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面/被出柜
六年后。 下班時,白柯推辭了男同事的邀約,一個人回到出租房,摘掉眼鏡,慵懶地躺在沙發上。 脫去青澀的她,因為出眾的外貌,吸引了很多追求者男的女的,她冷漠的態度更是讓很多人碰壁。 電話鈴響,她接起,聲音疲憊:“喂,姑姑?!?/br> “柯柯,下班了嗎?今天回家吃飯吧!想你了?!毕某醮涸谧鲲?,拿著手機,看著鍋里的湯。 年前這幾天白柯一直在忙,都沒有時間回家,今天雖然累,但也該回去一下了。 “好?!彼饝聛?,隨后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開車回家。 一進門就被姑姑迎接,“今天不見又瘦了,沒有好好吃飯吧!” 聽著姑姑的嘮叨,她心里暖暖的,“那我多吃點你做的飯?!?/br> “來了,吃飯吧?!蓖醢矅诓妥郎?,擺好碗筷說。姑父是一個少言少語的人,時常笑著,讓人感覺親切 幾人坐好吃飯,夏初春給她夾菜說:“珂珂,之前我們都回老家過年。今年情況不一樣了,你奶奶走了,一家也要團聚……” 她不知道怎么給白柯說,怕引起她反感。 白柯像是預感到什么,拿筷子的手緊了緊,臉上笑著:“有什么,你就說吧?!?/br> “你爸一家,要來咱家這里拜年吃飯?!毕某醮赫f出來,觀察著白柯的反應。 “嗯,應該的,這有什么,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一家人終究要團圓?!彼中α诵?,讓夏初春放寬心。 她這樣說著,內心已經波瀾洶涌,果然還是沒辦法做到平靜,聽到關于那人的事。 不是舊情難忘,她們哪有什么情,而是覺得之前的自己在夏禾然面前太不堪了。 夏初春不知道她的想法,長松一口氣,不停給白柯夾菜。 …… 春節家家戶戶貼身對聯,吃著置辦的年貨,闔家團圓。 街上行人明顯減少,顯得冷清,夏禾然把咖啡店關掉,在街道旁站著,她一身黑色風衣,圍著棕色圍巾,長發散著,神色憂郁。 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她面前,夏衛東降下車窗玻璃,對她說:“上車?!?/br> 副駕駛坐著他現任妻子蕭玉,與其他夏衛東交往過得女人不同,她看起來溫溫柔柔,卻能制住夏衛東,并了結婚。 “到你姑家,少說話,多吃飯,白柯也在那,別給我整出事。你阿姨給你挑的禮物,送給白柯,別管人家接不接受,都要把態度擺好” 夏衛東說完看了一眼蕭玉,得到了一個贊許的目光,他心里樂開了花。 “聽到沒?”見夏禾然沒有回答,他問。 “嗯?!毕暮倘惠p輕回應,一雙眼睛盯著窗外樹上的花燈。 白柯愿意見自己嗎?自己應該抱歉,還是不提往事?還是什么?她腦袋很亂。 她知道白柯現在過得很好,她無數在她公司樓下和她住的地方遠遠看著白柯。 當年她出院后,夏衛東根據她的意思,不再上學,去學做咖啡,然后在夏衛東的幫助下回來開了個店,她一直守著店,也遠遠守著白柯。 終于她有了勇氣,去見見白柯,這時卻猶豫起來,離她越近,夏禾然就越緊張。 該來的還是要來,轉眼她跟著夏衛東就站在姑姑家門口,按響門鈴,是姑父開門,他熱情把他們請進去。 “我和小柯做好飯了,就等你們了?!毕某醮郝牭絼屿o,露出頭在廚房聲喊著。 夏禾然一進門就尋找白柯的身影,聽到姑姑的聲音,她知道白柯在廚房。她心跳的厲害,徑直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大口姑父準備的茶葉水。 “然然,去幫你姑姑端菜?!笔捰裨诎讯Y品放好,脫掉外套,對夏禾然說。 夏禾然聽話的的嗯了聲,站起身走進廚房,白柯背對著她盛菜,棕色長發扎起,露出白皙后頸,寬大毛衣下,身形瘦弱。 “我端吧!”她上前一步,接過白柯手里的紅燒rou,倆人之間指尖觸碰。 白柯扭頭與她對視,沒有意外,沒有觸動,眼神冷漠的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就這樣把菜遞給她。 夏禾然的心刺痛一瞬,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不應該慶幸白柯沒有受到自己影響,過上了正常生活嗎! 兩人形如陌路,才是最好的結局。 菜上齊后,幾個人落座。幾個長輩聊天,多半關于家庭,孩子,和工作。 當幾人在催夏衛東和蕭玉要個孩子的時候,蕭玉打著哈哈,轉移話題,“小柯有男朋友嗎?” 被突然問到,白柯放下筷子,看了一眼低頭扒拉米飯的夏禾然,那人從坐下就沒有看過自己。 她勾起嘴角,露出遺憾的表情說:“我還沒有,如果有合適的,可以介紹給我?!?/br> 說完,她看向終于肯抬頭的夏禾然,那人眼神受傷。她憑什么難過呢?裝做在意的樣子。 “不過,禾然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她對著夏禾然這樣說,話音剛落,幾人夾菜的手都停下了,表情各異。 夏禾然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窘迫的說:“沒有?!彼o張的不敢看任何人。 她不想否認喜歡女孩子,這樣就像否認了她對白柯的喜歡。 家人都很傳統,不知道他們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后什么反應,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一直標榜自己不想結婚,因為她也不打算談女朋友。 性取向突然擺在大家面前,挺沒有準備的。 白柯一副看戲的模樣,悠閑地夾菜,送入口中,像是聊家常,“你談過嗎?” 夏禾然笑的很悲傷,看著白柯鄭重地說:“談過,我傷害了她,一走了之。如果她愿意,我想贖罪,光明正大的說,我喜歡她?!?/br> 白柯不依不饒,眼神冷了下來,“喜歡還傷害,很矛盾。你憑什么自信她還會接受你?” 是不接受嗎?也是。之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夏禾然眼神濕潤,當初為什么不好好珍惜?為什么要傷害? 如果把這都推給什么雙重人格給白柯解釋,可從一開始,都是自己放縱自己,根本沒辦法撇清。夏禾然無論怎樣,都是夏禾然。 她現在能控制自己不去傷害又怎樣?給白柯一個沒有傷害的喜歡,未免太廉價。 喜歡她,要優秀,真誠,正?!卓轮档靡粋€更好的人的喜歡。 說話為什么不過腦子呢?夏禾然胸口悶悶的,帶著鼻音說:“是我不配?!?/br> 她站起身,去門口拿起大衣,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弊叩暮芸?。 幾人目睹兩人的對話,一時搞不清情況。門砰地關上,他們才反應過來。 “哎,然然……” 夏初春出去開門,見夏禾然已經坐電梯走了。 白柯閃到門口說:“姑姑,我去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