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請自重、玖
鄒儷有點后悔跟著這叫楚云琛的男人同行,這人給她的感覺就像頭野獸,凡事憑本能與直覺,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殺人那樣。不過確實講,她沒親眼見到他殺人,是回過神時發現馬匪全軍覆沒,不曉得他是使了怎樣的手段。 邠涼這座綠洲小城是個無人管治的地帶,住這兒的人都單純得很,他們提供過客飲食跟水,以及給坐騎的糧草和其他必須品,比如地圖和人力,也就是嚮導。 可是馬賊將這兒佔領,一下子成了空城,楚云琛說把馬匪全滅的消息放出去,逃跑的人就會再回來這兒,鄒儷就跟著他往更西北的地方行走。 他們找到城里的駱駝并準備許多水和乾糧前往東墀國,途中休息就直接靠在駱駝身上,楚云琛仗著真氣護體根本不擔心有蝎子蟲蛇侵害,鄒儷卻很為難,但還是只得抓緊時間睡覺。 于是在一個滿天繁星閃爍的秋夜里,楚云琛被異常流動的空氣和風沙擾醒,他醒來看到沙漠中有個人手舞足蹈的跳著,想起很久以前jiejie和族人一起圍繞篝火跳的舞,懷念淺笑。 跳舞的人尖叫:「笑什么快來救我??!有東西爬到我褲管里啦!啊啊啊、呀──鑽到上面啦!」 楚云琛大概清楚情況,隨手一掃就凌空點了她的xue,過去像搜身一樣兩手在她身上拍拍,在肚子摸到一條東西,便伸手往衣襟里把蛇揪出來扔開。鄒儷雙眼瞪大,一個「你」字跳了五、六遍還沒講出半句話,反倒是楚云琛揚首想了下才道:「一時忘了你是女子。我是無心的,你要是讓我負責,我只得去出家了?!?/br> 「混帳!」鄒儷氣得咬牙切齒,但她知道自己打不贏,也沒打算揪結這種事,回頭拿起劍在月下沙漠開始耍劍法宣洩。 楚云琛吁了口氣搖搖頭,走回剛才靠著的駱駝面前摸摸牠脖子說:「沒事了?!?/br> 鄒儷要是知道他對駱駝比對自己還親切,肯定又會更火大,她的劍式凌厲如針雨,主要是快攻,楚云琛像在觀賞表演,一手擱在屈起的單膝上,等她發洩完。 鄒儷挽劍收勢,瀟灑的將長發往后撥,斜眼睞向楚云琛,一派高傲的姿態朝他走來,隔了些距離坐在他旁邊,問說:「你怎么會進沙漠?」 楚云琛聽了抬頭凝望星空,沒有應聲,鄒儷輕哼道:「不想答就算了?!?/br> 「我想確認一件事。很急切,很重要的事,大概也是在逃避同樣一件事?!?/br> 「什么事?」 「還不清楚,所以說不上?!?/br> 「噢?!?/br> 「你又為何到這兒?」 「我找我姑姑啊?!?/br> 「鄒支天進了沙漠?」 「我打聽到的消息是這樣?!?/br> 「你一個女孩子怎么打聽?」 「嘿?!顾咭粽{,表情夸張的說:「我怎么是女孩子啦!我花錢買消息不行?你少瞧不起人!」 「沒有這意思。只是覺得你初生之犢,脾氣又大,需要人教一教?!?/br> 鄒儷瞇眼,驟然起身將劍鋒對準楚云琛一隻眼睛說:「你是指我沒教養是不是?」 「這不是脾氣大是什么?」 「信不信,我,拿你一顆眼珠去泡酒?!?/br> 楚云琛忽地淺哼了聲,對她說:「你要是能解我心中所惑,給你一隻眼睛又算什么?!?/br> 她感到有點窘迫,自己氣勢莫名弱了不少,啐了聲罵他一句瘋子又坐回原處,丟了句話問說:「你有什么疑惑,講來聽聽無妨?!?/br> 「我有個朋友,他和一個男人以兄弟相稱住在一起?!?/br> 「感情很好嘛?!?/br> 「也沒有?!?/br> 「沒有為什么住一塊兒?」 「只是想有個照應,那劍客后來在外頭做事,去外地好幾天都沒消息。后來他們住的地方起了一場瘟疫。我朋友跟大夫、病人被關在一小片區域里自生自滅,他本想,反正自己活得太久也沒意思,不如盡一己之力能救幾個是幾個,萬一病死就被拖去燒,劍客回來也不會發現他不在,只會以為他離開了?!?/br> 鄒儷歪頭想了下,打了個呵欠,沒打斷他的話,他接著講說:「可是沒想到劍客卻趕回來,還闖進被官兵圍守的地方找我那朋友。