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共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我甚至分不清昨夜的迷亂到底是酒前還是酒后,抑或我朦朧之中意yin出來的又一個夢境。 我搖晃著有些疼痛的腦袋混淆不清,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甚至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直到暖暖敲開我的房門,她滿臉害羞的笑著,低著頭,我拉著她的手,她跟著我走到床邊,我再次抱住了她,再次亂摸一氣,再次吻上了她的嘴巴,我才確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那天天氣很好,雨后的空氣很清新,暖暖沒有出去,也沒有趕我回去,那天傍晚我們又一起去了落日瀾,也就是那一天,我們才正式有了冷冷和暖暖的名字。 我們像是兩個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互相叫著對方的名字,她喊冷冷,我喊暖暖,然后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她想說的是我們是情人吧,我知道,但是是什么關系都好,我們的關系,也很明顯,超越了情人,我們是戀人,就是戀人,即便是沒有表白沒有承諾,在我的心里,她也是我愛的人,我想,她也是這樣想的。 那天我們手牽手沿著落日瀾向南走出許久,中途中我們看到一棵孤獨的柳樹,一棵樹怎么能用孤獨來形容呢,可是它孤零零的立在坡頂,確實顯得很孤獨。 暖暖側著腦袋端詳許久,說,她好像一個女人哦。 我仔細一看,還真是,柳樹的東面因為風吹的關系樹枝基本無法存活,暴露出粗壯的樹干,歪歪斜斜的向西傾斜,樹干蜿蜒的曲線就像女人的側臉,有鼻子,有嘴巴,甚至還有深邃的眼眸,而所有向西的樹枝生長著不算茂盛的綠葉,隨風飄搖著,像極了女人的頭發。 它像是一個凝望著大海的女人,滄桑而又孤獨。 我牽牽暖暖的手,瞇瞇笑著和她說,沒關系,我們不孤獨。 暖暖點點頭,嗯了一聲。 再往南走,我們又奇跡般的發現了一條河流,在落日瀾的西側,由西流淌至此,被落日瀾阻斷去路以后,轉向南去,潺潺流淌。 小河兩邊的河床無法種植莊稼,郁郁蔥蔥的長滿了水草,我突然腦洞大開的想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問暖暖:你說,這河水是淡的還是咸的呢? 暖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我想了想,說,這河水是從西面流過來的,既然是河,那應該是淡水吧? 暖暖點點頭,嗯嗯,應該是淡水。 我又想了想,說,可是這河離大海太近了,前面肯定和海交匯了,海水也能滲透過來,所以也可能是咸的? 暖暖又點點頭,嗯嗯,應該是鹽水。 我有些無語,戳戳她的腦袋,我說,暖暖啊,你能不能有點主見啊,我說啥你都覺得對。 她歪著腦袋眨著大眼睛無辜的說,可是我覺得你說的都好有道理。 好吧,到底是鹽水還是淡水,其實這個問題無關緊要,只是我好奇心一向很重,有了什么異想天開的想法就總喜歡刨根問底,所以到底是鹽水還是淡水,這有個很簡單的解決辦法。 我松開暖暖的手,一溜煙的沿著草坡跑了下去,一直跑到河邊,捧起水就嘗了一口,河水很清澈,可嘗起來有一丟丟酸酸的味道,我呸呸呸的把嘴巴吐干凈,邊往坡上跑邊說:應該是淡水,但是不好喝。 結果這時候才看到從坡的另一面跑來一個放羊的大爺,看熱鬧一般瞅著我愚蠢的行為,大爺跟我說:喂,小伙子,這河水上游有化工廠,排放的都是污水,你怎么能喝呢? 我和暖暖都嚇了一跳,但是眼見如此清澈,四周水草也很茂盛,我覺得至少不至于有毒,但我還是連忙問大爺:啊,大爺,那嘗一口沒事嗎? 大爺滿臉苦大仇深,嘆了口氣:唉,上個月我帶著狗來這里放羊,也是這么喝了一口水,第二天就死了。 這可真是徹底嚇壞了我和暖暖,我倆都有點忐忑不安,暖暖拉著我的手,問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可是我覺得自己一點中毒的反應都沒有,就嘗一口,怎么會那么毒,何況我們走的這么遠這么偏僻,要真有毒,走路會加速我的毒發身亡,都走不到市區我就掛了。 