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請自重、捌
玨簃是晉珣偏好待的小屋,此處并非埴郡,而是東北一個小郡,比起先前統轄之處都還算偏遠,民生富庶稱不上,就是窮不怕餓不死,街邊乞丐和幫派也多,晉珣將新居鄰書房的屋子又用了同樣的名字。 這回不是要軟禁衛璣,而是要讓他養病。衛璣后來才曉得那次也沒有軟禁他的意思,是怕他將病帶出來,所以隔了一個地方觀察情況,沒想到這場瘟疫的空窗能這么久,衛璣纏綿病榻時只想到離去的楚云琛,不曉得那人是否也和他一樣患病,若是如此又該怎么辦才好。 隔離區的病患據說都治好得差不多,晉珣手下的大夫從葉逢霖留的藥方和一些手抄觀察紀錄給病人做治療,施針、飲藥,并依照病患體質強弱做出不同的處置。 按理說衛璣的病拖了兩個月早該好了,然而夏天到來,飲食難以常保新鮮,又加上他自身心病積累,咳嗽嗜睡等等的毛病一直沒有好轉。儘管這些癥狀并不致死,長久以往也會拖垮身子。 晉珣于是向皇帝請準,往東北避暑,并將埴郡以及其他五州所執掌的成果盡獻于皇帝闕下,帶了衛璣避暑養病,遠離舊地。 因此衛璣自神智昏亂中稍微清醒時,正是在新的玨簃居所。遷徙途中他依稀記得自己扎了很多針,因為患病的緣故知覺也有點遲鈍,有人會灌他用雞汁燉的粥還有藥,折騰大半天,身邊的人不停幫他擦汗,還有處理他嘔吐物,甚至抱起他排出穢物,最后被抱上馬車。 身邊有的人在說話,但他根本聽不進去,也聽不清楚,只能勉強認得好像是晉珣的聲音,是大師兄守著他啊。 打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信任依賴的對象,卻在他患病變得脆弱時給予援手,他該感激的,可是他不免埋怨這人不是楚云琛,更怨楚云琛離開,而自己還掛心這傢伙的情況。 昏昏醒醒,大病一場竟已是六月下旬的事了。雖然有些小癥狀沒好全,不過已經能自己走動、打理生活上的瑣事。 晉珣不讓衛璣到外頭吹風曬日,所以衛璣就待在小屋里,實際上他根本沒心情到外頭觀光,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人失敗,怎么搞得好像自己被拋棄似的。 楚云琛根本不欠他什么,他們并不相欠,會一塊兒行動、生活,都是自然而然的發展,聚散終有時,本該有這么一天,只是當日楚云琛的態度和講法令人一頭霧水,而且太過突然。 「想到就來氣?!剐l璣坐在屋里翻著有插圖的故事本,一邊拿削尖的竹籤戳著手邊那盤用井水冰鎮過的涼筍,搬到床間的憑幾上還有盤像馬蹄糕的點心及一杯熱茶。 忽然間,衛璣瞄到窗紙外的人影,暗罵那人走路怎么沒聲,是功底太好還是鞋底太軟,他匆匆將東西往床里邊藏,掀薄被蓋住食物,只留了憑幾和雜書,接著就有人推開門進來,無疑是晉珣了。 「今天看來氣色挺好,要不要我帶你出去走走?」 衛璣嘴里塞滿點心,開口說話就會露餡兒,只能閉嘴搖頭,晉珣走近床邊,拉了張無椅背的紫檀小凳子坐,逕自捉過他的手探一下脈象,衛璣別開臉努力將食物嚥下,卻還是被晉珣發現他臉頰微鼓。 晉珣帶了點笑意冷哼道:「看來你不是小雞,該叫你腮鼠了?!?/br> 「噗咳?!剐l璣有點嗆著,捶胸咳了起來,夏被的中央出現一塊深漬逐漸暈開,是那杯茶在被里打翻了,晉珣故意逗他說:「長這么大還尿褲子?!?/br> 衛璣自覺被他揭穿,索性也不裝乖,掀了被子把滾出盤子的點心拾好,一副「反正我就這樣」的賴皮嘴臉,接著又是幾聲幾咳。 「學不乖,就你這樣,病要怎么才能好?!?/br> 「我嘴饞得受不了?!?/br> 「你再這么不聽話的話,小心我都用嘴餵你?!?