我朋友看到劍客出現,忽然捨不得就這么走了,但是劍客的雇主卻將人召回,劍客不得已又要離開?!?/br> 鄒儷終于忍不住插話說:「我提幾個問題行不?」 「講?!?/br> 「你朋友很老?」 「非常老?!?/br> 「你朋友是男子,劍客也是男子?」 「都是?!?/br> 「他們是忘年之交啊……咦,難道你朋友喜歡劍客?」 楚云琛想了下,淡淡笑應:「不清楚。就是不清楚才困擾?!?/br> 鄒儷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撇嘴說:「哼,困擾的是你朋友怎么是你,關你何事,我看啊,你就是你朋友吧?!?/br> 楚云琛面色不改應說:「你瞧我的模樣,像是很老的么?」 她微微鼓起臉頰,瞇眼細察,不甘心道:「是不像。你混淆線索對不?你就是你朋友,你朋友不老?!?/br> 「他很老,真的?!?/br> 她將長發重新扎成馬尾,躺到駱駝身上仰望夜空,嘆氣道:「那他們現在怎么樣了?」 「沒在一起了。我朋友走了,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劍客,他覺得劍客喜歡的是那雇主?!?/br> 「咦,他都沒想過要爭???萬一雇主不喜歡劍客怎么辦?」 「他連自己是不是喜歡劍客都不清楚,怎么爭取,劍客是個聰明人,從來不需要人擔心。劍客是九命怪貓,死不了的?!?/br> 「要是連你朋友都不擔心的話,我想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好感,也不是那種喜歡的意思吧?!顾_始清點駱駝身上的東西,回話的語氣開始有點事不關己。 「嗯?!?/br> 鄒儷似乎覺得自己說話太輕率,偷瞄了眼旅伴,又說:「這只是我聽來的感覺,算不準的。你跟你朋友不管怎么想,先靜下心才是。靜下心才看得清自己和世間的面貌?!?/br> 「你不太像會說這樣的話?!?/br> 「是我姑姑講的。我姑姑可是地上女將軍,我很敬佩她。我爹老是罵我損我,說我一點都沒姑娘家的樣子,為何我就得按別人的意思活成別的樣子,我也有我的理想。我瞧我姑姑就可以,為何我不行?」 「你跟你姑姑感情很好?」 「沒有。小時候感情是很好,后來我爹氣她亂教我,把她趕走,她只給了我一本劍譜。我的武功是自學來的,我爹發現之后將我毒打一頓,還將劍譜燒了。但他燒也沒用?!顾盱`精怪的勾起一邊嘴角笑了,指指腦袋說道:「我記在這兒了?!?/br> 她將東西重心安在駱駝身上,楚云琛將他負責的傢伙也安撫好,她說:「走吧?!?/br> 路上鄒儷駕著駱駝跑到他旁邊問:「對了,你朋友有跟劍客談過沒有?」 「沒有。心事未定如何談?」 「就試探??!」 「他會怕。萬一劍客從來都不曾、將來也不會對他有別的感覺,他們之間可能會因此結束。所以,我替他到沙漠里找萬佛窟,千佛洞。求盞明燈?!?/br> 「楚兄,你對你朋友真好?!?/br> 「做朋友得講義氣?!?/br> 她眼睛發光把駱駝趨近,諂媚笑說:「那我跟你交個朋友吧。有機會我招待你來我家鄉玩,將來我要是有難就報你的名字,你來救我?!?/br> 「我不交酒rou朋友?!?/br> 「沒啊,我不請你酒rou就不是酒rou朋友了嘛!」 遙遠沙漠里,楚云琛在流浪,被一個古怪的男裝女人纏上。 *** 話說晉珣所在的地方,雖說地小人貧,但還是有幾樣特產,比如這兒的水質特別好,配合土質能栽植一些果樹。雖然晉珣花許多時間和衛璣相處,但該做的事一件也沒落下,這會兒又要和當地官員一起參加入秋之后的祭祀活動。 衛璣自然去湊了熱鬧,名義上他還是晉珣的護衛,雖然根本沒什么機會讓他出面露兩手。說到這兒的官廟,據說是前朝某位王爺的府邸所改建,一些規制比晉珣住的地方都還要體面華麗,這廟像是佛道合一,左右門神是韋馱及伽藍,小時候衛璣常將后者認成他所知的關公,但后來才想到這世界哪有關公這號人物。 