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神秘指引 po18ca.com
海潮聲擾人清夢,斑駁樹影搖曳,晨光碎裂成一塊塊落在雪白被衾。 空氣里尚有歡愉味道彌留,縱情一夜的代價是換來全身酸軟無力,女人趴在床上似睡非睡,只覺得頭暈腦脹。 幾個鐘頭前雷耀揚就起身離開去了曼谷,是昨天約好今天要處理的生意。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info. 雖然睡得迷迷糊糊,但齊詩允記得他臨走到門口時,又輕手輕腳回到床邊低頭在她頰邊深吻,千般溫柔和昨晚將她按在身下狠頂的粗暴大相徑庭,這男人除了變態至極,多少有點人格分裂。 臀rou依稀殘留昨晚被大力掌摑后的火熱,后頸被雷耀揚咬過的地方還隱隱刺痛,都說泰國蚊子兇悍歹毒,但齊詩允覺得那禽獸男人才是最危險碳基生物。 三月芭堤雅空氣干燥,即使臥室里空調溫度適中,但齊詩允早就習慣香港潮濕環境,突然身置陌生國度還是讓人難以適應。 起床沐浴醒神,女人害怕太陽太毒換了身素色衣褲,整理好妝容下樓時,發現加仔正坐在客廳沙發里看電視等她。 腦子頓時懵了一下,原來不止喝酒誤事,縱欲過度也會讓人記憶力減退。 她完全忘記雷耀揚昨晚跟她說過,加仔今天當陪游向導,帶她感受芭堤雅風土人情。 “抱歉我睡過頭…” “加仔你等我多久了? 女人有些過意不去,快步下完階梯走到客廳沙發附近,而加仔立刻站起身,保持對未來阿嫂的畢恭畢敬。 “沒事齊小姐,現在還早,我也才來?!?/br> “大佬說你昨晚沒休息好,等你自然醒?!?/br> 只見齊詩允面色突然燒燙起來,她腦海乍現昨晚和雷耀揚在泳池里和涼亭內的輾轉激戰,略微尷尬扯起嘴角岔開話題: “啊…哈哈…” “加仔你吃過午餐了嗎?要不現在就出發吧?” “我聽說這邊街頭小食也不錯…” 加仔笑起來應承說好,新理的寸頭和他古銅膚色還挺適配,一身泰國特色花襯衫和闊腿短褲顯得他像個當地人。 越野路華開出別墅往附近鬧市區行駛,車子遙遙路過尖頂高聳的真理寺,又途經夜晚人群最密集的紅燈區,Walking street鱗次櫛比的酒吧和各種歡場都還在徹夜的狂歡中沉睡,馬路上摩托如魚群一樣聚集在一起卻又胡亂穿行。 加仔如數家珍般為齊詩允介紹各個熱門景點,包括哪一條街賣手工藝品價格最劃算,哪一處大排檔泰國菜味道最正宗…整個人散發著熱情陽光味道,說起來頭頭是道,時不時夾雜一些當地奇聞逸事,聊天氣氛輕松有趣。 最終車子??吭谒姆胶舆吥硞€擠窄的街區路口,兩人下了車并排走入,加仔帶著她在一間船面店停下腳步。 寸頭男人與中年老板似乎熟識已久,兩人寒暄幾句他點過單,又去隔壁買了兩杯加冰椰青,回來時餐剛好上齊。 兩份顆粒分明色澤金黃的蟹rou炒飯賣相極佳,幾碗小巧的牛rou和雞絲船面相繼擺上餐桌,rou桂夾雜小茴香在湯底的濃郁香氣刺激著味蕾躁動,食欲不知不覺被激發。 齊詩允食量不大都忍不住吃了三小碗船面,和加仔繼續暢聊當地各種趣事,從雌雄莫辨的人妖講到泰王普密蓬皇帝,又從芭堤雅是如何由小漁村變成快和曼谷一樣富裕發達的城市… 男人對當地了如指掌的程度堪比活地圖,齊詩允覺得他正經做個導游都綽綽有余,也不知道怎么就要跟雷耀揚混在一起。 加仔比她小兩歲,但大多數時候卻有種凌駕于他年齡上的成熟,可能因為江湖太過險惡,跟在雷耀揚這種級別的大佬身邊更需要小心翼翼。 