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少年郎斗膽撫雌虎多情婦折腰飼孤鴻
直到北堂岑沖完了澡,懶洋洋地泡進浴池里,金淙才算是有點緩過來了??匆娫弃Q來送沐浴所用的一應之物,忙攏起衣服,在透雕榻上縮成一團。 家主那身刀剮的刻痕被熱氣熏紅,束發的簪子卸下來,油光水滑的長發跌宕而下,一如奔涌長河。松澗坐在池邊用小篦子為她蓖頭發,將儲留的落發摘下來,在指尖繞成小團,放進文盤中。金淙抱著膝瞧著,又想起剛才的事情,輕輕‘嗚’一聲,把臉埋在臂彎里。 欺負人。十七八歲的少男受不了什么引逗,家主就是故意欺負他。拉他坐在透雕榻上,掐著他的大腿,吻他的腰,說先前冷待他了,今天補上。 家主是從北方來的,受慣了風雪,身上總是很熱。掌心剛撫上他的腿根,金淙就被燙得抖了一下,下意識地想抬腿,被拍了兩巴掌,在空蕩的庭院里顯得響亮異常。他哼了一聲,羞得不敢動,家主俯身在他臉鬢上親,將他的衣帶盡數解去。透雕榻是將作寺大匠為家主量體鑿刻的,細琢的拐子紋柳葉圖案彎腿,圍欄雕鑿兩條舒展身型的巨蟒,與親王用的是一樣規格,很有皇室的威嚴和風范。金淙的個子還小,縮在赤色榻墊上,本是綽綽有余的,然而北堂岑欺上來,身影將日光盡數遮擋,便顯得逼仄,幾無余地。 都不用她摸,只是親一親臉頰,金淙就硬了,粉嫩白皙的部件充血,立時猩紅起來,莖露怒吐,很有些rou欲的氣息。北堂岑尚不碰他,揉他的乳尖,將淡粉色的小巧乳粒玩弄得艷紅挺立,說‘淙兒是個小狐貍精來的,在公子跟前裝清純玩伴,眼睛和心思都在公子的娘親身上呢?!貌蝗菀讓W會了耍心機,本以為天衣無縫,結果一到家主跟前就露出了狐貍尾巴,金淙被她說得忐忑了一下,摟住她的頸子賣乖,黏黏糊糊地要親親。北堂岑原也不想嚇唬他,俯身吮吻他的肚腹,將他肩頸的關節捏了個遍,手順著筆直的脊骨捋下去,握住了他的性器。 很久沒有被碰過,乍一滿足了期待,金淙擰了擰身,并攏雙腿夾住了北堂岑的手腕。不然怎么說他是小狐貍,但凡一興奮,rou感的腰胯就晃個不停,綏綏擺尾呢,自己還意識不到。北堂岑撥開他的腿,手從根部往上擼弄,金淙捂了臉就是一聲哭,迭著聲地叫喚,哆哆嗦嗦的,根本不受控制?!脹]出息的小叔叔?!碧冕皖亹偵?,手底下倒無一絲容情,弄得金淙顫顫巍巍,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金淙根本就聽不了小叔叔三個字,下腹一陣酸軟,又酥又麻,就這么到了,叫聲跟小動物似的,腿根顫個不停。盡管北堂岑偏頭躲了一下,但還是有些許濁液濺在她的肩頸上。 已第二次了,上回就弄她一身。北堂岑勾了一下鬢發,用拇指抹了抹,無奈地說不出話,笑得胸膛直震。金淙原本還有些失神,意識到自己對家主大不敬,懊喪于自己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差了。他怕家主生氣,便湊上去又親又舔地補救,濕熱的舌尖將星星點點的白漿裹了去,小貓舔水一樣,羞恥得紅透了一張臉?!痄葍??!抑鹘兴娜?,看著他就笑,說‘你今天要挨一頓大cao了?!?/br> 身后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北堂岑感到很不對勁。她抬手將浴池邊的鏡子拿起來,見金淙仍在榻上裹著衣服縮著,悄悄露出一雙水色朦朧的眼睛盯著她看。