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疑變亂生.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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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的倒數第二回~ 卷三6/6繼續更新 以蕭琰治朝之嚴,除了今科主考和帝王自身,有資格在省試之前就獲知考題的,也就只有身為儲君的蕭宸一人而已。故知曉蕭宸同寧睿陽的交情遠比他以為的更來得深后,蕭宇便將腦筋動到了這份「情誼」上頭,意圖誣指寧睿陽之所以能在省試上名列前茅,乃是蕭宸同其私洩了試題所致。 ──儘管是遭了蕭宇設計所致,可因蕭宸確實曾在省試前見了寧睿陽一面,若蕭宇單就此事提出質疑,無論舞弊之說是否子虛烏有,蕭宸和寧睿陽都難免會因瓜田李下之嫌而遭人非議、名聲有損。 但蕭宇終究太急了些。 他自認找著了弟弟軟肋,便一心想藉此將對方打落塵埃,不僅「求好心切」地讓手下門客模仿寧睿陽的筆跡整出了幾篇舞弊的「罪證」──幾張針對今科試題寫就的習作文稿──欲栽到對方書房里;還安排了落第舉子擊登聞鼓設法將事情鬧大,從而讓偏心到了極點的帝王再沒有將此事囫圇處理的可能。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自己的動靜其實一直在潛龍衛眼皮子底下、寧睿陽處也早早便有蕭宸安排的潛龍衛暗中守著。故幾番部設之后,給人贓俱獲了的反倒是他派出去栽贓和擊登聞鼓的人,讓無可辯駁的蕭宇偷雞不著蝕把米,最終讓震怒的蕭琰當庭削了爵,從原先的潁王降為了潁川郡王。 但將計就計讓兄長栽了個跟頭的蕭宸,卻沒有因此生出半分得意或歡欣。 他依舊盡職地做著他的太子,上午勤勤懇懇地在父皇身邊參與政事、批閱奏??;下午則到東宮衙署處理如今被分撥到他手上的各項政務,或者在工部官員的陪同下檢閱興麟殿的建造進程。 蕭宸仍然清楚記得自己知曉父皇要為他興一座殿宇時,那種既有些得意驕傲、又捨不得同父皇分殿而居的復雜情緒。他曾可笑地盼著這殿宇永遠沒有建成的一天;卻不想僅僅半年多過去,心底的愿望卻已徹底調轉,竟有些恨不得眼前已能粗看出日后規模的興麟殿能在瞬息之間就興建完成,讓他能早一日搬出紫宸殿,再不讓自己去留意、去關注正殿里的父皇究竟有了什么動靜。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想:兜兜轉轉,饒是他這輩子的經歷已與前生大不相同,可臨到頭來,卻仍再次走到了一心想從父皇身旁逃開的地步。 因為這樣的日子,太過痛苦。 如果說那夜之前,他還能因父子倆無從介入的親密自欺欺人地抱有某些不切實際的期待;那么那夜之后,所有的期待和僥倖便都被父皇隱約但確實的疏遠碎了個徹底,只馀下了他滿目瘡痍、遍體鱗傷的真心。 ──偶爾幾次忍著痛回想當夜,蕭宸甚至有種感覺,好像父皇其實早已看出了他心底懷抱著的悖德情思,只是因將話說白了只會把他傷得更深,才會在直承「色迷了眼」后漸漸疏遠了他。 除了前生的悲劇重演,蕭宸平生最懼之事,便是遭到父皇的厭棄和鄙夷。是以察覺父皇可能發現了什么后,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更讓他下意識地減少了同父皇的接觸,就怕有朝一日,自己真會由父皇面上看見某些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情緒。 