燃起一根登喜路夾在指間,齊詩允敏銳揪住兩人話語間一個微小節點好奇詢問對方: “加仔,我怎么越看越覺得你像泰國人?” “今天連說話都有股泰國調調?!?/br> 加仔微怔了一下,笑得有些無奈,差點忘了這位阿嫂是職業記者。 “阿媽是泰國人,阿爸是香港人…” “十歲以前我都在Walking street長大?!?/br> 言止于此,男人不再往下說,面色也變得不自然,齊詩允立刻明白「步行街」此刻出現在他話語中的沉重。 那個聲色犬馬燈紅酒綠夜世界,是不計其數胭脂奴隸趨之若鶩的朝圣地,香港每年也有眾多饑渴男人入境狂歡,會發生什么樣的風月艷事她都能腦補出萬字小說,但人生經歷這種東西,文字永遠都無法完全清晰還原表述,怎么寫都略顯蒼白。 淡藍煙霧卷入咽喉又從鼻腔溢出,她用吸管攪動著玻璃杯中的冰塊不再追問。 接近正午氣溫又持續攀升,來往食客絡繹不絕,頭頂風扇不知疲倦轉動,卻還是如隔靴搔癢一般令人難耐。 靜默與嘈雜間,店內收音機似乎受到電磁干擾喀嚓作響,卡頓十多秒后又播放起鄧麗君臺語小調。 曲名《望春風》,旋律歡快活潑,美人一把柔婉歌喉,唱盡少女情竇初開春意滿懷,此時此刻也仿似燥熱空氣里一股涼風,緩緩拂過食客鬢邊汗粒達到精神降溫效果。 但歌是歌,人是人。 歌曲可以如夢似幻似泡影,人卻不能隨心所欲按自己意愿而活。 去年五月,鄧麗君在清邁香消玉殞,甜歌皇后大好年華突然病逝令歌迷痛惜,消息當時在海內外都引起強烈轟動,港島八卦雜志更是連續幾周刊登她生平各種緋聞軼事。 “泰國人好像都很喜歡鄧麗君?” 齊詩允咂一口冰涼椰青,和加仔又換了稍微輕松點的話題。 “人和歌都紅遍東南亞,大部分都很鐘意她喇?!短鹈勖邸泛芏嗬先诵『⒍紩??!?/br> “不過我們這有個人好討厭她,說她出佛身血,是不祥之人?!?/br> 加仔面前的船面小碗慢慢迭高,大概吃了八碗有余,他擦了擦嘴角后終于放下筷子。 “你說的是不是「白龍王」…周欽南?” 桌邊女人突然來了精神一樣,這件事她在報社也有所耳聞,聽說鄧麗君當時初到泰國,想要拜見這位神乎其神的「白龍王」,卻被對方拒之門外。 “是他…” “不過真假我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八卦小報亂寫亂傳——” “對了!他的住處離這不遠?!?/br> “現在還早…齊小姐,你想不想見見他?” 突然間加仔雙眸閃動,語氣里跳動著興奮雀躍的因子,望向桌邊的女人。 齊詩允猶疑了幾秒,但轉念一想覺得機不可失,好不容易來一趟泰國,興許她能親眼目睹白龍王真容,看他到底是神龍附體還是神棍行騙。 車子重新上路,沿途雖然稍顯崎嶇,但旖旎風景可以令人對此忽略不計,經過無數佛教寺廟和廣袤海岸,兩人有一句沒一句聊,像是相識已久的好友。 加仔同她說起如何拜門雷耀揚的經歷,只能說緣分這種東西實在玄妙。 他離開芭堤雅去到曼谷混跡到快成年,一直靠跟當地犯罪團伙盜竊走私車輛為生,當時加仔誤打誤撞偷走雷耀揚停在街邊的一輛名貴轎跑,人贓并獲后,毫無疑問遭到一頓逼問毒打。 雷耀揚檢修時發現整輛車被拆卸改裝過,但技術已算很有水準 ,他覺得加仔是個可塑之才,不僅收入麾下,還費了點神為其偽造身份,沒多久便將他帶回香港。 “…所以那算起來,你已經跟了雷生十多年?” “我還以為黑社會講義氣都是喊口號…” 見女人神情訝異,加仔點點頭失笑,齊詩允確實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一段這樣的奇遇。 “不過Power哥和壞腦哥比我更久,跟了他快二十幾年?!?/br> “耀揚哥是個好大佬,遇到他是我的幸運?!?/br> “很多人生道理都是他教給我的?!?/br> 男人說完又頓了頓,喉結微微顫動起來,跟副駕座的女人平靜從容細述: “其實耀揚哥還為我找到了我只在照片上見過的阿爸,但那時他已經染上AIDS,治不好,快死了…” “阿爸說他當時在曼谷唐人街經商,有點錢就到芭堤雅尋歡作樂,遇到我阿媽之后來得更頻繁?!?/br> “他知道我阿媽懷孕了堅持要生下來…卻騙了我阿媽說會接她走,沒多久他就逃回香港沒有音訊,再也不敢來泰國?!?/br> “這世上誰敢和妓女共結連理天荒地老?可我阿媽傻啊,自以為遇到真愛能帶她離開煙花地,但直到她死…都沒見到我阿爸?!?/br> 加仔說完長舒一口氣,他雙眼直視前路握緊方向盤,墨鏡下的眼神變得讓人難以捉摸。 齊詩允坐在一旁只覺得心中五味雜陳,想來這樣愁苦直白的推心置腹并不是一時沖動,而她作為此刻傾聽對象卻說不出話,能做的也只能是輕聲嘆息和靜默。 倏然間,想起陳家樂曾對她提過原生家庭的糟糕劇情,雷耀揚也早就失去雙親… 果然這個世界幸福千篇一律,只有不幸和苦難五花八門。 而相比之下,她還有愛自己的阿媽在世,或許已是足夠萬幸。 見她不語,加仔似乎也覺得自己把話題聊得太沉重,破壞了碧空萬里的好氣氛,慌忙把話頭又調轉到自己大佬身上: “耀揚哥這次來泰國特意叫上我,也是為了讓我回來祭拜我阿媽?!?/br> “齊小姐,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br> “我們都當你是阿嫂來的,都覺得你跟耀揚哥真的很般配…” 加仔扭頭,望向沒有太大情緒起伏的齊詩允,但女人卻只是淡淡一笑,像是在刻意回避話題一般,詢問他距離目的地還有多久。 抵達白龍王在春武里府的所在地時,已經快下午一點左右。 信眾在偌大院內等待叫到各自號碼牌上的數字,稍靠后些的則在一旁廟宇內上香參拜或是請求福包,看起來個個都虔誠無比。 進入殿宇內向各路神明上完十七柱香,齊詩允到柜臺報道過生辰八字后終于拿到自己的號碼牌,她前面還有四十多人,不過龍王點化時長有限,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加仔穿得花哨且篤信佛教,只能暫時呆在院外車內,齊詩允百無聊賴坐在院內長椅上看人來人往,眼見大家都身著素凈,但眉宇間都夾雜著憂愁。 她眼尖發現,其中不乏幾個經常出現在八卦周刊上的藝人明星,還有幾位財經版面座上賓,來之前就聽聞白龍王樂行好施,授業解惑從不收費,只需信眾自行樂捐香油錢,且不分貴賤一視同仁,不管什么身份都需要拿號排隊靜候。 當年向氏兄弟成功翻身白龍王功不可沒,周欽南頓時名震香江成為家喻戶曉的神諭宗師,之后更是引來港臺兩地名流政要前來拜訪,來者都虛心聽取龍王指點迷津,企求順風順水。 也不知這位潮州佬是不是真如傳聞那樣神奇,不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點化倒是其次,職業病又開始在齊詩允心中鼓噪,愈發迫不及待一睹白龍王真容。 腕表上的時針又轉了一圈多,終于輪到她進入內堂。 