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首輔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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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肅羽顧及女兒面子,她是個女兒家,又是太后,無論如何也不能戳穿她的心事令她難堪,只稍提點兩句意思意思,便轉而夸她聰慧機智有手段,小太后這邊算是有驚無險,平安落地。 轉頭去了內閣,看到眼中釘的溫湛,眉間頓時怒火炎炎——理都不理這廝。 有些人卻偏要湊到他跟前,陪笑作揖。 “首輔別來無恙?!?/br> “溫太傅別來無恙?!?/br> “……” 又來陰陽怪氣,溫湛不以為意,殷勤為龔閣老倒水斟茶,莞爾勸撫:“閣老消消氣,晚輩已改過自新,只修黃卷,不涉風月?!?/br> “呵呵,不敢當。老夫老朽之人,怨不得太傅視為叁歲小兒,隨便一句便可哄騙打發了,若你真改過自新,何以至今不娶妻成家?” “……閣老明鑒,各人因緣際會,非人力所能左右啊?!?/br> “不想聽,老夫今日不是來找你的?!?/br> 傷心,溫湛靜默兩息,小聲說:“那晚輩先退下了?!?/br> “站??!” 龔肅羽放下茶杯,惱怒瞪視溫湛,“誰讓你走了,閣臣議事,你不用列席參與的?” “哦,晚輩留下便是,那您別生我的氣了罷?!?/br> “……” 這撒的什么嬌,娘兒吧唧的,龔肅羽只覺一陣惡寒。 “晚輩無父無母,無家無室,一個人浪蕩慣了,不愿為一己之私拖累旁人。如今人到中年,子嗣也早已看淡了,婚娶之事,恕晚輩實難從命。除此以外,閣老說什么我就聽什么,絕無二話?!?/br> 龔肅羽不置可否,他就打蛇隨棍上,糾纏不休,好話說盡,各種可憐各種勸。 “唉……” 龔閣老搖頭長嘆,又想打他一頓,又不忍過于叱責他,憋著一股悶氣,郁郁問道: “你與忱兒還有往來嗎?” “唯有公務書信,他手上缺可用之人,問我和上官討要,閣老明日還來內閣嗎?我帶來給您過目?!?/br> “……不必。你眼圈兩坨黑是怎么回事?” “多謝閣老關心,昨夜晚輩在內閣當值,看奏本忘記時辰,夜里睡得晚了?!?/br> “……?” 龔肅羽心中一動,二人同有疲色也就罷了,連借口都一摸一樣? “你昨夜輪值,睡在宮里?” “是,睡在內閣值房?!?/br> 首輔不動聲色凝視溫湛,心念急轉,卻不再多問,只叮囑道:“吏行冰上,人在鏡中,在其位謀其職,你須得潔身自好,有始有終?!?/br> 待藺閣老等閣臣全到齊后,把變法改稅的糟心事過了一遍,將幾處懸而不決的麻煩給拍板定下,完事后隨女婿上官去了吏部。 上官劼是龔肅羽親授的學生,因其人品天賦,少時深受老師疼愛,不吝栽培。與霸道剛硬的老師不同,他本人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深諳為官之道,既能辦事,又會做人,強勢的永嘉皇帝尤喜他貼心知進退,日常將他帶在身邊伴駕,甚至一度有人疑他以色事君。 而家世普通的上官,在龔氏與皇家越走越近,如膠似漆之際,抓緊機會,求娶到龔家長女龔綏,自此平步青云,一帆風順。 于龔肅羽而言,家里小輩沒一個能用,唯一出息的小兒子行事乖張任性,像個半瘋子,凡事只干他想干的,指望他聽話順從純屬癡人說夢。 一窩歪瓜裂棗,信得過靠得住的,只有小棉襖女婿上官。 “小棉襖”尚不十分清楚岳父來吏部的目的,但給愛茶的首輔沏上一壺君山銀針總不會錯。 “老師請慢用?!?/br> 龔肅羽啟蓋輕輕撇去茶沫,細嗅茶香,青瓷盞內金鑲玉色,萬筆書天…… 好茶! 愁緒稍慰,他長長嘆了口氣,眉間隱憂揮之不去,上官見狀,猜想老師的煩心事可能不太方便啟齒,便乖巧坐到岳父身旁,靜靜等他發話。 “蘭濤,若老夫有意卸下工部之職,你手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此事上官在恩師稱病閑住之初,便著手物色,早有準備,此刻龔肅羽問他,那即是說,老師并不屬意手下現任的兩個侍郎來接班。 “工部主修造筑建之事,非勤政善工者不能勝任,京中官員,除工部左右侍郎外,有曾赴地方治水的御史,協同督造內宮樓宇的寺丞……但以學生淺見,還是要有地方經歷,以熟知水利農桑,可主政一方的能臣為優?!?/br> 治水的御史如今高升兵部尚書兼太子太傅,是肯定用不上的,他給岳父提了兩個人選——河南布政使汪釋宗、浙江巡撫陸霖。 “陸霖是永嘉四年叁甲同進士,歷任蒙城知縣,淮安府通判,紹興府同知,鳳陽府知府,浙江巡撫,于任上疏通浙東運河,興建叁江閘,挖水渠,造碼頭,在鳳陽浙江地界內沿河設眾多水驛,使京杭漕運通暢…… 汪釋宗是圣德十六年二甲進士,歷任戶部清吏司主事,后升員外郎、郎中,光祿寺少卿,永嘉二十九年因太子結黨一案,離京調任湖廣右參政,后升任湖廣右布政使,河南左布政使。在任期清收各州縣的懸款,親赴運河兩岸各州縣督建挑水壩,插锨興工,令魯豫兩省屬吏,以碎石護堤,防黃河積水沖岸…… 二人在地方皆頗有建樹?!?/br> 龔肅羽仔細瀏覽此二人歷年政績考評,深思熟慮后,合上汪釋宗的卷宗,放到一邊,將陸霖的交給上官劼。 看來岳父選定了陸霖,上官劼暗忖汪釋宗受太子黨案牽連遭外放,與溫湛算是有點小過節,若岳父有意要遏制溫湛,應當會選汪才對,可方才在內閣,他又似乎并不怎么見待溫湛……奇怪。 問題是大魔王只說要卸任工部尚書一職,沒說要辭去內閣大學士,意思是首輔還要繼續當? 正如上官劼推測,龔肅羽非但不準備乞老歸農,還從吏部要了個他沒干過的新鮮官職,隔日便走馬上任,又回朝堂來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