/br> 衛璣嚇得睜大眼睛瞪他,晉珣苦笑說:「嚇唬你的,你還當真,又不是雛鳥幼獸了還這么餵。把被子給我,一會兒讓人換新的來?!?/br> 衛璣把被子捲到腳邊,撩過身上長發,把食物端給對方,悶悶不樂的背對外頭躺下。晉珣知道他還在鬧彆扭,也知道那個楚云不是一般人物,但他所認知的和真相有點出入,只是那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就當為了我好么?乖乖喝藥,該忌口的就忌口。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搶回來的,怎么這樣不愛惜自己?!?/br> 聽到晉珣講這些,衛璣有種想哭的感覺,并不是要掉淚,而是他真的沒想到一個皇子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就算只是為了這張皮相也夠讓他感激的了。 唉,人帥真好。之前還顧慮晉珣的背景,可如今一個皇子、王爺,把所有權利松手,再沒有什么政治籌碼,甘愿帶著他到這里混江湖,他還搞小飛機就未免太不識相了。 要說衛璣在彆扭什么,或許是種罪惡感吧。這身體根本不是他的,拿他人的身體當作獲取溫情的工具,怎么想都怪怪的,當別人夸他英俊漂亮的時候,也絕不是真的在夸他。 要說衛璣為何那么喜歡楚云琛,是因為楚云琛從不在意他的樣子,只會說他有趣、欠揍、頑皮、活寶,他們相處合得來的是個性而不是樣子。 而晉珣卻是用另一種方法告訴衛璣,他覺得生得好看沒什么不好,既然有就珍惜,不必多想。衛璣暗自苦笑,又不是他愿意多想,實在是在山莊看了太多師兄弟被他戲弄得團團轉,讓他對自身樣貌又愛又困擾。 晉珣讓下人進來將被子和食物都收拾下去,換了新的熱茶過來,房間燒了能安神的香,和晉珣身上的味道有點相像。衛璣聞著有點草木香的味道,感覺晉珣撤了凳子坐到床邊,拉起他一手開始推揉手上xue道,聊道:「小璣,你何苦惦記楚云,他決意要走,也許是有什么想做的事情。說來,還沒聽你提過他的事情,你能從那樣的深淵活著活來,也與那孩子有關是不?」 衛璣實在不想再提什么穿越的事情,好像之前花費太多心力讓一個人瞭解自己,太用心交流,他發懶了,隨口應了聲就不再解釋。晉珣就自己理解道:「是他長輩救你的?所以你為報恩才將他帶在身邊是不?」 衛璣意味不明哼了聲,轉身抽手說:「殿下,你知道自己拋下江山是件不智之舉么?萬一人家弓藏鳥盡、兔死狗烹,那你拿什么跟人家拼?」 「我二哥心慈手軟必不會這樣狠辣。再說我對他也再無威脅了?!?/br> 「你……」 晉珣對他淺笑,輕輕將他手壓在床間,欺上身想親他嘴,但他表情身子明顯僵住,看起來還沒放下心。 「別再喊我殿下、大師兄,只叫我名字不成?」晉珣就著撐靠在他身上的姿勢說話,沒有退讓的意思。 「以你的身份地位還有武功,還有我現在的情況,其實你完全可以強來不是?」 「我不喜歡勉強你?!?/br> 衛璣想想,試著跟這人交往也沒損失,反正他本身是沒有什么好被拐騙的價值,或許晉珣會是他在這兒的精神寄託也不一定。他真的變得比以前脆弱,變得怕寂寞,樣子雖然才十六、七歲,實際心智起碼也該有三十多了。 人一旦過了三十歲就會特別膽怯,擁有的本就不多,因此更怕失去,意志本就不堅定,所以更怕迷失。衛璣不曉得自己是哪種人,大概是不特別弱也不特別強大,最平凡的那種,所以他內心也差不多到了害怕受傷的年紀。 「你真喜歡我?」 晉珣一笑,只答道:「這問題你想怎么確認?你說個法子,我盡量,否則這一輩子你是問不完的?!?/br> 衛璣心想:「你可以回答自己能用一輩子證明啊?!