暖暖還是很擔心,一直問我怎么樣怎么樣,眼睛都有點紅紅的。 我被暖暖這迫切關心的樣子感動的了不得,心想哪怕是真死了也值了,不過想歸想,真死還是有點可惜的,看大爺還在一旁,我還是問問他到底這有多毒,于是問他:大爺,那您那狗怎么死的,死的很慘嗎? 大爺嘿嘿一笑:是啊,特別慘,第二天出門讓車撞死的,大卡車忽的一下子碾過去,腦漿子都出來了。 cao,逗我呢,這真他媽無語,哪里來的蹩腳笑話,我說,大爺,您這一把年紀了,跟我們開這樣的玩笑好嗎? 大爺還是嘿嘿壞笑,說這不是放羊無聊嗎,說完了還有些得意的看看暖暖,顯然對自己的惡作劇很滿意。 我從他眼神里大抵看出來一些東西,原來又特么是個老色鬼,我趕緊拉著暖暖走掉了。 河水沒毒這已經是個顯而易見的事實,但是關心則亂的暖暖還是緊緊拉著我的手問我要不要緊,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她一直問,一直問,走出去好遠還在問,我突然停下來,我問她,我要是真死了怎么辦? 她眼睛一下子紅了,說,你不許死。 然后我猛地捧住她的臉蛋,狠狠在她嘴巴上親了一口,然后壞笑著說:那你陪我一起被毒死吧。 她愣了愣,說,好。 我被她一副視死忽如歸的眼神嚇了一跳,進而有些內疚,不再逗她,我說,暖暖,我逗你的,那個大爺也是在逗咱倆。 她將信將疑,真的? 我點點頭,真的。 然后她笑了起來,我說是真的,她就信了。 情緒平復下來,我們又走了好久,一直走到我們經常坐的地方,重新坐下來聊天說話,我把她靜靜的抱在懷里,摟著她的肩膀,看夕陽慢慢變紅。 暖暖突然又提起她的工作,提起她小姐的身份。 我不知道在這么美好浪漫的時候她為什么非要提起這樣冰冷的話題,后來我才發現,她經常會提到這樣的話,每在情到濃處之時,她總是會不合適宜的講到她的身份,后來我明白,她是在用理性克制感性,提醒我,也提醒她自己。 即便是我能做到真的不在意她的身份,她自己也在意,這是她過不去的坎。 只是,感情的事,怎么可能理性。 我有些無奈的難過,我知道她內心糾結的痛苦。 她說,以前她一直很想死,死于一場意外,平靜的離開人世,像她這樣的人,犯了yin戒,死后是要下地獄永世不得超生的,所以她現在不想那么早的去死了,這人世間還是挺美好的,說完她看向我。 我難過的抱住她,滿心無力,我對她說:如果你這樣的人也要下地獄,那我一定會陪你一起下,我要和你綁在一起下油鍋,咱倆湊一對,正好能炸成油條。 她嗔怪的在我額頭上戳了一指頭,說,呸呸呸,瞎胡說,我死就行了,你得好好活著。 我笑著看她,覺得她好不講道理,陪我死可以,陪她死就不行。而且,這世界上哪里還有什么地獄啊,暖暖,你不覺得,生活就是地獄么,你的生活,堪比地獄,這世界真的是太殘忍太殘忍了。這一切我只是想想,我沒說。 暖暖說完許久,又問我,你嫌棄我嗎? 我認真的捧起她的臉,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和她說:不,我不嫌棄。 她又問,真的不嫌棄嗎? 我點點頭,真的。 她還是問,為什么不嫌棄呢? 我有些生氣,這話問的就像是我應該嫌棄她才對一樣,于是帶著一絲怒氣對她做最后的聲明,我說,暖暖,請不要用嫌棄這兩個字來形容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接受這種質問,如果你非要我解釋,那我可就說了,我喜…… 她柔軟的嘴唇貼了上來,吧唧親了我一下。 我賭氣還要說,她又湊過來親了一下。 然后我不說話,嘟起了嘴巴,她湊過來吧嗒吧嗒又親了兩口,親完她又笑,說:我又覺得我們像小老鼠了。 我打斷了她的笑,直接把她拉過來,讓她跌入我的懷里,狠狠的吻住了她。 在夕陽下,我就這樣把她抱在懷里,熾烈的親吻。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T恤,不是連體的衣衫,我那不老實的手趁機從衣擺下面伸了進去,推開她的內衣,終于,終于終于,撫摸到了她那柔軟的rufang。 渾身一顫,我們的呼吸都更加急促了,舌頭不分彼此的,糾纏到了一起。 風吹呀吹,吹干了雨水的潮氣,吹來無盡野草生長的氣息,吹滾云朵,吹滅了夕陽,吹亮了漫天繁星,吹亂了我們的呼吸,吹著她的秀發,擋住了我們因為擁吻而潮紅的面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