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回
時間線:現在 / 收到鄭伈消息時,秦景文正坐在新家的書房里,挑選下一部要演的電影劇本。 點開對話框,秦景文對著短短的一句話,發呆了許久,屏幕自動熄滅,映照出他那張低垂著眼眸的臉。 手中的劇本還停留在十分鐘前的那一頁。 鄭伈坐在車內,等著秦景文的回復,結果,都過去一刻鐘了,心想,難道睡覺了?算了,還是先把阿斐帶回自己家吧,要不然很容易被阿斐的兩個哥哥捶死。 正欲開車,電話鈴聲兀地響起。 鄭伈拿起手機一看,發現竟然是鐘輕然,救命??!她像是被抓包干了壞事的小孩,手足無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后,還是在電話掛斷的前一秒,選擇了接聽。 “喂?!毙⌒囊硪韼е┰S心虛的聲音從鄭伈的嘴里發出。 “鄭伈!你帶我妹去干嘛了?她怎么會喝醉?喝醉了你不找我,倒是去找秦景文,你們倆造反呢?” “冷靜冷靜,你稍微冷靜點!”鄭伈被鐘輕然的一頓輸出搞得更加害怕,一個勁地勸他冷靜。 “我冷靜什么冷靜,我限你半小時內把我妹送到萬國悅府?!?/br> “半個小時,我做不到啊,一個小時行嗎?太遠了真的太遠了?!编崄策B連求饒。 “反正我不管,你不能帶我妹去別的地方,乖乖地送我這兒來!” “好好好,我送我送?!?/br> “這還差不多,現在就過來,麻溜的?!闭f完,鐘輕然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鄭伈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不禁感慨,她的命怎么這么苦呢,等下鐵定要被鐘輕然逮著再說一頓,她恨不得以頭搶地,都怪自己這雙手,給秦景文發什么消息,還不如直接把阿斐帶回家。 一個小時后,鄭伈帶著鐘輕斐準時出現在萬國悅府,并且被鐘輕然請到了家中。 鐘輕然先將鐘輕斐放置在她的專屬房間,出來對著還站在玄關處的鄭伈說:“坐吧?!?/br> 鄭伈膽戰心驚地坐下,接受鐘輕然的“審查”。 “說吧,我妹怎么就喝醉了?” “多喝了幾杯,就醉了?!?/br> “這怎么可能,她那個酒量,多喝多少杯都不會醉啊?!辩娸p然長腿交迭,坐在單人沙發上,目光如炬,盯著鄭伈。 “我發誓,”鄭伈舉起叁根手指,鄭重道,“阿斐和我在一起玩的時候,就喝了八杯雞尾酒,但我忘了具體是哪些。后來,她說有點頭暈,我們就出來了?!?/br> “那她沒喝醉吧,睡著了?” “可......能......吧?!编崄膊淮_定地答道。 “下一個問題,為什么給秦景文發消息?” 要不是秦景文和他說,鐘輕然都不知道自己meimei和鄭伈出去玩,還喝醉了。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br> “哦,”鐘輕然慵懶地窩在沙發里,雙手環胸,微抬著下巴,說,“那你解釋?!?/br> 鄭伈猶猶豫豫,最終開口說道:“我覺得,他倆,還有戲?!?/br> “唉,反正不管他倆還有沒有戲,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時間通知我或者我大哥,他們倆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br> “知道了!我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就是頭腦發熱!絕對沒有下次!”鄭伈拍著胸脯保證。 “好了,這么晚了,還有間客房,你在這睡吧?!?/br> “我還是回去吧?!编崄矎男【蛯︾娂覂晌簧贍?,有著莫名的敬畏之情,總覺得只要他倆出現的空間里,連空氣都稀薄了好幾分。 雖然阿斐不止一次在她面前說,她的兩位哥哥都是話癆,并且一點兒也不可怕,可是,鄭伈還是堅定地搖頭,能離他們遠點兒就遠點兒。 “睡這里吧,客房里的東西都是新的,不過得麻煩你,幫阿斐卸下妝,換個睡衣了,”鐘輕然站起身,朝著他的工作間走去,背對著鄭伈揮了揮手,“你自便,客房是二樓最左邊那間?!?/br> 回到工作間的鐘輕然,拿起手機,屏幕上赫然是他和秦景文的聊天界面。 他想了想還是把話給秦景文發了過去。 【鐘輕然:阿斐到我家了?!?/br> 距離秦景文聯系他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原以為他的這條消息也得不到回復,畢竟那小子也沒回鄭伈,卻不成想,下一秒,就收到了秦景文的信息。 【秦景文:謝謝?!?/br> 喲吼,還挺冷漠。 不過,鐘輕然從見到秦景文的第一眼,就覺得秦景文是個淡漠的人,對很多事情都沒什么興趣,除了演戲。 但,為人挺謙遜有禮貌,還努力好學,反正只要和秦景文合作過的人,都是夸贊。 這樣的人,為什么會和自家meimei在一起,他想破腦袋都想不通。 況且,作為第一個知道鐘輕斐奇怪癖好的人,對于鐘輕斐看上又高又壯的秦景文,他也很詫異,不是一般都選柔柔弱弱的小男生嗎? 這個比他還高,肌rou絲毫不輸給他的小男生,真的只占了年紀小,是個男生,這兩點吧。 