瓜胪暧X得這話非常有問題,第一他沒想過要跟這人長相廝守,只是考慮交往,第二這話太浪漫,說得出口的人不是太天真浪漫就是心機太深。 天真浪漫的人不是衛璣會欣賞的類型,心機太重的話,衛璣認為自己太笨應付不來。 煩吶!乾脆別想了。 「好吧。你可以……呃,可以……」 「可以什么?」晉珣眉眼俱笑的注視他,明知故問。 衛璣可不打算安份的被捉弄,他懶得接腔,翻了下白眼又撇了撇嘴,閉目養神去。腦海冒出它前陣子病重的混亂情況,他又吐又瀉,都是晉珣在伺候他拉撒喝藥的事情,并不假手于人,也不怕自個兒都染病。 「你就不怕我傳染瘟疫給你?」 「現在你的病好得差不多,只是你自己不聽話才這樣,我這樣健壯怕什么,嗯?」晉珣的手摸上衛璣的臉,那張臉皮有些發燙,他神情認真的問說:「還是你會緊張怕羞?你不醒人事那會兒,便是我抱著你進出,給你擦身沐浴,該看不該看都看過,你害什么臊?」 衛璣認真回瞅,半晌告訴他說:「我都明白。殿、嗯,晉珣,我能不能去漱口刷牙?剛吃完甜的東西,我還不想早早把牙齒搞壞?!?/br> 「真是好習慣?!姑鎸@么跳痛的要求,晉珣居然沒有一點遲疑和錯愕,起身讓開來。 衛璣清潔完口腔,就差沒來個牙線,對著鏡子滿意照了會兒,發現床邊有個男人坐著等他,一邊還將發髻給解開,不久前還說要帶他去外面走走的不是?現在這是怎樣? 衛璣有點好笑的過去調侃幾句,被晉珣拉住手扯過去,他落在晉珣懷里不住發笑,不是因為心花怒放,是因為晉珣摸他胸側和胳肢窩,踏馬的他怕癢??! 「呃呵呵、呵哈哈,噢不要,住,住手哈哈哈哈?!?/br> 「怕癢怕成這樣?!箷x珣覺得很有意思,一時真不想住手,但又怕惹惱衛璣,順著衛璣笑歪了把人放倒在床上,將他兩腿連同衣擺都抱到自己腿上疊著,大掌順著小腿往上滑,沒一下子就到大腿內側,衛璣本能夾緊兩腿,輕喘道:「別這樣。我、我還不行?!?/br> 「你的防備心怎么重成這樣?!箷x珣抽手,改變方式只去親他臉頰和眼尾,柔聲說:「我盼得真苦,不過還是會等你的。你想想,我從沒害過你,為何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就因為我的身份?」 衛璣挪開身軀,把礙事的長發往后撥,無奈回答:「也不是,但你一下子就、呃,不覺得跳太快了嗎?我們可以喝喝茶、逛個街,約個會,看場電影……啊不,是看齣戲,也不是,看戲我沒興趣,看人說書,然后培養夠了感情,就可以滾滾了?!?/br> 「滾滾……」 「滾滾紅塵啊,哈哈哈?!剐l璣自個兒先不好意思,開口胡扯了。他一個沒留意,連電影都講出口,還好晉珣好像沒聽仔細,所以沒問他電影是什么,同樣沒問約會是什么,難道這世界的人都知道約會這件事?還是某些地方有約會這種交往方式,所以晉珣見怪不怪了? 晉珣對衛璣好得幾乎無可挑剔,衛璣說想喝茶就去喝茶,想喝酒就去喝酒,不過喝茶時跟人打架,還把整間酒樓都給包下,花魁想陪他們,結果被衛璣請了出來,得罪花魁和她背后的黑道靠山。 衛璣病是還沒好全,但身邊有個身強體壯的大師兄,所有出拳腳刀劍的活兒都讓晉珣包下,衛璣開心的說他乾脆來當個魔教教主,請晉珣當他護法,不僅言行舉止徹底尊卑不分,打壞規矩,也將當地黑白兩道都攪得一團亂。 開始有人說這地方出現新的惡霸,不但黑吃黑,連孩子的糖都要搶。 晉珣對于衛璣的作為只是默默陪伴,必要時出手幫忙,從不勸說什么,默默收拾爛攤子,似乎只將這些當作衛璣發洩情緒的管道之一,對衛璣的態度完全縱容到無法無天的程度。 一天衛璣把出言不遜的一個猥瑣神棍拿刀閹了,再把那塊rou挑去街上餵狗,回頭跟晉珣講:「我跟我爹要是一個樣兒,你就不怕?」 