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一周里，我都沒有再見到李赫遠。

    我以為他是在休養，直到一次在洗手間隔著門板，無意間聽到了年級女生的談話。

    “誒，聽說李赫遠被學校開除了呢”

    同伴夸張地倒吸一口氣，“他不是和顧原姝在一起沒多久？”

    提起話題的女生狀似惋惜地“嘖”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那件事”

    厚重的門板被我急躁的動作撞得搖晃，“你們說的是真的？”

    我試圖從她們受驚的眼神中挖出真相。

    “李赫遠被開除了？”“什么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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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原載打算將李赫遠徹底從我生命中抹去。

    當我站在李赫遠空蕩蕩的家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快要將我擊潰。

    “居然一件東西都沒有留下”

    黃毛踩了一腳被風吹到腳邊的枯葉，“或許是被人強行清空了”

    院子干凈得看不出一絲人的痕跡，明顯是刻意為之。

    我突然感到害怕，沒有任何可以握在手中的證據，能證明我喜歡過李赫遠。

    很久很久之后，關于李赫遠的記憶，會不會像夢一樣變得飄渺而不真實。

    失去李赫遠的我，變得像一具行尸走rou，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

    顧原載看不下去，和我大吵了一架。

    “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顧原載？！”我厭惡地掙開他的手。

    而這只換來顧原載更加用力的禁錮，“這是你自己選的”，他的眼睛爬著可怖的紅血絲，“我不想再看你這么作賤自己，你最好給我振作一點”

    我怒極反笑，“看到你我永遠都開心不了了”。

    顧原載的視線幾乎要把我灼穿。

    “所以我求你，滾”

    他像是沒聽懂一樣，沉默地盯著我看了三秒，手上力道也不自覺松開。

    我趁機拉開距離，其實心里已經開始發虛了。

    我的話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顧原載周身氣焰，從此再無復燃的可能。

    “你認真的？”  我早已背過了臉不看他，他也看不到我此刻強撐的從容。

    “我討厭你”明明自己覺得這句話漏洞百出，在顧原載眼里，卻是一錘定音般的確鑿。

    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冷風鉆進袖口，涼颼颼地。

    我像是從夢里驚醒般回頭，顧原載已經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我親手推開了兩個我最愛的人。

    顧原載搬到學校住了，說給家里的理由是沖刺高考。

    母親當然是萬分不解，不舍得他在學校受苦，但是顧原載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改變，就像他想要把我從他的世界剔除，就可以完全將我忽視一樣。

    把我當成路人，不給我一個眼神，更別談和我說一句話。

    我暗自怪他做得太絕，害我每每想起就會心絞痛，可又負氣地堅持冷戰下去。

    這場漫長的冷戰一直到顧原載受到首都大錄取通知為止，現在不用較勁什么了，他主動斬斷來往，獨自一人提前飛到首都。

    顧原載，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

    在高三孤軍奮戰的日子里，我常常走神思考這個無解的問題，甚至減少了對李赫遠的思念。

    在離高考還有三個月時，我因為心理問題被強制休學了一段時間。

    心理醫生換了又換，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有我知道，我是犯了毒癮，一種得不到顧原載關心就會抓心撓肺把自己逼成瘋子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