可這么做,終究不是辦法。 他此前離京多年,之所以能在歸朝后迅速站穩太子之位,元后嫡子的身分只是明面上的原因;更為關鍵的,卻是來自于父皇的無上寵愛。他看著有人有兵,但這人和兵卻無不是來自于父皇的賜與;一旦他與父皇心生罅隙之事為人所覺,那些個眼熱著太子之位的人必會如見了腥的狼群般一涌而上、見縫插針地進一步離間他和父皇的關係,直到將他徹底打落塵埃。 蕭宸不在意權位,卻不代表他能容忍那些人從他手里奪去這些;而要想真正茁壯起來,首要之務,就是從根本上徹底扭轉旁人眼底他除了父皇的寵愛之外再無憑恃的印象。 達到這個目標的可行性很多,像現在這樣天天跟著父皇和樓相處置政事是一種;另尋機緣立下功績又是一種。尋思著眼下繼續在宮里待著也是讓自己更加痛苦、煎熬而已,蕭宸幾番思量,終究還是將心思動到了那個他原以為自己再不會作出第二次的決定上頭。 他想出宮。 他想離開這同父皇抬頭不見低頭見、讓他的心口時時刻刻被名為嫉妒的毒液灼燒侵蝕的宮闈,想離開那牽系了他兩世孽情、卻從一開始就沒可能得償所愿的人。他不知道已然變質的父子親情該怎么樣才能恢復原狀,卻知道足夠的距離和開闊的天地,至少能讓他暫時將眼目由這份無望的情思上移開。 只是這一回,他出宮的目的再不是為了游玩散心,而是欲以太子的身分擔綱起家國重任、接手應對近來為患大昭的那些天災人禍。 比如瑤州的春汛,和湖山的匪患。 瑤州春汛成災,除了需要賑濟、安置災民,也要查清楚此次的災情究竟只是單純的天時不利、還是也有人禍──比如河工堤防偷工減料、當地屬官貪墨瀆職──的原因;湖山匪患橫行,則需得從根本上釜底抽薪、摸清匪患的原由后再加以清剿,并確保當地并無官匪勾結之事。前者偏于民生、后者重于軍事,無論何者,對已接觸過一段時間的政事、只是在實務方面有所欠缺的蕭宸而言,都是相當合適的歷練。 當然,歷練歸歷練,因春汛和匪患都是牽扯到無數人命的事,蕭宸此前從未真正處理過這些,自也不會托大到以為單憑自己就能解決一切。父皇心中自有處置此事的合適人選;他需要爭取的,也僅僅是一個協助、佐理的任命而已。 ──便懷著如此心思,這天下午、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后,躊躇多時的蕭宸少有地提前離開了東宮衙署、動身前往了父皇眼下所在的御書房。 蕭宸曾經很排斥御書房。 前生的他因長年纏綿病榻,在隨岐山翁出外治病以前,日?;顒拥姆秶蟮植怀鲎襄返詈鸵棠杆拥呐钊R殿;故真正有機會「涉足」御書房,還是在殞命于北雁陣前、化作魂靈時刻隨伴在父皇身邊后。 那段時日,是他兩輩子所經歷過的、最為痛苦的一段時光。 他看著父皇因他的死心碎欲絕、看著父皇為了替他討回公道而眾叛親離,更看著父皇透支性命、心力交瘁,最終于御案前溘然長逝,享年不過四十又二。太多太多發生在御書房里的晦澀記憶讓他對此地本能地存著一種抗拒;卻到重歸盛京、以太子的身分讓父皇帶著臨朝視事后,前生留存的陰影,才讓后來那些個充實美好的記憶逐漸驅散了開。 那夜之前,蕭宸原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會延續很久很久,卻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說法,叫做「好景不?!?。 