晉珣只笑笑答道:「那我就當你的護法,一塊兒逍遙,橫行于江湖?!?/br> 衛璣歛笑,眉宇間略帶愁容問說:「要是哪天我要死你也一起么?」 晉珣想也沒想,正色答道:「我怎么會輕易讓你死?!?/br> 衛璣莞爾,真正不在意自己聲名如何狼藉了。他熱血度過整個夏天,衛璣還是有自個兒的事要辦,可多數時候都能陪他四處闖蕩,彷彿天高皇帝遠,晉珣還比他大膽,竟劫了要往外地赴任的官。 晉珣說那是個貪官,也不給人求饒的機會,一劍封喉,衛璣還是被晉珣指使手下殺人的模樣嚇著,整天都沒主動跟他講話,那次之后晉珣才收歛氣勢,想方設法的哄人。 說辭無非是從背景著眼,晉珣說:「你知道我自幼在皇宮長大,哪個不是殺人不眨眼,差別在我們不動手,只用心計罷了。你想想那貪官搜括多少民脂民膏,有多少窮百姓被他逼死的。殺一人能救百人,豈不劃算?!?/br> 「劃算?」衛璣低頭撫額,嘆氣不語。以他所在的時空而言,只看過、聽過幾回這樣的事都還算幸運的,但他真正發毛的并不是殺人,而是晉珣在一旁指使部下的樣子,冷若冰霜,好像之前表露出的情緒只是一層層覆蓋上的假象。這種恐懼是出于本能而無法控制的,衛璣一直無法解釋是怎么回事。 入秋后天氣轉涼,東北這兒已經開始有寒意,早晚結霜,氣氛肅殺。這時沒有什么人敢再招惹衛璣,也沒人取笑這名字,他也不再咳嗽頭昏,但還是貪睡。 初秋某夜,晉珣將所有僕役都遣出兩人所待的住所,拿了清油在替衛璣推拿,衛璣趴在書房休息用的床榻間享受,想到在伺候自己的人是大師兄不免有點得意,忍不住發出老鼠般的吱吱竊笑。 其實這主意是衛璣自個兒出的,兩人氣氛緩和之后,他問晉珣會不會推拿,晉珣又是一千零一個回答「當然」,好像世上沒有什么是晉珣不會的,但是堂堂一個皇子怎么懂這些?晉珣說他以前在宮里有人幫他推過,他記得那些手法和xue位,應該不難。 于是就拉下上衣趴好給晉珣抹油,晉珣雙手動作并不馬虎,力道和手法好像還真有那么回事兒,衛璣舒服得閉眼打瞌睡,完全忘記自己最初是懷了什么心思。他是想勾引晉珣??! 以前他逛交友論壇的時候,總想哪天也能去見識一下三溫暖啦、精油按摩那種,雖然有點危險,可是刺激,不過他畢竟膽小,一個人絕對踏不進那種地方一步,就算進去了恐怕也只是想觀摩一下活春宮。 思緒如春波蕩漾,衛璣微微啟唇打了一個呵欠,感覺背上那雙手正順背脊往下推揉來到尾椎,晉珣的大姆指指腹壓在兩個淺淺凹陷處,在兩個腰窩畫圈,衛璣吁了口熱氣,連他自己都覺得氣音實在煽情。 晉珣聽見不由得淺笑,眼眸透露出深沉的欲望,他將力道往中央集中,又改以掌心往兩側徐徐按摩,慢慢將衛璣身上的衣料褪去,露出緊實圓翹的臀部。 兩瓣臀丘微涼,衛璣的耳根卻紅了,他不由得緊張,畢竟他對這種事縱有各種幻想,實際經驗卻是零…… 「舒服么?」 「嗯?!剐l璣淡淡回應,按摩當然是舒服的,可是被愛撫總有說不出的感覺,有點期待,又有點害怕,就算他的武功不差了,但菊花依然脆弱。 之前在京城鬧的什么「開天屁地」的鳥招式純屬偶然,臭是臭,可也沒有后來謠言傳得那么夸張,他只不過是熏倒了一些人,那些人慌亂逃跑撞爛了一堆攤子,結果什么壞事都算到他頭上了。 晉珣的碰觸停止,衛璣回頭看到他轉身取物,想來是做這種事要用上的物品,趁晉珣還沒回頭他趕緊趴好,忐忑不安的咬起下唇,枕著盤起的雙手,怎么覺得好像是在做體檢? 「我幫你里面也按一按?!惯@種話晉珣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衛璣呆了下才意識到怎么回事,自然不可能反問他是要按哪兒,晉珣一手扳開他臀rou露出閉緊的xiaoxue,將調和過的油往溝壑澆灌,放好小瓶子再用手指把xue口皺折推平。 