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你也愛一下你哥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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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已經在meimei面前坐實了小哭包的稱號,陶決連裝都不再裝,眼淚續了又斷,斷了又續。 大概以為他還對mama的葬禮有心結,陶然花了十二分力氣哄他。哥哥過去不是個需要安慰的哥哥,meimei自然沒有機會練習如何當一個能把哥哥哄好的meimei,只會手忙腳亂地湊上來用袖口給他擦臉,平時的不假辭色丟得一干二凈??伤绞呛寐暫脷?,陶決就越忍不住去想,如果他和鐘意沒有交換,如果沒有這一個多月間避無可避的相處,那么等他再聽到meimei的消息,會不會是另一場葬禮、她自己的葬禮…… 她沿著那條被他親手推上的岔路跌撞而來,需要多少個幸運到不可思議的巧合相互累加,才能好好地走到今天? 驚悸與后怕化為實質,大肆擠壓五臟。 模糊的視線里,他看到陶然露出了一個仿佛無計可施、又有幾分像縱容,總之和任性討債鬼不相襯的表情。沒等他細看,她氣勢洶洶地翻身騎上來,把他摁著手腕壓在床上,亮出犬齒威脅“再哭就親死”。 打破邊界、帶著情色意味的親昵,他從煎熬抗拒,到后來洗腦自己接受,現在只覺得欣喜且慶幸。 絞緊的臟腑瞬間變得軟蓬蓬、毛絨絨。疼痛化為等量的癢,眼底酸澀不再,他想硬擠兩滴,一時竟沒擠出來,愣愣道:“……不哭,能不能也親死?” 陶然故作兇惡的表情沒掛住,空白了一瞬。陶決仰起頭,趁機追著她討要更多優待,“能不能把我手松開再親?我想抱著你……” 反倒是放話說要親死他的人先聽不下去,親自來堵他的嘴。 交纏的舌尖起先帶著眼淚的咸澀,幾番進退后只?;馗?。他銜住她,擁緊她,口無遮攔地一遍遍夸她好甜,夸到她受不住地推他。 “哥、哥哥不可以啵meimei嘴——” 總嘲他在鬼畜區買房,她自己還不是被爛梗腌入味了。陶決失笑,見招拆招道:“那你當jiejie也不是不行?!?/br> 盡心安慰兄長的乖meimei聽得此言,又變回了眼珠子滴溜亂轉的討債鬼,揭竿起義之心蠢蠢欲動,可惜不到兩秒就被重新鎮壓,能屈能伸地求他給條活路,放她喘口氣。 漫長的鎮壓過后,陶然整個人讓他親軟了,頭頂亂翹的短毛都服帖下來。 “既然你和鐘意能互換,說明靈魂確實是存在的吧?” 陶決正要問她何出此言,便聽她緊接著嘀咕:“如果mama看到我們這樣……” “mama不是那種滿口大道理的家長,”他彈了下她腦門,“你想象得到她破口大罵,怒斥咱們倆不知廉恥的樣子嗎?” 陶然想了想,“……不至于,她自己都戀愛腦晚期,一天到晚念叨愛情至上那一套。好像是我幼兒園那陣子……” “天天睡前講小美人魚是吧?每次講到最后就哭得稀里嘩啦?!?/br> “對對,還哄不住,把咱倆全累睡著才算完事?!?/br> “年輕的時候更勇了,剛高考完就敢跟人私奔,被騙得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才想起來要結婚?!?/br> “婚禮錄像才離譜,司儀從這么個故事里編點好詞也不容易,她上來就搶了人家的話筒說這明明就是愛情長跑,主打一個跑得夠遠——全場賓客沒一個敢吱聲,鏡頭掃過去爸爸臉都黑了?!?/br> “就這種除了臉一無是處的人渣,還能中蠱似的上頭那么多年,又不聽勸,又不離婚……” “結果一下頭跑得比誰都快,笑死,怎么不算戀愛腦貫徹始終呢?” 大逆不道的兄妹你一言我一語,把生身父母編排了個遍,自覺孝感天地,相視咧嘴,如出一轍地嘿嘿兩聲。 “如果是她的話,應該只會問我——”陶然清了清嗓子,模仿mama的語氣,“——那你愛你哥哥嗎?” “那,你愛你哥哥嗎?” 陶決把她垂在頰邊的發梢捋到耳后,用他自己的語氣,重新問了一遍。 那縷頭發被這么一碰,不羈地反翹起來,隨著陶然錯掉半拍的呼吸跳了跳,輕撓他的掌心。 她沒應聲,嬉皮笑臉的神色逐漸褪去。后仰些許拉開距離的動作里驚與慌各自參半,死死盯著他不放的目光卻又暗含尚未自知的執迷,像極了昨晚在車里被他揉弄唇瓣時、欲言又止的那一秒。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表情?孔雀開屏一樣,就好像在求、求歡……” 和他一樣天生色淡的嘴唇濡濕脹紅,親起來柔軟適口,也終于不再說些冷漠氣人的話,會哄他,心疼他,關心他。明明這就應該夠了,這就已經夠了,之前說好的程度到這里就可以了。 他還想要些別的。 陶決把她的手撈到胸口。 “我不是在求歡。我是在求愛?!?/br> 他的十幾歲,也曾模糊地憧憬過與誰墜入情網、共度一生。后來一直沒有遇到那樣的對象,自然而然地不再想了?;蛟S一切自有定數,他全部的份額早給了陶然,本來也不存在愛上別人的可能性。 meimei正按著的位置脹痛而充盈,并沒有熱烈得像世人用語言或文字描繪的怦然心動,只是一貫如此,哪怕換了身體,也為她跳動著同樣的頻率。 他捧著陶然的手,做足乞求的姿態。 “你也愛一下你哥哥,好不好?” 她卻在他掌中亂動,像在評估他、審視他,又或許只是在折磨他。陶決不敢攔,由她從心口摸到喉結,再一路滑到肋骨下緣。 往復好一陣子,陶然大約是摸夠了,反過來勾他的指尖,輕聲說了句什么。 陶決耳邊嗡鳴,只看到她唇瓣張合。 “我說,”她難得耐心地重復道,“一下就夠嗎?”