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2)扯線木偶
書迷正在閱讀:日輪之門、《 魔示錄 ┼ 敵撒旦 》 終部曲 〈大滅之后〉、天師執位外傳 青洛劍、撿到狗以后、豪門繼女(np)、指腹為婚(ABO孕期 叔嫂)、秋雨寒(師生年下)、你男朋友下面真大(校園 np 高h)、少爺的專屬女僕、云駒之上
因為倆人都喝了點酒,所以是李成開車載他倆往返犯罪現場。 當看到肖甜梨出現時,李成還是忍不住地眼前一亮,不覺又多看了她一眼。 景明明黑著張臉推了他頭一把,“看什么看!” 李成嘿嘿笑,喊“嫂子,你打扮得那么漂亮去兇案現場?!” 聽得這個稱呼,肖甜梨和景明明都愣了一下,頓了頓,肖甜梨干笑了一聲,道:“明明是我大哥啦!” 這……倆人是掰了?之前他無意中不是聽到自家老大向鉆石鋪訂了婚戒嗎?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肖甜梨嘿嘿兩聲,“我們是不可能luanlun的。你們不要再亂傳啦!不然你們的蕭警花要恨死我啦!” 景明明說,“我和她沒有可能。你也不要亂說,影響別人名聲?!彼淅涞氐闪诵ぬ鹄嬉谎?。 肖甜梨只好訕訕地閉嘴。 一時之間,車內氣氛有點詭異。 李成只好苦逼地悶頭開車,不再講話。但他坐在前面,只覺鋒芒在背,感覺快要被自家老大的眼刀子給捅穿窟窿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肖甜梨嗤一聲笑,總算是打斷了那種窒悶。她嗤,“明明,你嚇阿成哥哥干什么?!?/br> 李成心里咯噔一下,只覺要不好了。 果然,景明明冷冷道:“不要見誰都喊哥哥?!?/br> 不就隨口一打趣嗎,這么較真干什么!她懟,“我才23歲不到哎!你們都大我好幾歲,阿成大了我七八歲呢,我不喊哥哥,喊什么?喊他叔叔嗎?你不覺得對人家阿成很不友好嗎?!” 李成:“……” “別了,要不你還是喊我叔吧!我覺得當叔……也、也挺好?!?/br> 肖甜梨笑,“阿成,你口不對心?!?/br> 景明明拿起手機,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她拿起一看,只見他寫:別拿李成逗開心。遇上你這么個樣的,人家會陷進去的。別惹人家傷心。他們不是你消遣的玩意兒。 她睨他,“我怎么了?我是妖魔鬼怪不成?而且我也沒有什么壞心啊。你用得著上綱上線嗎?!” 景明明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最后只是說,“乖,阿梨,我很累。別吵了。我吵不過你。我輸了?!?/br> 他的話,其實是帶了無限寵溺的。 肖甜梨的心就軟了,她用力地把他一攬,讓他睡到了她懷里。她說,“合起眼睡一會兒。到了,我們馬上工作?!?/br> 景明明嗯一聲,果真閉上了眼睛。不過半分鐘,她就聽見他平緩的呼吸和極細微的呼嚕。 李成從后視鏡看了他們一眼,說,“我們景老大還有槍傷,卻又遇到這個案件。他很多天沒合過眼了?!?/br> 肖甜梨蹙眉,“這怎么行!鐵人也熬不住??!” 李成欲言又止了好幾會,最后還是她看不下去了,問他怎么了,他才問道:“嫂子,你和我們老大……” 肖甜梨憂傷道:“是他不要我了。他說,他和我在一起像luanlun?!?/br> “噗?!崩畛蓻]忍住。但他也算是知道了,他們老大失戀了。不過老大和肖小姐是從小玩到大的童年玩伴,所以即使分手了也還是好兄妹。以后,他和組員們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肖甜梨莞爾:“你們以后還是喊我名字吧。