望著轉眼間已在前方不遠處的御書房、思及此刻讓他心境格外復雜的決定,蕭宸眸光微暗、瞧不出一絲瑕疵的纖長五指隔衣按上懷里擱著的奏摺,卻正猶豫著是否上前教人通傳,一道他再熟悉也再依戀不過的嗓音,卻于此時驀地傳入了耳間。 『婚配?』 他聽見那個熟悉的嗓音這么問道,帶著幾分訝異和幾不可查的滯澀……『豈不太早了些?宸兒才將將滿了十五,大郎也還不曾……』 『并非馬上成婚,而是從現在開始慢慢相看……好教圣人知曉,到了這個年紀,一般世家子就算還未成家,也大多有了相看好訂了親的對象,只差未將婚事辦了而已?!?/br> 正于御前奏對的人道,音聲同樣熟悉,卻是今日因故未曾往東宮侍講的太子少傅沉燮,『戚德妃近日連連召命婦入宮,便是有了替潁川郡王相看的意思……雖說具體人選如何,仍需得交由圣人欽裁,可圣人若為太子計,便須得有些章程才好?!?/br> 『……朕不會讓大郎有威脅到太子的機會?!?/br> 明白了沉燮的意思,帝王音聲微冷,『她自相看她的,若朕不允,又能如何?』 『可太子呢?』 沉燮又問,『圣人莫忘了,先皇后早喪、中宮虛懸,如今有資格作主替太子相看的,除圣人之外再無其他。便是圣人捨不得太子、想將人在紫宸殿里多留些時日,先放出些風聲來也──』 『此事朕自有定奪,先生無需再提?!?/br> 沉燮還待勸說,不意言辭未盡,便讓帝王瞬間變得無比沉冷、幾乎藏不住胸中怒意的一句生生打了斷。 沉燮自潛邸時期便為帝王幕臣,蕭琰對他的信任倚重猶過樓輝、言辭間也一向客氣非常,故像這般不管不顧地出言喝斥,在蕭宸記憶里還是實打實的頭一遭。 若沒有那夜的經歷,驟然聽著這些,只怕蕭宸還要沾沾自喜、自作多情地以為這是父皇同樣對他懷揣著某些異樣情思所致。而如今么,他雖依舊摸不清父皇的想法,卻已再不會讓自己因此生出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耳聽御書房內自帝王的方才一聲喝斥后便陷入了沉默,蕭宸索性幾個大步行至了御書房前,示意門口守著的內侍為他通傳。 ===================簡體================ 以蕭琰治朝之嚴,除了今科主考和帝王自身,有資格在省試之前就獲知考題的,也就只有身為儲君的蕭宸一人而已。故知曉蕭宸同寧睿陽的交情遠比他以為的更來得深后,蕭宇便將腦筋動到了這份「情誼」上頭,意圖誣指寧睿陽之所以能在省試上名列前茅,乃是蕭宸同其私xiele試題所致。 ──盡管是遭了蕭宇設計所致,可因蕭宸確實曾在省試前見了寧睿陽一面,若蕭宇單就此事提出質疑,無論舞弊之說是否子虛烏有,蕭宸和寧睿陽都難免會因瓜田李下之嫌而遭人非議、名聲有損。 但蕭宇終究太急了些。 他自認找著了弟弟軟肋,便一心想藉此將對方打落塵埃,不僅「求好心切」地讓手下門客模仿寧睿陽的筆跡整出了幾篇舞弊的「罪證」──幾張針對今科試題寫就的習作文稿──欲栽到對方書房里;還安排了落第舉子擊登聞鼓設法將事情鬧大,從而讓偏心到了極點的帝王再沒有將此事囫圇處理的可能。 只是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自己的動靜其實一直在潛龍衛眼皮子底下、寧睿陽處也早早便有蕭宸安排的潛龍衛暗中守著。故幾番部設之后,給人贓俱獲了的反倒是他派出去栽贓和擊登聞鼓的人,讓無可辯駁的蕭宇偷雞不著蝕把米,最終讓震怒的蕭琰當庭削了爵,從原先的潁王降為了潁川郡王。 但將計就計讓兄長栽了個跟頭的蕭宸,卻沒有因此生出半分得意或歡欣。 