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林間的莊園
這樣相互糾纏的日子又過了不知多久,時間的流逝對我已經失去了意義。自從意識到這種囚禁鎖住的其實是兩個人以后,那種漂浮在云端的快樂又慢慢回到了我的身體里。在漆黑的房間里,我開始哼各種各樣的小調,時不時還會自己創作一段,然后再輕笑著修改有些荒誕的曲調。伊路米來的時候,我還會拉著他一邊哼著自己作的曲,一邊跳探戈。追逐著伊路米的射燈就像追逐著舞池里的舞者一樣,讓我有種炫目的激情。 可能是我的這種略帶一點瘋癲的快樂讓伊路米誤以為我是因為他而快樂,雖然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沒錯,他逗留的時間不斷延長,這個漆黑的屋子反而變得亮堂的時間更久一些了。 而我,也開始體會到基裘mama的為什么總是那么亢奮。因為人不可能一輩子不長進,年輕的小姑娘可能還會因為愛情蒙蔽了雙眼,盲目地對自己的另一半言聽計從,可長大了以后呢?認清楚現實和幻想的差距以后,要如何安放已經無法逃脫的自我呢?年輕的伊路米還沒有養成席巴爸爸那樣迫人的氣勢就已經很有壓迫感了,身型比我還要纖弱的基裘mama又怎么可能去抗衡在年輕時就已經像頭雄獅的席巴呢? 打不過就加入他們,所以才會有如今這樣神經質的基裘mama吧。只有學會用變態的思維方式來思考,才不會痛苦,甚至會快樂。否則哪一個正常的母親,會在自己的孩子接受刑訊拷問的時候,一臉興奮地揮舞著鞭子?哪一個正常的妻子,會在自己的丈夫冷冰冰地呵斥自己以后,還捂著臉尖叫覺得自己的阿娜達好帥?在這個不正常的家庭里,正常人只有學會自我催眠才能活得長久。這大概也是為什么普遍從流星街里選妻子的原因吧,一般黑幫千金都受不了這個苦。 我感覺伊路米是在我身上看到了他母親似曾相識的氣質,對待我越來越迷戀。最終不是我不想走出這個屋子,而是他因為我在這里而主動走了進來。直到有一天,他終于覺得時機成熟了,主動向我提出了對未來的安排。 “艾比,你想出去了嗎?” “不想,在這里和你一直在一起就很好了?!?/br> 伊路米抱著我一起倒在這張已經被折騰地換過一次的床上,我的頭枕著他的手臂,臉貼著他赤裸的胸膛,舌尖有一下沒一下地逗弄著伊路米淺色的茱萸。但頭頂沒有再傳來聲音,我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向伊路米,我說錯什么了嗎? “艾比我們回到過去的生活好嗎?” 伊路米在我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手指在我又長到腰間的卷發上纏繞,兩個人的黑發混在一起,就像我們的關系一樣夾雜不清。 “再次回到變強的路上去嗎?” 伊路米又沉默了,他微涼的唇貼在我的額頭上久久不愿意去,這種不帶任何情欲的接觸讓他顯得有些軟弱。一直帶著的瓷偶面具終于裂了一條縫隙,讓我得以窺視到一個控制狂在被cao控者不按照他步調走時露出的迷茫。 “伊路米?” “艾比不想變強嗎?” “伊路米,我要變強,我要站在這個世界之巔,成為你不論怎樣都不能割舍的人?!?/br> 人類真是又善變,又矛盾的生物。 伊路米在強迫我接受別人的念氣的時候,從來沒有擔心過我變強以后會離開他,反而在我主動想要成為強者的時候猶豫了起來。為了讓他安心,我還是刻意地表現出了對陌生人的排斥。 在一番討價還價以后,我和伊路米約定了各種條款,比如在吸取念量的時候我要蒙上眼睛不想看到人的臉;伊路米要在旁邊全程陪同;我的體質絕對不能走漏風聲;不能讓我孕育別人的孩子;制定全新的訓練計劃;我要恢復最基本的自由權限等等。而伊路米也對我的行蹤增加了鎖定,請來了專門的念能力者在我的戒指上附加了追蹤的念,這樣就算下一次我想跑也要先掂量掂量,并在我的zigong上附加了一道念,這樣只有伊路米的jingzi才能突破屏障,確保了揍敵客血脈的純正。 看似把控制權又交回到了伊路米的手里,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重新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作準備。 時隔近乎一年,我終于從這片幫助我徹底拋下所有束縛我的東西的黑暗中走了出來。出來的景象和被關進去的是那么相似,白雪皚皚的冬天讓我感覺這過去的痛苦都從未發生過一樣。 陌生的房屋被不遠處的森林包裹著,一個小型的飛艇??吭趯iT修建的停機坪上,拐角處隨處可見的揍敵客管家和護衛又讓我有了些熟悉。原來我沒有被帶回揍敵客的本宅,而是被關在了伊路米得知我逃跑以后專門為我改造的莊園里。為了達到隔絕所有聲音光線的效果,關禁閉的房間是一個挖在地底十幾米深的地下室,用上的隔音材料都昂貴無比。感應裝置,監控裝置一應俱全,把別墅前面的空地幾乎挖空了,再在上面種上了大片的草皮和花叢。如此大手筆就是為了讓我重新順服,我都要被伊路米的執念給感動哭了。 這一處位于薩爾茨的莊園是伊路米的私產,裝潢的風格比起本宅而言更加精細繁美,陽間了許多,完全想象不到是這位面癱臉的審美。手指劃過鏤空雕刻著各式野獸的金屬大門,參觀完莊園后伊路米拉著我回到了房間。 我和伊路米的臥室位于主體別墅的叁樓,占據了半個樓層面積,龐大的衣帽間里塞滿了各式各樣的女裝,看來伊路米還是很熱衷于打扮我。