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的告白(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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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芬像一顆閃亮的明星,素貞則是宇宙的不老的銀河。(02) 如果小芬是一地長草,素貞則是上端的寒月。 如果小芬是一隻聒噪的蛙,素貞則是一隻可以三百六ナ五度轉頭的古怪的貓頭鷹。 如果我是一位騎在馬上的戰士?素貞則是向晚風中的一條發源地邊的寂靜的河。而小芬就是河里的白魚精。 ——夏夜的綠蟬,小小的rou體,躲在長長的葦草里,拉長了音聲,在那里嘶叫! 那是山間夜生活的動物忙著覓食和求偶的時辰。那也是一個森林的后窗,是一個幽暗或者是rou眼所看不見的世界,十二點以后,地靈輕輕的,如一隻穿黑禮服露著胸弓著背踮著赤裸的腳,正在進行偷情的勾當的野貓。小小的奶子叮叮咚咚的顫跳著。 而我每到這個時刻,就精神大振,真心常住,智慧常生,第六感最靈的時候。也是我沉思以及下決定的時候。 也因此,色心也清凈下來。 我喜歡的素貞,月光與燈影交錯在她的梨黃t恤上,她戴著一頂咸菜色的帽子,背著小書包,長發披在肩上,飄飛在她的胸前,我眼光雖然銳利卻看不穿她的胸部要塞。長發一如八月的飛花,九月的溪流,十月的陽光,在小芬的胸前輕佻亂飛,叫我好不羨慕?她們兩人摟在一起,有時發如五月黑雪,開放在小芬的玉頸和臉上,我的心就叫了起來,哇!好美! 蛙聲漸濃,化也化不開。 月是上弦月,像男孩的笑口,有著三月的純真,上班的時候壓力很大,癡癡的望著素貞的背影,她的小巧堅實的頸背以及小方舟一般的背脊,玲瓏的小屁股,可以減輕壓力;一如小男孩望著母親的潔麗的rou體。我喜歡四月的綿綿雨季,午后,整個三十坪大的辦公室,只有我跟素貞在,那雨聲打在帷幕非玻璃上發出一種千古的幽情和密密細細的自性之音,什么是千古幽情?就是超乎現實的,無形的,看不見的感覺,悠悠然存乎吾心深處的東西,不可言喻的情,如虛空一般淡淡的存在著。卻又十分深厚!反正就是一時也講不清楚的?什么是密密細細的自性之音?就是自己自性里,真誠的感覺與神妙的顫動! 那是云,一片云,像沙岸的雪堆,如七月海上的白浪頭,一朵朵蓮花銜著天地間的愛和恩義衝向岸,粉碎在巖石上。素貞有著輕柳之眉,精亮的鳳眼,小獅鼻子和薄如刀刃的上唇,以及豐厚的下嘴唇。她應該有一付玉質的女體,而且彈性非常的好。是我心儀已久的生命之精品。 到處都是高人頭部的葦草,夏風吹來,沙沙叫響。我沒有素貞的安定與灑脫,我總是機心機事,變化多端,起伏很大,總是又急又亂,容易慌,又不切實際,又貪愛又癡迷。像十一月的??陲L。如今夲性難改,依然任性,放縱自己! 好像月亮總是跟著她們。 我又在想著素貞。這時候,小芬突然回頭看我一眼,那是一張怯弱無辜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臉? 我回瞪她一眼,給她百分之百的信心,用以解救她,突然,也感到好不忍心 ,到底怎么了?一時也讀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在那么叫著:我的小可憐,你到底怎么了? 在生命里也有過這種心經驗:即是妻ナ九歲跟自己戀愛的情景,總是無法壓抑滿心的愛,佔有對方一寸也不剩,并且企圖像海綿把對方吸乾一滴也不剩!妻無法釐平一心的亂草,就對自己裝可憐,而無地自容的不安模樣?那模樣叫人憐愛,憐愛到恨不得,整個吞下她。才甘愿。 那種可憐,像一月消瘦的氷冷的蒼涼的溪水。 二月苦寒的大地。 六月碧深的蘭花水潭。以及, 十二月年節縕藏小胸的華麗的喜氣??蓱z就是可憐,好可憐好可憐的! 秋夜已深。 許爸放下筆,不免觸及到愛情的問題? 要不是這一次破產走路? 他恐怕會一心放在事業上,回到家,即頌經禮佛,潛心修行,他吃全素又跟妻分房睡,好久也沒zuoai了。