他這樣子真的很像好奇心重的靈巧小獸,一有點什么風吹草動趕緊就溜了。北堂岑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眉尖,把鏡子放在一邊。 將家主的頭發梳順以后,松澗起身往房里去,未經多時,搬來一盆淘米水,并著一碟玉簪花蕊、一包木槿葉和一碟蛋清。人都說貴人不頂重發,可家主的頭發是很厚很密的一把,聽斑兒說他的娘剛從和爾吉庫回來,成天臥在床上不肯動,也不見人,爹爹把娘搬到長凳上躺著,讓娘枕著他的腿,給娘洗頭發,涓涓的暗紅色細流從他的手指逢間淌過去,發的另一端在血水中綻開,盆底堆砌一捧白沙。他學邊先生的樣子,說‘你得多陪著你的娘——爹爹是這么說的’。斑兒才剛回家幾天,邊先生和齊先生就說了很多家主的事給他聽,金淙很羨慕,他也想聽。 為她洗頭的是一雙骨節靈活,指骨細美的手。盡管離戰火遠如天壤,北堂岑對于陌生的觸碰依舊非常敏感,她先握緊了那只手腕,感受到筋骨與血脈在她掌心中清脆地痙攣,之后才從臨近晌午的小憩中清醒過來,將雙眼睜開。金淙被她攥得痛了,小小地皺了一下眉,可是沒有惱,偎在她身后,百依百順的樣子。 “緩過來了?”北堂岑松了手。 “嗯?!苯痄缺粏柕煤苄?,嘴上應了,但還是變了一下臉,摟著北堂岑的頸子蹭個不停,嘟嘟囔囔地問“我不會壞掉吧?”北堂岑笑著說怎么可能,又逗他,很促狹地說那讓你哥哥蒸一盅蟲草龍骨湯給你補補氣血。 斑兒不在家里,北堂岑其實自在一點,衣服也不好好穿,套條褲子趿著鞋就從沐院出來了。中午在湖園吃飯,下午要去校場點兵。 跟活潑的斑兒比起來,金淙顯得有些低眉順眼,好像受到了什么非人的虐待,飯都沒有吃,就在西廂房的小榻上蜷著睡著了,邊巒站著看了一會兒,猶豫了好一陣,才用指尖挑起薄衾,離得遠遠的,掀到他身上去。北堂岑坐在陽光明媚的廊檐底下,迎著風晾著頭發,邊巒捧著滅瘢膏出來,在她身邊坐下。 刀傷難褪,熱氣一蒸就痛癢難耐,邊巒是知道的,他也是這樣。 “叫斑兒曉得了不好吧?”邊巒將北堂岑那濃云似的烏發挽到一邊,將藥膏在掌心搓熱,抹在她后頸凸起的舊痕上。原本是淡粉色,洗完了澡卻分明利落得似道血線。 自從找回了斑兒,邊巒終于生出一點人心,都會愛屋及烏了?!跋胧裁茨??!北碧冕Φ弥鳖?,自己攬了頭發,微微彎下身,把脊背袒露在邊巒眼底,說“累了就睡唄,醒了再吃,我又沒怎么他?!?/br> “你不疼他?”邊巒顯然被她身上交迭縱橫近乎于一片淤紅的瘡瘢給傷到了,很不忍心看,在她肩頭吻了吻?!安皇翘勰隳欠N疼法。你也不想,回回你睡得著么?他都打小呼嚕了?!北碧冕ㄟ^了后背,又轉過身,靠著廊檐舒展雙臂。邊巒對她身上每一處傷都了若指掌,輕輕托起她左乳,露出癰腫的一塊暗紅?!暗挂彩??!边厧n挑了北堂岑一眼,又垂下眼睫,說“挨你一頓折騰,他能睡著,我佩服他?!?/br> 其實岑兒已經很久不像以前那樣兇狠地占用他了,但每每看見她留下的印痕,邊巒都會不自覺地回想起來,早已銘記在身體里了。那是她分娩后的一年多,回到托溫休整,帶著一身沉沉的兵戎氣,深夜摸進他的房門。太久沒有見面,岑兒抓著他的頭發吻上來,將他的頸子掐在掌心里。邊巒驚覺她的變化之巨,早已洗脫了記憶里的模樣,陌生得令人心疼。 天雷引動地火,本該是一場繾綣的情事,邊巒已決意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她,任由她侵吞掠奪,然而偏偏意不如是。