一次次撫摸細嫩敏感的那圈肌rou,衛璣不住輕哼,一手趕緊摀住嘴巴,然后發出怪笑聲。 「咈咈咈咈咈?!?/br> 晉珣好笑道:「這么開心?」 「我是癢!」衛璣忍不住笑著扭動身軀,反手要將晉珣的手抓開,晉珣架開他的手抓住他胸側把人翻身面對自己。 「心癢是不?」 衛璣又轉頭不知該說什么,那表情在晉珣看來并不好,晉珣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俯首親他嘴巴,他才直直看進晉珣眼里,晉珣說:「我覺得那楚云走了才好。你怎么會這樣掛念他?難不成你對那孩子──」 「沒有。怎么可能?!剐l璣扯開嘴角回答:「我哪這么傻對他有別的意思,他根本不喜歡我。也許是覺得我噁心才走的,他知道我喜歡你,所以才走的?!?/br> 晉珣高興聽見這話,卻注意到衛璣的笑容微澀,但他不會說出來,低頭又親他一口說:「你喜歡我,你是喜歡我的。不,你會愛我的,你一定會把心交給我,因為我這么樣的討你歡心?!?/br> 衛璣眉心微攏,困擾道:「你不是真的打算跟我廝混一輩子吧?」 「有何不可?」 「你是──」 「我自有分寸,別cao這個心?!箷x珣堆起溫柔笑顏又對他說:「你要不替我解了衣衫?」 「好?!剐l璣見他今天穿得比較簡單,答應得爽快,但還是胡亂把衣帶扯開,最后晉珣的衣裳半掛在肘間,看來別有一番風情,他伸手摸起了晉珣的人魚線,不時抬眸覷著人發笑,但自己的手指尖卻不住的發顫。 晉珣似乎沒留意到這些,把衛璣按到榻上,小心翼翼的分開那雙腿,衛璣的性器并無勃起,他看了只道:「別緊張。一開始會不太舒服,慢慢便會覺得痛快了?!?/br> 「你給人睡過沒有?」 「呵。好大的膽子敢對我問這種話?!?/br> 「因為你講得那么、啊……哼嗯,唔?!剐l璣發覺自己聲音越來越怪,便抿唇不再出聲,晉珣拿了幾個軟枕讓他靠在背后,他馀光瞥見晉珣那事物粗長猙獰,好不可怕,當下手腳都發冷了。 「我還是、還是不,大師兄,殿、殿下。我、我?!?/br> 晉珣聽他結巴成這樣,一雙眼從偷瞄變成直直瞅著他跨下,臉色寫著恐懼,便作勢要抱住他好好安撫,哪曉得將人摟進懷里的時候,握住的手會是這樣的涼,剛才替衛璣推拿時整個人還暖和得很。 「別怕,我不弄了,不弄你了好不,別怕我,怎么……」晉珣在衛璣頭頂苦笑低喃:「竟怕成這樣?!?/br> 衛璣聽出晉珣話音里的無奈而著實有些不捨,他明知道只有大師兄對自己不離不棄,那根東西漲得那么厲害,卻因顧慮他而自愿停下這件事,他已經從感激開始感動了。 衛璣反過來握住晉珣的手,氣息微亂的說:「你這般珍惜我,我想應該也不至于疼到死去活來的地步,所以不要緊。我又不是以前那些人呵護大的,就當是摔了一跤那樣,牙一咬便過去?!?/br> 晉珣盯著他半晌苦笑道:「跟我在一塊兒好像還得抱什么必死的覺悟?!?/br> 「不是?!剐l璣深吸了口氣,笑了下,很迅速的在晉珣唇間啄了口,而后便被緊緊抱住,晉珣端起他的臉親了又親,用更加低沉飽含情欲的嗓音說:「小璣,你怎會這樣可愛,嗯?」 衛璣臉上的笑意都扭曲了,歪著嘴角抽動回說:「就不能夸我帥嘛?!?/br> 晉珣又將人擺回仰躺的姿態,衛璣知道自己還在瑟瑟發顫,晉珣進入的動作盡量輕緩,但是當guntang硬物侵入時仍將衛璣的淚珠逼出眼角,體溫把方才涂抹的油蒸出香氣,變得濃郁且混著麝香氣味,誘發原始的欲念。 衛璣緊抓晉珣前臂,弓起身又躺回軟枕堆上,他心里罵起臟話,這真不是一般疼痛,而是難以描述的怪異,但他仍逞強不開口向晉珣示弱,晉珣像是理解他是這種脾氣的人,臉上也不表現出擔憂,是一種像專注認真又危險的神色。 