喊我甜梨就行。肖小姐前肖小姐后的就別了?!?/br> “好?!崩畛珊┖┑匦?,但還是替老大覺得可惜。 第一站是別墅。 那是第一宗案件。 李成一邊扯開花園鐵門封條一邊說,“那時候,我們還以為是仇殺,或追債的那類滅門案。開始調查時,排查的也是有無結怨,以及這家人所認識的所有人。但直到下一個月,第二宗滅門案發生,我們才驚覺,如果再發展下去,兇手就會成長為連環殺手了?!?/br> 景明明一直很沉默。 肖甜梨問,“可以和你們的技術人員連線嗎?” 景明明給嚴文打了電話,讓他在線待命。 肖甜梨早已有了目標。她一進入別墅里,哪里也沒有去,直奔二樓主臥。 在鋪了干凈的布幅后,她正面躺到了床上,學著照片里受害者的姿勢,頭擺向了右邊。她的視線所及,是一睹墻。尤其床離右面的墻不遠,所以兇手用刀捅女主人時,血濺到了墻壁上。 李成一進來,就看到她這個姿勢,嚇了一大跳。 倒是景明明淡定,隨她視線也望向那堵墻,然后他的眉頭蹙了起來。 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肖甜梨說,“你注意到了是吧!” 李成也是很強大的一線刑警,且年長許多,辦案經驗豐富,也看出了問題。對上景明明深邃沉郁的眼時,他一愣,然后聽見景明明說,“這里好像被擋了一大片血跡?!?/br> 景明明思索了一下,從帶來的工具包里取來一把尺和一支鉛筆。 景明明說,“我做一個實驗,李成你站遠一點,幫我看看?!?/br> 李成站到了門口處,然后看見景隊在血點的空白處,以最后一排血為定點,畫了一條線,然后是第二條,最后是第三條。三條線高低錯落有致。 肖甜梨眼睛驀地一亮,嘴角一翹,就笑了。 景明明其實也已經心里有數了,他回轉頭說,“這里坐著的是那三個孩子,按從小到大擺著坐,都面向他們的mama。孩子們是死后擺成的造型。最后,兇手在離開前,又將他們扔回各自的房間?!?/br> “變態!”李成沒忍住憤怒。 “是?!毙ぬ鹄嬲f,“‘觀看’,所有人都是觀眾,而兇手在‘表演’,他真正喜歡的就是死人,死人才最乖。死人才是完整屬于他的,他想怎么擺弄都行。就像一個個……” 肖甜梨在斟酌用詞,她一時沒想到好的表達。 李成說,“像貨架里陳列的娃娃們。但還是不太對勁……”他也表達不好。 肖甜梨眼睛一亮,道:“木偶!” “扯線木偶!”景明明和她同時說了出來。 倆人一愣,然后相視一笑。 李成只覺頭皮發麻,搖頭道:“如果是真的滅門慘案,我肯定能找出兇手。但像這種變態的,簡直無法理解?!?/br> 肖甜梨坐起來,又說,“明明的推理能力那么強。即使沒有我的犯罪側寫,你們加上刑偵技術實驗室,要查到嫌疑人是遲早的事,只不過這需要大量的時間罷了?!?/br> 景明明點一下頭,“但我們沒有時間可以等了?!?/br> 肖甜梨說,“明明,以后你們查案,對兇案現場的拍照一定要仔細,可以加進犯罪心理學,以后,我會到你們局里,給你們每周上一節犯罪心理課。我有空的前提下。像這面墻的血跡噴濺,拍攝的角度不對。只專注于大的局部,下面空白的墻面就不拍了。恰恰是這里,坐了三個受害者。如果我們不來還原,許多東西就要錯過了?!?/br> 一行人不多說,又去了第二個受害人家庭。 這是頂樓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公寓房。不帶復式,但頂層的天臺只能是這家人家可以用,所以平時沒有別戶人家會上天臺。 所以,兇手從天頂垂吊下來時,沒有人注意到。又因為是夜晚,這戶人家沒有亮燈,所以兇手爬行到陽臺這一段,也沒有被附近的居民看到。 