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討債鬼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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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陶決幾乎反問陶然一句為什么。 詭辯大師如他,只要抓住一句指控中不實的那半句,就能將罪證確鑿的另半句輕巧揭過。 比如,他的邊界感還沒低到能無縫適應別人的身體,交換至今都很難克服洗澡換衣時的尷尬,哪來閑心做多余的事?習慣清理體毛的另有其人,陶然明明知道,她那個怎么看都沒開竅的男朋友,身體卻一直在為她做好準備…… ……如果沒有和鐘意交換,這是他本不該了解的私密細節。 然而早在前不久那次短暫交換后、試圖鎮定地清洗身上的性愛痕跡時,他就已經別無選擇地參與其中,被他無法裝作沒發現的、這具身體上的微小變化灌輸了奇怪的認知。 為什么剃得干干凈凈? 為了使用。 換言之,他在今天之前、進入這個房間前,就已經意識到了“被使用”的可能性。 那可能性并不起眼、看似無害,如同針織毛衣上勾起的小小線頭,放著不管未必會有什么損失,貿然剪掉卻可能毀了整件毛衣。 他曾經無數次叮囑陶然:別去看,別去想,別去摸,更別手欠去揪,運氣好的話過段時間它會慢慢自己展平…… ——好、好麻煩! 幼小的陶然齜牙咧嘴抱怨,手又忍不住去捻線頭,被他輕輕拍開:至少忍個兩秒啊你,不是最喜歡的毛衣嗎? ——可是不上不下的很難受嘛……喜歡就會這么難受的話,我不要喜歡它了!嗚嗚嗚為所有愛執著的痛……嗚嗚嗚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小學生敷衍的哭腔不乏演的成分,卻總歸有兩分真。于是事情結局仍是做兄長的又一次熱血上頭,跑去商場找柜臺阿姨學了毛衣勾線的處理方法。 盡管他早料到,那件陶然說會喜歡一輩子的毛衣,最終也只被她喜歡了叁分之一個冬天。 流水的毛衣,鐵打的陶然。十幾個冬天過去,揪線頭的習慣一如當年。 她捏住毛衣線頭、捏住他心存僥幸放置不管的破綻向外拉扯,直至毛衣不復存在,只留下一團亂糟糟的毛線,而他失去蔽體之物,再無遮掩余地。 “我知道你都打了什么主意?!?/br> 透過衣衫不整的身體,看入他赤裸靈魂的meimei如是說。 “借著和鐘意交換,存心擺出一副毫無自覺的樣子做那些你明知道不該做的事,然后扭頭就跑假裝無事發生,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先他一步成為女人的meimei行刑般在他腰上起伏,每下深坐到底,強迫性地將他也變為一個男人。 因他借著這具她絕不會防備、早已將“對她溫馴”寫在肌rou記憶中的身體,謀取重新做回合格那個兄長的機會,她便從相同途徑,jianyin他躲藏其中、無處可逃的靈魂。 “陶決,舒服嗎?還覺得自己是個好哥哥嗎?” 水聲越攪越響,陶決閉著眼躲避對視,他并無使用權的器官被盡根吞入軟而熱的rou中、惡意緊絞,激起他后頸成片雞皮疙瘩。 直白到近乎殘忍的審問卻如影隨形,“你說,一個好哥哥,會知道meimeixiaoxue里是什么感覺嗎?” 不會的。當然不會。 他該是陶然枕邊散發熟悉味道的毛絨玩具,是浴室被水汽焐暖的浴巾,是她第一次獨自睡的夜里、上床前最后一杯熱牛奶,是一切親密無間、安全可靠、與性無關的角色。 是他自己走出角色,模糊邊界,咎由自取。 …… 但為了重新成為被她追在身后的“哥哥”,而非暫居同一屋檐下的“那個誰”、聽不出親疏遠近的“陶決”和微信上兩年沒有動靜的聊天窗。 倫??梢宰屄?,道德可以背棄,只要他還能留在她生活里—— 陶決睜開眼。 那在他看來無疑缺乏光照和運動、總是血色不足的臉頰,此刻正因激烈情事泛起緋紅,比任何時候都生動,卻配上了一雙太過冷靜的眼睛。 對他自以為的虧欠與償還無動于衷,冷眼旁觀他的愚癡、狂妄、執迷不悟,挑揀他作為兄長的資格。 meimei一出生就是meimei,哥哥卻要用一生去學習做哥哥。 或許正因如此,她騎著他大行剝削之事,目光中沒有復仇的快意,反倒慈悲得恍若施舍。 “——我的好哥哥,你求仁得仁,我們回不去了?!?/br> 嘲弄般的嬌吟間隙,流出聲調甜蜜的劇毒。 ……那就回不去吧。 只要還有以后。 兄長抬起手,掌心貼著meimei微濕后頸,頭仰成引頸就戮的角度,張口盡數將毒吞下。 晚生六年的討債鬼,來渡他,也來困他。 …… “……瘋子、誰教你這樣動腰的……哈……” 好問題,這里除了他還剩下誰,不然用排除法吧。 “……唔、咕……有病就治,別、唔、叼著人舌頭不放……!” 他這邊也忍得很辛苦,不找點什么堵住,難道要叫出來嗎。 “討厭、討厭鬼……嗚、哥哥、哥哥深一點——不會弄壞的,頂到最里面、這里、凸起來了……” 不至于,那再怎么說也不太符合常理,現實又不是本子…… ……真的有凸起來。 手被抓著塞進寬松T恤下擺,放在呼吸般起伏的小腹上。掌心觸到薄薄一層,大概因為正從內部被頂著……有種奇特的彈性。 比起這個。 “我這個月都快把你當豬喂了,怎么不長rou的?你身體沒事嗎?” 陶決詫異地按了按掌下微凸的小腹。 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下身的頂弄并沒停止,把張口正欲反駁的陶然顛得趴伏在他身上,渾身過電似的發著顫,擠出不成調的悲鳴。 “——??!……嗚、呃……” 會疼嗎、他弄疼—— 尚未成形的恐慌被打斷,下身倏然傳來攫奪心智的快感。他在那汪柔軟的rou里埋得太深,現在它一股股抽搐著攥緊,仿佛要從中擰出他的靈魂。 尖銳到近乎刺痛、貫穿腰腹與脊椎、令人頭皮發麻的—— “別停,再來……你不是也快射了嗎……?” meimei的嗓音帶著釋放后的倦意,將他抽回一半的手重新覆上那片仍舊被情潮沖刷著、一陣陣彈動的小腹。 “……不是不行?!?/br> 汗水劃過下巴。呼吸不穩。他從齒縫中擠出最后的討價還價。 “但你記住、我答應你了。我已經答應你了……所以,別再傷害自己,別再……” “誰知道呢?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騙你?!?/br> 他的meimei毫不留情地笑了。 溫軟濕潤的嘴唇送到他嘴邊,親昵地臉貼著臉廝磨,眼里倒映出另一個男孩子的面容。 依然連敷衍他都不肯,偏要說出這樣似是而非、恍若某種不祥預告的玩笑—— “畢竟,像我這樣的騙子,如果成為第一人稱小說的主角,是連心理活動都不能相信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