好像被猛獸盯住,你不知道他的攻擊會是咬住喉嚨還是出爪壓制。衛璣的手腳依舊不那么暖熱,他噙著淚承受晉珣的熱楔深入,好像已經結合在一起了,兩者都無動作,晉珣輕聲問他說:「你在想什么?」 「比想像中疼。你先別,先別動太快?!?/br> 「嗯?!?/br> 「好燙?!?/br> 「是啊?!?/br> 晉珣似乎沒打算主動講話,衛璣被這么插得怪尷尬害羞,雙雙沉默良久晉珣才似笑非笑的說:「我能稍微動一動么?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杵到天荒地老了?!?/br> 衛璣有點惱羞成怒嘀咕:「有沒叫你不動,是叫你別動太、啊嗯、啊嗯嗯?!顾o自己發出的呻吟嚇了跳,沒想到他能這么sao浪,驚嚇過頭忽然想爆笑。不過衛璣沒笑出來,接連幾下晉珣的動作讓他只能張大嘴巴呼吸。 氣音比他以前看過的鈣片都還真實而激烈,聽起來很痛,事實也是不太好受,但真如晉珣所言,快感是浪花一波波襲捲上來的,衛璣一手落到鬢邊撩開發絲,又在額面抹汗,那手被晉珣執到唇間親了親,然后不知怎的就將手指含在嘴里,是被放的還是他自己做的并不清楚,這看似單調乏味的動作竟給予這身體莫大的刺激和歡快。 衛璣雙腳屈起被折在身前,好像嬰兒換尿布的姿勢,帶著哭腔呻吟,晉珣忽地加快動作猛烈衝撞他,軟枕早就靠不住掉滿地,他癱在榻上低啞哭喊,好像身軀某一處繃緊了,晉珣欺在他身上低吼,緊接著是狠狠刺入體內的動作,將他弄得泣不成聲,連自己洩了也沒察覺。 晉珣長長吁氣,撐著些微重量趴在他身上四處留下吻痕,舔舐汗水和jingye,衛璣還在粗喘,并覺得有東西自體內慢慢流出來。 「你怎么射在、唉?!?/br> 「小璣不愿意?」 「算了。只是覺得有點,有點怪怪的?!?/br> 「我真的很高興?!箷x珣抱住他又細碎親吻起來,伸舌舔他耳窩曖昧道:「我是你第一個男人是不,小璣這樣,便是讓我開苞了?!?/br> 「哼?!剐l璣聽到那字眼就不爽,推開他要下床榻,結果起坐起來就腰部酸軟,一手撐在床緣喘道:「他娘的,你以為是上妓館??!」 晉珣立刻自背后將他抱緊,連賠不是。 「我跟你開玩笑的。別氣好不好?往后不跟你開這種玩笑了,我不是隨便對你?!?/br> 衛璣還氣呼呼的,但晉珣語氣姿態都壓得這么低,他也不打算再計較,心軟道:「我也不是一時興起啊?!?/br> 衛璣說完驀地閃過一些在這世間度過的片段記憶,除了和師兄弟們打野食、玩鬧之外,就是和楚云琛相處的回憶還閃閃發亮,他鼻一酸掩面哭了起來。 哭得像個孩子,晉珣這么說他,把他摟在懷里輕拍,無不溫存萬分,他開始相信自己能放心喜歡這個人,第一個有別樣好感的男人,第一個有過親密情事的男人,說來或許是註定的緣故,逃也逃不開吧。 衛璣哭得一發不可收拾,就被哄睡了。他不擔心身體清潔的問題,通常小說里負責這種事的都是攻方不是? 然而一覺醒來衛璣很錯愕,晉珣不但沒清,還把那根肌rou方吉的遠親插回他的菊花里優雅享受的進進出出,怪不得他做夢夢到自己屁股連在馬桶上都拉不完,干! 「小璣?!箷x珣滿身汗水淋漓,陶醉喃道:「好棒。我受不了,這誘惑實在是、嗯?!?/br> 「我才、才受──」斷句其實不是這樣,衛璣的「我才受不了」根本沒機會講完整。 *** 常陵國與大梁的北方邊界接連一片沙漠,軍隊駐扎的大、小城鎮因為通商、使節往來所須而較為熱鬧繁華,但深入沙漠之后就只有其他以綠洲作發展源的部落和小國。 