不過佛教神祇卻大同小異,祭拜神明祖先和一些節慶習俗都和他從前的世界差不多,他猜想這雖然是另一個空間,許多事物的進展、人物輪回轉生這種事,說不定是依循相似甚至相同軌跡的。 要不然這兒沒有關公卻有韋馱又怎么解釋? 建筑物大抵上跟衛璣印象的廟宇一樣,門上的牌匾、石鼓、門釘,他念高中參觀古蹟時老師就說門釘是按易經內涵去排列,但他不曉得這里照什么邏輯,莫非也有個周公,而且一樣有易經? 金石絲竹聲伴隨祭祀活動響徹老街,衛璣跟著一行人走,漸漸神游天外,王爺府所改建的廟特別繁華,有許多細節吸引他,他雖不懂,也跟著一般百姓那樣看著墻上的繪畫,畫的典故是他陌生的,他心想回頭再去問晉珣,聽人講故事,接著又觀察敞廳前后的大柱,因為這兒的屋頂相當沉重,柱子就立得特別多,雕飾彩繪弄得他有點眼花。 正拱垂花間兩側直角的雕刻叫雀替,那兒雕了一個行龍蜿蜒,他目光慢移至通樑下的通橢,花鳥故事都被當日工匠藻飾于此,官兵開始將間雜人等驅出廟外,衛璣拿了一道牌令免除這種待遇,被請到廳旁的水廊佇候。 更響亮的鑼鼓聲近了,外頭迎神的行列巡行完歸來,衛璣還搞不清楚這間廟到底拜什么,神明的封號很長,念完得喝杯水,字又寫古字,衛璣連辨識這時大梁國的字都有點吃力,遑論是古字。 剛才被請走的人說這是太元真君廟,也不知掌管什么的,當地香火鼎盛,兩旁供奉的分別是四位龍王及這兒的土地,往后還有其他神明,廟里有口古井,傳說井里有隻蟹精,所以被講成寶xue。 晉珣穿著傳統禮服佩劍走在行列前段,旁人各執禮器隨行入廟,那身衣裝看起來很不好行動,衛璣覺得氣氛肅穆得有點壓迫,就悄悄從旁門溜到外頭喘口氣,身上還有廟里檀香的味道。廟外有一排蘋婆樹,花開極盛,有的已經結果。 「夏天明明就過了。你們開花結果不是太遲太慢了?」衛璣取笑它們,開始摘這些燈籠小花的果子,水煮或烘烤后的味道像栗子。 衣兜里都是果子,他也不管什么大廟祭祀了,乾脆跑回玨簃去煮鍋水來搞這些小果子。念頭一起,衛璣已經在跑去玨簃的路上,他不管下人們打招呼,直直跑去廚房跟廚子交代,自個兒添好茶水回院里等,坐在竹編椅上翹腳等零食吃。 衛璣心想,這世界是他陌生的又如何?每個人生來對一切都是陌生的。他對原來的世界有很多留戀的事物,從沖水馬桶、便利商店一直到電腦網路跟游戲,卻沒有特別放不下的人,因為他從小就覺得感情不可靠。 在一起快樂就好,像嚼口香糖一樣,入口滋味特別香甜有勁,無論現代或古代不都是這樣?衛璣現在吃著燈籠花的小果子,想起楚云琛的事就一笑置之,那個人走得那么瀟灑,他何必挽留。 「你就走吧。越遠越好,隨你開心好了。我也要過得開開心心的?!剐l璣多塞了幾個煮好的果子,煮的松軟好吃,他留了些要給晉珣,再跑回房間搬來一張琴岸,還有掛在墻上的古琴。 他把琴擺好,不遠走廊有幾個下人察覺他要撫琴,不由得緩下步伐偷瞧,畢竟這個衛公子生得俊俏不凡,想來除了劍術,琴藝也是一流吧。 殊不知衛璣一手撩過琴弦,拉開嗓門毫無意韻高唱:「滄唉、海唉、笑──偷偷兩暗潮──潮起咿──潮──」 樹上爆出吱嘎慘叫,好像是一隻小貓頭鷹從樹上驚嚇摔落,衛璣聽到那些下人發出恐慌的「噯訛!」的怪叫就逃跑,撓著額頭納悶道:「這么難聽???哈哈哈哈?!?/br> 「我是故意唱這么難聽的?!顾匝宰哉Z,以前在山谷給楚云琛唱歌還挺正常,現在卻沒心情唱了。琴當然也是亂彈,他根本就沒學過古琴。有些小說寫穿越文,會讓角色賣弄一下學到的詩文跟歌曲,他當時覺得徹底犯規,現在卻覺得如果用自己所知在這世界謀生存,也是種手段。 沒穿越過的人自然講風涼話,要是自己被丟到一樣的處境,或許想法又變了也不一定,但衛璣穿來的時候是高中,真正會的事情就是玩樂,念書他也不太認真,會的技能說得上是零。 要論個性、才智、觀念,他沒一樣能跟在這兒遇到的人比,就連苗穹岸和宋言琬都遠勝過他吧。