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沈漢聞香
上一世,武安侯嫡長女走失后,這個家發生了什么? 銀耳尋到房里,詢問道:"夫人留王家表哥用點心,問小姐要一塊去嗎?" 謝清寧搖頭。 回答與尋常一樣不意外,但銀耳面上有些為難,"可、可是夫人請小姐一定要過去。" 謝清寧蹙眉:"為何?" "夫人說小姐及笄之禮快到了,已經是小大人了,不能再像以往一般不知禮數,必須過去。" 謝清寧動作停了下來,似乎是想起什么。 及笄之禮! 她與宋道每三年會約定元宵那天見面,正好今年的元宵是她們的見面之日。 心中的陰霾瞬時消散,師父神通廣大,連她重生前的事都能知天卜算,而現在戰事提前告捷的原因,師傅肯定會知道。 但想起師父每三年布置給她的功課,謝清寧神色一僵。 銀耳還杵在原地,侷促喊:"小姐?" 冬日冷冽,謝清寧擰眉,提筆蘸墨將師傅留給她的天文筆札留下註腳,"你回母親吧,我在忙先別吵我。" 銀耳問:"那團圓飯?" "我會過去吃。" 沒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務,銀耳無奈退出去,離開前經過窗臺,瞧見小姐讀書的神情,多年來的疑惑悄悄爬出: 為何小姐對外人總是擺著疏冷淡漠的樣子,但在閨閣中卻不是這一回事呢? 謝清寧對外冷漠疏離,甚少與親戚來往走動,與表妹王若涵也只是見過幾次,話沒講過五句。 導致謝清寧在世家貴女間傳聞頗多。 有人說她與侯爺夫人不同,性子軟弱怕生;也有人說她得了怪病,不能示于人前;更多的傳聞是 她相貌極丑,臉上的折子比老嬤嬤還多。 酉時,初春白晝較短,為除夕夜布置的燈籠結綵早已點亮整座侯府,她伸著懶腰,活動筋骨,放下筆,走了出去。 廊下燈籠忽明忽滅,除夕夜晚的風更涼。 她不由自主想起前世好幾場雪夜,是惡夢亦是春夢。她覺得自己有些沉淪,可自己知天地卜乾坤,她有尊嚴,絕不能再次栽在慾望之下。 好在這一世她是侯府嫡女,沒人敢動她,甚至身分之高,父母寵愛,婚嫁自由。 冬日池水被晚風吹起皺褶,滿府燈籠,云火交織。 - 沉千舟早上逛集時穿的是流銀云紋襖袍,一身富家公子,倜儻不羈。而除夕夜晚,他披上雪紅流蟒紋玄色大斗篷,貴氣逼人。 今年皇上指名他,把賞賜給各級官員的除夕佳餚發放下去,以示皇恩。 而第一家就是謝家,他特別提早到,為了確認某些事......早上看到的那位宋一神卦的真實身分。 是謝侯嫡女謝清寧,還是他思念了一輩子的宋云。 宮人晚他兩刻鐘來,他率先進門與王氏簡單話家常后,便藉故欣賞謝府冬日園景離開。 坐在正座上的王氏禮貌客氣,卻聽聞沉千舟在外的風流盛名,甚至京城花樓里傳出他的名號"沉漢"。 竟是言他身子如糙漢健康持久,只是他溫潤如玉,身形玉立,一點也不糙,使以有此名號。 簡直不堪入耳! 沉千舟起身前,王氏沉聲交代:"如今官人未歸,滿府只有我和一名閨女,請殿下在府中注意腳步,萬不可進了內宅才好,否則若有誤會,官人歸來,我不知該向他交代。" 沉千舟一愣。 他什么事都沒做,王氏便烙下重話,這可真是......直覺敏銳嗎? 思及至此,他已經避開人目,來到了謝清寧的書房了。 沉千舟嗅覺一向敏銳,竟被案桌上的一桿毛筆吸引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