接過伊路米為我挑選的裙裝,我終于可以換下身上松松垮垮的囚服了。 復古的穿衣鏡里久不見陽光,原本就偏白的皮膚現在更是幾乎要透明,讓所有的伊路米留下的痕跡都變得更加顯眼。深v的領口露出鎖骨上層層迭迭深深淺淺的牙印,幾乎連成了一條顏色不均勻的寬寬橫線。 只有這個時候,伊路米才會對于我過快傷口的恢復速度表示不滿。在貞cao上毫無占有欲的控制狂倒是對標記我的身體有著狂熱的愛好。在我最初被關進緊閉室時,還打傷了伊路米好幾次,得到的懲罰就是用烙鐵在身上留下伊路米的名字。那皮rou燒焦的味道讓我現在想起來都會干嘔,但就算是這樣,身上的燒傷也很快恢復了平整。伊路米最后只能妥協地轉向穿刺,在我的兩個rutou上都穿上了環,上面綴著鑲鉆的IZ作為伊路米名字的縮寫。一開始我視其為折辱,會憤恨地把它摘下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極具占有欲的裝飾反而成為了我吸引伊路米的手段。 薄薄的裙子還能看到乳環的形狀,向任何一個可以看到的人傳遞著這個人已經被標記了的信號。一想到伊路米是如何迷戀地舔咬拉拽這個代表他標記的裝飾品,已經被調教熟透樂的身體自發地涌起一股暖意向小腹流去,剛換上的內褲上又感覺到了濡濕。 不可以,狠狠捏了自己一把,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的話,就只能淪為欲望的奴隸。伊路米本來在床上坐著看著我換衣服,見我換好了以后就湊上來,在背后給我帶上了一條項鏈。是他當時送我的那條液態礦石!這個切割和色澤我再不會認錯,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后這條項鏈又回到了我的脖子上。 下午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耀在我的身上,久違的暖意讓我像曬太陽的貓咪忍不住瞇起了眼睛。白的發光的皮膚上點綴著流動的藍色,像是一滴海水蕩漾在我的胸口,美得我愛不釋手。 “當時追蹤過去就發現這條項鏈留在原地,想著你很喜歡它就拿回來了?!?nbsp; 伊路米也盯著胸口的那一抹藍色目不轉睛。 “我以為已經弄丟了,還能找回來真的挺開心的?!?/br> “你開心就好,mama給你的手鏈我也從家里帶過來了,想帶一套都可以,下午也可以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么新的想買?” 伊路米真的在給我花錢上從來不吝嗇,即使是被他養著的金絲雀那也一定是籠子最金貴的那一只,這也是為什么我一開始就被他的糖衣炮彈給擊潰了的原因。如果有個人給你提供的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唯獨在rou體和精神上對你有著非常人所能企及的要求,那一定是他愛你的方式別具一格吧?如果做不到他的要求是不是自己就配不上他對我的好? 人都是這么一步一步淪陷的。而我的第二次淪陷與第一次最大的不同,就是我終于能看明白伊路米的每一個舉動背后的動機,而不是傻乎乎一廂情愿的覺得這是對我好。 而我要做的,就是利用伊路米對我表現出來的每一分好,讓自己過得舒服,讓自己變得強大,讓自己終有一天可以擁有說不的權力。 思維的發散終止于管家牽著一根牽引繩,把一個在地上膝行的「寵物」領到了我的面前。這個身著緊身衣,胸口,小腹和大腿多處暴露,身體白的像雪,帶著口籠,目光兇狠,看到我就想撲過來的「寵物」,還是那個喜歡黏著我的夏野嗎? “夏野?” 聽到我呼喚他的名字,夏野變得更激動了,拼了命地想往我的身上湊,但脖子上的帶著尖刺項圈死死限制住了他的行動,牽引繩的另一端拽在管家手里,哪怕把臉憋得通紅了也無法碰到我的裙擺。 我的手指忍不住向前探出了一點,但很快又放了下來。此時此刻的我應該是一個只會渴求伊路米的存在,對夏野的綁定已經是一年前的過去式了,可以作為一個生活的附加樂趣,絕不能成為我和伊路米之間新的隔閡。我看向伊路米,用眼神詢問他這算什么? “啊,差點把這個事情忘了,米爾交給我吧?!?/br> 伊路米像是恍然大悟一樣把右手握拳砸在了左手的掌心里,這樣做作讓我有些無奈。這個叫米爾長得和梧桐一樣嚴肅的管家恭敬地把繩子轉交給了伊路米,然后鞠躬離開了房間。我察覺到當伊路米接過繩子時,夏野害怕地瑟縮了一下,完全沒有了被管家牽著時的兇狠。 “很可愛是不是?” 伊路米輕輕拽了一下繩子,夏野就乖乖地順著力氣一點點爬了過來。 “還是艾比給我的靈感,有什么寵物會比人類更懂事聽話呢?” 伊路米一邊說一邊伸手撓了撓夏野的下巴,夏野第一反應是想躲,但經歷過殘酷訓練后身體的本能被強行制止了,全身僵硬地任由伊路米的手在脆弱的咽喉處撫摸。 “伊路米,你到底對夏野做了什么?” 這個跪在伊路米腳下,像是只大型犬般被撫摸的樣子讓我頭皮發麻,夏野像是完全忘記自己是個人了,神態動作徹徹底底像是一條被圈養的狗。 我右手扶額,跌坐在椅子上。 夏野到底經歷了什么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比起人更像野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