也好久沒擁抱妻的女體,就好像根死了樹葉也跟掉光光,那親密的感覺也消失了。愛情當然亡滅,只剩下名份和彼此的尊重了。怎會再觸及愛和欲呢? 反之,事業一旦失???就強烈的渴戀著愛欲情仇,一切地獄的種子通通復活了!他好像再也無法壓抑似的?又找不到發洩的管道? 行聲聞道也許可以以斷滅為樂? 行佛道就不行了,一定要正視內心的問題。 楞嚴經的態度就是如此。直心面對自己的一切問題。不再廻避! ——小芳說:「要不要吃宵夜?」 素貞笑著說,伸出玉手直想捏小芬的高挺的希臘鼻子,小芬就在那里躲來躲去,大嘴巴似笑非笑蹺得高高的: 「吃什么宵夜?晚上九點鐘以后,最好什么都別吃?連水也別喝,人才會苗條,身體永保健康?!?/br> 「嗯,」 小芬屈服了。那個乖模樣叫人好心情起來。 夜游回來,兩個女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躲到房間去說了??赡芊钦f上一夜不可?何況是第一天剛認識,又是同一陣線的戰友。 這個陣地,一下子變成一個家,一個很奇異的家庭,想到甜蜜的家,我竟無法入眠? 我的家被我一反掌,毀了。 還有好多好多被我誤了的,錯過的東西,以及歲月,我究竟哪里做錯了? 可是,我這么去想去自責,又有什么用?只有痛苦得受不了罷啦! 我靜下來,不再去想,去分別去搞一些思想上對或不對,是善是惡的問題? 把這些,通通還給山,還給小溪,還給月亮,還給長長的草,還給歲月。如果還有剩下,便是金,是如意,是心中真正的東西。 還到最后竟只剩下窗外的蟬聲和窗玻璃上的壁虎叫了! 有一年我才二十一歲,那是個中秋節,小晨與不乖和我帶著席子文旦月餅到溪邊去賞月?,F在事隔三十年的今天,我彷彿聽到小溪流到了橋下變成小小小小的小水,小水潺潺,她們快樂的踏水聲,正遠遠傳來哩。 恰似近在耳邊。 只有我坐在草蓆上,看著明月。一個人呆呆的,只覺好笑,男人好像只是用來壯膽的? ——沒什么三小路用?那定是雄雌世界雄性的悲哀。 那年,我像一夲詩集被遺忘在沙灘上。 風頻頻翻動紙頁。 直到午夜,直到黎明,直到永遠.............. 此刻,天然的冷氣正盈滿小屋。 我好像回到古老的年代里去?不知是前世的哪一世?在一個大水湖邊的小木屋里過夜,只帶著兩個心腹愛將和三匹戰馬,明天就要回中原。征戰終于結束了。這可是個好心情。 人好像有了一些,活下去最起碼的東西。 自性的,夲心的。 自由的。 自在的。 安全的。 或者?真的必須要有個家!畢竟, 人不能一個人單獨的活不去? 必須過群居的生活。 這個結論其實也不好? 也由不得你? 你今天的角色是什么?就得演什么?只好認真的演下去。沒二話可說? 再三天,ヌ要回到紅塵去打滾了。只是不怕! 不免依依不捨? 田繼謙,竹君,以及這座小小靈山。 不知何年何月再相逢? 隱身在大都市里不好受吧?誰曉得! 也沒得選擇? 乖一點! 比較好受。老頭子,一把年紀了。 我猛然驚覺到:我那好不容易還清的心,那顆心,如今又將一大堆不相干的石頭、瓦礫,撿捨回來?塞了進去! 心又失去清涼,忽而濁劣,ヌ沉重起來了。 這又何必呢? 先是妄心返真,真心一不小心,又妄了去。 「算了!」 「睡覺吧?!?/br> 一大早,五點鐘,素貞就推門進來,小婦人似的,拖地板,整理和室桌,也不知去哪拿了個花瓶來?去哪摘來一束野菊,放在上頭。又放了晨間音樂::: 她把自己打扮成女ヱ。 卻把小芬打扮成淑女。 我哪敢賴床? 「許董到了臺北,您要裝成作家的模樣,記住您是個專業作家,不要叫人一看就是個大企業家,派頭十足!如果在路上有人叫您的名字,您就假裝聽不見,那人如果硬上來糾纒,您就講臺語:你講啥?蛙不摘。會不會?」 「您公啥?挖不摘?」素貞又說了一遍。 「噢,噢,」 「到底會不會嘛?」 「會,會,」 又被管定了。 「東西整理整理,白天睡個覺,我們晚上十二點下山,趁黑坐游覽車到臺北,小芬負責連絡好淑英,到了臺北打個電話進去?!骨扑环笓]若定的樣子!當然這個決策是有破綻的,應事先通知我女兒淑英才對,在上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