據說在遙遠的西北方有塊人間凈土,是個圣地,在遠古前的仙佛于該處修煉、弘道,也是祂們離開人間之前最后待的地方,山壁石窟聽說逐漸被風化,或被沙漠吞噬,途經的商人無不將石壁上的經文浮雕都拓印下來,專賣虔誠信徒或有意收藏者。 有個與此遺跡相鄰的綠洲之城,邠涼,去年冬天時來了一群馬賊,他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邠涼城當地的富商派遣所有雇來的刀客劍士都打不過,馬賊們闖入城里自封為王,殺光男人,搶奪女子,曾經的凈土一隅瞬間成為人間煉獄。 然而邠涼雖然不是西北通商的必經之途,但若不到此補給水和食物,人、坐騎、馱獸等折損率都會大幅提高,路過的商人就得再支付馬賊們為數龐大的過路費,甚至也有雇用這幫馬賊搞個黑吃黑的事。 夏末秋初時,有個男人來到這座死城,他手里緊握一把劍,表情嚴肅煞氣,彷彿隨時要出劍刺人,肩上只背著小小的包袱,腰間掛著兩個水囊,一個已經空了,另一個聽聲音也剩不多水。 城內店鋪都沒人,能逃的都逃走,剩下四處跑的牲畜,還有遠處栓了幾頭這種地方少見的馬匹,男人戴了大頂帽子,他將寬大的帽緣往上微微掀起,瞇眼打量,聽見栓馬的地方好像很熱鬧,便朝那里走去。 他踏進小店里,所有喧嘩聲剎時停止,店里一區有兩張長桌併起,一二十幾個彪形大漢各持酒壺牛飲,或拿匕首片桌上烤羊,另一張桌則擺著大大的炙燒駝峰,那可是比所有羊料理都還油的東西,看起來像在慶祝什么。 男人挑了門邊一張小桌坐下,店里跑出一個打扮像小二的青年上前招呼,他點了一碗素麵和一壺酒,再問店里收不收南方幾國的貨幣,店小二說什么都收,他才取出錢袋算十幾文常陵國幣給付帳。 這時他瞄到角落還坐著另一個男人,頭肩纏罩有絳紅長巾,背影看來肩寬腰窄,雙臂微有肌rou,似乎也是個體格精實的人,手邊沒有任何武器,桌上座椅只擺了和他一樣簡單的包袱,旁邊長椅則擺著好幾個水囊,大概是向店家打了酒或注滿水,不知來自何方。 店里因他到來而安靜了一會兒,現在又開始吵起來,幾名大漢開口說起異國語言,他年幼時曾聽姑姑教過幾句,只曉得他們在討論他,卻聽不明白其馀內容。 少頃他見到那幾人轉頭打量他,并帶著猥瑣露骨的笑意,在這種沙漠里,不少地方都流行狎玩男妓,大概是見他身形單薄又是獨行客,樣子比起他們這種五官深邃的異邦人還清秀許多,所以起了邪念。 他依然沉著吃著素麵,將湯上浮著一隻小蚊蠅的尸體挑掉,假裝聽不懂也不在意,素麵眨眼就被他吸食完,又捧起大陶碗喝湯,碗幾乎將他的臉掩蓋住,那幾人看準這時機抄起刀子就向他衝去,景象猶如餓虎撲羊。 過客將碗往地上摔碎,拍桌振起長劍抽刃,起身剮了第一個面對他的人的臉,兩片頰rou像片羊rou驢rou一般被削下,劍法俐落果決,第一個人被殺個措手不及,卻登時惹惱其他人,他立刻陷在刀陣里,他們叫罵、獰笑,他聽不懂,卻也知道那語氣是在罵些不好聽的話。 先是四人從不同方向出刀,他跳高捉住樑子翻了圈,回旋刺向外圍人馬,想來這幫人就是傳聞惡名昭彰的馬匪,前幾個出手的在他看來只是雜魚,但在他要剜出其中一人眼珠時,還坐在桌邊喝酒吃rou的賊匪便看不過去了,拍桌跳起,殺氣騰騰走來。 他一樣挽劍運足內力刺去,對方卻兩手拍住劍身,自個兒的內力跟對方的掌勁兇猛地震回來,險些往他運氣的某條筋脈岔去,被他及時截住,卻還是受了點內傷。 「噗──」獨行劍客噴了口血,敵人不用刀,揚掌往他頭側拍過去,他就像被人熊打到一樣往柱子飛撞、摔落,狼狽坐在地上,挑釁他的不到十人,圍坐桌旁的還有十四、五人,難道那十、四五人都是這么棘手的傢伙,他暗叫糟糕,視力因掌力衝擊而有些模糊,同樣短暫失去了聽力。 被拍的那一下把他發髻都拍散,長發飛揚,馬匪們亢奮叫了起來,因為他們發現他是女扮男裝。