而武功,簡直像是楚云琛施捨或強迫推銷的,但學了還是用不上。 「砰?!?/br> 「什么???」衛璣口氣不好的回頭瞪人,發現是晉珣撞上庭院小門的門板,正摀額失笑。 「真是驚人?!?/br> 「你怎么跑去撞門?」 「剛才聽到你的琴音和歌聲,我還在想你是誰,原來是衛璣。因為太訝異,一個沒留神就這樣了?!?/br> 衛璣走來幫晉珣察看額頭,有點尷尬又赧顏道:「這也能害你撞頭,虧你還能在宮里斗到長大?!?/br> 「所以說剛才你的表演有多驚人啊?!?/br> 「別再講啦?!?/br> 「印象里你擊鼓還行,怎么這琴藝如此的、咳嗯?!?/br> 「鼓又不難。咚滋咚滋咖咖咖?!?/br> 「什么?」 「沒事兒,當我發神經啦?!剐l璣拉著晉珣的手讓他坐到椅子上,跟他說:「你等我?!怪v完就跑去拿藥油過來,晉珣躲開不肯讓他上藥,兩人開始使出小擒拿。 打鬧了會兒,晉珣才罷手妥協,衛璣嘿嘿賊笑拿藥幫他擦,邊問:「干什么不讓我擦藥?」 「那味道我不喜歡?!?/br> 「幼稚?!剐l璣翻白眼說:「還當是什么了不起的原因,比如你中了毒,配合這個藥油呢,你的毒就會發作什么的?!?/br> 晉珣眼神有些異樣,用手輕輕戳了下他太陽xue說:「你鬼點子真是不少?!?/br> 「知道我厲害了。還敢不敢夜里這么欺負我,吭???」 「那我只好白天來了?!箷x珣突地將人拽到懷里,藥油滴了些出來,他不在意,只把衛璣箍緊,混著某種偏執的情緒在他耳畔低語:「衛璣。你是我的?!?/br> 衛璣表情抽動,心想這不是什么言情小說才有的對白?哇擦,太好笑了! 晉珣側過臉親吻衛璣的耳朵,并沒留意衛璣憋笑憋到扭曲的表情,他又說:「小璣,往后你就在我這兒好不好?喜歡什么我都給你弄來?!?/br> 「你真當自己在養雞啊。我可生不出蛋來啊?!?/br> 晉珣的手伸到他腿間,隔了衣服摸到他器官調笑道:「蛋你不是有兩顆?」 「功能不同啊?!剐l璣深呼吸,抹臉起身,晉珣還拉著他一手,他回頭笑笑的說:「你想要我的喜歡,還是我的愛,或是我的心?你要單點還是全餐?全餐的話,代價很高,高到你會怕?!?/br> 晉珣拉開嘴角,站起來抱住他說:「你給多少,我都要?!?/br> 「那我不給的呢?」 「我想辦法?!?/br> 「想辦法怎么著?」 「呵?!?/br> 衛璣其實沒打算問這么深入,如果晉珣能一直這樣就好了。要是哪天晉珣必須娶妻生子,他會瀟灑離開。圖一時痛快高興嘛,單純是談感情的話能有什么損失? 「我想給你吃這個?!剐l璣把零食端給他看。 「這是什么?」 衛璣睜大眼訝道:「你不知道?」 晉珣搖頭,聽到他自言自語說:「也是。我對我自己的世界都不像百科全書那么瞭解,你不知道這個也不奇怪?!?/br> 「這是什么?」 「小花的果子,很好吃的。嘗嘗?」 晉珣往后退了些,摸他頭說:「你喜歡,你留著吃吧?!?/br> 「你不想吃?」 「不特別想。不過你要是堅持的話──」 衛璣把整盤果子都端走,往房間走了幾步回頭吐舌給他瞧,說:「不識貨。我自己吃,一個都不留給你?!?/br> 「小璣?!?/br> 「今晚你跟兩手相親相愛去吧?!?/br> 衛璣忽然鬧點脾氣是常有的事,晉珣知道這是因為他不安,一個防備心強的人,往往要花更多時間習慣一件事物、一個新環境,或一個人。晉珣從不為此困擾,站在外頭一笑置之,就回頭去忙他自個兒的事了。 至于跑回房的衛璣過了一會兒又跨出門檻張望,見院里沒半個人影,自己坐回椅子上將東西吃光,忽然有點寂寞,他其實希望晉珣進來哄哄自己。當然也不是要把他當小娘子一樣寵著哄著,就是進來再吵幾句他也開心,要不就是跟他乾瞪眼都好。 「你真的喜歡我嗎?」衛璣抬頭,剛過午的太陽光芒依舊刺眼,他瞇起眼看不清周圍景物,有時他覺得晉珣就像這時的陽光,耀眼奪目,但無法看清楚本質。 他問了管家晉珣的去處并悄悄跟出去,中庭轎子還在,在這兒很少會乘轎,騎馬的機會比在京城還多,衛璣不便牽府里的馬匹,跑上高處張望,確認方向后就踩著各家屋頂直奔向目的地。 