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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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顏色不太好看,好像摻墨了?!?/br> 應采聲摸摸畫紙上那幾朵用崔河的血開出來的山茶花。 崔河說,血乾掉本來就是這樣。想不到應采聲居然這么大膽地實驗沒用過的『素材』在畫上。 「有甚么關係,意義不一樣?!箲陕曂腥粗?,微微一笑: 「不夠紅的花……叫他墨山茶好了?!?/br> 讓崔河哭笑不得的是,這張畫還挺受他們教授王亭好評的。雖然一開始被批評,紅山茶怎么會弄成這樣的顏色,是把硃膘和胭脂給搞混了嗎?怎么會連基本的設色也弄不清?不像應采聲的水準云云。 應采聲說,這花是心血,用真的血去畫的。 王教授眼一亮,說,這的確是個創舉,是用甚么的血? 應采聲想想,看了座位上的崔河一眼。說,昨天家里殺魚了,魚的血,因為是河魚,所以沒甚么腥味。 說完教授立刻對那血聞聞又摸摸的,說,嗯,真的沒有。讓崔河松了一口氣。沒發現那是人血是一點,萬一真的有腥味他怎么辦? 這堂課評完所有人的畫作便放人了。剩下時間,只應采聲一人在教室畫圖,和旁觀的崔河。 應采聲攤開白紙,對崔河笑笑: 「這次想當牡丹花,還是芙蓉花?」 崔河本想說,隨你喜歡吧,反正這兩種在他眼里也分不清。但話沒說盡,就因為默不作聲出現的夏青而止住了。崔河真懷疑夏青有甚么目的,他和應采聲相處時總是會遇上這傢伙。記得之前那人也說過,不缺應采聲一個,現在是來做甚么?純粹羞辱嗎? 夏青走到用磁鐵貼在白板上的墨山茶前,看了看,摸了摸,聞了聞,最后看了崔河一眼,開口道: 「你真的看上他?」 崔河的不安被應采聲發現,這樣的掙扎不禁讓他微微一笑,「是啊?!?/br> 夏青咬牙喃喃,又是這樣,又是這樣……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 「你少笑掉人大牙,你是誰舊愛?你愛過人?」 夏青說,是啊,我是愛你的。 應采聲笑說,上次來的那個白子呢?那個高中生呢?你以為你跟別人有一腿真的這么不明顯?你自己這樣亂搞,跟人談甚么愛? 「你也用過我的血?!?/br> 應采聲變了臉,說,那不一樣。 夏青說,哪里不一樣?應采聲跟他是一樣的人,也亂搞,也喜歡血腥,會起情慾的人就可以有這樣的舉動,這就是他們表現愛的方式,怎么不一樣?你還是承認吧,承認我們一樣,我可以原諒上次你對我的失禮,繼續保持我們的關係。 「不要?!箲陕暡幌攵噘M唇舌,他確信自己跟夏青不同。他雖然也有點毛病,但沒這么喪心病狂。夏青雖然有時候看起來滿正常,但根本就是瘋子。愛得也瘋狂,不愛也瘋狂,失去愛的時候特別瘋狂;而愛與不愛,都是他自我世界里的認知罷了。應采聲認為夏青口中的愛根本不算愛,他跟他不過是利益關係,毆打與被毆打,各取所需。崔河也這么說過,你跟他不一樣。他們頂多就是都有點嗜血,都喜歡畫圖而已。夏青的世界里沒有別人;但應采聲有。有自己,有對他家人的在乎,有崔河。 應采聲東西也不收了,拉著崔河的手就走,說,跟我去趟便利店買個東西。崔河悶不吭聲地被他拉著走,走的卻不是便利店的方向,而是地下停車場。應采聲松開手,停下的腳步回聲在偌大的水泥地漾開。他笑笑: 「看你的表情,有話要問我,對吧?」 崔河眼神微斂,望著矮他一個頭的應采聲,點點頭,說,你用他的血畫過圖? 應采聲笑出聲,笑得甜,從心里笑出來的開心,說,圖?那不叫圖,那只是揍揍他,血噴到畫紙上,如此而已。 「那種隨便用自己觀點解釋他人行為的人不用理他?!?/br> 崔河重嘆一息,表情總算松下。 應采聲扯過崔河的頭發,在他唇邊親了一口,耳語: 「放心了?……真后悔告訴你?!?/br> 自從和夏青表明看上了崔河,他有事無事就在應采聲畫圖時,到水墨教室說些自以為是的理論,弄得應采聲不堪其擾。評完分那天,應采聲本想和崔河在停車場聊聊玩玩,等夏青識趣走人再回去繼續畫圖;但他就是走也不走,甚至以畫應采聲的名義,大剌剌地把畫架搬到他旁邊不走。 應采聲已經疲乏和他講理,東西收了就咬崔河耳朵說要去他宿舍。把應采聲帶到房里后,崔河說,他晚點還得到諮商室去,又問應采聲這次也要留下嗎,要不要打電話回去? 