他依舊盡職地做著他的太子,上午勤勤懇懇地在父皇身邊參與政事、批閱奏??;下午則到東宮衙署處理如今被分撥到他手上的各項政務,或者在工部官員的陪同下檢閱興麟殿的建造進程。 蕭宸仍然清楚記得自己知曉父皇要為他興一座殿宇時,那種既有些得意驕傲、又舍不得同父皇分殿而居的復雜情緒。他曾可笑地盼著這殿宇永遠沒有建成的一天;卻不想僅僅半年多過去,心底的愿望卻已徹底調轉,竟有些恨不得眼前已能粗看出日后規模的興麟殿能在瞬息之間就興建完成,讓他能早一日搬出紫宸殿,再不讓自己去留意、去關注正殿里的父皇究竟有了什么動靜。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想:兜兜轉轉,饒是他這輩子的經歷已與前生大不相同,可臨到頭來,卻仍再次走到了一心想從父皇身旁逃開的地步。 因為這樣的日子,太過痛苦。 如果說那夜之前,他還能因父子倆無從介入的親密自欺欺人地抱有某些不切實際的期待;那么那夜之后,所有的期待和僥幸便都被父皇隱約但確實的疏遠碎了個徹底,只余下了他滿目瘡痍、遍體鱗傷的真心。 ──偶爾幾次忍著痛回想當夜,蕭宸甚至有種感覺,好像父皇其實早已看出了他心底懷抱著的悖德情思,只是因將話說白了只會把他傷得更深,才會在直承「色迷了眼」后漸漸疏遠了他。 除了前生的悲劇重演,蕭宸平生最懼之事,便是遭到父皇的厭棄和鄙夷。是以察覺父皇可能發現了什么后,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更讓他下意識地減少了同父皇的接觸,就怕有朝一日,自己真會由父皇面上看見某些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情緒。 可這么做,終究不是辦法。 他此前離京多年,之所以能在歸朝后迅速站穩太子之位,元后嫡子的身分只是明面上的原因;更為關鍵的,卻是來自于父皇的無上寵愛。他看著有人有兵,但這人和兵卻無不是來自于父皇的賜與;一旦他與父皇心生罅隙之事為人所覺,那些個眼熱著太子之位的人必會如見了腥的狼群般一涌而上、見縫插針地進一步離間他和父皇的關系,直到將他徹底打落塵埃。 蕭宸不在意權位,卻不代表他能容忍那些人從他手里奪去這些;而要想真正茁壯起來,首要之務,就是從根本上徹底扭轉旁人眼底他除了父皇的寵愛之外再無憑恃的印象。 達到這個目標的可行性很多,像現在這樣天天跟著父皇和樓相處置政事是一種;另尋機緣立下功績又是一種。尋思著眼下繼續在宮里待著也是讓自己更加痛苦、煎熬而已,蕭宸幾番思量,終究還是將心思動到了那個他原以為自己再不會作出第二次的決定上頭。 他想出宮。 他想離開這同父皇抬頭不見低頭見、讓他的心口時時刻刻被名為嫉妒的毒液灼燒侵蝕的宮闈,想離開那牽系了他兩世孽情、卻從一開始就沒可能得償所愿的人。他不知道已然變質的父子親情該怎么樣才能恢復原狀,卻知道足夠的距離和開闊的天地,至少能讓他暫時將眼目由這份無望的情思上移開。 只是這一回,他出宮的目的再不是為了游玩散心,而是欲以太子的身分擔綱起家國重任、接手應對近來為患大昭的那些天災人禍。 比如瑤州的春汛,和湖山的匪患。 瑤州春汛成災,除了需要賑濟、安置災民,也要查清楚此次的災情究竟只是單純的天時不利、還是也有人禍──比如河工堤防偷工減料、當地屬官貪墨瀆職──的原因;湖山匪患橫行,則需得從根本上釜底抽薪、摸清匪患的原由后再加以清剿,并確保當地并無官匪勾結之事。前者偏于民生、后者重于軍事,無論何者,對已接觸過一段時間的政事、只是在實務方面有所欠缺的蕭宸而言,都是相當合適的歷練。 