他那時候還賤兮兮地問鐘輕斐。 “meimei啊,你喜歡這樣的?” 鐘輕斐沒有絲毫猶豫,連連點頭,說:“對啊,你不覺得他長得超帥的嘛?!?/br> “我只覺得你像個戀愛腦?!?/br> “那沒有的,他長得帥、身材好、又乖又可愛,我不虧的啊?!?/br> “真不愧是資本家的孩子,算得真清楚?!辩娸p然忍不住豎起大拇指,夸道。 “說得你好像不是爸媽的孩子似的,還有,我們是無產階級!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別搞資本主義那一套?!?/br> “得了,和你說不下去?!辩娸p然無奈扶額,咱家meimei的腦回路,這么多年了,他還是搞不明白,上一句和下一句怎么接得上的,他學一輩子都學不會。 “你要是在圈里什么場合遇到他,多照顧照顧唄?!?/br> 鐘輕斐好聲好氣地和他說話,他卻拿起了喬,傲嬌地說:“憑什么?” “二哥~~~~”鐘輕斐語調悠轉,夾起嗓子來,能膩死個人。 鐘輕然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忙答應:“好好好好好好,我答應,你不想讓我死的話,就正常說話,求求你了,我的妹,你的撒嬌沒人能承受?!?/br> “這不就得了,非要我使出殺手锏?!毕噍^于鐘輕斐發火,她撒嬌的威懾力更大。 于是,自那以后,只要有秦景文在的場合,鐘輕然總會找機會過去聊上幾句。兩人越聊越投緣,他雖然不是學表演,也從來沒演過戲,但他覺得演戲和做音樂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 天賦、努力缺一不可,當然,背景這種外在因素也很重要。 拋開背景不談,秦景文和他的某些方面的思想,總是不謀而合。 他們會聊Chuck Berry、James Brown......也會聊Fran?ois Truffaut、Ingmar Bergman...... 鐘輕然這才明白,秦景文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讓鐘輕斐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再后來,了解得越多,他對秦景文也是越喜歡,真正把他當作好友、當作妹夫的那種喜歡。 秦景文也從一開始的鐘少爺、鐘前輩,到如今的一聲二哥。 雖然直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分手,就很迷惑,說沒感情吧,這也不太可能,何況都五年了,人生在世,有多少個五年。 以他對鐘輕斐的了解,自家meimei是絕對不會和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這么久的,而且秦景文是她初戀,戀得好好的,“啪嗒”一下,分手了。 想到鐘輕斐白天哭著對他說,秦景文不愛她。 鐘輕然覺得也不太可能,秦景文對待感情好像挺認真的。 每次私底下,他和兩人見面時,秦景文看鐘輕斐的眼神都在拉絲,對鐘輕斐的無理要求,有求必應,無微不至地照顧著鐘輕斐。 這叫不愛? 鐘輕然對于小情侶之間的小把戲,真的,完全搞不懂。 除了兩位當事人,沒人知道真相吧。 不過,鐘輕然有一點想錯了,兩位當事人分手的原因也是各管各的,互不相通,甚至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誤解。 / 一旁走進鐘輕斐房間,正準備給她卸妝的鄭伈,一進門,就見鐘輕斐清醒地坐在床上,看到她進門,還招呼道:“伈伈,你給我送鐘輕然這兒了?” “對,阿斐你沒喝醉?” “沒呢,可能是有點暈加上沒睡好覺,到了車上就睡著了?!?/br> 鐘輕斐揉了揉微微發漲的腦袋,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對了,你進來干嘛呀?” “你二哥讓我幫你換個睡衣,然后卸妝?!?/br> “他怎么還讓你做這些事!”鐘輕斐聞言,就要下床,去找鐘輕然。 “那他一男的,也不能干啊?!?/br> “我醒了,自己來就行,你去休息吧?!?/br> 鄭伈走出房間后,鐘輕斐在床上呆坐了很久,她想起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了秦景文的名字,突然有點想他。 也不知道新搬的家,他住不住得慣。 新工作室有沒有組建好。 接下去的商務、代言、資源,跟不跟得上。 怎么和秦景文分手了,她還cao心這些。 鐘輕斐強迫自己不再去想秦景文,他愛干什么干什么,和自己已經完完全全沒有任何關系了。 她在心里不斷地和自己說,人生還很長,還會有很多精彩的生活,沒準以后會出現比秦景文更好更合適自己更喜歡的人呢。 結果,越想越覺得沒可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第二個秦景文了。 鐘輕斐絕望地躺回床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