齊詩允小心翼翼步入,只見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端坐于雕花檀椅上,緊閉著眼,嘴角帶笑。 他一身白衣白褲,手持一把替人驅走災禍的長菩草,看起來有種超脫塵俗的仙風道骨。 女人雙手合十以表尊敬,跪在椅前一個圓形蒲團前,站在白龍王身旁的弟子緩緩開口報她生辰八字: “丁末羊年農歷二月三十,庚申時出生,沖虎煞南…” 只見白龍王緩緩睜眼,盯著面前跪拜在他腳下的年輕女人,神情變得諱莫如深: “信士心中似有仇怨?!?/br> 齊詩允在驚異中抬眸,但還未等她開口回話,中年男人又不疾不徐道: “天盤水二局,出生兇時,身旺財弱,主六親刑傷,多不善終?!?/br> “不過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人生在世歲月有限,放下恩怨對自身也是種解脫…” 在白龍王停頓的片刻內,女人雖被言中卻心有不甘,她雙眸緊盯對方終于忍不住啟唇: “還請龍王賜教…” “若是對方十惡不赦逍遙快活,亡者冤屈仇恨又要如何消解?生者又當如何茍活于世?” “我不明白…為什么好人沒有好報…” “…這一切,為何都要歸咎于我的命格過硬?為何不怪jian人行兇卻未遭惡報?” 對話間,齊詩允語調突然因為激動情緒變得顫抖,只聽見座椅上白龍王微微嘆息,又再度開口為她答疑解惑: “我們道家常說:積善之家,必有余慶;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天道有循環,善惡有承負?!?/br> “信士確實八字失衡,所以還需你慎獨修身,順情順勢?!?/br> “而且如今你良緣已至,折墮之事勿要再沾染,以免累及親眷?!?/br> 待白龍王說完,齊詩允再次訝異震驚到無以復加,連她設計陷害程嘯坤的事都被對方知曉?她望向對方和善面容,不知為何腦海突然浮現雷耀揚的臉。 “…良緣?” 白衣男人則將長菩草在手中握緊,心中嘆氣,已不便將天機泄露太多: “是與信士朝夕相處之人?!?/br> “信士與他淵源深厚,有千絲萬縷關聯…” “不過彼此想要成就這段姻緣必須需歷經磋磨,一切皆為早已注定的緣法劫數?!?/br> “但你切記——” “信士與他,凡事勿要追根究底?!?/br> 幾分鐘后,齊詩允心事重重神色茫然走出內堂,手里緊握著一枚臨行前白龍王叫弟子交給她的護身符。 坐上車回別墅的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語,加仔慌亂以為自己好心辦壞事,也不知道白龍王到底跟她說了什么,只覺得一團烏云蓋頂,簡直愁煞人。 落陽西沉,仍是美得令人陶醉的海景。 齊詩允獨自坐在沙灘附近一把靠背長椅上,依舊在心中反復思考白龍王對她的點撥警示。 想起曾經自己就被黃大仙內的廟祝斷言過八字太硬,此生必定命途多舛,但今日白龍王似乎說得更直白些,可心中不甘和恨意此消彼長,那這些年遭受的一切變故,又讓她如何忍氣吞聲? 雖然程嘯坤已被她設計致殘,但齊詩允猶嫌不足,可同時心底卻開始害怕,害怕會連累對她所作所為毫不知情的阿媽。 紛亂思緒如一團亂麻在腦海里胡攪蠻纏,而白龍王對她和雷耀揚關系的指點更令她摸不著頭腦,甚至懷疑起對方在她心中建立起的高深莫測都是在裝腔作勢。 一切早已注定?淵源深厚、千絲萬縷的…良緣? 