岑兒說難受,她說不舒服,邊巒也有所察覺,被她干燥而高熱的花xue擠得痛極了。岑兒不像以前那樣情潮洶涌,她急切、粗暴,因欲壑難平又無處宣泄而在他身上亂咬亂揉,留下一處處淤印和濃紅,自然而然地將注意力放在他那口緊緊閉合著的雌xue上。 人說軍娘退下來以后跟男子同房常常覺得不如意,是因為在戰場上缺衣少食、心弦緊繃。甬道干澀只是其一,多吃點飯、養一養就好了,心緒難平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北堂岑的手指擠進他體內的時候,邊巒正在擔憂她的身心健康,以至于沒有惦念著疼痛。岑兒瘦得厲害,嶙峋的胸骨在皮膚下浮動著,盡管她的骨骼神駿異常,少了將近一半的血rou,還是令她整個人都小了一圈。邊巒摟著她的脊背,摸她歷歷可數的脊骨,兩腿顫抖個不停,嘴上并沒有叫出來,只有被她咬得很痛、痛到受不了,才輕輕哼一聲。他不討厭這樣,只要是能取悅到岑兒的事情,他都愿意去做。岑兒是三更不到時回來的,將他欺壓在身下,折騰到天色微亮。邊巒的那口窄xue起初只能容納她兩根手指,到后來連小一些的玉勢都能吞得下去,岑兒攥著他后腦的頭發,像縛虎時攥著后頸頂花皮,邊巒被她摁著跪在床沿,身體十分服帖,柔軟地毫不推拒,極盡所能地迎合。陰陽顛翻,日月倒懸,可邊巒仍然感到是岑兒在cao他,像是要從他身上掠奪些什么。 直到曙光細微時,岑兒終于感到些滿足,地上盡是他淌出來的情液和濁精,xue口已十分不堪地腫起來,動作時有些刺痛。邊巒就跪在那一地狼藉中舔吻她的花器,含吮她的陰蒂,將手探進去,撫摸那些層迭的、泛著濕意的褶皺,聽她饜足的嘆息聲。后來他收拾了殘局,支開窗戶,把岑兒抱在懷中,讓她睡一會兒。岑兒摟著他的腰,把臉埋在他頸窩里,柔韌的身體縮成一團,像只大貓。老長仆牽著斑兒進屋,邊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笑著說‘是娘哦,娘回來了?!?/br> 不管白日里她是如何抱著斑兒親昵,到了晚上就像變了個人,熱切地同他耳鬢廝磨,極盡纏綿,折騰他也毫不容情。邊巒從來都縱著,身上青紫斑駁也不說一個字,攤平手腳任由擺弄。如果可以,邊巒真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補給她。 闊海親王點兵的前一天晚上,岑兒躺在他懷里,褪下一只金臂環,說‘我該走了,若回不來,往后給我兒留個念想。你好好的?!瘍旱难韵轮馐?,若回不來,讓他另找個人配了,或帶著兒子,或不帶著,留只鐲子總歸能當兩個錢花。邊巒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在將血rou和身心一齊獻給她之后仍然被狠心撇下。邊巒從沒有這么生她的氣,生氣得要發瘋,巴掌都已經揚起來了,望著岑兒坦然以對的神色,遲遲沒有打下去,轉而握住桌上的燭臺往自己身上倒。熱油澆注在下腹,登時泛起一片濃紅。岑兒沉默地看著,瞳孔收得很窄,眼瞼以很快的速度泛紅,水色漸次交融,崩潰地大哭起來,發狠似的吻他,握住他的手,燭淚在他臍下三寸染紅一整圈。 那時的邊巒在想,他永遠都是岑兒的。等孩子大一些,岑兒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我不折騰他。我還是很愛護他和錫林的?!北碧冕ǘǖ厍浦厧n,說“我很珍視這一切?!?