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壽與天齊永相伴
鷹阜城。 四面城門大開,迎親列隊從東門而入,整齊劃一的街道圍滿了人群,卻井然有序。 途經的街道鋪了黑色地毯,列隊放慢了腳步一一走過群眾,而人民一一跪地長拜,場面的壯觀,讓老娘心中澎湃。 我與鬼親王一人一邊在窗口向他們揮手致意,接受著誠心祝福,一朵朵的鮮花自天空灑下,猶如花雨,美麗萬分。 我們花了一個時辰才走完全程,進了那倆活佛的宮殿,景物依舊,只是綠葉轉黃,鬼親王扶著我在入口下了馬車,兩人牽著手依著地上的黑地毯三大步一小步走進大殿,連逐及如夢他們則在外頭等候。 大殿正上位坐著那兩尊活佛,底下兩排則縱列坐著鬼親王的兄弟姊妹跟像長老的年輕人還有遠道而來的賓客。 兩匹狼坐于右側,就見沙柏克眼眶泛紅,用唇形對著我說:「我來了?!估夏镱^一點,端莊地讓鬼親王牽著走過,行至戰神邊時,只見他痞痞一笑:「好久不見了!小雨!」 老娘微笑撇他一眼,他身邊的空靈美人好奇地往這兒猛瞧,我狐疑,隔壁小聲拋來一句:「那是三嫂?!刮⑿Τ^一點,見她開心地露齒而笑,一隻小手揮了揮。 行至殿中央,地上有兩團軟墊,我們照著司儀的話跪在上頭,進行婚禮儀式。 過程相當簡單,極符合不死族低調樸實的個性,我們在眾人面前剪去對方一小撮頭發,分成一半和在一起用紅繩綁了起來,取過玉盤上的金絲袋收進去,掛在對方的腰際上。 我們朝北方跪地三拜,再朝兩活佛三拜,喝下一小杯酒,禮就算成,想當然爾,鬼親王手上那杯被換上了茶。 那男活佛站了起來,笑得合不攏嘴,老娘嘴巴不由自主小抽一下,見他雙手一拍,「好!現下就剩小四未嫁小九未娶,好好加油啊你們倆!老大!」坐于左邊首位的妖媚男子站了出來,「父君?!?/br> 「吩咐下去,為期七日的全城宴開始?!?/br> 從那日開始,鷹阜全城上下熱鬧翻騰七日,四面城門大開歡迎其它城來的一同分享喜悅,每個區塊各擺上筵席,與民同樂。 外頭煙火鞭炮聲不斷,七府主子的院落里卻相當幽靜。 在大門處下了車,鬼親王吩咐連逐帶阿東及如夢去他們房里歇下,這將近二十日的疲勞轟炸,可讓年紀尚輕的如夢吃了不少苦頭。 老娘揉著她頭頂,「如夢乖,跟著連先生去房里歇息,這幾天累壞你了?!?/br> 她開心地彎著嘴笑:「如夢不累,馬車里很舒適?!?/br> 我頭一點,讓他們跟著連逐離開。 突然身子被橫抱起來,老娘緊張了一下,頭一轉,對上了一雙漂亮紫眸。 「我的親親娘子,終于可以抱你了?!?/br> 老娘雙手圈住他后頸,他慢慢地走,兩旁轉金黃的銀杏讓微風擺動著,漂亮地我目不轉睛。 「我聽白寰說,這些銀杏…是你讓人一株株挪來的…」 他親了我臉頰一口,「小雨喜歡,我便讓人搬來了?!?/br> 老娘看他一眼,忍不住小聲抱怨:「一副我會來住一樣…」 他呵呵一笑,「對你…我可是勢在必得!我還想在后院闢一塊地栽上紅楓呢!」 我抱緊了他,在他耳邊輕輕道謝。 他卻將我嘴巴堵住,深深吻著,這吻長到上了二樓新房才停。 彩青為我們開了門,鬼親王抱我到床上,吩咐她去端來洗漱用品,親手將我一身行頭卸下,卸了妝,恢復原來清爽的樣子。 老娘站起身,拉著他坐下,也親手為他脫衣脫鞋,正要幫他套上乾凈內衣時,他手一撈一轉將我撲倒在床上。 我呆看著他半裸的精壯身子,一抹紅竄上,心臟似要跳出來了。 就聽他說:「在行將城共眠的日子…每晚我都差點將你拆吃入腹…」他低下頭親吻我,從額頭、眉心、鼻尖、臉頰…轉到耳垂…在耳邊呵氣,彷彿刻意般,讓我心底不由自主萌生出渴望。 