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嚶嚶嚶,兒子沒了p o18c a.co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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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不足一千人,還都是些運糧造工的輔兵,別說東吁國,隨便哪個小土司都能輕易滅了他們。 龔肅羽把軍報看了又看,但結論始終只有一個──龔忱必死。 應該說,朝廷收到奏報時,他十有八九已遭不測了。 龔閣老眼前發黑,好一會兒沒緩過來。 這是他與藍鶴的頭一個孩子,是妻子的心頭rou,也是他最看重最寄予厚望的一個,當初求神拜佛想要個兒子,百年之后替他照顧藍鶴,好不容易養大,竟落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家里還有年少的兒媳與尚未出世的孫子,他該如何向他們交代? “閣老……”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 18info. “溫湛現在何處?傳令讓他就地駐扎,把軍隊留下,他自己速速回京。這份急報送進宮里,拿去給皇上定奪吧?!?/br> 龔肅羽撐著扶手站起身,彎腰在桌上摸摸索索,翻找出厚厚一迭信箋,一張一張整理好,輕輕摩挲,強忍悲痛,命人備轎回府。 他在轎中再讀兒子的書信,不由雙目洇淚,模模糊糊看不清信里的字,心中愧悔交加,若是當初他這個做父親的出聲阻攔,不讓龔忱隨軍南下,亦或是朝廷收兵時他開口發句話,讓兒子一同回京,今天人肯定還活得好好的。 當爹的不管孩子,什么都沒做,兒子才會客死異鄉,尸骨無存,才剛及冠的年紀,就這么沒了。 回到家,藍鶴一眼看出老頭神色不對,關上房門緊張地問:“出什么事了?皇上駕崩了嗎?” 龔肅羽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向她開口,“怎么這么問?!?/br> 藍鶴放下心來,望著他欲言又止,糾結再三。 “小外孫出生前我去宮里找女兒,看到老三了,他……他病入膏肓,藥石難醫,恐怕……我……我怕爹爹擔心,一直沒敢告訴您,可是……皇上此時上朝,怕是回光返照,爹爹還是早做準備吧?!?/br> “……” 龔肅羽腦子一團亂,他以為恪桓年紀輕,不cao勞不折騰,養養總會好起來,想不到禍不單行,沒了兒子不說,女婿也要完。 夫妻倆相對無言,藍鶴忽然捂住臉,哭了出來。 “那日我想帶她走,可那傻孩子不答應,她還那么小,這輩子該怎么辦,為什么紓兒的命這么苦?” “阿攆……” 龔肅羽把痛哭的妻子摟進懷中,兒子的事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們夫妻情深,換做是你我,又何嘗能為了一己之私拋棄摯愛呢,生死有命,天意難違,紓兒是個有韌性的孩子,有我在,沒事的,你不要太難過了?!?/br> 他忍痛安慰傷心的藍鶴,夜里獨自帶著仆人溜達到一葦小筑,派人把曲鷂叫出來,將龔忱的信還給她。 “父親怎么親自來這兒?讓人傳個話,叫我去拿就是了?!?/br> 龔肅羽看看兒媳的大肚子,心如刀絞。 “無妨,你有身孕,天黑不便出門。忱兒的信你全都收著嗎?” “嗯,每一封都好好收著呢。父親可有消息,他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說不出口,兒媳軟萌乖巧,一副奶娃娃樣,天天盼著兒子回來,他實在不忍心告訴她,她等的人永遠不會回來了。 “等他辦完事,朝廷自會調他回京,鷂鷂安心養胎,想要什么就跟父親母親說。為父霸占你的信好些日子了,你也不來討,就這么怕我?” “父親事忙,我怕打攪您,再說您拿走也是為了公務嘛?!?/br> “好孩子,你嫁進來,就是龔家人,我與你母親都把你當親生女兒,女兒找父親不叫打攪,自己家,想做什么就去做,凡事有爹爹,我給你撐腰?!?/br> 小曲鷂愣愣地望著龔肅羽,她一直害怕大老虎公爹,此刻他溫言軟語,目光慈愛,令她胸中酸暖,生出雛鳥般的依依之情,目送他離去時,不由自主追上兩步。 “謝謝父親,爹爹早些休息吧?!?/br> 龔肅羽轉頭朝她揮揮手,拖著沉重步伐消失在夜色中。 此時的龔忱,已經知道莽應龍反叛,和遠在京師的親爹一樣心如死灰。 他所在之處被敵國包圍,沒有任何通道可以逃回云南,溫湛的大軍早就走了,云貴駐軍也被楊騰帶回昆明,離他兩千里,遠水救不了近火。 再看他手里的人,都是筑城運糧的兵,缺少盔甲,武器不夠,甚至連馬也只有十數匹。 “你夫人我呀,肚子里有了個小娃娃,穿衣裳的豬要當爹了呢?!?/br> 龔忱絕望地看著家書上娟秀的字跡。 死期將近,這一次,他要對妻子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