/br> 這畢竟是她搏來的。邊巒用手背拍拍她的腿,北堂岑于是乖乖換個姿勢,將兩腿都架在他身上,撐著臉瞧他抹藥的動作。乳白色的膏體在她的皮膚上攤平,很快就變得稀薄,近乎透明,被光映襯著,將皮膚的紋理凸顯出來。 “把你的貓抱到前院來喂吧,我騰個院子出來,專門養著你的貓?!北碧冕K于還是沒有按耐住,說“搬出來住吧?!?/br> “不用騰院子,貓都是冷骨頭的小畜生,凍不死?!边厧n說罷,就不再說話了,用絲帕將手擦凈,把瓷盒蓋上,放回匣子里。北堂岑一向也知道他倔,拿他沒有辦法,這得歸功于邊老將軍,將邊巒的身心打磨得無堅不摧,凡是他認定的,便一口咬住,意志如鐵,死不松口。 “可是斑兒應該跟母父在一起?!北碧冕圆幌敕艞?,她考慮此事已經很久,錫林待斑兒再好,到底也不是親的。斑兒在他跟前看書寫字,閑暇時還是應當在娘爹跟前。她小時候也總在母親和邊老將軍跟前。 邊巒一直將斑兒的失落歸咎于自身,他很怕斑兒問起來,但這也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不會和人相處,跟大房彼此都看不慣,難免會有摩擦。他不想讓岑兒夾在中間難做,只要他不出去,就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再者說了,他什么都不會,人說夫主中饋,他連飯都做不好,食單上翻來覆去都是那么幾樣,岑兒在湖園就不如在青陽院進得香。他這樣一個沒用的夫婿,怎么腆著臉在人前充一家三口?大房也不會服氣的。都說家和萬事興,若是大房對岑兒心生怨懟,有了隔閡,就憑他沒辦法撐起大將軍府的內宅。 “在這兒不也能跟母父在一起嗎?只要你在,也不拘著在哪兒,在莊子里也一樣?!边厧n也不是跟岑兒唱反調,他只是滿足不了岑兒對他的期待,他害怕岑兒對他失望。 “這什么話,都是一家子,豈有分開的道理?!北碧冕宦犞鞍刖?,沒聽見后半句,把褲腿放下,盤坐在原地,波月捧著衣冠來提醒她該出門了,邊巒從文盤中拿起梳子給她梳頭,北堂岑轉過身去,問道“你就那么容不下錫林嗎?” “我沒有容不下大房。我只是看不慣他事多,他也看不慣我粗野。還是不見面的好?!边厧n回答得很老實,也在點子上,北堂岑駁不了一句。半晌,她問“你鐵了心了?我跟斑兒在外頭可挺和美的,你就不出來跟我們一起?” 岑兒的日子舒心就行。邊巒給她戴上發冠,沒有說話,起身將澤衣抖開,給她套上。 “咱們這么多年,你就不為自己考慮的嗎?成天一個人待在這里。你難道就不想要什么嗎?”北堂岑站起身穿衣,下午要去校場cao軍,這是她的本職,不能推。 “我么?!边厧n思忖了片刻,說“我想回邊家?!?/br> 邊老將軍死了,已經沒有邊家了。 都說故土難離,北堂岑雖早就知道這是他的夙愿,但他這會兒說出來不免有些變味,北堂岑還期待他說‘我想要和你、和斑兒一起過日子’,都是白指望。一口長氣噎在胸臆,北堂岑真心覺得有些窩囊。她擋開邊巒的手,從波月手上拎起錦戰袍,轉身便走。走到院門口,后知后覺感到一股邪火頂上來,回頭看見邊巒在房門前站著,目送她離開,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一樣。 “你別開這個頭?!彼龤獾弥睕_天靈,指著邊巒道“有本事你就在這兒待著,我想不起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