當然,歷練歸歷練,因春汛和匪患都是牽扯到無數人命的事,蕭宸此前從未真正處理過這些,自也不會托大到以為單憑自己就能解決一切。父皇心中自有處置此事的合適人選;他需要爭取的,也僅僅是一個協助、佐理的任命而已。 ──便懷著如此心思,這天下午、處理完手頭的公務后,躊躇多時的蕭宸少有地提前離開了東宮衙署、動身前往了父皇眼下所在的御書房。 蕭宸曾經很排斥御書房。 前生的他因長年纏綿病榻,在隨岐山翁出外治病以前,日?;顒拥姆秶蟮植怀鲎襄返詈鸵棠杆拥呐钊R殿;故真正有機會「涉足」御書房,還是在殞命于北雁陣前、化作魂靈時刻隨伴在父皇身邊后。 那段時日,是他兩輩子所經歷過的、最為痛苦的一段時光。 他看著父皇因他的死心碎欲絕、看著父皇為了替他討回公道而眾叛親離,更看著父皇透支性命、心力交瘁,最終于御案前溘然長逝,享年不過四十又二。太多太多發生在御書房里的晦澀記憶讓他對此地本能地存著一種抗拒;卻到重歸盛京、以太子的身分讓父皇帶著臨朝視事后,前生留存的陰影,才讓后來那些個充實美好的記憶逐漸驅散了開。 那夜之前,蕭宸原以為這樣的日子還會延續很久很久,卻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說法,叫做「好景不?!?。 望著轉眼間已在前方不遠處的御書房、思及此刻讓他心境格外復雜的決定,蕭宸眸光微暗、瞧不出一絲瑕疵的纖長五指隔衣按上懷里擱著的奏摺,卻正猶豫著是否上前教人通傳,一道他再熟悉也再依戀不過的嗓音,卻于此時驀地傳入了耳間。 『婚配?』 他聽見那個熟悉的嗓音這么問道,帶著幾分訝異和幾不可查的滯澀……『豈不太早了些?宸兒才將將滿了十五,大郎也還不曾……』 『并非馬上成婚,而是從現在開始慢慢相看……好教圣人知曉,到了這個年紀,一般世家子就算還未成家,也大多有了相看好訂了親的對象,只差未將婚事辦了而已?!?/br> 正于御前奏對的人道,音聲同樣熟悉,卻是今日因故未曾往東宮侍講的太子少傅沉燮,『戚德妃近日連連召命婦入宮,便是有了替潁川郡王相看的意思……雖說具體人選如何,仍需得交由圣人欽裁,可圣人若為太子計,便須得有些章程才好?!?/br> 『……朕不會讓大郎有威脅到太子的機會?!?/br> 明白了沉燮的意思,帝王音聲微冷,『她自相看她的,若朕不允,又能如何?』 『可太子呢?』 沉燮又問,『圣人莫忘了,先皇后早喪、中宮虛懸,如今有資格作主替太子相看的,除圣人之外再無其他。便是圣人舍不得太子、想將人在紫宸殿里多留些時日,先放出些風聲來也──』 『此事朕自有定奪,先生無需再提?!?/br> 沉燮還待勸說,不意言辭未盡,便讓帝王瞬間變得無比沉冷、幾乎藏不住胸中怒意的一句生生打了斷。 沉燮自潛邸時期便為帝王幕臣,蕭琰對他的信任倚重猶過樓輝、言辭間也一向客氣非常,故像這般不管不顧地出言喝斥,在蕭宸記憶里還是實打實的頭一遭。 若沒有那夜的經歷,驟然聽著這些,只怕蕭宸還要沾沾自喜、自作多情地以為這是父皇同樣對他懷揣著某些異樣情思所致。而如今么,他雖依舊摸不清父皇的想法,卻已再不會讓自己因此生出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耳聽御書房內自帝王的方才一聲喝斥后便陷入了沉默,蕭宸索性幾個大步行至了御書房前,示意門口守著的內侍為他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