他的唇輕抵著我的唇,一張一合摩擦著:「過了今天,你將與我攜手一生…小雨,你可愿意?」 看著他那令我愛戀不已的雙眼,我主動吻上他,在他口中說著:「我愿意?!?/br> 我們相濡以沫,耳鬢廝磨,那一夜我成了女人。 城里熱鬧幾天,我們便在床上滾了幾晚,他拒絕了所有的邀請,連同訪客一概拒見。 還記得事后那兔崽子特地到府上來,揶揄了我倆,他老哥只回了他一句:「羨慕就快去找自己的另一半吧!別在這兒礙事?!顾г沟芈淠x開,直嚷著要去找四姊訴苦。 第八日太陽升起,我們為彼此梳妝,他在鏡前將那把木簪遞給我,「小雨,替我綰上吧?!刮胰∵^,努力了好久才將他及肩的長發挽好,雖然形狀仍是奇怪,可不至于像上回那樣搖搖欲墜。 他高興地抱我坐他腿上,讓我看向鏡子。 老娘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頭發,竟從原來的烏黑漸轉為淡褐色。 「發色的改變只是開始,再過不久,你的肌膚會像我一樣白皙,你的壽命將與天齊?!?/br> 我轉向他,好奇問:「眸色也會變得像你一樣?」 他抱著我搖了頭,「眸色是不會改變的,這是能輕易辨認你原先是否為不死族的特徵,像母后雖然嫁給父君,但梵影族天生的紅眸是不會消失的?!?/br> 「那我會像你一樣不怕冷嗎?」 他頭一搖,「不會,你還是會怕冷,不過你放心,我會當你的懷爐?!谷缓箢^一低又讓他偷了香。 我依偎在他懷里,輕聲問:「為何你會變成小孩?」 他低聲笑著:「這只不過是梵影族的特徵罷了,像母后也能自由變換…只是我情況較為特殊,所有的兄弟姊妹中就我傳到了此特徵,只是傳得不夠徹底,雖然我平時能自由變換,但沾了酒就會自動轉換成童身,如同你上次看到的?!刮以谒麘牙镱^一點,聽他問:「還記得我剛去聽雨住的時候嗎?」我點頭。 「那時正逢秋季…會有一段時間是我無法自由變換童身的時期…那些日子我為了能穩住童身的樣子不被你發現,只能躲進房里進入休眠?!闺y怪那段日子那小子吃飽飯就給我鑽進被窩里睡覺,原來是要補充能量啊… 「所以現在你也無法變囉?」 他順著我發絲,「是可以…只是有些吃力?!?/br> 我離開他懷抱,下了地,拋下一句:「還是別變的好,那性子可讓人吃不消?!?/br> 他大笑著抱住我,「性子倔點才好,這樣你才會只看著我?!?/br> 如他所說,約莫半月后,皮膚已轉為白皙。 而月事也不再每月來,而改一年為一週期,對這樣的改變,不能說不驚人,但為了能永遠與他相伴,這些都是必須的。 每年的冬季,他會陪我回聽雨住,阿東跟如夢都會跟著與大家團聚。 為了能讓我再次欣賞紅楓的美麗,他派人移來百株楓樹栽于后院,從二樓看去為之壯觀漂亮。 我與他有時待在前院賞銀杏,有時坐在后院楓葉下看夕陽晚霞,每一天,我都相當珍惜且幸福。 轉眼,一年又過,迎來初秋。 這日他出門進宮,我自個兒待在后院素描,興致一來,一待就是整下午。 漸沉的夕陽唯美,我畫著,幾十張畫紙零散地落在地上,幾片紅葉隨風飄下落在畫紙上,我撿起抬頭…一抹身影入了眼,影子拖得老長,老娘想起了第一次在聽雨后院將他畫進畫里的時光,不禁會心一笑,再次將他放進了畫里。 他伸出了雙手,輕喊了聲,我拋下炭筆走過去,讓抱了滿懷。 「小雨,我回來了?!?/br> 我們頭抵著頭,相視而笑,怎看都不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