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往直前吧!捕物少女! 女大夫-8
染了血污的白布已經堆了一大圈,在取出rou瘤之后,阿緣又探看了傷口處好一陣子,傷口處以幾支鐵鉗撐開,她的雙手在吹雪體內翻找,像是確認應該取出的壞東西都已經清除乾凈。 薰終于聽見阿緣松了一口氣,緊接著,她褪掉手套,清洗過傷口之后,開始縫合。 若葉翻找著藥箱已好一陣子,薰在火光照耀下看見若葉放棄似的表情?!竚ama,菸用完了?!?/br> 「沒關係,再一會兒?!拱⒕壸炖镆еz線,手上的銀針在吹雪肚腹上俐落穿梭,打了結,再度涂抹上酒、藥劑,最后以白布綑扎,漫長的手術終于順利完成。 「沒事了,吹雪,沒事了……」秀樹摸著她的頰,夾雜著心疼與愛憐?!赴⒕壌蠓?,謝謝你……若非你的回春妙手,吹雪她……」 整個過程中最辛苦的阿緣跌坐在榻榻米上,是若葉趕來替她解下滿是血污的粗布衫。她扯下頭巾,臉容上凈是疲憊?!缸鸱蛉诉€真能忍,生了這樣的壞東西……這病癥,想必已經拖遲了好一段時日了吧?」 尊夫人?薰看著那半夢不醒的女人,以及她臉上的傷痕、斑駁的頭發……這樣的女子竟是秀樹的妻?她再盯著秀樹,他臉上掛著微笑,并沒有反駁。 所以這是真的?阿緣這聲「尊夫人」,并非憑空臆測。 「她就是這樣,她就是這樣……」秀樹無奈地道出事情始末;吹雪自年前起她便日漸消瘦,整個人也老了一圈,他已經不止一回要請大夫來替她瞧瞧,可性子剛烈如她沒有一次答應,一句句「不要緊」累積到后來,竟是這樣可怕的病癥,而且還長在難以啟齒的地方。 「如今取出了瘤只是第一步,還不能掉以輕心;在傷口好全之前別亂動,除了休息外,還得搭配湯藥才行?!拱⒕壞笾_,重新端正身姿,「若葉?!乖谝慌缘娜羧~則是掏出早已備妥的筆墨。 她迅速開妥了藥方子,將之遞給秀樹?!高@是藥方,兩碗水熬成一碗,早晚服用一帖;這段期間在傷養好之前,我會每天過來一趟?!?/br> 「阿緣大夫的恩情,秀樹不敢或忘!」他接下藥方,再次行了大禮。 趁若葉收拾著東西,阿緣對秀樹低低的說了幾句話;他頻頻點頭,末了,自懷里拿出二兩金子?!复蠓蛘堃娬?,秀樹身上暫時只有這么一點?!箍峙逻€無法補貼菸錢。他笑得有些自嘲。 阿緣收下金子時,說話的語調已然恢復成往常的模樣?!赴?!哪兒的話?剩下的不急,先有這么些也就夠了?!?/br> * 當薰領著她們離開秀樹家時,天色已經全暗了;她們忙了近兩個時辰,什么東西也沒吃,當真是又餓又累。 儘管薰心底帶著不負千代請託的踏實感,吹雪「姑娘」在阿緣的醫治下也已暫時脫險,可對于秀樹與吹雪這對夫妻,乃至于阿緣,竟是平添許多疑問。 回程的路上,阿緣提議她們三人上料亭去,偶爾奢侈一回,也權充是給她的謝禮;薰原想推辭,但在若葉的慫恿下,最后還是答應下來。 薰從未有機會踏進像料亭這等高級舖子,不管是點菜還是吃食都顯得拘謹些;反而她們母女兩人倒像是習以為常了。薰不由得想起了阿緣曾叫做阿蘭,原是久賀屋老闆的情婦一事。 「小薰姊,清酒?」若葉知會她一聲,隨即把她的酒杯給倒滿了。 「哎,薰姑娘多吃一點,難得來一趟吧?」 聽著阿緣甜膩的嗓音,實在難以把現在的她跟方才醫治病人的她連在一起;不過這確實是同一個人!薰點點頭,又喝了一杯。 喝了酒,膽子也足了;薰打了一個小小的酒嗝,對著坐在對頭的阿緣問道:「那個……阿緣夫人?!?/br> 「哎?」 「你怎么一眼就看出秀樹老師跟吹雪姑娘的關係?」 阿緣抿著嘴,那雙細眸瞇成了一條直線;她瞅著薰,輕揮了揮衣袖?!赴パ?!不是我倚老賣老……這是經驗?!?/br> 經驗?薰不由又把她跟過往的經歷連結在一塊兒。 「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不一樣,那種眼神只有面對心愛的女人才會有;騙不了人的?!?/br> 「可是年紀應該……」 「那是姑娘哎!或許比我小一點?」我才三十出頭呢?!笐撌墙o病害的,那瘤吸走了她體內的養分,她才會瘦成那樣,面容也顯得蒼老?!拱⒕壞弥曜拥种麓?,雙眼盯上了盤子里的一片rou,「最后一片是我的!」母女倆的筷子正巧同時到達,最后是女兒含淚退讓。 「所以那位先生在一進門聽到你喊吹雪『大娘』時,臉色變得很奇怪?!拱⒕壗乐鴵寔淼哪瞧瑀ou,讚了幾聲「好吃」?!覆贿^那男人好俊俏,配上那位姑娘……」她眼睛彎彎的,紅艷小口吐出不留情的話語來?!高€真是糟蹋了!」 薰不由得咳了兩聲,一定是風寒還沒痊癒的緣故! 不過阿緣嘴巴雖毒,多少說出了一件事實;吹雪在容貌上的確有些缺憾,也難怪……也難怪她面對千代時,縱然表面有禮,言語上總不免帶著點刺;女人的直覺可是很敏銳的,或許吹雪也早已發覺千代對于秀樹的心思了吧? 還有一個疑問,她非得到答案不可?!阜蛉说妮魏糜衅嫘?,吹雪姑娘一抽就能止痛,那究竟是什么?」 「哎,那個啊?!顾蛑吹街割^上的醬汁,光是這舉動都引人無限遐思?!覆缓靡馑?,薰姑娘,不能說?!?/br> 「欸?夫人刻意吊我胃口!」薰似是也學到了阿緣的說話方式,她一開口抱怨,惹來對頭的人一串嬌笑。 可一說到這個,身旁的若葉卻是默默地沉下臉色。 「真不能說嗎?」 阿緣露齒一笑,「對,不能說。薰姑娘要相信我,我只把那東西用在治病上?!?/br> 能治病止痛,卻不能說的東西。 「哎,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