往南跑幾條街,朝小南門的方向去,見到兩棵起碼百年的長葉羅漢松與一棵黃連木,后頭即是當地捕衙,再過去就是地方官辦公的地方。衛璣宛如一隻飛燕迅速翻入簷下,翩然落地,一隻黃狗正盯住他,他在嘴上豎中指噓聲要牠閉嘴,黃狗咬牙發出警示的悶吼,眼看就要吠叫,衛璣啐道:「當真狗眼看人低,狗仗人勢?!?/br> 他睜大眼用掌風空掃地面,捲起厚厚塵土,發功示威又拿捏分寸不驚動外頭的人,那隻狗立刻蔫了,夾著尾巴跑到樹叢底下裝可憐。 「哼,知道老子厲害了?!剐l璣拂了拂兩袖,昂首走過,到了官差往來的地點又摸到屋頂上晃,晉珣來這兒應該是視察公務而已,他果然找到晉珣跟官老爺所在的小廳,門掩住,窗子卻敞開,聊的同時不時留意外頭動靜,他立刻將身形壓低,把自己當作風里一團飛絮落到他們正上方,側耳在瓦上偷聽。 「這旨意是我二哥親自下的?」 「是?!?/br> 「看來他身邊的人著實是費心輔佐他?!箷x珣別有深意的說著,一旁高大的官老爺跟特地來下圣旨的內侍都滿身大汗點頭苦笑,誠惶誠恐的模樣。 晉珣將內侍恭敬捧著的圣旨隨意接過,冷冷睨了他倆一眼,側過身又說:「你讓我二哥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該聽的少聽,不該做的少做,安安份份做他的皇帝?!?/br> 那二人唯唯諾諾,連大氣都不敢喘,衛璣窺探時感到有趣又有點不可思議,他從不認為晉珣是個會讓人嚇到飆出一身冷汗的傢伙,也許是貴族氣勢凌人,這世界的人又相當重視尊卑位階,所以像他這樣不懂規矩的人被王府人輕視或厭惡并不奇怪,但衛璣不太放心上,因為就像晉珣說的,不重要又得使喚的人不能拿來當朋友,這些人只要怕自己就行了。 要是以前的韓京熙就會天真的希望大家都做好朋友,可是衛璣自小在云海山莊成長,明白很多人合得來不見得就能交心,交心得看機緣跟用心經營,他不可能每個人都費心去交流,所以能有知己的人著實是幸運也幸福的。 衛璣聽半天,但屋里的人對話很少,他根本聽不出端倪,正想把瓦片稍微挪開聽仔細點兒,就聽到晉珣隱約揚起嗓音說:「屋頂上有我養的一隻鷹,看我不在就飛著跟上來,你們對我要是跟牠一般忠心,往后甜頭是少不了的。人就如螞蟻,只往有甜頭的地方去,不往水深火熱。記牢了?!?/br> 兩道粗細高低不一的聲音傳出:「恭送王爺?!?/br> 衛璣額上不覺覆了層細汗,原來晉珣知道他偷偷跟來了。晉珣騎馬不先回府,而是往小南門走,速度極緩,待衛璣跟來才停下朝人伸手,衛璣借力想坐到他后面,晉珣卻略施巧勁把他摟到身前。 「對不起?!?/br> 晉珣淺笑,反問:「對不起什么?」 「我偷聽?!?/br> 「還有呢?!?/br> 「還有?」 「你偷溜出來。不是說乖乖待在那兒等我么?」 衛璣皺眉,抱怨道:「我到底是男人,年輕氣盛的,你關著我也不對啊。我也想像老鷹一樣高高飛翔?!?/br> 「你不當我的小璣了?」晉珣一手握住韁繩,一手環住衛璣的腰。 「在外頭我當老鷹,回你這兒我就當小雞,這樣行不行?」 「好。不過就算是老鷹,你也是我的?!?/br> 衛璣嘀咕:「要不要貼個標籤算了?!?/br> 「我想在你身上,永遠留下我的記號?!?/br> 「什么?」 「我給你烙個印子好不好?」 衛璣回頭看他,眼里不自覺有點驚惶,以他對晉珣的認識,這種半真半假的話,不全然是調情或玩笑。他乾澀笑了兩聲,確認道:「你,是認真的?」 「刺青的話,別人會瞧見你的身子。烙印的話,我們可以自己來?!?/br> 「我……怕痛?!?/br> 「我也是?!箷x珣親他臉頰,很輕很柔的說:「我會很心疼。但有時候得狠心一點,才能留得住什么。比如盆栽吧,每株草木在不同時候生長的情形都不同,你得時時留意,該修剪就別心軟,因為一時疏忽,它就會長成你最不愿見到的模樣,纏在樹身上的鐵絲亦然,該松就松,纏緊吃進樹身里,最后是死路一條,但是完全沒有束縛也不行?!?