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著顧原載的決絕的背影出門，“哥哥！”，很努力伸長手才勉強抓住他深藍色的校服衣角。

    “你不能那么對他”我咬著下唇憋回軟弱的眼淚，低聲下氣哀求。

    “那我應該怎么做？”顧原載鉗著我的下巴逼我抬頭，“你知道我聽到消息的時候什么心情嗎？”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兇狠的光芒，我不敢直視，他湊近我耳邊說道，“我恨不得當場殺了他”。

    我冒出冷汗，警惕地看著他，就像偷窺到一只嘴上沾滿鮮血，剛剛將獵物拆吃入腹的惡魔。

    “所以顧原姝，我不會再讓你亂來了”

    顧原載像宣布收回所有權一樣對我說道。

    他準備離開，可是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讓李赫遠有事。

    “求求你了哥哥，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要送李赫遠進警察局”

    我急切地從背后抱住他，我知道李赫遠的命運握在他的手上。

    顧原載的胸腔劇烈的起伏著，我閉上眼祈求老天再幫我一次。

    半響后，顧原載終于像讓步一樣嘆了口氣，“顧原姝，這是你自己選的”。

    我不清楚這交換的代價，但是有他的承諾已經讓我安心，還有什么比進警察局更壞的呢？

    為了不再惹怒顧原載，整個下午我都安分呆在教室，但讓我有些疑惑的是，李赫遠也沒來找我。

    下課鈴一響，我夾在人群中涌出課室，卻被后面沖上來的人撞了個踉蹌，這人頂著一顆黃色的頭，脖子曬得黝黑。

    我見過他，他是經常和李赫遠去頂樓抽煙的朋友。

    一股莫名的沖動讓我開口叫住他，“喂，你去哪？”。

    好在過道人多擁擠，他還沒跑遠。

    一張焦急的臉望過來，看到是我后臉色又沉了幾分，“李哥出事了”。

    黃毛帶著我彎彎繞繞穿過幾條陋巷后，我看到了被麻繩捆住倒在地上的李赫遠。

    “你們在干什么？！”

    我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氣得聲音都在發抖。

    那些對著李赫遠拳打腳踢的人看到我們來，面面相覷了一秒，馬上跑路了。

    我趕到李赫遠身邊，替他解了綁，拿走口中含血的破布。

    黃毛罵了句臟話，拳頭“嘭”地一聲砸在墻上，“我去找他們算賬”。

    “李赫遠...”他好像已經半失去意識，只剩下孱弱的呼吸從流血的嘴角中溢出。

    我哭著扶起他，一個篤定的猜測浮上心頭。

    “是不是顧原載做的？”

    李赫遠眨了下沉重的眼皮，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安慰我，“別哭”。

    “對不起...對不起”他會傷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李赫遠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緊緊地與我十指相扣。

    至少我們在一起。

    他想告訴我這個。

    送李赫遠上救護車后，我一個人回到了學校門口。

    我不會再違逆顧原載了，因為李赫遠承受不起。

    顧原載若無其事地倚在車窗邊等我，“去哪了？”

    明知故問。

    “隨便走走”

    “怎么眼眶紅紅的？”

    “進沙子揉的”

    顧原載看出我興致不高，沒有再裝模作樣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