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她認命了
陸承頌的人重新追蹤到那輛車,但根據位置顯示,車輛已經停在了新海灣。 陸其琛趕到那的時候,陸承頌的人已經將司機和兩個同伙控制起來,而簡凈秋被裝在箱子里,淹沒在成百上千的集裝箱里。 司機一開始還不愿意透露簡凈秋在哪里,被陸其琛瘋了一般朝他臉上踹了一頓,司機才抬手指了指一個大概位置。 這么一折騰,陸其琛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來,浸出的血染紅了包裹在他頭上的紗布和他胸前的衣服,但他全然不覺痛,圍著那堆箱子,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 箱子堆積了比人還高出一個頭,五六個人找了好一會,都沒有找到,陸其琛憤怒的往身前的箱子砸了一拳頭,一低眼,腳邊的一個箱子角,竟然有血滲出來,他趕緊叫人過來,把箱子挪了出來。 箱子的蓋子被釘死,幾個人四處找了一圈才找到一根撬棍,當箱子被撬開時,陸其琛被里面人的樣子定在原地,記憶里那具血rou模糊的尸體與眼前的人重迭在一塊,他渾身一陣冷顫,連手指都沒了力氣,他大喊了幾遍韓昭。 韓昭急忙叫著兩個人,輕手輕腳的把人從箱子里抱了出來,放平在地上,陸其琛跪在她身邊,俯身側耳去聽她的心跳,很微弱,弱得他聽不見一點聲音。 簡凈秋,簡凈秋…… 他慌了,不停地喊著她的名字,而她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一只手抓著脖子上的項鏈,破碎得令人心痛。 陸其琛從未那么害怕過,他把她抱在懷里,“簡凈秋,你不準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余聲陽剁碎了喂狗,你們死也別想在一起……” “簡凈秋!” 懷里的人,氣息慢慢的越來越弱,而他什么辦法也沒有。 韓昭打電話和救護車上的醫生溝通著位置,她傷得厲害,誰也不敢再隨便挪動她的身體。 好在,救護車很快到達,把人送上救護車,陸其琛一把拽住韓昭,韓昭見他臉色蒼白,一臉的冷汗,有些擔心,就讓他先回醫院。 醫院他是要回去的,但是賬也是要算的,他說:“告訴陳七迅速趕回陵川,我有事吩咐他?!?/br> 簡凈秋從手術室里被推出來的時候,陸其琛第一時間到了她身邊,醫生說她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但好在搶救及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守在她床前時,他才看清她脖子上的那條項鏈,一條黑色的繩子上,掛著一個戒指。 嘴角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他卻沒敢像上次一樣隨手就取下來扔掉,他替她把項鏈放回到衣服里,輕輕地拉著她的手,喊她的名字。 醫生重新替陸其琛換了紗布和衣服,但是他不愿意回到自己病房去,護士只好把他的輸液瓶和簡凈秋的掛在一起,而他也就這樣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兩個人同時發起了高燒,簡凈秋在驚厥中醒了過來,看見床邊的人,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瞪圓了眼和他說:“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不要!” 知道她做了噩夢,他牽住她的手,安撫她:“沒有人,沒有人傷害你的家人?!?/br> 她掙脫他的手,眼淚當即從眼角淌了出來,他伸手幫她擦眼淚,她卻又抓住他的手說:“梁青和,還有梁青和……別動他,別動他哥哥……” 他嘆了聲:“都沒事,陸承頌去把人攔住了?!?/br> “你們陸家的人都是畜生?!彼藓薜芍?。 他自嘲地笑笑:“陸承頌算半個?!?/br> 醫生給兩人打了一支退燒針,麻藥過后,簡凈秋身上的傷口疼得她直冒冷汗,她咬著牙,也不和他說,但他知道她疼得厲害。 他沒有想到陸廷那個老東西竟然會放狗咬她,那狗跟了陸廷有些年頭,從小就用活物喂養,養得一身瞟,殺傷力比一般的家犬要厲害的很多。 待燒退了,陸其琛又趕緊讓醫生給她打了止疼針,止疼針的藥效上來,她臉色看起來恢復了一點點。 “敏敏,吃點東西?!?/br> 他把粥喂到她嘴邊,她偏過頭,無聲的拒絕他。 這個時候,韓昭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傷,他看了眼陸其琛,又看了眼床上的簡凈秋,欲言又止。 陸其琛問:“出什么事了?” 韓昭吞吞吐吐地說:“陳金,帶著人,去找簡小姐的家人?!?/br> 簡凈秋一下看向韓昭:“你說什么!” “簡小姐別急,我已經去攔下來了?!?/br> 他解釋完,看向陸其琛,告狀:“陳金不服,帶著幾個人對著我拳打腳踢,還說陸家現在是董事長做主,就算沒有董事長,還有陸總,輪不到小陸總命令他們?!?/br> 陸其琛一聽這話,眼神立馬暗下來,礙于不好在這里發作,他讓韓昭先出去。 “要是我家人有事,陸其琛,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他輕輕一笑:“你家人不會有事,你也不會做鬼的?!?/br> 他把粥再次喂給她,簡凈秋瞪著他,一把把他手里的粥打落在地,“陸其琛,即使我要殺你,你也還要強留我在身邊嗎?” “你不留在我身邊,怎么殺我?” “可你父親說了,我要敢傷你,他就殺我全家?!?/br> “那等我把他弄死了,你就可以放心殺我了?!彼麕еσ庹f,語氣全然不像在說笑。 簡凈秋聽他這樣說扯了扯嘴角,閉上眼,別過頭去,不再和他費口舌。 —— 姜嘉好是從江嶼川那里知道簡凈秋受傷住院的,得知情況后,她立馬趕往了醫院。 陸其琛不在簡凈秋的病房里,但韓昭在門口守著,韓昭見了她客氣的打了聲招呼,姜嘉好冷淡的嗯了聲,把手里抱著的菊花扔到他懷里,“我來給你家小陸總上個墳,一點心意?!?/br> 韓昭訝異地睜大了眼,看著自己手中的菊花,只覺得燙手。 簡凈秋的氣色恢復了不少,見她進來,嘴角還扯出一個笑來,她問:“好好,你怎么來了?” 姜嘉好放下手里的東西,說她:“你啊你,什么時候才能把我當成你真正的好朋友?!?/br> “好好,對不起?!?/br> 她嘆了一聲:“你要弄死他,應該叫上我的,咱倆一起勝算大,也不至于把自己搞成這樣?!?/br> 她看了看她身上的傷。 簡凈秋沉默著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姜嘉好說:“余聲陽出國了,去了愛爾蘭?!?/br> 愛爾蘭……簡凈秋心頭一顫,那是她喜歡的地方,從前他還說等他們結婚了,度蜜月就去那里,也要在那里拍一組婚紗照。 想象總是美好的,他或許忘記了她,但又好像沒有完全忘記。 “我覺得你們之間這樣的結局太遺憾了?!?/br> 姜嘉好這么說。 簡凈秋嘆了一聲,“再遺憾,我也得認命了?!?/br> 她認命了,她的人生只能這樣了,再無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