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織情意
已是分不清過了多久時日。 洞外打斗聲起伏,刀棍相接乒乓作響,而我卻只得受制于人,連半分呼救都無法言說。 小衣填滿了嘴里每一處縫隙,嗚咽聲被吞沒在由之而來的沉寂里,肌膚相接時泛起的癢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少年眉眼含情,捻起我青絲長發,轉圜于指尖褻玩,風情畢露之人則是一顰一舉都格外攝魂。 “適才聽見那人尋你時,前輩便頓時熱情不少,處處纏得緊,可真叫奴妒忌?!?/br> 銀發少年靠在我鬢邊細語繾綣,話里艷羨,動作卻讓人飽受折磨。 蓬茸九尾撫弄著我赤身胴體,時而掃過腰際,時而落在股間。我越是抗拒,他便越發過分,想是不愿觸及我哀求眼眸,取來紅綢一段,遮住眉間羞惱,連帶那刺眼的紅痣也不肯落下。 隔著綢布,他吻上我片刻間染上濕意的雙眼,舔弄尾端,像貓兒癡纏。 我扭過頭躲避,卻被他掐著下頜扳回,飽滿涼唇隨之碾壓而上,撬起齒關,勾著舌尖交融氣息。大概是這具身體實在飽沾情欲,饒是我明知不可為,卻仍擋不住這般因著失去視覺而倍感焦灼的渴求。 就連指根,都被他含在唇舌之間吸吮。尖端感知最為敏銳的那部分,則被有心之人重點逡巡。姿態虔誠,教我分不清這究竟是褻瀆,還是奉承。 脊背壓在榻上,我曲起雙腿不斷向后,行動艱難只因他牢牢壓著我右肩,犬齒威脅般劃過,鋒利的痛感讓我不由得頓了頓,更繃緊脖頸。 “前輩,莫要躲了??v使旁人不知曉,奴怎會不懂前輩真正索求為何……懷瑾總是一心一意向著前輩的?!?/br> 他自說自話,卻連半點光明都不肯分與我,任由我在這漆黑一片中無法揣度下一瞬又會被如何掠奪。 而身下之人的抗拒,他自然全都看在眼中。 “為何每每如此狠心待我……”他言語怨懟,刻意保留的巧勁漸漸失控,手掌撫上聳起乳峰,包攏聚起又重重松開,“當日姻緣婚約,前輩不許,今朝就讓遺憾成真,如何?” 定是威脅,我胡亂想著,而那纖纖玉指,又一次輕柔拂去我眼角滾落熱意,他像是在哄著我,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我們不去取那西經了,可好?既然前輩不愿帶上奴,何不就此中斷,奴只是不想再與您分開,日日夜夜沒有前輩懷抱的時候,又該如何度過?前輩實在狠心,推開奴,又去尋別的,想是奴不夠乖巧,順您的心意,甚至惹人厭煩,教人難以容忍,是或不是?” 他突然解開我眼上紅綢,晃進視野里的燭光,以及那雙含著希冀的藍眸,全都熠熠閃爍。 我張張口,實在不知如何作答,他又逼問:“是或不是?!” 見我仍是不言一語,少年微微偏首,唇邊嘲弄。 “原是如此。跟腳低微,術法不精,家族式弱,曾經名動朝歌的青丘九尾狐族,卻落得我這不堪下場,流離失所于天地間,縱有財寶無數又如何?于仙人眼里,不過是庸俗之物,不足掛齒。如此種種,前輩會將奴看作是能夠輕易舍棄的那一方,也不奇怪便是了?!?/br> 他垂眸望著我,就連托著我臉頰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既如此,就讓前輩與我,短暫當一日夫妻罷?!?/br> “了卻小狐一樁心愿,也教奴,下了陰曹亦不覺怨悔?!?/br> · 他不算聽話么?當然非也。 比起逗留在天目山不肯歸家的那些個,這天生九尾的小狐貍當真算得上懂事聽話不爭不搶。 閑暇時共研話本,他便團坐我膝上,忍著困乏,毛茸茸的腦袋一點一點,總是待到夜深燭滅方肯入眠。大約是太過聽話了,總能讓我不知不覺忘記本應保留的合適距離。 也因此,才會讓我在那片血紅面前,亂了心扉,失了分寸。 · 喜服,繡金描鳳。 絳紅襦裙,云紗披帛,廣袖罩衫,鴛鴦鈿帶垂著同心結,裙腰壓銀線,紅綢披,綠暈衫,繡鞋纖窄,鑲上鳳頭鸞尾。 凄艷至極,與當初婚房倉促一瞥,如出一轍。 原本覆在我眼上的紅綢,如今被他纏繞在腕間,他便穿著那身嫁衣,跪伏在我身上,眉心相抵,祈求不已。 “莫要厭棄奴……求您?!?/br> · 夢與現實又轉了幾回,天幕沉沉,燭火搖曳,他用那點綴著一雙鴛鴦的外衫將我圍起,而后瓷白指節屈伸,勾下自己胸口紅結,襦裙即刻松散,凝雪般肌膚全數晃入我眼簾。 少年動情地落下一吻,親昵蹭過我耳畔。 “好喜歡前輩……” 狐妖本就通體溫軟,緊密纏上時更覺如此,他偏要十指相扣,極盡牽纏,像是只有這樣才能消除心底不安。 從那雙妖嬈湛眸,再看到雪色肩鎖,以及掌心覆蓋之下的每一次心跳,都能夠清清楚楚地感知到。 已經數不清那些繚繞愛意被言說了幾回,望著、望著,我攬上他后背,小心安撫,輕聲慢語。 “那便……喜歡我罷?!睂o措的他擁在懷里,“懷瑾,我并沒有厭棄你……從未?!?/br> 我只是,一直不太懂,究竟該如何處理這些節外生枝的情意。 少年怔忡片刻,黏膩欲色恍然間散去,急需證明的某種渴望也隨之消弭,他失魂落魄,又不敢置信追問:“前輩……?” 我身上疲累,只低聲應著:“嗯?” “前輩沒有、沒有討厭奴……?” “嗯?!毙纳袼沙?,我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沉沉了,僅憑著本能回答他的質疑。 “那為何離開?” 才一會兒功夫,我就迷迷糊糊說起了胡話,“唔、因為……因為天色已晚,要早點回家吃飯?!?/br> “欸?吃飯?” 小狐貍癡癡傻傻地看著我,讓我忍不住又捏了捏他那手感極好的臉頰,“是呀,吃飯,我餓了?!?/br> 他還想再問,轟鳴巨響將他的疑惑強行打斷,倉促回首望去,洞門被炸得四分五裂,只剩下最后一層陣法在負隅頑抗。 少年美眸一利,卷起襖裙將我覆住,正待喝問,洞外鏗鳴陣陣,似有火光沖天,一柄赤焰尖槍闖進,在半空中呼嘯而過,直直打入陣法邊緣。 戎裝銀鎧的俊美少年踩著風火雙輪,六臂變幻,降落我身前。 眉眼一凝,他似乎也有些難掩無奈。 “前輩,為何本將軍見你,你卻總是如此狼狽?” ———— 三太子:打完牛來打狐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