刻,謝瀾的眼中充滿了寵溺、新奇以及一些解釋不清的深情。梁淞貪戀地看了一會兒,決定繼續生氣,多享受一陣子謝瀾的縱容。這個女人平時強勢、嘴巴不饒人,還是個喜歡逃跑的膽小鬼,好不容易有她自知理虧的時候,可一定要細細品味。 梁淞帶謝瀾看了一下自己的小房子,買的時間不長,還沒怎么裝修,只有一間臥室整齊一些,可以住人?!安幌訔壘妥≡谖疫@兒吧?!绷轰撂嶙h。 “不嫌棄,怎么敢嫌棄呢?!敝x瀾打趣,被梁淞瞪了一眼。 午飯兩人點了個外賣解決,便午睡了一會兒。謝瀾醒得早,至于梁淞,還像一塊融化的太妃糖,怎么都起不來。謝瀾早就發現,梁淞只要挨著自己午睡,就會睡得特別沉。 窗外是蓊郁的綠色,杭州已經快進入一年最熱的時候了。小房子里空調開得正好,涼涼的很舒服,枕邊睡著年輕的愛人。謝瀾情不自禁地輕輕親了梁淞的頭發,后者終于醒了,謝瀾怕她發現,畢竟自己現在被剝奪了親吻權。不過,梁淞睡眼迷蒙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帶你去個地方?!绷轰链蛄藗€哈欠,呆了一會兒,忽然說。 人在自己的家鄉給外地人當導游時,大都會十分自信,梁淞也不例外。她洗了個臉,整理了一下因為一段時間沒剪而變成鳥窩的頭發,趿拉著涼鞋就拉著謝瀾下樓。 把謝瀾塞進副駕駛,梁淞熟門熟路地開上一條人很少的路。 “解釋一下唄?!敝x瀾說道——她對杭州很熟悉了,但也只能辨別出這是出城的方向,并不知道這路通往何方。 “帶你去見個人?!绷轰翆P拈_車,一筆帶過。 “不會是……你mama?”謝瀾眼前浮現出梁墨英的身影——雖然兩次都因為太過關注梁淞而忽略了她。 梁淞搖搖頭:“去了你就知道了?!?/br> 路往更深的綠色里扎進去,雖然車窗關著、空調開啟,謝瀾還是產生了一種外面越來越涼爽的感覺。她不再想什么,專心欣賞著沿途的蔥蘢生機。 目的地是一座小山,在盛夏里空氣依然涼絲絲的。梁淞陪著謝瀾,在蜿蜒的山路上前行著。謝瀾心里期待,但不問。走到山頂,有一座小小的寺廟,梁淞帶著謝瀾從側門進去,彎彎繞繞就到了一座僧舍,門上有名牌,梁淞敲開了一扇門,里面有個五十來歲、僧家打扮但留發的男子。 “等我一下好嗎?”梁淞溫柔地說道。 她走進去,和那個男子對坐,兩人簡單說了些什么。男子走出來,對謝瀾雙手合十,簡單打了個問訊。 他的眉目很溫和,有一種八十年代黑白照片里人的精氣神。 謝瀾回禮,男子禮貌地微笑點頭,便頭也不回地回去了。 梁淞也出來了,謝瀾回頭看了一眼誦經的男子,問她:“這是……” 兩人往前院走著,梁淞說:“你是不是猜到了,這是我的……生父?!?/br> 不意外的答案。 梁淞講起了事情的原委。梁墨英二十多歲的時候因為家里的事跑到杭州來,讀了博士以后工作了一陣子,按她的說法,她忽然想要個孩子了。但是,她不想為了要孩子結婚。她覺得那樣代價太大了。 說到這,梁淞臉上有些驕傲,因為覺得自己的mama是個不凡的女性。 “所以她就找到了我……爸爸,這樣說有點奇怪,我從小就叫他的名字,許東恒?!?/br> 許東恒是梁墨英大學里的初戀男友,他家的背景和梁墨英差不多,后來去海外學計算機,不肯從政,回國以后有一份很好的技術工作。但是沒幾年,他父親,也就是梁淞的爺爺,突然去世了。很多曾經恭維奉承的人忽然就變臉了。他見多了世態炎涼,再加上本來就對佛教很有興趣,就處在半出家的狀態。直到梁墨英找到他。 “我也不知道他們怎么聊的,我媽不肯告訴我這段,不過我也不想聽,誰想知道自己被造出來的過程……”梁淞有點臉紅,“大概就是給他們一個了結吧,我媽懷了我,自己生自己養,我跟她姓。從我上小學開始,每年我的生日和中秋節,我媽都會帶我來山上看他。十八歲以后,就由我自己決定了,我現在每年夏天來看他一次。我跟他說,我可能會和你一起生活。當然了,我的事情他從不干預。他跟你打招呼,可能是覺得你還蠻有‘慧根’的?” 謝瀾嗤笑:“我有什么慧根……你們長得挺像的,我剛才差不多猜到了。你們的相處,還真和一般意義上的父女不太一樣?!?/br> 梁淞頷首:“確實,就只是互相知道對方的存在,偶爾問候一下。畢竟人是從mama肚子里蹦出來的,肯定和mama更親近。我可能心很大吧,小時候也有小孩嘲笑我,說我沒有爸爸;長大了有人說我是沒爸爸才變成同性戀。但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沒爸爸’是什么丟人的壞事兒嗎?” 謝瀾開懷大笑,梁淞有時候,還真是有種生猛的活力,就像在母系氏族里長大的,是個小獸物般爛漫的人。 “你mama是個了不起的人,那天的話,我道歉,我不該說她?!敝x瀾神色有些鄭重。 山路上沒有人,兩旁都是高高的毛竹,梁淞快速扎進謝瀾懷里,又靈活地溜出來,帶著一種稚氣的認真:“好啦,原諒你了?!?/br> 謝瀾摸摸她毛茸茸的后腦,體會到一種芥蒂消融的快樂。 “想讓你去見我mama,可是,有點怕?!绷轰列÷曊f。 謝瀾一怔:“見你mama?” “她可是個難纏的女人,我們都要做好準備?!绷轰谅冻錾衩啬獪y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