「你打?!箲陕曊f,家里對他來說太吵,他不想回去。 崔河有點尷尬,但又無法違抗應采聲,硬著頭皮撥了他家里號,果不其然是那愛嚼舌的母親接的。這次說了沒兩句就結束了,幾乎是立刻答應,也沒甚么不開心或擔心,讓崔河很意外,怎么這么乾脆? 「有沒有很慶幸我不是女生?」 崔河說,應該不是這樣吧,如果是應禹的話,他母親也答應得這么快嗎? 「會比較捨不得一點?!箲陕曊f,他自己也知道自家并不是多不幸還怎么的,但偏心得明顯實在也不怎么好受。算了吧,就不要比這個,要崔河打只是不想聽母親囉唆而已,聽了她高頻率的聲音頭就疼。 崔河看看應采聲,問: 「你是那種比較敏感的人吧?」 「是吧?……」應采聲趴在崔河床上,眼神毫不客氣地打量他。彷彿用視線勾勒工筆線緣般細膩,「所以你可不能弄痛我?!顾?。 崔河臉蛋刷地熱紅,音量大了些,說,現在嗎? 應采聲嗤一聲噴笑:「甚么現在?我有說甚么?」 崔河撓撓后頸、搖搖頭,看著地上說:沒、沒甚么。 就算應采聲沒有對他動粗,他的聲音,表情,動作,也夠他心跳了。他總是會想要和應采聲多一步的肌膚接觸,想看他的裸體,想對他……。罪惡感的原因,崔河不敢再想下去,應采聲才十七歲,看起來也沒那個意思,他不該這么rou慾。 「你先去吧,我睡一下?!箲陕曣H上眼,在崔河還未整理他混亂的思緒前,就進入平穩均勻的呼吸節奏。他應該是很累了,種種跡象顯示,應采聲是把自己逼得很緊的人;為了不要輸給哥哥,為了能有被認同的地方。說不定這里是他難得能放松自己的地方。崔河這么一想,挺欣慰的。他戰戰兢兢地伸手觸碰應采聲的頭發,發現那是有些帶紅的黑色。 應采聲,采聲……崔河認為那是很好聽的名字。如果能喊他名字,說不定能更親密些。替他蓋上了被子,崔河鎖上門,到諮商室去了。 四個小時后他回來,應采聲依舊睡得很熟。 今天是星期五,如果做了甚么,也不會立刻被同學發現異常。一時間,崔河浮現這樣的想法。他不能算是趁人之危吧?應采聲不會沒想過在這里可能有甚么后果。說不定,他正是想讓自己心理掙扎才大方地睡在自己床上,還故意說了那種話……虐人的技巧真是太好了。而且就算他做了甚么,他也不怕被打;甚至于,被打對他來說沒損失,還能算得上是好事。 想法這種東西很可怕。一開始只是想法,最后會變成實行。 崔河真的動手了。不抱任何期待地,僅僅是因為情慾促成的想法和行動。 時值冬日,天色暗得急,光線漸漸被淹沒,只勉強看得清輪廓,看得見應采聲長而密的睫毛。被應采聲打了耳光之前的動作,崔河都要稍微思考才能回想起來。是在他臉上的幾口親,脖子上的幾個吻,和伸進他衣服里,摸上他腰邊骨側后,因為他手冷,弄醒了應采聲。 很冰。 應采聲淡淡地說了這句,推開崔河的手。崔河說了對不起,讓應采聲又笑了。不是不能做,不過只要讓他有一點不舒服就不行,怎么樣,崔河辦不辦得到? 「我不確定?!?/br> 「你一定是處男?!?/br> 崔河無奈,說,他的確是啊,不好嗎? 應采聲笑笑,說,處男笨啊,技巧不好啊,不知道順序啊,有甚么好?好在哪? 「你難道就不是……」 「就因為我是,才要有經驗的帶嘛?!?/br> 「一起研究不好嗎?」 應采聲咬了他脖子一口,說,隨便你。你這個人太會說話,不跟你斗口舌。 應采聲這一說完,真的隨便崔河了。崔河本以為,和應采聲發生關係的時候,會很激烈,會見血,自己會遍體鱗傷;但沒有,比他想像中要普通很多,或是說,就是很一般。興許是應采聲這天真的累了,又或者是,這是他玩弄崔河的另一個方式,又也許,他真心想嘗試一下平凡。 稍微特異一點的地方是,應采聲要崔河把手搓熱點再來碰他,他怕冷的。 這趟崔河做得辛苦,應采聲大部份時間是愜意的,只在被進入的時候,表情少了保留,情緒是全透露了。崔河很怕應采聲是不是因為痛才不發一語,可想問又不敢問,猶豫老半天,待應采聲呼吸順暢些才說,是不是很痛。 「很痛我還讓你繼續嗎?」是今天應采聲最后一句完整的說話。 應采聲的話本來就不多,這時候更是少得可憐。崔河有問,能不能喊他名字?不帶姓地喊。應采聲也只是『嗯』了一聲,但崔河不知那是呻吟還是允許的回答。 因為兩人都沒有經驗,結束得草率;分別都射了就當是完工,喘息過后便幾乎同時睡去。事后他倆交談過,感想都是,覺得不怎么樣,又覺得挺好的。 好得很平凡,但也平凡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