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凈秋是下午兩點多到的公寓，等他折騰完睡醒已經五點多快六點了。

    她簡單洗了個澡坐在床邊擦濕了的發尖，那人躺在床上單手支著頭，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身面對著他，語氣淡淡：“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了?！?/br>
    “急什么，出去吃了飯再送你回去也還早著?！?/br>
    簡凈秋抿唇沉了口氣，再開口，她平淡如水的眼眸里便有了點波動，但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聽誰的?！?/br>
    “小孩子把戲，幼稚?！?/br>
    “怎么？你怕輸給我？”

    “呵！”他笑著坐起身來，“出息了，都會激將法了?！?/br>
    “那你來還是不來？”

    陸其琛瞇了瞇眼，興致被她帶了起來，他說：“我要贏了，你今晚可還得挨一次cao?！?/br>
    她沒說話，舉著拳頭抬起手來，算是應下。

    簡凈秋：“開始吧！”

    他盤腿坐到她面前，倒數叁二一后，兩個人同時落下手來，陸其琛出了布，但是簡凈秋出的是剪刀。

    他輸了。

    空氣安靜下來，簡凈秋絲毫沒有表露出任何贏了的喜悅，臉色平靜的看著他。

    他看著自己張開的五指，擰眉，不要臉的耍賴：“叁局兩勝?！?/br>
    她神色自若，也沒有反駁，依著他，叁局兩勝就叁局兩勝。

    可再一次，結果也還一樣，甚至不用加一局，他零比二，輸得徹底。

    她掃了一眼他有些難看的臉色，沒說話，像是再等著他繼續沒臉沒皮的反悔耍賴。

    可臉皮再厚，也該知足了。陸其琛捏了一把她的臉，說：“簡凈秋，你挖坑等我跳呢？”

    她能提出來要玩什么狗屁的石頭剪刀布，那一定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夠贏他的，可她面上偏偏不顯，讓他以為不自量力的人是她。

    她裝不懂，提醒他：“你輸了?！?/br>
    陸其琛笑了兩聲：“行，你贏了，聽你的，我這就親自送你回去?！?/br>
    說著，他起身穿衣服，一邊穿又一邊問她：“在家沒少和小卓玩吧？”

    簡凈秋從鼻中嗯了聲，情緒平平，他回頭看她，她站起來要出去收東西，他放下剛拿過來的衣服，半裸著就把人拉過去抱在懷里，下巴抵在她肩上，低聲問：“怎么？贏了我還不開心？”

    “意料之中?！闭f著，她從他懷中離開，往臥室外走去。

    陸其琛失笑，這是明著說他菜了，不行，下次抓著機會他得贏回來，不就是一個石頭剪刀布嗎？他還就不信了。

    ——

    杭立生又去學校門口堵她了。

    幾日不見，他又變了一副模樣，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眼下烏青嚴重，新長出的胡茬也沒有及時修理，襯得他一下老了五六歲。

    他跪在她面前，抓著她的手說自己當年沒有動過她一根手指頭，是他媽想孫子想瘋了，才一時犯了糊涂。

    斬斷骨頭連著筋，他說他其實很后悔，他說他愛她，舍不得她，他求她，想讓她幫幫他，讓她mama借錢給他，他發著誓一定會還，還說如果他再拿不出錢，公司破產了，他也活不下去。

    她撇過頭，皺著眉，并沒有因為他的話心軟，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色有些不悅。

    姜嘉好和余聲陽在旁邊聽著他的話，云里霧里的，加上簡凈秋并沒有否認面前的人不是她父親，兩人一下都不知道要不要把人弄走。

    周圍看熱鬧的同學圍了一圈又一圈，為了不讓簡凈秋難堪，姜嘉好開始攆圍觀的同學，余聲陽也去說服跪在地上的人趕緊起來。

    但杭立生臉皮厚，說什么都不放手。

    “敏敏……”杭立生痛哭流涕，“爸爸真的走投無路了，八十萬，只要八十萬，你幫爸爸求求你mama，好不好？”

    “你放開我吧！”簡凈秋說，“我幫不了你，也不會幫你的?！?/br>
    余聲陽不想跟他客氣了，拽著他的手將人推開，護著簡凈秋往后退了幾步。

    那人被推開后，還想上前來，結果剛膝行了一步，就被人一腳踢在肩膀上，側身倒在冰冷潮濕的地上。

    陸其琛雙手插兜，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抬著下巴睨著那人，“這么喜歡跪，那干脆以后都別站著了?！?/br>
    他抬腳朝那人膝蓋上狠狠踢了一腳，杭立生抱著腿，縮在地上一陣慘叫。

    “陸其琛?！?/br>
    簡凈秋在他身后喊了他一聲，他懂，是要他停手的意思，他呼了口氣，回過身，看到她被人護在身后，瞬間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的不適感。

    他皺了下眉，隨即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把擋在她面前的人推開，牽起她的手就走。

    余聲陽有點發愣，反應過來后以為他誤會了，怕給簡凈秋添麻煩，他趕緊追上去解釋：“你別誤會，我跟她只是朋友?！?/br>
    陸其琛側眼掃了余聲陽一眼：“狗屁朋友，離她遠點?！?/br>
    余聲陽止住腳步，沒有再厚著臉皮追上去。

    另一邊的姜嘉好，剛攆走幾個人，一回頭就看見陸其琛拉著簡凈秋上了車，她追上去，一腳踹在車門上，司機被嚇了一跳，手抓在方向盤上，沒敢啟動車子。

    姜嘉好：“你放開秋秋！”

    陸其琛臭著臉放下車窗，“姜嘉好，你再踢一下試試？”

    她哪里是會受他威脅的人，他越是這樣，她就越要對著干。

    她瞪著他，抬起腳，砰的又踢了一腳。

    陸其琛不會容忍被人這么挑釁，他打開車門就要下去算賬，簡凈秋忙拉住他，說自己下去解決。

    他盯著她看了會，往后一靠，算是同意。

    一邊，余聲陽跑過來一把將人抱住，拖著忙后退了好幾步，姜嘉好抬著腳還再踢，看到簡凈秋下來才作罷。

    “秋秋，他拉你干什么？”姜嘉好一臉緊張。

    簡凈秋笑笑：“沒事的，你和余聲陽先回去?！?/br>
    聽她這樣說，姜嘉好反而嘟起個嘴，滿臉不愿意，簡凈秋拍拍她的手，又看了眼余聲陽，余聲陽點點頭，示意他會照顧好姜嘉好。

    簡凈秋返回車上，車還沒走遠，姜嘉好就給了身邊的人一腳，并罵了句蠢貨，然后扭頭就走。

    余聲陽摸了摸被踢的小腿，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