/br> 「你把我當什么?」衛璣失笑?!改惝斘沂侨诉€是草木?畜牲?」 「你是你,也是我的寶物。我知道你害怕,但有時我真的控制不了,你不安,可知我比你更害怕?你多惦記別人一點,我就難受得不得了,你多看別人一眼,我就想把你的頭扳過來看著我,有時覺得想把你眼珠挖下來,泡在酒里吞下,最后你只記得我溫柔跟殘忍的樣子,但是不會再有別人?!?/br> 今天的晉珣說了特別多的話,衛璣從不知道這些,即使隱約感覺得到晉珣的支配欲、控制欲、佔有欲,但這些已經強烈到讓人分不清是滋生于愛欲還是純粹的人性。 愛對衛璣而言從來不是人性必備的部分,他認為愛是奇蹟,是幸運獲得的寶物,但絕對不是每個人都會有。而且還有非常多是冒牌貨,所以衛璣并不奢求愛,談談小感情,高興快樂就好。 只是有些時候,衛璣也渴望嘗一次這種情愛滋味,明知不會善終,難得善果,但還是暗自憧憬著。也許哪天有個人會為了他不顧一切,愛到瘋狂,那么他也愿意這樣回應。 「我不會再外頭亂來,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烙印什么的就不必了,你就別胡思亂想吧。何況這種事情留下的只是傷疤,我跟你只要一起相處,製作很多美好的回憶就行了?!剐l璣覺得晉珣實在太過悲觀,或許是成長環境使然,外在表現得再開朗淡定,內在都有不安恐懼,難免往壞處想。然而,衛璣想的是自己比這兒的人多接觸好幾年不同文化和價值觀洗禮,不敢期望自己能改變任何人,但起碼要堅持信念和立場,不想輕易因為感動或一時情緒起落而迷失自我。 晉珣聽他的話像是認同,輕應了聲,馬兒在郊外樹林輕快小跑步,自個兒載二人到水畔喝水,他們下馬來到樹蔭底下,晉珣摟著人親吻,衛璣剛聽完他一番表白心情正好,主動環上對方頸子回應。 「嗯,還要?!剐l璣雖是害羞,但仍主動索吻,試過幾次就沒那么彆扭,晉珣喜歡他的反應,兩人輕輕笑著,從淺嘗即止到難分難捨,晉珣伸舌勾弄,他嘗試挑逗,貼在彼此身上的手動作也越來越曖昧,晉珣將一腳嵌到他跨間暗示,他有些愣怔,低頭思忖道:「我沒試過野合。萬一讓蟲子咬了怎么辦,樹上也說不定有蛇?!?/br> 「有我護著你還怕什么?!拐f話間,晉珣已經把衛璣的衣帶寬解,衣襟松開,再抽掉里面單衣的系繩,白滑好看的胸膛就若隱若現,雖然不像女子那樣有兩團胸脯rou,鍛鍊過的年輕體魄還帶少年青澀的樣子,格外誘人情動。 晉珣靠到衛璣肩頸,聞著他微微發汗后的清爽氣息,一手摟他的腰,一手握他的手,哄道:「手腳又冷了。我哪次沒讓你開心過?哪次弄傷你了?」 「是很舒服,但一開始難受?!剐l璣嚥了下口水,內心掙扎道:「你要是沒帶那些東西出來,不如我用手幫你就算了?還是,用嘴?」 「想含我的?」晉珣淺笑回說:「不必。我有帶,為了你隨身帶著的?!?/br> 衛璣蹙眉失笑,狐疑道:「為我?不是為哪間館子里的姑娘吧?」 「莫要冤枉夫君我啊。我對你也是一片癡心的?!?/br> 兩人開始學人家唱小戲,衛璣覺得自己越笑越樂,氣氛快被他笑壞了,停下玩笑動手去解開晉珣的褲子,晉珣那處早已脹得又硬又翹,往根部裹了濃密毛發,彷彿猛獸怒目相對一般,他看呆了,晉珣擔心他看著害怕就端起他下巴親著,轉移其注意力。 「看我眼睛就好?!箷x珣一手伸到自己懷襟里邊說:「要不就看我的嘴,聽我的聲音,別光看它,一會兒也是要進去,看不見的時候才舒爽不是?」 衛璣忍不住笑出聲,調侃說:「你別把我當孩子哄。我這又不是第一次,慢慢會習慣的?!?/br> 「我的情人真可愛?!箷x珣親他嘴、下巴,輕啃其喉結,濕滑溫熱的吻逐漸下移至胸口,情色的囓咬他的乳尖,那兩點突起帶著極細小的結痂,是之前情事吮至紅腫留下的,如今觸碰著更別有番情趣。衛璣因為細微刺疼癢麻而輕哼,半垂雙眸調息,馬兒跑到水里自行打發,不理他們二人在樹下荒唐。 