千絲萬縷也就罷了,雷耀揚對她做過的種種過分行為,也能稱之為良緣? 雖然她的人生經歷大致都被對方說中,也承認白龍王確實有離奇過人之處,但齊詩允完全不知道所謂的「切勿追根究底」是何用意,她后來想要追問,卻又被白龍王婉拒。 對于兩人的未來…她幾乎沒有過多考慮。 反正緣起緣滅,都順其自然。 “自己坐在這想什么?” 突然一個溫暖有力擁抱從后向前圍在齊詩允削瘦肩頸,勞丹脂味古龍水緩緩繞進她鼻腔。 十多分鐘前,雷耀揚從車上下來,站在不遠處望著她孤單背影凝神許久,不知為何心中泛起莫名不安。 她就像一只隨時都會振翅欲飛的蝴蝶,就算他如八眼狼蛛一般織下天羅地網將她捕捉,或許最后得到的,也只是她殘破不堪的羽翼和失去靈魂的軀殼。 齊詩允順勢靠在他臂彎,迎著滿眼耀目余暉喃喃: “…在想和你細佬約會一整天,感覺還蠻不錯?!?/br> “以前都沒發現,其實加仔也挺帥的?!?/br> 男人聞言輕笑一聲似乎不以為然,彎腰坐到她身旁空位,懲罰式的伸手捏了捏她軟滑的臉: “聽說你今天去見了個老神棍,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雷耀揚語氣變得不屑,他向來對鬼神言論嗤之以鼻,能有今時今日財勢地位全靠他自己食腦搏殺,偶爾叩拜關圣帝,也只是為了遵從黑道法則不得已為之。 女人微微側頭望著男人微皺的眉宇,笑得淡漠寂寥: “龍王說…” “雷生日后必定富貴吉祥,能得兒孫滿堂承歡膝下?!?/br> 聽到這話,只見男人臉上又掛起笑容將她攬得更緊些,正欲開口細問時,卻又立刻被齊詩允掐滅他那簇快樂的小火苗: “……不過很遺憾?!?/br> “龍王還說,與你共度余生的另有其人?!?/br> “因為我同你屬相八字沖克,無法化解,所以注定有緣無份?!?/br> 兩人互相對視的眼神一滯,燥熱海風吹出男人一團隱隱怒氣,她此時正經的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但雷耀揚最終只是扯起嘴角,又恢復平日里的狂妄自大模樣: “一派胡言亂語?!?/br> “齊詩允,你好歹也是高材生,過于迷信也太對不起你這么多年受過的教育?!?/br> “而且所謂宗教不過都是話術催眠,是愚蠢弱者的仰賴依靠?!?/br> “信耶穌得永生的人你見過嗎?” “吃齋念佛說不殺生卻又惡事做盡的不計其數,還有,拜關圣帝歃血為盟卻不講義氣的我也見得多了?!?/br> “信他?” “——那還不如信你自己,能不能逆天改命?!?/br> 女人聽罷,嘴角微僵露出苦笑,雷耀揚眼底似千帆過,再次擾亂她眉目。 他好像永遠都是一副看破塵世規則的智者面容,永遠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強大強悍桀驁到難以馴服,也總是會在相處中潛移默化影響她。 齊詩允回望住即將消失在海平線的那輪紅日,連同她惴惴不安的心神也一起跌落。 “你這樣子,好像我大學教授…” 雷耀揚不禁失笑,抬手輕撫她后腦發絲又嘆了口氣: “教授我不敢當?!?/br> “但我差點就是你學長?!?/br> 海風揚起男人額發,他視線與她聚焦在同一方向,那抹紅宛若消失的蒼穹漏洞,最終都要一起融入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