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死亡之花(4)
阿豹一家其實經濟能力沒有很好,當年江父過世時,家計便是由阿豹一肩扛起,由他扶養年邁的母親,直到他意外過世為止。 走上四樓,玄關的畫面一目了然,地上擺著四五雙鞋,姍姍好奇的問怎么不將鐵門帶上,若是擋到別層樓的住戶怎么辦?員警只是搖搖頭,說江家的命案發生后,上下住戶紛紛搬走,如今整棟樓只剩一樓一戶人家,也就是房東。 羅筱蕾聽完后只是挑眉,貨真價實的兇宅就在自己住家附近,如果是她也不愿繼續待在這,氣場陰森灰暗不說,頭頂上的燈泡還一閃一閃的,隱約能聽到類似孩童的嘻笑聲。時近黃昏,她只想早點處理早點走人。 領著她們的員警率先踏進屋內,姍姍接續其后,回頭看著好友,「筱蕾?」 羅筱蕾的表情不怎么好,姍姍忍不住搓了搓手臂,連她自己都覺得這里很詭異,更何況好友還是陰陽眼,不懂江mama怎么還住的下去。 「走吧?!沽_筱蕾僅僅一笑,也不表示什么,白袍底下的雞皮疙瘩她選擇忽略,走入室內,當她看著比印象中更加灰暗的客廳時,表情一凜。死了一個人,這里的陰氣變更重了。 抬頭看了眼姍姍的背影,她正和其他檢警討論案發現場的情況,走入前方不遠的房里,她知道,那是江mama的臥房。 尸體被移到了客廳地板,上頭覆蓋著白布,光是站在外頭,便能聞到飄散出的nongnong惡臭,羅筱蕾俐落的套上手套戴上口罩,緩緩掀開白布── 頭發斑白,蠟黃的面容顯現著歲月蒼老,瞪大著一雙眼,眼球周邊的血絲和留有凹痕的脖子,上面的五爪印深深扣在上頭,江mama一臉驚恐扭曲的模樣,顯然死前遭受到極大恐懼。 羅筱蕾朝她凹陷的脖子摸去,來人手勁很大,脖子幾乎扁到只剩二分之一,很明顯就是他殺??????皺起眉,她替對方闔上眼,希望老人家能就此安息,現在令她煩惱的是,恐怕是沒辦法那么快結案了。 嘆了口氣,姍姍一時半刻也出不來,房內應是一片混亂,非人的殺害,自然是有人信有人不信,她到底還是得想個官方答案,想到這,羅筱蕾實在是很好奇殺害江母的惡靈究竟有何用意,難道當年的阿豹還不夠嗎? 想法就此打住,這不是她該在乎的,重點是她要找的人也不是江mama,感覺不到附近有任何的鬼魂,亦不見江母的蹤影,將白布再次蓋上,她走到玄關等著,清澈的眼眸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過了好一會,聽見后頭傳來說話聲,羅筱蕾回頭就健檢警歩出,在場主事的警官率先走向她,詢問驗尸的情況,「是他殺沒錯?!?/br> 其實員警各個心知肚明,只不過這種案件比一般的難辦許多,又是查訪又是蒐證,這也是當初她不愿報考檢察官的原因,太費時間跟腦力了。 客套的寒喧幾句,姍姍最后來到她身旁,伸了伸懶腰,「尸體如何?」她沒看過,所以才問筱蕾。 「死者的脖子上有很明顯的掐痕,兩手也有血跡,指甲斷了不少,顯然應該有掙扎過,看那樣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殺,不過兇手可不好找了?!沽_筱蕾眼神閃爍,明顯就是意有所指,聽的姍姍頭皮一陣發麻,才將自己在里頭看到的也分享出來。 「房內亂的要命,多處都有死者指紋跟些微的血跡殘留,不過不好找就是,其馀關于有可能是兇手的一切到現在都沒發現,看來我也不用睡了?!箾]好氣說著,如果真相好友講的那樣是非人所為,她可能還得私下跟幾個資深檢警討論,總不能讓媒體報些怪力亂神,說出來誰會信? 