碰上那一天,剛好是小區監視器的內存滿了,刪除了視頻釋放空間。而別墅那邊的監控也遭兇手洗掉了,所以這點利用不上。 肖甜梨一進入第二家庭,也是直奔主臥。 果然,和她料到的一樣,這里也有兩個孩子被“擺放”在,面對著mama的床的墻邊。 在咬字上,肖甜梨用了“擺放”這個詞。 景明明冷哼,“他果然就是當他們是木偶一樣,肆意踐踏,隨意擺弄。兇手將孩子們物化。還要孩子們看著mama受辱。一只畜生!” 肖甜梨對著墻邊,她的腦海里,是兩個早已沒了生命,沒有了表情的孩子們坐在那里。眼睛被從這個家庭里取來的剔牙齒的那種竹簽固定住眼皮,“看著”發生的一切。 肖甜梨說,“他小的時候,曾看見過mama被爸爸施暴?;閮葟妀ian,肢體沖突。他很害怕。應該是躲在了衣柜里。但那個衣柜很可能面向著床?!?/br> 景明明受到了啟發,他直接走到床的另一面對面墻,那里有一只衣柜,可以藏人。他猛地拉開了衣柜門。 那里有血跡!景明明一喜,喊道,“馬上打電話叫法證。這里需要重新搜索!” 肖甜梨也走了過來,看了看衣柜說,“這個衣柜太小了。只能放下一個孩子。兩個孩子,擠不進去。所以,他在將第一個孩子放進去后,發覺不能很好地實現他的幻想。于是,他又將孩子搬了出來,擺成兇手需要的幻想——孩子們排排坐地坐在墻邊,看著mama?!?/br> 景明明無奈:“可是這些證據不足以讓我們推理出,他現在躲在哪里,或者下一個要下手的目標?!?/br> 肖甜梨笑了一下,“獵手永遠知道,誰是屬于他的獵物。他們都有一種本能,能在一堆人群里,發現他要找的人。我們的疑兇,他不會挑選貌合神離的家庭。他要的,是最團結溫馨的家庭。去他家,我想我能推測出他將會去哪里的?!?/br> 景明明說,“阿成,你留在這里,配合法證科工作。我和她過去那邊?!?/br> 李成已經開始了搜查,剛好從衣柜底的卡槽里取出了一枚扣衣服或背包,手提包用的那種吧唧。 肖甜梨“咦”了一聲,探頭過來看,只見吧唧里是一個旋轉木馬的圖案。 李成說,“這個看著像孩子的東西??!” “不一定?!本懊髅髡f,“這個圖案有點眼熟?!?/br> 景明明馬上拍了照發給嚴文,然后帶了肖甜梨去C家。 景明明將車開得飛快。 肖甜梨無奈道:“我知道時間就是生命。不過你還是穩點吧,不然案沒破,這里倒多了兩條咸魚?!?/br> 景明明給了她肩頭一拳,“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嗎?!” 嚴文的電話來了,肖甜梨幫他按了免提。 原來這是一家游樂場發的吧唧。但要是會員才會發,是一個關于戲劇劇場的會員記號用吧唧。 嚴文說,“我調查了兩家人,都沒有加入這個小劇場協會。雖然和親子的游樂場有關,但這兩個受害人家庭沒有加入這個協會?!?/br> 景明明精神一振,和她對視了一眼,“看來我們捉到C了?!?/br> 肖甜梨微微一笑,“是,這就是他的特征。我們‘捉到’他了?!币驗?,加入這個協會的正是C?;蛟S,C也喜歡從這個協會里尋找受害人家庭——當然這很冒險,因為里面都是熟人。但現在C本來就已經無路可逃,也就不會再去費時間挑選跟蹤那些毫不認識、完全沒有交集的獵物。 景明明哪還有還不懂的,馬上和嚴文說,“你去打印出加入了這個協會的所有人員的名單,但還要打印一份范圍更小的,縮小到以家庭為單位的?!?/br> 嚴文馬上照辦了。 景明明將車一個急剎,C的家到了。 他率先下車,然后將她車門打開,興奮道:“希望這個名單里有他的獵物吧!” 肖甜梨冷靜一笑,走進了C的房間。 另一隊法證人員在搜索了。 碰巧也是老熟人簡沐在,于是大家對上面就一起尋找線索。 