衛璣被親吻撫摸得腰腿酥麻,將一些重量倚在晉珣身上,晉珣取出潤滑的東西抹在手里往其幽境探索,手指扳著臀rou往溝縫里鑽鑿,前晚才被充份擴張過的xue口受風微涼,觸到手指立即將它吸住,不停張縮。 衛璣吐著熱氣小口小口親啄晉珣的臉側和鎖骨,也把兩手伸去揉晉珣的屁股,晉珣一手往后拍他一下,他嘻笑兩聲,又愉快的調戲這人。 其實衛璣偶爾會有這樣的疑惑,這里的人跟他原本世界的古代人一樣都玩得大、說得保守?晉珣是難得喜歡做前戲,還是因為對他的態度特別,又或者天生風流? 「小璣,我好不好看?喜歡我不?」 衛璣摸摸他的頭,微笑道:「不管你生得怎樣,在我心里就是好看的。我自然喜歡你,要不又怎么肯與你做這樣的事。傻瓜?!?/br> 「你會喜歡我多久?」 這話就像一般人交往時女方喜歡確認的事,衛璣聞言一笑,覺得晉珣實在可愛,撥了下瀏海帥氣回答:「那自然是你喜歡我多久,我就喜歡你多久。你對我多好,我自然就對你多好了。感情是互相的嘛?!?/br> 「若有這么一天,你我之間的感情你也能說放就放?」 「放不掉又能怎樣?你要是不喜歡我,自然不會稀罕我的什么?!?/br> 「我稀罕的。我稀罕?!箷x珣情緒有點高張,他將衛璣轉身,讓人雙手撐著樹身,撩起衛璣的衣裳露出下體,抓著自身性器挺入。 衛璣閉眼悶哼,他雖然對那事物有些害怕,但晉珣過深的執念有時更讓他發毛,說不上是什么緣故,大概是種防衛本能吧。 被侵犯的地方開始抗拒,儘管衛璣努力憑意志放松,身子還是繃緊肌rou想推出晉珣的傢伙,就這么一推一讓,晉珣倒光了所有清油在他們之間,衛璣的衣褲濕了大片,他訝叫:「回去會被瞧見的?!?/br> 「沒人敢說話?!箷x珣扣牢他的腰身小力將那根roubang往里頂,衛璣哼了幾聲便由著他施為,光是這樣交合著,兩人的身心都是舒暢痛快的,疑慮矛盾暫且拋開,衛璣享受到快感而越來越放得開,往后抬開的臀想讓那東西狠狠捅到深處,晉珣兩團rou袋更用力拍在他股間,體液油水被打得發稠。 「啊,啊嗯,珣……好、嗯,嗯,我喜歡你。真心的。你一直,一直喜歡我好不好?」 晉珣一手輕掐他發汗的后頸應道:「好。我總喜歡你,也愛這么疼你。把臉……呼,轉過來?!顾纳ひ舻统炼?,飽含情欲。 衛璣聽話回頭,不覺媚眼如絲,他心里還記著前生的模樣,但這兒的人熟悉的卻是這張俊美惹人的容顏,這下便看得晉珣獸欲勃發,他把人壓到樹干上抓過衛璣下巴深吻,這姿勢其實并不舒服,但衛璣仍配合伸舌與之糾纏,親得兩人嘴邊都是津液,衛璣脖子酸了又回頭將額頭抵在樹干上喘氣,他覺得自己下面已經被自身體液濡濕一片,本沒心情多瞅,但瞇起眼的視線瞥到一個東西在幽暗處泛著紅光,是落在葉子堆間的紅玉。 「韜……」他沒有思考什么,只是反射性喃念那塊玉的名,聲音幾不可聞,晉珣正亢奮中并未聽見,只專心在快樂的事情上。他被頂得一晃一晃,視線跟著晃動,眼里映著蓮韜,怎么覺得挺扎眼,所以他選擇把眼睛閉上。 「做了幾遍都還這般濕軟緊窒,真、哼嗯,真不愧是我的人?!?/br> 衛璣站不住也不想站著了,放任自己由晉珣抓著,晉珣將他一隻腳的膝蓋往旁架高,這角度只要有人自附近經過就能一眼看到他們在做什么,雖說是郊外,平常根本沒人出現,衛璣還是感到慌張。 「啊、這樣不好,不要。珣,我回去再給你,不、不要這樣?!?/br> 「別鬧。乖?!箷x珣誘哄道:「回去就讓你睡覺,先讓我好好弄一回?!?/br> 「唔嗯,唔啊……啊、啊嗯嗯……不行,好脹?!剐l璣胡亂搖頭抗拒,晉珣不肯放下他一腳,他只能抱住眼前的樹被頂撞,那力道好像混雜了些內力,將他頂得腦袋發昏,彷彿要將他身子貫穿似的,整棵樹被他抱住,搖下了片片秋葉,四周光影翩翩,他似歡似痛的哼吟起來。 思緒被抽空,暢爽到有種快頓悟什么的錯覺,衛璣仰首浪吟,覺得自己用許多精華澆灌這樹和底下的雜草,過高的草撓的他胯間有點刺疼,洩過的器官很快就垂軟了。 