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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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更深,嬰孩的啼哭聲回蕩在林間。 “不要哭了……求求你不要哭了……”小女孩不斷搖著懷里的嬰兒,試圖安撫嬰孩,可啼哭聲更響了,高亢尖銳,似要穿透黑蒙蒙的密林,聽得人膽戰心驚。 “娘親怎么辦?異兒一直在哭,這樣下去一定會被發現的!”女孩慌張失措,眼淚奪眶而出。 癱靠大石頭的孕婦喘著氣:“把刀拿給我……” 女孩顧不上抹淚,從袖子里拿出一直藏著的小刀,既可以割斷臍帶,又可以防身。 “要做什么?”女孩問。 女人雜亂的發被汗水打濕,極為虛弱,嘶啞地扯出幾個字:“把他放下,轉過身去?!?/br> 女孩一怔,意識到什么,抱緊懷中的嬰孩。 “放下……”女人加重語氣,喘息也隨之變重了。 女孩只得照做,啼哭聲撕心裂肺,她捂住耳朵不去聽。 夜突然靜了,余留輕輕的啜泣聲。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老爺,我盡力了……”女人將染血的襁褓蓋住嬰孩,目光悲戚。 為了活命,只能這樣做。她擦掉刀上的血,遞給女孩。倘若敵人追來了,或遇豺狼虎豹突襲,她有武功防身,女孩沒有。 女孩顫顫地接過刀,視線忍不住地飄向襁褓。女人立刻扳過她的頭,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一面是悲怯,一面是沉毅。 “我們不止在逃亡,我們還有任務在身。你不是長大后想做懸壺濟世的大夫嗎?不用等長大,只要你活下去,活著去京城找皇帝,便能救很多很多人?!?/br> “可異兒……” 女人打斷女孩的啜泣:“他不死,你我都會死,到那時,你娘你爹也都白死了!” 見女孩面有愧色,女人氣喘吁吁地強調道:“你弟弟的死和你娘你爹的死是一樣的,你是他們的……他們的希望……是唯一的希望!你一定要活下去!” 女孩聽了進去,毅然抹掉淚水,朝她點頭:“我懂了,娘親?!?/br> “不要叫我娘親了,我不是你娘?!迸颂撊醯穆曇衾淞藥追?。 當初夫人托孤,讓孩子認她做娘,她答應了,可如今情況危急,關系冷漠些也好,她怕孩子因舍不得她而丟掉逃命的機會。 女孩囁嚅,終是垂眸喚了聲:“我知道了,柳jiejie?!?/br> 腹痛加劇,女人咬咬牙,強撐力氣起身。 “這里還不夠安全,我們要找個更隱蔽的地方藏身,至少找個……找個洞xue避避,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br> 最后一句話是對女孩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走鏢十余年,什么大風大浪她都見過,雖然做了最壞打算,但她不信自己會死在這里。 夜晚的云層灰暗濃厚,變幻萬千,嵌在里面的月亮時隱時現,令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枯枝猛地搖晃,裴衡光從樹上躍下。 “看到什么了嗎?”薛棠問。 裴衡光搖搖頭,“沒有可疑的人出現,暫時安全?!?/br> 薛棠放心了,借著月光謹慎前行,突然腳下碰到一團異物,不似石頭堅硬,也不沉重。裴衡光吹燃火折子查看,竟是一具嬰兒尸體,傷在心口,一刀斃命,兩人相顧詫異。 她們遇襲了?薛棠忐忑,觀察四周情況。 周圍沒有打斗痕跡,血也只在嬰兒尸身處,尸體還用襁褓蓋住,不像遇襲,倒像是無法生存的了斷。 “尸身還有溫度,血沒有干涸,應是遇害不久?!迸岷夤鈶{著經驗斷定,“估摸兩個時辰之內?!?/br> 薛棠揣測道:“她們應該還活著,沒有遇到何集的暗衛,或是躲開了?!?/br> 裴衡光認同頷首,白日發現一個落單的暗衛,他與其交手,深知其功夫深厚,若非公主在旁協助,及時奪走對方掉落的長劍,恐怕很難取勝。倘若她們遇襲,一個是快要臨盆的產婦,一個是五六歲大的孩童,根本沒有勝算。 “我想她們走不遠,極有可能在隱蔽的地方過夜?!毖μ膽n心忡忡,“她們被何集的暗衛追殺,還要躲著豺狼虎豹,危在旦夕,要盡快找到她們?!?/br> 刺耳的烏鴉叫聲響起,黑壓壓的一片傾巢而出,打破夜的沉寂。 “柳……” 女孩的嘴被女人緊緊捂住,滿目驚恐。 幾個殺氣騰騰的黑衣人出現在不遠處,女人小心翼翼地帶著女孩躲到一塊大石頭的后面。 再往前走走便能找到可供藏身的洞xue,偏偏被何集派來的暗衛攔住了,女人不甘心地攥拳,腹痛愈來愈強烈,疼得她連呼吸都是顫抖的。 她快生了,可她快死了。 早知有朝一日落得如此境地,便不會留下這個孩子,可哪里來的早知道? 女孩無助無措,無聲哭著。女人抬手抹掉她的淚,強撐鎮定神色,指了指握在她手里的刀,用唇語說了三個字:活下去。 如今已是四面楚歌,她只能殊死一搏,為她逃跑拖延時間。 就在她預備行動時,遠處傳來異響,好似嬰兒啼哭,幾個黑衣人尋音離開了。 哪里來的嬰兒哭聲?兩人怔住了,難道異兒還活著? “現在還不安全,要盡快離開?!蹦吧贝俚穆曇繇懫?。 女孩一眼認出說話的人,“你是教我寫字的jiejie?” 薛棠松了一口氣,“是我?!?/br> 女人本想把女孩護在身后,可她行動困難,只得用身體擋住女孩,警惕地盯著眼前略感面熟的女人。 “為什么幫我們?” 情況危急,薛棠直言不諱道:“我要查明賑銀失竊的真相,我需要你的幫助?!?/br> 女人詫異,沒有人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對方極有可能是何集派來的細作,她不敢輕易相信別人,不過以她的直覺判斷,對方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你到底是誰?”她猶疑地問。 她坦誠地亮明身份:“綰陽公主,薛棠?!?/br> 語出驚人,不等女人問話,一個黑衣人突然折返,他察覺到異樣,嬰兒啼哭像野貓發出來的,即將臨盆的孕婦怎會來去如風?一定不是他們追殺的目標。不過,只有最終拿下目標的人才能得到豐厚獎賞,他沒有告訴同伴,任由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 薛棠屏住呼吸,心跳極快,額頭冒出了汗。裴衡光用野貓制造啼哭引走暗衛,沒有辦法營救她們,現在只能自救。 三人面面相窺,不敢輕舉妄動,女人注意到薛棠發間的木簪,悄聲道:“能否借用?” 黑衣人耳朵動了動,目光落到不遠處的大石頭上,嘴角露出陰險的笑。 這一次,他勢在必得,無論是目標還是何集的獎賞。 長劍出鞘,寒光四射。 他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挪步上前,倏忽之間,呼吸艱難。 當他意識到被暗算時,一支木簪已插入頸間,他跌倒地上,捂住脖頸掙扎。 薛棠訝異,想不到她還會用暗器,且一發破的。 “幸好只有一個人……”女人虛弱喘息,“不過還要再給他一刀?!?/br> 女孩顫顫地拿出刀,薛棠按住她的手,“我來?!?/br> 這些時日的歷練已讓她對補刀之舉越來越嫻熟,只有親眼看到敵人死去,不留后患,她才覺得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