「真是辛苦你了?!惯€好江母的親友幾乎為零,不然遇上家屬這事也不好交代。 「看來死亡之花待在這倒是挺愜意的嘛?!钩爸S的聲音自一旁傳來,姍姍第一時間瞪向對方,表情十分兇狠,而羅筱蕾計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回頭挑起一抹笑,「阿坤,好久不見啊?!?/br> 「如果可以,我還真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殺人兇手?!贡唤凶霭⒗さ膯T警留著平頭,也不過二十幾歲上下,她之所以會認識他,只因為阿豹,他們兩人的關係是好友亦是同行伙伴,就如同她跟姍姍。 「喂!你說話客氣點,現在是執勤時間,把私人情緒收起來好嗎?」姍姍也沒在客氣的,自從阿豹死后他某些同事都對筱蕾態度很差,阿坤便是其一,老認為筱蕾是殺人兇手,是煩不煩??! 「若不是你,阿豹也不會想尋死,你倒是把阿豹忘的一乾二凈,他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雇耆焕頃慌詺獾矫盁煹挠鄪檴?,阿坤還上前了一歩,身高優勢帶給羅筱蕾不少壓力,不過她沒把對方的怒意放在眼里。 她說過,阿豹的選擇跟她無關,不是她所逼迫的,更別說其實阿豹也絕非是自愿輕身,而是── 「阿坤!」被其他的檢警給喝止住,阿坤滿臉不甘愿的又瞪了羅筱蕾一眼,相較于姍姍的憤怒,她儼然像個局外人,其實她不討厭阿坤,他只是還走不出失去好友的傷痛罷了。 一時場面變得蠻尷尬,阿豹的事根本人人皆知,多少人看到羅筱蕾出現在這,也難掩好奇的想問關于當年的事,多半只為了八卦,畢竟她死亡之花的名號太響亮,只怕這一回又會產生諸多話題。 不過她一律當耳邊風就是。 「可以走了嗎?」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姍姍又在自己身旁,她很自然的問著。 「我去問一下好了?!拐f著,姍刪去找了主事的警官,兩人聊了一會,表示這案件姍姍可能需要多費些心力,應了聲好,得到可以走的答覆,她朝好友點點頭。 羅筱蕾向警官頷首,這頭姍姍已經快速走出江家,看來她也感受得到這里灰暗的氣場,跟著離開,她才走了出來,便聽到有人喊她??????奇怪?她今天是走什么楣運,怎么都能遇到熟人。 「羅筱蕾?!」在三樓接四樓的平臺上,一名女子雙眼瞪大的看著從屋內歩出的羅筱蕾,來人樣貌清秀,最令人印象深刻是她的鳳眼,眼中充滿悲憤,「上頭為什么是派你來?!」 這問題很好笑,難道她以為她會知道為什么嗎?又是個走不出傷痛的人,羅筱蕾實在不愿計較太多,不過她不回答,不代表人家會放過她。 「該不會又是你,所以江mama才會死的吧?!難道當年的阿豹還不夠嗎?死亡之花!」 她一串吼聲幾乎整棟樓都聽得到,也不能怪她不激動,誰叫當年這位女人愛上的就是阿豹呢,羅筱蕾之于她而言,是情敵亦是羨慕對象。 而當年阿豹去世,反應最激烈的也是她,三天兩頭都來找羅筱蕾討公道,直呼替阿豹的死感到不值,大罵她是壞女人,比江mama還偏激。 「杜琪你夠囉!你敢再毀謗筱蕾一句,我余姍姍絕對會讓你好看!」看著這女人她就有氣,死亡之花這名號就是杜琪這女人取的,姍姍從當時就看她不爽了。 「你怎么會來這里?今天不用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