簡沐也學過犯罪心理,此刻,他已經篩選出了一批物證。 “很多小劇場、戲劇表演等的會員標志?!焙嗐逭f。 肖甜梨看到客廳中央,沒有桌幾。這里清空了,擺放了五把椅子,圍城一個圈。圈子里還有一張凳。五把椅子上都坐著一只洋娃娃玩偶。 “簡直詭異!”在取證的高級化驗員說道。然后有技術攝影在拍照了。 肖甜梨走過去,并問簡沐:“這個你看了么?” “還沒來得及看,你們就到了?!焙嗐逭f,“不過,我看這有點像戲劇心理療法?!?/br> “是。我第一個感覺也是這個!”肖甜梨點頭,“那就一切都對得上了。他將受害人擺成那樣,并不是為了侮辱那兩家人。而是他需要獲得治療和他認為的救贖。C有嚴重的心理障礙。他看過心理醫生,接觸過這類治療,讓有心理疾病和創傷的病友們互相參與角色扮演,獲得治愈?!?/br> “戲劇療法不僅限于口頭交流,有時候,是大家圍成一個圈,或是坐成一排,匯聚在一起互相講故事;有時它還需要運用表演藝術中的所有元素,讓參與者搭建一個可供他們表達、探索和理解他們困難的思想、感受或處境的安全空間?!毙ぬ鹄嬲f,“所以,C首先創造了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安全的空間——家?!?/br> 簡沐馬上有了新思路,“其次,每個人的角色是什么?!?/br> “或者說!”肖甜梨接道:“C的角色是什么?!?/br> 景明明已經明白了,“找出C扮演什么角色,就能推測出他會躲藏在那里?!?/br> “很接近?!毙ぬ鹄婵隙ǖ溃骸癈既是傾聽者,也是控制者!他是提線木偶舞臺后那個人。他想要說什么故事,就提起線,用木偶來表達?!?/br> 景明明馬上向嚴文發了指令,然后在嚴文發過來的在一堆文檔里,景明明進行快速篩選,然后說,“有了!新開的東方樂園,明天晚上八點有一個木偶節目表演。C應該躲在了那里?!?/br> 肖甜梨說,“他的獵物肯定準備好了。搞不好,明晚上演木偶劇時,吊出來的卻是牽線人偶!畢竟月亮已經那么圓了,他又陷入了意識混亂,是明晚還是后晚,或許也已經不再重要了?!?/br> 景明明猛地沖了出去,重案組的人已經全部集合好,往東方樂園去了。 因為簡沐這一組是來幫忙的,所以簡沐沒有跟去。 肖甜梨往C的臥室走,她打開C的衣櫥,發現了許多各種不同行業的制服,甚至是小丑的服裝都有;又或者是各種風格的西裝、正裝、或休閑服夾克等;但在風格上都有很大很明顯的不同。還有許多不同的帽子、各種鞋(以及登山用靴)、和眼鏡、墨鏡,和假發。 “不好!”肖甜梨往浴室走去,她有不太好的預感。果然,她在浴室的鏡柜后面還找到了各種顏色的染發劑,還有假胡子,甚至是假眉毛等物。 肖甜梨對簡沐說,“C善于變裝。這樣能方便他進出各種場合,更方便他變裝逃跑。他的衣櫥里甚至有女性套裝、連衣裙,套裙!” 簡沐馬上給景明明打電話說明了這點。 肖甜梨猛地沖出去,開了車就往東方樂園飚去。 景明明有傷,而且他面對的是很狡猾謹慎的敵人! 如果她在現場,就能第一時間鎖定C! C這樣的獵人,他的眼神是不一樣的。只有她能一眼看出,哪怕他打扮成女人。 但他眼睛里的東西,騙不了人。 因為,她也是獵人! 忽地,肖甜梨覺得興奮,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在沸騰。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后牙槽,她知道,自己想念鮮血和殺戮了。 獵人,手拿鐮刀,在享受狩獵。 與她收割到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