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天從意如要回學校,陳安安開車送她,到了小區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孟宴臣的車。 孟宴臣一晚上都是睡了醒,醒了睡,天一亮他就打起精神,盯著門口,一直等到了快中午,才看見了陳安安的車。 他急忙下車,陳安安看見他,猶豫了下,看了看從意如?!鞍舶?,停下車吧,我去和他說幾句話?!?/br> 從意如下了車,孟宴臣急忙走過來,女孩臉色還有點蒼白,眼睛紅腫得厲害,“意如?!彼孔熳旧?,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從意如看著他,孟宴臣還穿著昨天逛街的衣服,T恤已經有點皺了,頭發也有點凌亂,整個人不復以往的意氣風發。 “你回去吧,我們沒什么好說的了?!彼淅涞亻_口。 “意如,對不起,我知道我做錯了,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泵涎绯技奔钡卣f。 “孟宴臣,我實在不想摻和在你和許沁的事情里,過去我傻我認了,但是我們這么沒什么必要繼續了?!睆囊馊缧幕乙饫?。 “意如,沒有我和許沁的事情,和你在一起,不,和你認識開始,甚至更早以前,我就放下了。我承認我最初的想法是不甘心,但是我知道,不是因為我喜歡她,而是因為我不甘心她為了一個那樣的人而和整個家庭鬧別扭。我不知道許沁和你說了什么,但是你相信我,我和她,從來沒有越軌的行為?!彼?,他最初接近從意如所抱有的不甘心是真實存在的,他無法掩蓋,但是,除此之外,他的心里,從來沒有同時還有別人?!?/br> “孟宴臣,或許在你的心里,你最開始是很看不上我的吧,別否認,那個時候,在你心里,我就是比你低一等吧,不然,你為什么會保持著那種紆尊降貴的心情去觀察我,你很好奇吧,我窮得每天除了打工還是打工,吃頓韓國烤rou都要反復計算,但是我每天居然沒有苦大仇深的活著,你很不可思議吧?”從意如的話想一把利劍刺穿了孟宴臣好修養的外殼,直戳他內心不可一世的傲慢。 “其實這不怪你,你出身優越,本來就和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有這種想法也沒什么?!睆囊馊绲难蹨I又流了出來,她深深吸了口氣,擦干眼淚,說道,“我只是希望一個人,在靠近我的時候,是真的平等地看著我,真的是有點喜歡我,或者對我有一點點好感,而不是把我當做一塊石頭,一只蝴蝶一樣的觀察我,我的要求不過分吧?!?/br> 孟宴臣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只是搖了搖頭。 “抱歉孟宴臣,我很小心眼,沒有辦法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過。我們還是分開吧?!闭f完從意如不顧孟宴臣的阻攔,轉身上車。車輛緩緩駛離,孟宴臣還站在原地,手里還殘留著女孩手腕的溫度。 肖亦驍的店里,他著急的看著孟宴臣好像灌白開水一樣的喝酒,阻攔有被擋開?!拔艺娴氖鞘澜缟献畎谅拇廊??!泵涎绯家还赡X干下一杯威士忌說道,“我這樣的人,也真的配不上她,你知道么,她根本沒有罵我,我寧愿她罵我,可是她就那么平靜地分手了,我都不配被她罵一頓?!彼f話都點顛三倒四。 肖亦驍急壞了,但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第二天,同城快遞送來了一個包裹,里邊是那條漂亮的嶄新的項鏈,躺在盒子里,閃爍著奪目的光芒,沒有只言片語。那只漂亮的貓咪,最終還是決定離開怪異的毛毛蟲。 孟宴臣靜靜地看著那條項鏈,因為宿醉,他頭疼欲裂,疼得厲害時,眼淚也不由得落下。孟宴臣給從意如發了很多信息道歉,但是對方完全沒有回過他,最后他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他如常的上班,加班,下了班就回家喝酒,肖亦驍是在幾天后覺得不對勁,孟宴臣心思重,這么大的事情發生了,他不可能沒有反應,于是他在又一次晚上聯絡不到孟宴臣后,直接來了他家,開了門,就聞到一股酒味,走到客廳,孟宴臣正坐在地毯上,整個人歪在沙發邊,還穿著外出服,手里還拿著一杯喝了一半的酒,茶幾上擺著六七瓶不同的酒瓶,肖亦驍連忙過去,“不要命啦,喝了這么多?” “又不是一天喝的,每天喝一點,也不會怎么樣?!泵涎绯夹χf,又從茶幾抽屜里拿出一包煙,點燃抽了一口。 肖亦驍目瞪口呆,孟宴臣一向自律,很少喝酒,抽煙更是只有太忙太累時候為了提神才抽一根,哪里有過這種一邊喝一邊抽的時候。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得保重身體啊?!毙ひ囹攧袼?。 孟宴臣抽了口煙,低頭看著明明滅滅的火光,垂下的劉海擋住了他的眼睛“保重身體,有什么用,我活了28年,結果連自己喜歡的人都留不住,沒用透了?!?/br> 肖亦驍看不得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過去的時間里,即使是和許沁鬧得最難堪的時候,他也沒有這么自暴自棄的樣子。 “大哥,我知道你難受,可是你在這喝得死過去,意如meimei也不知道啊,你與其在這里自虐,不如想辦法去挽回她?!?/br> “她根本不想見到我,她被我傷透心了?!泵涎绯颊f道。 “她不見你,你就算了?你不去挽回,不去試,人家一定不會回心轉意,你去試了,才有可能啊。你真的愿意從此和人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意如meimei正是好年紀,漂亮聰明,以后遇到好男人的機會多的是,你非要等人家結婚生子了,才下定決心去挽回?”肖亦驍激他。 孟宴臣抬頭看他,只要想到從此以后,他和從意如會變成毫無關系的兩個人,他的心就好像被撕開一樣的疼。 “我跟你講,你現在開始去賠罪,還算是抓住了時機,說不定意如meimei真的就法外開恩原諒你,你再拖下去,可就徹底錯過了?!毙ひ囹斂嗫谄判?。 “時機?!彼悬c茫然的想。 肖亦驍走后,孟宴臣站起來,跌跌撞撞走向那面巨大的蝴蝶墻,他靜靜的看了許久,轉身找出一個整理箱,將標本一個一個摘下來放入箱子,封了整整五箱后,那面墻變得空蕩蕩且千瘡百孔,好像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