突地上方樹枝陰影里冷光閃動,衛璣驚得連忙用內力震樹,將自己和晉珣都彈開來。晉珣抱著他的手不放把人往后拽,壓著衛璣如狗爬似的在草叢間猛烈起伏,隨即低吼著盡數射予他,再回頭用蘊含內力的吼聲斥退敵人。 衛璣驚怒害怕,暈得眼前發黑,耳朵聽到身后有人相斗出氣的聲音,抓過身上凌亂的衣服草草整理了下,褲子前后俱有濕意,渾身腥羶,但顧不得這么多,他擔心晉珣,起身想看清情勢。 晉珣以拳掌勁勢推避敵人軟劍攻勢,身上仍被畫破幾道血口,衛璣錯愕喚了聲「宋師兄」,那人才挽劍跳開,雙眼佈了血絲怒道:「賤人,你竟以色侍人,還和大師兄做這等下流骯臟的勾當。還以為當初你在山莊尚且自愛,不想是瞧不起山莊師兄弟,看中堂堂四皇子了。要是皇子各個都瞧上你,身后那處豈不要被──」 「住口!」晉珣憤而雙手凌空朝宋言琬推了一掌,宋言琬及時避開,其身后大樹卻被掌風摧折斷裂,內力渾厚得可怕。 衛璣錯愕看他們打起來,宋言琬提劍又要刺往晉珣,他趕緊扯過已經負傷的人并雙指捏住劍鋒,此舉出乎宋言琬和晉珣意料,衛璣也有點訝異自己在緊要關頭發揮的能耐,當下捲起劍身狠狠旋扭,注進龐大內力,逼得宋言琬為免斷臂而躍起轉了幾圈被蕩開。 「喝!」宋言琬抽了口氣,眼看劍被衛璣徒手震成碎片飛開刺進草木間。 「宋師兄,你為何──」衛璣話未問出口,晉珣拾起一小片金屬擲射向宋言琬咽喉,宋言琬張口就中招,瞪大雙眼用氣音努力喊叫,血自動脈噴薄而出,立死。 衛璣詫異對晉珣叫道:「你干什么?我還沒問他話!」 「他是來尋仇的?!?/br> 「什么?」 「我把云海山莊分化得很徹底,如今散落成幾個小派在江湖不成勢力,從前的云海山莊儼然成為廢墟,比起劍岳南派還蒼涼落魄?!箷x珣給自己點xue止血,收歛高昂的情緒又看向衛璣講著:「要是你怨氣未消,我連南派也一併給滅了如何?」 衛璣懵了半晌遲疑問他說:「你這么做是為我?這可是欺師滅祖的大罪?!?/br> 「我與江湖人往來本就帶了不同的意圖,在我心里,苗穹岸那幫老匹夫還算不上是我師父,劍岳無論南北早就聲勢名望不存,既無利用價值,拿來給你解氣就算不得什么。別給我冠上這罪名,我只為了你,不為別人?!?/br> 「你這話?!剐l璣不住打了個寒顫,他的手腳比方才更冷,馀光瞥了眼宋言琬死不瞑目的樣子,低頭不忍睹卒。雖說宋師兄曾陷害他,好歹也關照過他許多回,他對舊識并非完全不念舊情的,想起薛德及薛海,好像有點了然,又問:「所以薛德他們投奔于你?」 「是?!?/br> 「現在他們人呢?」 「還在。我讓他們打理一些生意?!?/br> 聽到那對兄弟安好,衛璣松了口氣,但抬頭又瞧見晉珣別有深意的注視自己,好像對自己關心他人之事很不高興,那樣的醋意都快將他臉上燒蝕出坑洞了。 衛璣不敢再提別人,想起苗穹岸的死活自己不太介意,跟這人也不熟稔,所以多問一句:「苗莊主還在?」 「他對你這么狠,你還在意他死活做什么?!箷x珣不見以往謙和有禮的模樣,走向衛璣霸道將人橫抱起來,到水畔召回馬匹。 衛璣被抱牢,他不時轉頭覷向宋言琬尸首橫陳之處,惴惴不安。即便生前有過恩怨,人既已死,就不好再讓對方曝尸荒野,他左右想了想,鼓起勇氣開口說:「不將他埋了?」 本來不認為晉珣可怕,至少他從不覺得自己會跟那兩個官員一樣嚇出滿身冷汗,可是這下子也不曉得為何跟晉珣講話還得鼓起勇氣。 晉珣根本不應聲,目不斜視,用力夾了下馬腹,馬兒被他踢疼瘋狂奔馳,衛璣不會騎馬,只得牢牢依附在他懷里,再沒有多講什么。 回到王府之后晉珣并沒有讓衛璣去沐浴,而是將人自王府門口一路抱進居室里,衛璣嚇得有點回不過神,等回神后身上不著片縷,兩腳被打開,晉珣含著他寶貝器官時而溫柔時而粗暴的對待,把他逼出眼淚。 晉珣如此聰明,或許料到衛璣會想趁夜里去將故人埋了,所以一晚都不讓人下床,直把人折騰壓榨到癱軟無力,而他也疲倦不已,抱著衛璣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