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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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臻對她這樣的性子也無可奈何。 隨即卻意識到,許是江均然家里那些事她還不清楚,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且王真如是真正嬌養的千金小姐,不懂普通人為五斗米發愁折腰的苦惱。 將自認出了好主意興奮得跳起來的人,按坐回床上,姚臻道:“我的好jiejie,你想得太遠了,眼下這法文可都還沒學好?!?/br> 提到法文,王真如又頹喪了:“這日子可真是沒趣?!?/br> 他們在這里說著話,王家伯母聞訊而來。即便是小輩,也做足待客禮儀。 姚臻在長輩面前,向來也是乖巧知禮的模樣。 王太太夸她懂禮,邊又問兩個女孩子是否要一同去參加一場慈善拍賣會。 王真如在家憋悶壞了,正覺沒趣,自是不需姚臻表態便替她同意了。 姚臻好奇地詢問這拍賣會的淵源。 王太太是慈悲心腸,道是如今多事之秋,各地軍閥混戰,禍事四起,逃難的流民紛紛涌進上海,衣難蔽體食不果腹,令人見之不忍。 他們這些常做慈善的富家太太,故而尋個由頭籌些善款為這些流民在城郊搭棚施粥,勉強安置個避身之所。 汽車開到一處僻靜的私人會館,王真如挽著姚臻乖巧地跟在母親身后。 叁人剛欲往里而行,卻聽一聲嘀鳴,一輛車跟著停在后面。 社交圈子里左不過都是認識的人,王太太便停下來等著。 自車上下來的貴婦人姚臻也認識,曾去家中參加過喜宴的,林伯母。 她跟著打招呼。 那位林太太面色不虞,瞧見姚臻,并不如往日見到世交家里的小輩那般溫柔可親,反而不顧情面,當著旁人就忍不住陰陽怪氣地開腔:“陳家生意越做越大,如今是不將我們這些小門戶放在眼里” 姚臻不解,問:“林伯母,家里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還請您明白告訴?” 她拿余光掃了姚臻一眼:“林陳兩家是世交,我也沒得和你這個未出閣的晚輩說那些污糟事,也是剛巧在這里碰見,你若能在家中說得上話,就好好管束一下家里的下人,好叫他們知道,有些地方不是隨便什么人想進就進得的?!?/br> 這話說得委實不留情面。 王真如心直口快,不顧母親暗暗拉她的小動作:“林伯母,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出門前處置了個不懂事的丫頭,不是什么要緊事,”林太太這氣本就是沖著陳家人發作的,她沒再看姚臻,對著王真如換了張笑臉,“王太太,好侄女,外頭熱,我們別在這里說話,快進去罷?!?/br> 兩位太太攜著手進屋了,王真如打量姚臻神色,關切道:“臻臻,你別氣,聽她說的那事和你沒關系,平白在你這撒氣罷了?!?/br> 姚臻搖搖頭,嘴角彎了彎,挎上王真如的胳膊:“jiejie我沒事,我們也進去罷?!?/br> 雖無故遭了幾句言語羞辱,但因不明所以,比起生氣或者委屈,更多地是愕然,還有直覺帶來的隱隱不安。 她反復琢磨林太太幾句話里傳遞出的隱意,忍不住猜度其中暗指的人是誰。 一場拍賣會下來,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終于等到活動結束,便同王家母女告別匆匆趕回家里。 沒想到,家里已經亂了。 她進屋時,客廳里杯碟碎瓷散了一地,新來的丫鬟在收拾,卻沒看見棠棠和小眠。 姚臻問清楚情況,徑直往后院傭人住處而去。 剛好與里面出來的姚麗娜打上照面。 焦急地忍不住開口:“姑媽,我今日在外面遇到林伯母,她———” “回房間再說?!?/br> 話音落在林伯母叁個字上,姚麗娜抬手打斷,面容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姚臻忙上前將人扶住,視線流連在身后緊闔的那扇木門,還是將滿腹好奇咽回。 回到房間里,姚麗娜拿過一個軟枕斜靠著,涂著緋色指甲的手指抵在額頭兩側按揉,那里因為傷神隱隱作痛。 姚臻關切心氣,想上前幫忙:“姑媽,何事讓您這般勞神?” 她閉著眼,放下手,截住侄女探過來的手腕:“無事,我緩一緩?!?/br> 凝神靜了片刻,感覺滿漲的情緒回落些許,方幽幽開口:“你遇著林伯母,聽說什么了?” “她沒有明說,只委婉點了家中下人,我不曉得什么事情?!?/br> “這種事情,你自然不曉得?!币惸缺犻_眼,看向姚臻的眼神里,蘊著許多復雜的情緒,“是棠棠,心高著,想給你林伯父當姨太太?!?/br> 姚臻默然,許多曾被忽視的細枝末節此刻聯系起來,串成事情的真相。 “棠棠……棠棠她……她……” 支吾半天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想問些什么,有些事情自然不需問也都心照不宣。 “孩子都懷上了,你回來時,剛剛一劑藥給她灌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