她本來是打算追隨姑姑的腳步到外面闖蕩一番,進沙漠前早就做了各種鍛鍊和準備,她以為在常陵國自己根本就像個男子,這種冒險不足為懼,沒想到這遠遠不夠,她太自大了。 劍客危急當下,逕自坐在角落的男人起身,步伐穩健的走向那伙馬匪,馬匪們興奮得圍住女人,雜魚更是跳著想觀賞活春宮,根本沒發現店里還有另一人。 男人的頭巾并沒有覆蓋臉面,他的手搭在一個馬匪肩上,馬匪轉頭瞪他,立時瞠目抽了口氣,鎖骨被他鷹爪般的手出力一鎖,即刻倒地撞到其他人腳邊。 「怎么回事?」被撞的人用異國話這么講,還用腳小力踹了踹,一人發現同伴不對勁蹲下去探氣息,另兩人回頭做了跟同伴相同驚訝的反應,并被對方以內力衝斷筋脈死去。 一招殺,馬匪驚覺情況有變化,慌亂將自己的兵器握在手里,然而他們在紅頭巾的男人手里宛如螻蟻,頃刻間全部覆沒。 「你還說得出話么?」男人問。 她匆忙攏好被扯開的衣襟起身,滿是戒備找回落地的劍,待正眼看清那人面貌時,和死光的馬匪一樣輕輕抽氣,恍惚問:「你是……飛天菩薩?」 男人嗓音低醇溫厚的淺笑幾聲,眉目間風情萬千卻不妖魅邪氣,氣質卓然出塵,臉孔雖然鮮明,但又清麗溫雅,耳朵還掛了好幾個銀環,上半身打扮得像異邦人,腰間卻用特殊精緻的織繩系了塊光澤溫潤的青玉石。 「沒傷到就起來吧?!?/br> 她把長發拿布條隨便扎束起來,還穿著男裝,抓了抓額頭思忖道:「這到底、罷了。在下謝過救命恩人!敝姓鄒,單名儷字?!?/br> 「鄒?」他挑眉直接問:「鄒支天跟你什么關係?」 「???」她皺眉遲疑了會兒,卻覺得這人救她,應該不至于立刻害她,再者也不是說了會要命的事情,便答道:「她是我姑姑。我是她姪女。怎么?她欠了你桃花債?」 楚云琛悶笑了聲,搖頭未答。 「我說大俠?!灌u儷花了幾眼將這人打量徹底,推敲過一遍,再問了句:「我姑姑跟你是敵是友???你出手救我是何故?」 「非敵非友。也不是打算救你,只是剛才鬧得太吵,我喝了一晚的酒還沒醒就被你們吵得有點頭疼,所以,嗯,打攪我的都該死?!垢咛舻哪腥嗽秸f臉色越冷,最后還揚起若有似無的笑痕掃過遍地尸體,看得鄒儷一時心里發寒,暗自慶幸不是與這男人為敵。 他拾起一把匕首似乎不滿意,又再在附近找一把大刀,回頭說:「你從哪個方向來的?鄰近幾國還張貼這幫馬賊的單子沒有?」 鄒儷愣愣回說:「呃、有的。我從西南方來,常陵國人,前四天經過的一個烏疆還在通緝這些人,我就是聽到風聲過來的?!?/br> 「呵,就你?人家單槍匹馬,你便是一介女流,自以為能仗劍江湖了?」 鄒儷眉頭緊著,嘴扁起,目光飄到一旁暗暗腹誹,那張口服心不服的嘴臉在他心里勾出另一人的模樣,他目光不覺黯淡了些,轉頭一刀把馬匪的人頭砍下,比她所見過的劊子手還要精準,骨rou分離,斷得乾乾凈凈。 「你這是?」 「拿鹽醃一下再拿去賣官府?!顾吙尺叴?,好像在瓜田收割什么似的。 「還沒請教大俠姓名。能否讓在下同行,一路上好有個照應?!?/br> 「也不見得是去同一個地方,你說同行就同行?」 「我去萬佛窟,千佛洞,大俠呢?」 「嗯?!顾麆幼魍O?,回應她前一個問題?!赋畦?。聽過沒有?」 鄒儷搖頭,發現對方沒打算回首看她,才出聲說:「沒有。是我姑姑的舊識?你也是常陵國人?」 「我哪兒的人都不是。我,是穿越時空過來的?!?/br> 「???」 楚云琛淡笑,喃喃道:「開玩笑的。以前有個人說,我也算是穿越來的?!?/br> 這些話聽得鄒儷一頭霧水,不知該回些什么,只好進廚房找鹽來醃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